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禁忌
麻益的下巴被捏住了。 喬宇梁的手指很長,冰冷的和他的人一樣沒有溫度,他強迫著麻益和他對視,像帝王在睥睨自己的子民,說:“你會不會有一點太迫不及待了?!?/br> 麻益輕笑,清澈如小鹿般的眼睛原來也可以像妖精似的媚人。他像勾欄里的妓女,伸出潔白的雙臂,主動勾上喬宇梁的脖子,心里卻暗想著,即使喬宇梁明面上表現的這么嚴肅正經,那勃起的yinjing仍然暴露了他涌動的性欲。 對弟弟的心上人產生的欲望。 風送進了窗里,帶動了白色窗簾,那一直平整垂著的布料被掀起了一些波瀾,窗外還有樹葉的沙沙聲,維多利亞風格的餐桌,坐在男人大腿上的少年,下巴被捏得很緊,背上還覆著男人的另一只大掌。 遠看好像是戀人般親熱的唯美畫面,卻因為兩人關系的禁忌而顯得糜爛不堪。 麻益剛想開口,捏在自己下巴的手卻順著微張的唇探了進去,是喬宇梁的大拇指,他玩弄著麻益嬌嫩的舌頭,在他牙齒上滑過,口液很快浸濕了那手指。 壞心思得逞的滿足感刺激著麻益舌根的腺體釋放了更多唾液,他的舌頭配合著男人的手指,跳起了熱辣的探戈,口水順著唇角滴落,喬宇梁皺眉,將手拔出,那黏膩的銀絲被拉扯了出來,顯得曖昧難耐。 麻益覺得喬宇梁的欲望更加堅硬了,他的性器像春日里意圖破土的春筍,在麻益的股間蓄勢待發,就隔著薄薄的布料而已。 喬宇梁從桌上拿了餐巾,仔細地擦拭了手指,然后又是傲慢地看著麻益,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似的,說:“你就是這樣勾引阿澄的?讓他為你要死要活?” 他目光里的欲褪去了,留下的是如同看垃圾般的眼神。 “下等貨色?!?/br> 喬宇梁不再來了,麻益落個清凈。 可只穿襯衫的大膽舉動還是為他招惹來了病魔的探訪。 他燒了幾天幾夜,明明只是個小感冒卻來勢洶洶,頗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 別墅里的女傭盡心盡力的照顧他,藥也吃了,冰也敷了,但他還是高燒不下,整日都迷迷糊糊的。 或許是怕麻益出大事,保鏢撥通了喬宇梁的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只說知道了。 沒肖半個小時,喬宇梁的車就到了門口,隨行的還有家庭醫生。 醫生聽女傭說了癥狀,又量了一下體溫,給他吊了消炎針,喬宇梁就在旁邊靜靜看著他,高燒讓麻益瘦了幾斤,更顯得單薄,臉燒得潮紅,額頭還流汗,有種不自知的病美人的嬌態。 “嬌氣?!迸畟蚝歪t生都離開了,針也吊完了,麻益躺在客廳的柔軟沙發里,人是昏睡的,身上蓋了點毛毯,不全捂著,但也不能再涼著了,喬宇梁就坐在他身邊,靠著麻益的部分guntang,“稍微受點涼就燒成這樣?!?/br> 喬宇梁的手卻情不自禁地覆上麻益的臉頰。 這些年身邊并不是沒有鶯鶯燕燕的圍繞,他也自覺自己已經過了沖動的年紀,過于耽于性事并不是什么好現象。但自麻益勾引過他的那個早上后,每次他閉眼都是那雙修長如玉的腿,他跨坐在自己的身上,他輕浮空虛的眼神,愚蠢輕佻的動作,分明是那般的庸俗。 本應該在他走過來的時候就起身離開,卻下意識地拉住了他的手。 起初喬宇梁以為這只是一時好奇,四年前他就見過麻益,他坐在黑車里,看著喬泊澄站在車外,喬泊澄是背對著他的,因此他只能看見麻益的表情。 那副絕望的、被背叛的、崩潰的表情。 只一眼,他就知道,那是罌粟。 喬泊澄會死在那朵罌粟上,即使四年前是喬泊澄玩弄了麻益,是喬泊澄把麻益從人間踢至地獄,踩個稀巴爛——他也知道,總有一天,這扭曲的關系會倒置,喬泊澄會死在那朵罌粟上。 在經歷那些事之后,這朵大王花怎么可能還會交出自己的真心呢? 換句話來說,他還有心嗎? 也就只有喬泊澄那個蠢貨才會以為,他和麻益還能破鏡重圓。 把麻益接到自己眼下看管之后,喬泊澄就和瘋了一樣,每天都到公司來鬧事?,F在保安看到他就害怕,既不能打又不能放任他,喬宇梁也拿他沒辦法。 “我真的喜歡他,哥,我真的好喜歡他?!?/br> 喬宇梁又想起在電梯里,他質問麻益的時候,對方輕笑的唇,他眼睛里一片清澈,好像不諳世事的少年,但喬宇梁知道,他種清澈并非是源自于純真的善良。相反,那是一種無所畏懼的瘋狂,喬宇梁在很多人身上見過那種眼神,是傾家蕩產一無所有的賭徒才會有的眼神,他以自己為籌碼,躺上最后的牌桌。 麻益仍然guntang的厲害,意識也不清明,似乎反復在噩夢里翻滾,但他連夢話都不肯說,只是皺著眉頭,將牙咬得很緊。 客廳仍空空蕩蕩,只有陷入半昏迷狀態的麻益和維持半清醒狀態的喬宇梁。 在自己的領地里,就稍微偷咬一口自己的獵物,應該誰都不會發現吧。 這種感覺像是減肥的妙齡少女偷吃最后一口蛋糕的心態,他極輕極輕地垂下頭,蜻蜓點水般啄吻著反復出現在夢里的唇。 下等貨色。 喬宇梁想,或許自己也會死在這朵罌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