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逃避
言銘洗了洗手,從檢查室里走出來,他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正在問診室等他的霍振。 喻熙還在檢查室里,言銘坐到了桌子前,低頭在本子上寫了幾筆記錄。 “言醫生,小熙他……” “霍振,雖然我對你們之間事并不反對,但是你也應該節制一點?!?/br> 言銘想到剛才他為喻熙檢查身體的時候看到喻熙的兩個xue口都有些紅腫,語氣都重了一些。 “.…..” 霍振沒有說話。 “我給你開幾只藥膏,你記得每晚幫小熙涂一下?!?/br> “好?!?/br> “還有……” “言醫生,你說,小熙現在還能懷孕嗎?” 聽到霍振這話,言銘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他瞥了一眼霍振,淺棕色的瞳孔看起來十分冰冷。 “霍振,有些話我想我還是應該告訴你?!?/br> “你應該記得,你和小熙之間的關系,如果有孩子,很大概率會有畸形的可能?!?/br> 雖然是表親,但是近親的后代致畸的概率比普通人的概率要高出數倍。 “而且小熙現在的體質也不適合再經歷一次當時的手術?!?/br> “作為喻熙的醫生,我勸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br> 言銘冷冰冰的話讓霍振再次沉默。 他當然知道他和喻熙之間的關系,但是如今他對喻熙感情越來越深,他甚至想過拋棄一切,出國去和喻熙結婚。 或許,他們還能擁有一個屬于可愛的孩子。 霍振沉默的樣子讓言銘看在眼里,但是他也并沒有出聲安慰。 當初他得知喻熙和霍振已經確認關系后,他承認,他瘋狂的嫉妒。 這種嫉妒,直到現在也都還存在。 所以這才說話一點也不客氣。 看著霍振一臉失望的神色,言銘做好了記錄,看都懶得看霍振,直接略過他,重新進了檢查室。 此時,喻熙已經醒來,正躺在檢查椅上,一雙晶亮的眼睛注視著剛走進門的醫生。 “言醫生?!?/br> “嗯?!?/br> 門外的霍振聽著言銘不客氣的話,本來就對自己和喻熙關系敏感的他有些生悶氣,雖然言銘說的沒有錯,可他一點都不想承認。 為什么,世界上發生的很多事情都不遂人愿呢? 隨著檢查室的喻熙醒來,言銘和喻熙的談話聲驚醒了陷入自己世界的霍振。 霍振見喻熙醒了,在和言銘確認了喻熙身體無大礙后,就拉著他朝門外走去想要離開。 “言醫生,再見?!?/br> 被霍振拉住的喻熙也只能跟著他的腳步,因為霍振走的太快,他只來得及回頭和言銘打一聲招呼。 言銘注視著喻熙被霍振帶著迅速離開的背影,剛才還握在手里的鋼筆也逐漸被他緩緩捏至變形。 他和霍振之間的關系,從言銘得知霍振和喻熙在一起后,就變得微妙起來。 言銘對于霍振的行為很是不認可,可他沒有任何立場說出阻止的話。 他沒有任何資格。 最近喻熙上班后發現,他身體突然總是多了兩個人,燕晨也就算了,畢竟體育局和他們藝術館來往還算是頻繁,燕晨的工作又比較閑,他的出現喻熙可以理解,不過傅勝作為一個如此忙碌的新任警官居然也經常出現在他們藝術館周圍? 燕晨主要是以體育局和藝術館的合作需要幫忙聯系為由對喻熙大獻殷勤,除了每天送好吃就是邀約周末去游玩,只是都被喻熙一一拒絕。 而傅勝則總是說他在這附近辦事,順道過來看看。 藝術館每天都有大量的藏品運進運出,車輛來來往往,很是擁堵,為此,傅勝甚至當起了專門的交警,在藝術館門口幫忙指揮道路,只為見某人一面。 喻熙沒怎么在意他們倆,只是經常來接送喻熙上下班的霍振有好幾次和傅勝還有燕晨都碰了面。 霍振一臉冷意地看著他們,就連傅勝示好地叫他“振哥”,他也愛答不理。 喻熙以為兩人和霍振有什么矛盾,還試圖想要幫他們牽線搭橋和好一下,但是霍振卻第一次態度十分強硬地讓喻熙和那兩人保持距離。 “小熙,不要靠近他們,你會受到傷害!” 提到傅勝他們,霍振的眼神里似乎都冒著火光,想要燃燒掉一切。 從來沒有見過霍振這樣生氣的喻熙只能無助地投入霍振的懷抱,垂著頭答應霍振, “哥,你不要生氣,我不和他們來往就是了?!?/br> 喻熙拍著霍振的背,試圖好好地撫慰他。 之后喻熙果然沒有再答應傅勝和燕晨的邀約,就算是兩人堵在藝術館的門口想要堵截下班的他,喻熙也只是站的遠遠地,然后打電話給霍振,在門口等霍振前來。 