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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ma對她很好,聶紅心里清楚明白。 即使以前mama有過不耐煩且難聽地責罵,呵斥她沒有好好學習辜負了mama的養育之恩,說要她以后也和mama一樣去伺候那些惡心油膩的下流無賴。 但mama嘴上說得難聽,實際上卻根本沒有這么做。mama一般都在外面弄到了錢才拖著殘破的身體回家,偶爾不小心被客人追到家里來,也會把聶紅藏好。 小小年紀的聶紅躲在床底,老舊的床板吱呀吱呀地響,像是下一秒就會倒塌。mama的聲音痛苦,卻努力發出yin蕩嬌媚的呻吟。 一開始聶紅覺得惡心想吐,到后來就習以為常了。 她的童年就困在一方陰冷潮濕的床底下,捂住耳朵也擋不住周圍傳來的嘈雜聲響。 她只能忍受。 mama告誡聶紅,如果不能好好學習出人頭地,那就會變得像mama這樣。 因為mama工作的原因,聶紅盡量減少回家,以免又撞上客人。mama也贊同了她的做法,以致于時至今日聶紅都不清楚mama是什么時候開始已經接不到生意,也沒可能再被客人找上門來了。 她難得挑了個時間回家看看mama,卻在準備回學校,剛出門沒多久時被一個地痞流氓一樣的家伙堵在胡同里。 聶紅當時害怕極了,認為自己或許就要死在那里。 暗處準備偷拍的女生喊了其他男生來圍觀,本意是要看她笑話,但男生聽見聶紅凄厲地哭喊,又有些于心不忍。 沈夕并不知道于夢喊他來是看這種程度的……暴行,本性還算善良的他就站出來趕跑了那個流氓。他們好幾個男生,人多勢眾,流氓立刻就跑了。 可他們救下聶紅之后,情緒激烈的聶紅甚至還沒能緩勻了呼吸去道謝,就又聽見他們的嘲諷。 沈夕開口第一句是:“你應該沒事吧?” 然后于夢就立刻走了過來,插上話:“畢竟已經習慣賣了吧,被白睡一次也就是沒拿到錢所以有點傷心而已了?!?/br> 沈夕是家里獨生子,被慣得無法無天,本性善良但是被身邊的狐朋狗友也帶得惡劣起來。身邊的男生你一言我一語的貶低聶紅,沈夕也就說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話來了。 聶翠翠的思想里就帶著自己窮沒受過什么教育所以低別人一等的觀念,在她的影響下聶紅有一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自卑。 平時別人看不出來,但聶紅自己心里清楚,她自卑得快要跪到地上陷進泥里。她知道mama沒有看不起自己,更不會看不起自己的女兒,但mama太理所當然了。越是那種在不經意間透露出的小家子氣,越讓聶紅覺得自己好像真的生來就比不過別人。 四年級開始她發憤圖強、用功讀書,渴望憑借自己的努力去改變命運。努力卓有成效,她的成績真的在拼命用功之下突飛猛進了,并且和身邊同學的關系也有很大的改善。 原本很順利的,原本夢想離她越來越近了的,可一切都在她考入重點高中之后變了。高中的學生好多,光是班級就能分出十幾二十個,比她聰明有天賦的人,比她有更好的學習渠道的人多得是,甚至這些人里還有比她更努力學習的。 聶紅再也拿不到第一名了。 她陷入深深的茫然和自我懷疑之中,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才好。 直到她遇上了蘭紗紗,兩人誤打誤撞成為好朋友。蘭紗紗成績很差,據她自己所說,初中是被爸媽按頭學習又給學校塞錢才勉強進了這個高中的普通班。