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失信(六):宿主的套路你猜不透
“....”他看著面前空蕩蕩的石柱,挑挑眉。 本來以為,這兩天馴化完終于聽話了,為了方便‘行動’許巍然還把腳鏈去掉了。 大概本人意識太警惕,察覺到記憶斷層了...... 他的野獸,居然跑了。 手指抹了下石柱上的碎屑,巨柱的中間被磨出了一道裂口粗糙但縫隙窄小的的痕跡,就像有人用伐木鋸,將這粗壯的‘參天大樹’攔腰橫鋸過去了。 “.....這鏈子還真堅固?!蹦茕彅嗍^。 【.....???也不完全是這個原因啦,這里的巖石鈣化嚴重,體積看起來夸張但是質地較軟。....只是沒想到還真有人閑著沒事,把這么粗的柱子給銼穿了....】系統默默吐槽。 “.....”想想隔壁的鐘乳石地貌,其實也很正常。 許巍然沒責怪系統,反正差不多了。 “他到哪兒了?” 【再往上一層,西邊的巖石地域?!?/br> ....還沒出去? 沉思片刻,他摩擦了一下指間的戒指。 “走,看看去?!?/br> 身影剛消失,留在原地的巨柱‘咔嚓’一聲,擠壓在中間的鈣化巖石難以承受重量被徹底碾碎,上層巨柱失去依托頓時傾斜,角度越來越歪,質地又脆又軟的巖石表面開始產生鱗次櫛比的裂痕。 “轟——” 支撐柱這片洞府的主支柱,終于不堪重負徹底垮掉。 【宿主,這里要塌了!】 系統解釋的間隔,許巍然腳下的地面就裂開了。 迅速跳到另一塊石板上,視線往上,可惜砂石飛濺的范圍太廣,基本沒法看得很遠。不過他心里大約有一個距離的估量,畢竟先前還曾經出洞打獵過。 ...... 另一邊,隱藏在山洞岔路里的魁梧男子靠在陰影里,劍眉緊蹙看著鎖住雙手的金屬鏈,哪怕耗盡體力借用鏈子的韌性磨穿了石柱,現在打量幾番這上面居然也沒有絲毫磨損的痕跡。 那個男人,非常危險。 由于催眠的作用,人會下意識忽視時間流逝,但是這個人太警惕了。 作為一個對君王忠誠的將領,他習慣于保持清醒,尤其在面對敵人的拷問或者勸降時。被囚禁在山洞里是沒有自然光線的,他每日會自己測算時日,并在特定時間在隱秘處刻一道劃痕。 第十日開始,記錄突然被打亂了。 他并不清楚倒底發生了什么,但不允許自己被人利用,必須要在事情徹底失控前逃離。 逃不掉,那就只能....以死謝罪。 想到這里,男子扶墻站起身,他這幾天攝入的食物不足,好不容易逃脫,還是消耗太多的體力,此時又必須謹防被再次捉住,精神和rou體都處于高度緊張的狀態,額頭濕透黏住了頭發,赤裸的健碩上身汗水早已涼透,皮膚能感覺到洞xue里陰森的寒意。 這時,巨大的轟鳴從下方傳來,腳邊的碎石震動,男子一驚。 “呯!”“嘭——” 頭頂尖銳的石塊陸續開墜落,他加快腳步往前走,最后不得不跑了起來。 在地面崩潰的最后一刻肌rou發力一躍而上,扣住上層,中途艱難躲過兩塊落下的巨石,手臂肌rou鼓起,完全靠臂力攀爬上去,隨即癱在地喘了幾下又迅速爬起來往前跑。 雙手間的鎖鏈發出‘叮當’的響聲,但已經沒人關心了,身后,包括前方的路都在坍塌,他的視線此時必須高度集中,一瞬的走神都會讓人喪命。 幾番躲避,最后借著鎖鏈的長度蕩到過一個缺口,男子在地上滾了幾圈才緩過來,魁梧的后背上都是被石頭割的傷口,雖然傷口不深,但是整個看上去還是有些血rou模糊。 疼痛感令他清醒,抹了一把浸到眼里的汗水,硬朗的表情越發嚴峻。 剛要踏步往前,然而地面承受不住重量,突然崩潰,腳下驟然一空。 “!——” 等再想抓住什么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下墜的身體越來越快,身旁擦身而過的石塊幾乎要將他埋葬。 .. “?!?/br> 鐵鏈清脆的聲響,身體蕩在半空中,下落...停止了。 他抬頭,青灰色的清瘦身影蹲在巖壁的石塊凸起上,骨節分明的手里正抓著那條鎖鏈,也抓住了他。 蒼白俊秀的臉上太過冷靜,在這危機之時有些格格不入:“......幸好,腳上拆掉了?!?/br> ......下次問問系統,有沒有輕便一點的基因鎖,否則玩起來太不盡興。 “你這動靜,鬧得可真大?!痹S巍然手掂了掂,然后像扔鉛球一樣將人像火箭似的往上拋, 之后輕巧游走在跌落的石塊之間,也落到了上層。剛落地就看見那壯碩的背影從地上爬起,頭上沾滿泥土,一些濕掉的黏在后腦,走兩步晃了一下,然后又穩穩地站定了。 “還有力氣沒有?” “......好的很?!?nbsp;那背影悶悶地答道。 “行,想算帳出去再說?!?nbsp;崩塌好不容易消停了一波,可是他也失去了借力點。想到這里,許巍然走上前擒住男子一只手,出乎意料地解開了鎖扣,然后,往自己手上一扣。 “把我蕩上去,之后我再拎你上去?!?nbsp;他指著一個陡峭坡度上突出的樹藤解釋道。 這種時候也沒什么敵我之分,何況剛剛許巍然還救了他一命。男子點點頭,半只腳踏出單手攀住洞口的縫隙,低喝一聲借著鎖鏈將許巍然丟了上去。 剛一使勁保持平衡的縫隙就碎了,魁梧的身體無法支撐平衡前傾,全靠左手的鏈子拽住。許巍然蹙眉抓住樹藤,抬頭看去,樹藤上的吸盤被兩人的重量拖累一直在往下移動。 ”繼續?!?nbsp;他也沒有時間遲疑,將人強行甩到了上方。 就這樣一來一回不下七八次,二人也幾乎要筋疲力竭了,不過已經可以看到上方空隙里的光線了,勝利在望。 許巍然稍做休息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 “最后一段,出去之后你想走就走吧?!?/br> “你以前....經常遇到這種情況?” 對方瞇著眼,大約是在判斷他這話的真假,可惜也沒法從那張臉上看出端倪。 ...太冷靜了,甚至不像一個正常人該有的反應。 ”沒有?!?nbsp;似乎是想到什么,這個回答的溫度很冷。 ”......“ 那人又沉默了一會兒,說到:”謝謝?!?/br> 許巍然挑眉。 ”我的傷,以及剛剛,你救了我兩次我記下了?!睂Ψ秸Z氣深沉,“但不代表能抵消你做過的事情?!?/br> “不管你是不是西域的jian細,還是朝廷內部的暗探,我不會放過你?!?/br> “一旦走出這里,你我,就是敵人?!?/br> “......好啊,我拭目以待?!?nbsp;恩怨分明的個性,某人并不討厭。 ..... 最后一個落腳點了,許巍然用力將人蕩到了出口,那男子順著縫隙總算鉆了出去,回頭就想把他拉出來。 然而就在要使力氣的時候,胸口以下的巖層一震,男子下意識往后躲開。 “哐啷--”“轟轟轟——” 突然的塌方,令所有周遭的泥土爭先恐后往洞里去! 泥土下陷的力量埋住了手鏈,男子往反方向跑,在鎖鏈繃直之前迅速夠著了一棵樹干,穩住身體,手臂迸發出剩余所有的力量,肌rou爆出青筋,厲喝一聲,把鎖鏈往自己方向拉。 然而,卻只有一聲干脆的聲音破土而出。愣神的功夫,樹桿已經因為地表內陷而支撐不住開始歪倒,他不得不遠離洞口。 一炷香左右的時間,整個區域就被徹底填平了。 .. 男子怔怔地坐在遠處的石墩上,手抬起,只聽見鎖鏈碰撞的清脆聲。 那一頭,孤零零掛著一只手銬,輕微搖著,沾滿了泥土沒有光澤,卻讓人覺得很刺眼。 他一直盯著,卻不知道在想什么,背影有些迷茫。 “將軍!?” 聞聲回頭。 就在這時,那鎖鏈’咔‘一聲,開了。 ...... 三日后,失蹤半月、平定西域七族暴亂的車騎將軍還朝?;识骱剖?,圣上不僅不怪罪反而大肆獎賞,封為驃騎大將軍,一時間大將軍在朝中深得圣心地位無人匹敵,但也因為是武將殺戮過重,遭到文官們非議。 ….. 【宿主,接下來去哪里?】 “.....回家?!?/br> 【終于要行動了嗎?】 “不是,只是野味吃膩了?!?/br> 【......】 跌落山崖生死未卜的晉南侯府小侯爺,突然在半月后‘昏倒’在自家門口,當日侯府請來太醫看診,并無大礙,家中長輩喜極而泣。 不過由于大將軍風頭太盛,此事竟無人問津。 …. “什么, 他沒死?” 兵部尚書府,冷心月剛聽到丫鬟來稟報這個消息,不免蹙眉。 “是啊小姐,這下小姐克夫的傳言就不攻自破了?!?/br> “珍珠,休得妄言?!?nbsp;冷心月,現在的慕容琉璃輕斥道。她剛讓繼母許夫人,和庶妹慕容輕語吃了點苦頭,沒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名義上的未婚夫居然沒有死,那么婚約就還作數。 而且,她的繼母許夫人,聽說就是晉南侯府出來的,是老侯爺的侄女。等于那個未婚夫跟她還有親戚關系,古代這種近親結婚的風俗,她是真的不接受。 晉南侯府早就大不如前了,雖然老侯爺夫婦尚在,但大房就剩下許巍然一個身體不好的病人,二房倒是有子有女,但是長幼有序,嫡長子才能繼承爵位,所以二房估計正等著大房徹底垮掉,唯一的獨苗早死早超生,好拿到世襲的爵位。 這艘破破爛爛的大船,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沉呢。 冷心月追求刺激和冒險,怎么安于做一個落魄貴族的命婦? 腦中劃過前幾日所遇之人的高貴風采,少女眼里閃過一絲欣賞。 至于那個病秧子.... “珍珠,隨我出府去一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