兩個男人都注意到了喻熙的躲避,燕晨很傷心,但是傅勝更傷心。 明明,明明他才是喻熙的第一個男人。 現在喻熙不僅連他是誰都忘記了,甚至對他避而遠之! 這天下午,再次眼睜睜地看著喻熙坐上霍振的車揚長而去的畫面,傅勝通紅的眼眶涌起了一種復雜的情緒。 燕晨則是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這幾天喻熙見霍振心情不是很好,猜測可能是因為總是來藝術館找他的那兩個人。 可是霍振從不是那種限制他交友的那種人,他是他心目中最好的哥哥。 前兩天的時候,喻熙有些開玩笑地問霍振是不是吃醋了? 霍振當時沒有否認,喻熙以為他不會回答,卻沒想到霍振只是用行動表示。 之后幾天晚上霍振每晚都抱著喻熙做好幾次,都是全部插入,之前霍振總會顧及到喻熙的感受,最多進入三分之二,結果喻熙的一個疑問直接讓他接受了很是嚴酷的‘懲罰’。 喻熙上班的時候整個人都腰酸背痛地不行。 連續半個月,看到來找他的燕晨和傅勝都找各種借口拒絕他們。 兩個男人站在藝術館門口,看著喻熙毫不留戀地搭乘出租車離開的背影,也暗暗下定了決心。 今天請假在家的喻熙為了讓霍振感受到來自他的‘歉意’,也為讓霍振‘消消氣’,他準備去一趟超市,多買一點rou和菜,做一大桌的美食來拴住霍振的胃。 下午的陽光正好,喻熙給霍振打電話讓他早一點回家后就提上了購物袋,準備去買食物。 不過樓下的那個大超市這幾天維修,食物的種類比較少,喻熙就坐上了公交車,準備去離他們這四個街區的大型超市買東西。 那一家大型商超周圍很是偏僻,平時大家都是自己開車來買東西,所以公交站離大型超市還有一段距離。 陽光暖暖地照在身上,喻熙心情頗好地走在路上。 一輛大型的SUV忽然停在了喻熙的身邊,心里有種不好預感的喻熙看著車上快速地下來了一個人。 喻熙見那個人直直地朝自己沖來,見狀不對,喻熙轉身就跑,還大聲呼救。 可是今天是工作日,這個大型商超太偏僻,周圍也沒有行人,他沒跑幾步就被身后行動矯健還蒙著面的黑衣人用一塊氣味很是刺鼻的帕子捂住了口鼻。 幾秒后他就暈倒在了黑衣人的懷里。 趁著四周無人,人行道又是監控范圍之外,SUV迅速地駛離了現場,只留下一個空空的購物袋,以及被黑衣人扔在原地的,屬于喻熙的手機。 醒來后的青年發現自己身處一個讓他十分害怕的環境。 他躺在一個鋪著黑色床單和黑色被子的床上,厚厚的米色窗簾被拉上,整個人屋子就只有這一張非常巨大的床而已。 頭頂的水晶吊燈十分奢華,但是更讓他覺得奢華的是,是他四肢上的銀色鏈子。 細細的銀鏈就像是普通的手鏈腳鏈一一樣將他綁在了床上,長度很長,彼此間碰撞還能聽見細碎的銀鈴一般的聲音。 他做在床上,有些絕望地看著這個房間,如同一只落單的白天鵝,在黑色又壓抑的床單上無聲嗚咽。 這間房間里沒有時鐘,可以說除了一張床,什么都沒有。 大床的床頭是金屬制成,他本想將床破壞掉,卻因為沒有工具,無法實現。 他也看到了那一扇雪白的大門,可是他無論怎樣都沒法擺脫銀鏈走到大門那里。 掙扎了不知道多久,喻熙手腕都被勒紅,渾身是汗地躺在床上。 全身赤裸的他被這寂靜壓抑的環境快要逼瘋掉。 “有人嗎!——” “有人嗎?!” “有人——” 忽然,那扇雪白的大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喻熙立刻全身防備地坐了起來,想要看看來人究竟是誰。 隨著門被緩緩打開,一個人影走了進來。 在看清楚對方的臉的那一刻,喻熙有些微怔。 那同樣是一張讓他熟悉,但是他卻完全沒有了印象的臉。 來人個子很高,穿著一身黑色的風衣,腳上踏著一雙厚重的靴子,冰冷的氣質似乎是載著風霜而來,更重要的是,他有一雙十分銳利的眼睛,沒有了眼鏡的遮擋以后,他的每一個眼神都像是在審視對方,甚至是透著陰鷙。 這個男人高鼻薄唇,皮膚近乎冷白,他脫下風衣后,露出了精壯有力的身材。 喻熙看著那個男人的目光,用被子擋住自己的身體,有些害怕的后縮。 隨著對方的靠近,喻熙感覺自己的鼻尖聞到一股淡淡的松子香味。 喻熙的腦袋有點刺疼,這個味道讓他腦海中忽然閃過了一些畫面。 “啊—” 捂著腦袋的喻熙臉色痛苦地蜷縮在了床上。 那個男人動作卻意外地溫柔,他坐在床邊,捧過喻熙的臉蛋,讓他和自己對視。 “喻熙,你還記得我嗎?” “我是穆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