她壓根學不進去,對于聶紅這種拼了命讀書的人相當不理解的同時又十分佩服。 聶紅是在蘭紗紗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影響下,才想明白自己不應該和那些她本就比不過的人比較,她知道自己只要提升自我就好了。 可蘭紗紗突然和聶紅鬧了很大的脾氣,兩人徹底鬧掰了。 聶紅莫名其妙和好姐妹關系決裂,在學校又被人小聲議論,那些話說得越來越難聽甚至不再控制音量。她難過地想要回家和mama傾訴,mama勸她忍一忍就過去了,她們斗不過那些人的。聶紅感到無比的委屈和無力,便點點頭說知道了,然后準備回學校,卻是被地痞流氓堵在墻角。差點要被強jian時被同學救下,可那群同學又圍著她說她臟,好像完全不屑聽她的感謝。 天色昏暗,蒙蒙細雨越下越大,她跪坐在地上,雙眼無聲地看著地面,任由他們隨意嘲諷,她始終沉默不語。 在他們感到無趣且雨下大之后就丟下她離開了。聶紅坐在地上,慢慢縮起雙腿,抱住雙腿縮成一團。 她俯首在雙腿之間,發絲垂落,遮掩了神情。雨打下來,她自己都分不清臉上流下的是雨還是淚。 柳棉拿手機給宋天淵發信息:“哥哥,時間到了!快!來接我!” 連著三個感嘆號看得宋天淵沉默,回了他一句:“這么多天沒給我發過消息,有事了才知道找我?!?/br> “這不是怕打擾哥哥嗎,哥哥看起來就是事業有成的成功人士,我怎么好意思讓哥哥陪我聊天。所以能不能快點來接我?” 收到這種回復的宋天淵挑了下眉,不置可否。不過他很快就回復:“可以?!?/br> 柳棉見了正要放下手機準備出門,突然想起自己還沒有請假,就又拿起手機:“哥哥哥哥,來和我一起找班主任請假吧。我想哥哥多陪陪我,所以直接來學校和我一起見班主任吧?!?/br> 對方立刻回道:“不是說不好意思打擾我嗎?” 現世報了屬于是,柳棉只好低聲下氣地求他:“嗚嗚錯了錯了,好哥哥救救我,我請假太多不敢和班主任單獨說,我怕他罵我?!?/br> “快出來吧,我在你教室門口呢?!?/br> 看見這條消息,柳棉猛地抬頭,快步走出教室。 剛出教室一轉彎就撞進了寬厚的臂膀里。 “投懷送抱?”宋天淵含著笑意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柳棉感受到手下的胸腔在輕輕的震動。 柳棉沒有和宋天淵拌嘴,挽住他的胳膊就拖著他去找班主任請假。 班主任背靠在辦公椅上,從桌上拿起眼鏡擦了擦,然后慢悠悠地戴上,又把宋天淵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才問柳棉:“這位是?” “是哥哥?!绷薅阍谒翁鞙Y背后探出腦袋,乖巧地回答。 宋天淵被班主任審視一番也不覺得冒犯,似笑非笑地看著班主任沒說話。 最后班主任還是給柳棉批了假,放兩人走了。 “今天怎么沒穿小裙子???”宋天淵把柳棉帶上車,隨口一問,也沒想柳棉回答。 天氣有點悶熱,宋天淵關上車窗打開空調。 “我能不能開窗???”柳棉大概是覺得自己這個要求有些莫名其妙,所以問出來的聲音都小小的。 宋天淵聞言點點頭,沒有關空調,示意他可以開窗。 “我會暈車,如果關窗的話。我怕會吐臟了你的車?!绷奕趼暼鯕獾慕忉?,聽起來有幾分可憐兮兮的意味。其實他只是已經開始暈了,所以有氣無力的。 宋天淵邊開車邊問:“暈車暈得這么厲害嗎?” “嗯,就算是冬天,我寧愿吹兩口冷風也不要悶在空調車里被熱氣熏得想吐?!