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化/相遇
連日的高燒燒得頭腦昏昏沉沉,溢進汗水的眼睛酸澀不堪。整個房間內都是混亂的白蘭地味道。 這是池方開始分化的第五天。 濃烈辛辣的酒味似乎預示著這即將是一位強悍的alpha。然而信息素紊亂一直未見平息,按常理三天就該分化成功,卻硬生生被拖到五天也毫無動靜。 長久的脫水使池方異常地乏力,他環顧一周,發現默默蜷縮在沙發上的程川。 “程川,我要喝水?!?/br> 聞言,少年安靜地從沙發上下來,去接了一杯溫水遞給床上的池方。然而憊懶的池小少爺并不伸手去接,只是微點下巴示意他親手來喂。 已經習慣了服侍小少爺,程川順從地攔過池方的肩,略施力托著少爺的下巴,端著水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喂。他非常有耐心,一杯水喂了大半刻鐘。由著池小少爺慢慢含咽,跟貓兒喝水一般。 甫一喝完水,池方順著程川攬著他的手就癱下去,整個人埋在了程川懷里。發燒而變得guntang的臉頰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料貼在男孩單薄的胸膛上。灼熱的呼吸撲打在那一小塊肌膚上,似乎要燒的guntang起來。微涼的肌膚很是得池小少爺中意,后頸處的熱意卻無法緩解,惹人心煩。 “嘖,”池方煩躁地薅了一把少年的襯衫,抓著他的手就往后頸貼?!敖o我貼會兒?!?/br> 帶著涼意的指尖輕輕碰上鼓動燥熱的皮膚,舒服地令人喟嘆。 “為什么我分化這么久還不結束,”向來自持的池小少爺難得表現出小孩子氣的懊惱?!半y受死了……還什么都不準我用?!?/br> 程川卻并不答話,只是用指腹輕輕摩挲著那跳動焦躁的腺體。 “你為什么還不分化?”池方恨恨地戳弄著少年柔軟的肚子,知道他不會回答,自顧自地說話?!八麄兌加X得我會是A,我不會最后卻分成了O吧?” “不會?!?/br> 池方驚訝地仰頭,昏暗的床頭燈映照不出程川的表情?!澳悴粫只蒾mega的?!?/br> 低沉的嗓音雖不大,卻顯得十分有信服力。疲倦昏沉的池方又癱回程川的懷抱,兩手虛虛地摟著,遠遠看著兩人,像親密的情人滿懷愛意的擁抱。 就這樣僵持著摟抱的動作半個多鐘,程川又聽到了懷里微弱平穩的呼吸聲。池方睡著了。 睡著了…… 昏暗的燈光在程川臉上投下一片片陰影,陰翳中藏著一雙欲孽深重的眼瞳。 作為池家家養的狗,程川十分清楚自己的地位。他本不過是老宅下人的兒子,死了雙親,念稚子年幼,被隨手領養回來,指給池小少爺供人驅使的。 那時候的池方堪堪八歲,還是個小小池。領他進門的那一天,程川特意換上了自己最得體的衣裳,跟著管家一路穿過庭院。 池方就在小花園里蕩秋千。但是他不肯好好坐著,非要站在窄窄的木板上,兩只手還不愿抓著繩子,一下一下蕩的快要翻過樹去了,翻飛的衣角像振翅欲飛的蝴蝶。擁擁喳喳的仆人籠成圈,想勸又不敢上前去。 許是午日的陽光太晃眼,明亮亮地照在程川臉上,忽地讓他心里自卑起來。 人人都道池小少爺最是好命,家世、樣貌個頂個的頂尖。本來程川還對此種言論頗有些嗤之以鼻,認為不過是些下人的阿諛奉承之論??僧斈菢右粋€人站在那,你不得不相信,也許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完美的人。 看到老管家領著一個陌生的少年站在那,池方本沒想理會,他知道老宅那些人以“玩伴”為名,又給他塞了一個傭人。但看到他似有些局促地垂頭,露出一截細弱晃眼的脖頸,池方還是心軟了。也不過是和他一樣大的小孩,早早沒有了雙親,被人強行帶到這過寄人籬下的生活。 池小少爺從秋千上跳下來,撥開圍著的仆人,走到這半大少年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