二十一
喬心陶寒假報了個學跳舞的班。 星禾于是很自然地接過接送喬心陶的任務，更主要的是，他能趁這時候和俞懷苛見面。 喬心陶的課是下午一點半開始的，上四個小時。這四個小時星禾同俞懷苛單獨待在一起，足夠了。 他們約在了舞蹈室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安靜，適合寫作業。 星禾同俞懷苛面對面做著，他先從書包里拿出喬心陶的寒假作業，是要給他檢查錯題的。后來這個檢查任務就落在了俞懷苛的手上，因為他寫試卷比星禾快，正確率還高。 星禾在做自己的試卷的時候，俞懷苛就在看他meimei的作業冊。星禾偶爾會停下來，悄悄抬眼看他，有時會發現俞懷苛嘴角很淺地揚了一點，然后把錯誤圈出來，在一旁做好批注。 喬心陶寫題不認真，有些不會的完全是瞎寫。星禾很清楚這一點，他也很喜歡俞懷苛被逗笑，雖然大多數時候俞懷苛總是一副冷淡的樣子，但星禾知曉他的熱烈。 做完題星禾準備把試卷收起來，見俞懷苛攤開手掌伸過來，星禾沒反應過來：“怎么了？” “試卷?！?/br> 于是星禾乖乖把卷子遞給俞懷苛。 “小朋友的作業要檢查，”俞懷苛的視線落在卷首，開始看填的答案正不正確，“你的也要?！?/br> “...噢?！毙呛虘?，臉莫名開始升溫。 店里很暖和，這幾天天氣也都不錯，冬日陽光明媚，星禾枕著手臂等他。 等俞懷苛把他的錯題全都圈起來準備一題一題給星禾講解的時候，才發現他瞇著眼睛睡著了。俞懷苛決定不打擾他，在錯題旁邊寫了正確的解題思路。 然后等他醒過來。 這過程有點無聊，他自己又找了一本書看，等到五點二十的時候，俞懷苛把星禾叫醒，“該接你meimei了?！?/br> 去接喬心陶的時候俞懷苛還給喬心陶買了份甜品。俞懷苛總給她買好吃的，星禾覺得他應該是喜歡小孩的，只是嘴上不說。 他們一連見了十來天，有時候寫作業，有時候去別的地方玩，但冬天太冷了，于是他們總是在沒人的地方接吻，那樣會身體發燙。 星禾也想要牽手，但冬天好像不太適合牽手，手放在外面會很冷，放在一個口袋里又很擁擠。 星禾感到有一點惋惜。 喬心陶年前最后一次課的那天，在家樓下星禾讓她自己先上樓，他有話要跟俞懷苛說。 “明天，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 “為什么？” 星禾默了一下，才繼續說：“有一部我喜歡的電影會上映，我想和你一起看?！?/br> 他看向俞懷苛的眼神帶著一點祈求，很希望他能答應，又小心翼翼地問：“...可以嗎？” 俞懷苛說好。 星禾很快地笑了，眼睛彎彎的，看起來很單純。 俞懷苛覺得星禾的快樂來的很簡單。星禾開心就會笑，緊張會抿嘴唇，不開心就會垂著腦袋、會掉眼淚。他太簡單了，不會隱藏情緒，也不太會撒謊，所以他的喜歡很直白，不拐彎抹角，雖然看起來渺小，但很直接。 他看著你的時候，就是喜歡你。 俞懷苛一直承受著這樣的喜歡。 “那，說好了哦?！?/br> 俞懷苛又“嗯”了一聲，才和他告別。 星禾晚上訂好了票，給俞懷苛發了時間過去，這才發現他的頭像換了，這幾天他們沒有聊天，星禾都沒注意頭像變成了一道簡筆畫，是小魚，星禾偷偷畫在俞懷苛試卷上的那條小魚。 第二天星禾起了個大早，想了好久該穿什么衣服。 他出門的時候陳月琳問他去哪兒，又叮囑他早些回來，喬心陶也想去跟他一起出去玩兒，星禾沒讓。 到咖啡店的時候比約定的時間早了半小時，星禾就等時間一點點過去。 等了半小時沒有看到人來，星禾想俞懷苛遲到了，不過沒關系，他不怕等。多等一會兒也沒事，他跟俞懷苛說好了。 到中午了，不能和俞懷苛一起吃午飯了。 星禾要了一杯拿鐵。那個服務員jiejie認識星禾了，還問他今天怎么一個人來的，星禾說他在等人。 三小時之后也沒有人過來，星禾趴在桌子上，想俞懷苛是因為什么事情耽擱了，居然這么慢，他給俞懷苛發了消息也沒有得到回復。 星禾等了一下午。 服務員jiejie又過來問了問。 星禾搖搖頭，很肯定地說：“他不會忘的?！?/br> 俞懷苛的記憶力很好，背書背得很快，布置的作業不用抄也能記下來，他記得每一個路標的位置，不會迷路。俞懷苛能記住很多東西。 星禾覺得他肯定也會記得看電影的約定。 其實不看電影也行，根本不是因為什么新電影上映，星禾只是想和他一起度過這一天就好了，他想見他，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 哪怕他在今天的二十三點五十九分趕過來，星禾也不會怪他的。 但是星禾沒能等到那時候，陳月琳打電話讓他回家。 晚上風大了些，星禾沒有穿太厚，這個時候便有些冷，街道上人很少，他抬頭看了下路燈，有雪往下飄。 他覺得有些失落。 俞懷苛不會忘記約定，他只是單純的不來。這才是比忘記更讓他失落的原因。 星禾剛打開家門，喬心陶跑過來抱住他的腰：“哥哥，生日快樂！” 星禾扯了一下嘴角，說謝謝。 陳月琳讓他倆趕緊過來吃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