绷拚麄€人都蔫了吧唧的,靠在椅背上慢吞吞地抱怨,“根本坐不慣汽車,還不如自行車呢……” “那你也不會開車咯?”宋天淵如此問道。 柳棉提起一點力氣為自己找回面子:“我雖然不太開車,但我早就考過駕照了!我會的好不好?!?/br> 氣氛沉默了幾分鐘。 “哦?”宋天淵停下車,才說,“我記得你們高三的學生大概還差一點才成年吧?你早就考過駕照了?” 柳棉頓時驚醒,發覺自己說漏了嘴,正要彌補一下,宋天淵又說:“已經到了,下車吧?!?/br> 他拍拍柳棉肩膀,沉聲道:“我不會陪你進去,小公主,哦不對,現在是小王子了。小王子,自己加油吧?!?/br> 柳棉來不及考慮宋天淵有沒有因為他的一時嘴快而多想,想到聶紅會經歷的遭遇就趕緊跑進小區了。 他完全忘了以自己的水平能否對付得了接下來的敵人,也沒軟磨硬泡地求宋天淵陪自己進去,就滿腦袋熱血上頭的想要去當救世英雄。 聶紅被堵在這個對她來說無比熟悉的角落時,她還是有一絲的惶然。 她已經記不清之前的事情了,但是她被人圍堵時只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不過……她怎么隱約記得堵她的人應該只有一個才對,這會兒怎么是好幾個呢? 他們逼近聶紅,撕扯她的衣服。聶紅呆呆地站在原地,像一個不知疼痛不懂反抗的木偶。 “住手!”柳棉站在胡同口,背著光,看不清表情,“我已經報警了!” 那群人暫且放過了聶紅,轉身朝柳棉走去。 走近之后,領頭那個看清了柳棉的臉,便笑出聲來:“哎呦,這是哪里跑出來的小漂亮,是電視劇看多了才學人家英雄救美嗎?” 旁邊圍過來的幾人也嬉笑著說:“斷奶沒有啊,看起來怎么這么嫩啊哈哈哈?!?/br> “來陪哥幾個樂呵樂呵,我們也不是不可以放過那個女人?!?/br> “反正你長得比她好看多了,男的我還沒嘗過是什么味道,今天就可以試試了?!?/br> 憤怒和惡心一股腦地沖上心頭腦海,那股火氣幾乎要從明亮的茶色雙眸里燒出烈焰來。柳棉僅剩的理智讓他從積分商城里兌換出一根棍子而不是一把刀,然后甩著棍子和幾人打了起來。 幾人被柳棉不斷揮舞的棍棒打得不停躲閃,在柳棉愈戰愈勇之際,偷偷繞到身后偷襲的人一棍敲在柳棉手臂上。 柳棉猝不及防,手中的長棍掉落在地,頃刻間就被蜂擁而上的幾人擒住。 領頭那個用手擦了下臉上不小心被刮出的血痕,走近柳棉,對身邊人說:“先打一頓,然后把手腳打斷吧,這樣挨cao的時候才不會亂咬人?!?/br> “哦,別碰到臉了?!鳖I頭人急忙補充,便要他們撿起柳棉的棍子打在柳棉背上和腿上。 柳棉紅了眼,瞪著他們很想要罵人。但他胸膛劇烈的起伏,呼吸急促到有些喘不過氣,根本說不出話。全身的血好像都在沸騰,他感到周圍環境十分的悶熱,大腦皮層活躍得異常。 沉悶到令人牙酸的打擊聲響在逼仄的胡同里,他們對柳棉拳腳相加。 他后悔了,他應該直接拿刀出來。 柳棉第一次起了想要傷人甚至殺人的念頭。 突然一個身影閃現出來,幾拳打退這群地痞流氓,又在他們繼續圍攻過來時無比凌厲地回擊,將所有人都撂倒。 剛剛還囂張得不得了的幾人倒在地上,哀哀呻吟不知道肋骨斷了幾根。 站著的高大身影冷淡地說了聲滾,地上的人怕再挨打,就艱難地動作著,連滾帶爬地跑了。 轟隆隆的雷聲響起,那人走近柳棉拽著他的胳膊把人提起,一道閃電劈下來,胡同亮起了一瞬。 昳麗美好的臉上有些病態的蒼白,眼眶和鼻子以及雙唇的紅色便顯得更加耀眼奪目,顯出靡艷來。他卷翹的羽睫上沾著淚珠,水潤的茶色眼瞳里有火焰在明明滅滅。 柳棉也在這一瞬間的亮光中看清對方,是陳厭。 陳厭為什么會在這里? “謝謝?!绷迒÷暤懒司渲x,就準備推開對方站起來去看聶紅。 陳厭也準備放開柳棉,結果剛一松手柳棉就要往地上摔,他只好扶著人問:“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br> 柳棉不再自不量力地想要靠自己站穩,挨在陳厭身上,喘息著說:“回學校就行,你先讓我看看她有沒有事?!?/br> “她家不就在這,用不著你管?!标悈捒戳搜凵嫡驹诓贿h處的聶紅,不在意地說。 怎么都知道聶紅住這邊? 柳棉堅持:“過去看看她?!?/br> “行吧?!标悈捒捎锌蔁o地應了,直接把柳棉抱起帶到聶紅身邊。 陳厭托著柳棉的腿,像抱小孩一樣。他只是單純嫌扶柳棉走路太麻煩,所以直接把人抱了起來。不過抱進懷里之后竟發覺……手感意外的好。 雨開始下了,這會兒聶紅已經坐到地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柳棉被陳厭隨手放下之后也站不住,一起坐到地上,和聶紅面對面。 “你還好嗎,紅紅?”柳棉放輕聲音,湊近聶紅。 這個稱呼瞬間就讓聶紅破防了。她撲到柳棉身上,差點把柳棉帶得倒在地上。 “謝謝你謝謝你,謝謝你……”聶紅緊緊抱住柳棉,嘴里不停地說謝謝。 柳棉心想她可能是因為自己為了救她然后被打了所以很愧疚吧,于是柳棉拍了拍聶紅的背,安慰她:“沒關系,不用謝,你沒事就好。雨要下大了,快回家吧?!?/br> 沒關系,不用謝,你沒事就好。 雨要下大了,快回家吧。 這種再普通不過的話響在陰暗潮濕的胡同里,就好像是長久不能見天日的地方突然被陽光眷顧了,神明施舍出一分目光,讓聶紅這樣自認已經深陷沼澤的爛泥也感受到上天的垂憐。 她在學校經歷了很多排擠和欺凌,她痛苦、她絕望、她認命,可她唯獨沒有為那些事掉眼淚。此刻柳棉的溫柔便如利劍,劍走偏鋒地破開了她在心中筑起的高墻,弓在箭離弦之際對它說:“你的自由,就是我的自由?!?/br> 那些密不透風的壁壘倒塌了,聶紅從長久以來的窒息感中逃離,感動得落下淚來。 嘖,真是礙眼。陳厭不耐煩看兩人哭哭啼啼膩膩歪歪地戲碼,把柳棉從地上拽起來就抱起人走了。 剛出胡同,就看見宋天淵撐著傘站在不遠處等待。 “哥哥,”柳棉待在陳厭懷里喊宋天淵,“我剛好遇到了一個同學?!?/br> “嗯,過來吧,送你回去?!彼翁鞙Y不在意地點點頭,朝柳棉伸出手。 可是柳棉想向陳厭問問有關聶紅的事,說不定陳厭知道些什么。 于是他說:“我同學說他送我回學校?!?/br> “那好吧,我剛剛看見一個女生在胡同口,好像是準備偷拍,本來準備問問你認不認識她的?!彼翁鞙Y不動聲色地說出自己剛剛的發現。 柳棉聽了立刻倒戈,拍拍陳厭示意他放自己下來:“我現在覺得哥哥送我挺好的,你有車方便?!?/br> “是我班上的吧,”陳厭并沒有松手,姿態隨意地說,“好像叫于夢?!?/br> “啊,我又突然想起自己暈車,還是不坐算了?!绷拊俅胃目?。 宋天淵突然問:“陳楠的事你解決了嗎?” 陳厭挑眉:“這不是我的廢物弟弟?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嗎?” 宋天淵又說:“徐遠江的事你也知道咯?” “這誰?”陳厭皺起了眉,“名字有點耳熟,普通班的那個誰?!?/br> 這倆人好像杠上了。 幾次三番被改變想法的柳棉差點以為自己在出演變臉,他忍不住說:“哥哥的車那么大,為什么我們不能三個人一起坐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