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宸：“……”

    凌宸還沒說什么，便已是被季明淵拉至身后，凌宸怔了一下，看向自己身前的師兄，季明淵頂著顧弦歌現下難看得其實他也不是面對的臉色開口：

    “陣法發作，被迫解陣而已?！?/br>
    顧弦歌：“那你為什么不來找我？我就在主峰正殿處理公務?！?/br>
    “事發突然，怕來不及，”季明淵頓了頓，“這不是凌宸的錯，我同意了?！?/br>
    非要怪罪起來，那也是他自己身中陣法而這個陣法居然還多次發作的緣故，不管是凌宸還是顧弦歌都是季明淵親口同意讓他們幫他解陣的，既然顧弦歌可以，那凌宸就算因為身份他其實不太愿意，本質上也是沒有過錯的，顧弦歌被他這么說噎了一下，如果季明淵是清醒同意的話，他其實也沒什么立場因此生氣，因為他跟季明淵之間并不是情人或道侶的關系：

    “……你可真護著他?！?/br>
    但是一想起這人在幾個時辰之前還剛做了差點讓他當場表白的事，顧弦歌還是忍不住心下酸澀。

    季明淵的心，到底是向著誰的呢？

    “……”季明淵感覺面前人心情糟糕，他其實不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只是對于顧弦歌，可能是因為相處久了，也可能是因為他就是愿意為顧弦歌多想一點，季明淵大多數時候還是能理解顧弦歌那百轉千回的情緒究竟在生氣什么的，他想起來在與千星凌宸論劍前顧弦歌似乎就有話想要跟他說，而且還很著急的樣子，但是他那時惦記著跟弟弟說話和好的事，讓顧弦歌等一會再說，那時候顧弦歌便已經不高興地走了，要是之后他跟弟弟真的和好了也就算了，結果他把季千星也氣跑了，關系不僅沒有好轉反而進一步惡化，季明淵有點后悔不如先聽顧弦歌想說什么就好了。

    而且要是那樣，顧弦歌應該就不會走，他也就不會又被迫跟凌宸發生關系。

    顧弦歌雖是生氣，但肯定一直在等著他論劍完來找他，再跟他說他還沒說的事，結果他跟凌宸折騰了這么久，顧弦歌或許是左等右等等不到他有點擔憂才又來找他，然后找到這里，還撞見他跟凌宸光天化日之下做這檔子事。

    凌宸的身份實在與顧弦歌完全不同，凌宸是他的后輩，他的師弟，他的“徒兒”，如果有選擇，無論如何他都不應該跟凌宸發生這種事，顧弦歌如此生氣，大概還是因為偏袒于他，所以將責任歸于凌宸身上，覺得是凌宸引誘了他，一出來時才向著凌宸發難，結果被他反駁了，想來也是憋屈難言。

    季明淵這么想著對顧弦歌有些內疚起來，他看了眼凌宸，示意他走過來，靈力探入抹消了他的這段記憶：

    “就當今日什么都沒有發生過?！?/br>
    已經被抹去記憶的青年迷惑地看著他，顧弦歌哼了一聲，雖然季明淵覺得凌宸沒有錯，但是他還不知道凌宸本質上是個什么東西嗎？凌宸對季明淵覬覦已久，今日之事必然是凌宸故意誘導的，雖然他沒有立場指責凌宸也想得到季明淵的心思，但報復情敵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方才我收到急報，妖界與人界交境之處似乎發生變亂，凌宸近期無事，就派你帶上一些人前去調查一下吧?！?/br>
    凌宸怔了一下，季明淵也怔了一下，他還沒開口，顧弦歌便打斷了他：

    “絕劍閣與天微門的論劍還沒結束，千星還在宗內，你想陪凌宸一起去？”

    季明淵：“……”

    他閉上了嘴，很多人都覺得他對凌宸過于保護寵溺了，凌宸都是合體境界了，過去卻從未獨身下過秘境基本都是他陪著去的，就算他有時閉關無空，也一定會拜托熟悉交好的同道好好照顧凌宸，但是現在弟弟還在宗內……雖然又鬧崩了，但季明淵依然惦記著跟弟弟和好，錯過這個機會也不知道季千星什么時候會再來了，其實也不是非得派凌宸這時候出去嘛，可顧弦歌還在氣頭上，季明淵也不想再去觸他的霉頭。

    也罷……弦歌不會刻意為難凌宸的，應當是沒什么危險，凌宸修煉到這個境界也能算是大能修士了，沒道理連獨自做個任務的能力都沒有，況且他的劍確實綿軟了一些，去磨練一番也好。

    季明淵稍一沉吟，轉向凌宸：

    “趁此機會，可以去打磨一番你的劍?！?/br>
    凌宸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一定會好好做任務的師兄?！?/br>
    凌宸很快便去做準備了，季明淵看著他離開，又看向還站著那里的顧弦歌：

    “……先前你說有些話想同我說，是什么？”

    顧弦歌沉默了一會：“沒什么?！?/br>
    先前被季明淵讓稍等時他雖然惱火，也卻沒什么很生氣，畢竟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季明淵腦子里根本就沒有那方面的神經，相比他的事，顧弦歌也認為他跟他弟弟的事更加緊急一些，他可以等季明淵同他們論劍完，季千星卻未必能忍耐凌宸忍耐到他跟季明淵告白完，而且一時沖動之下他也覺得他有點急躁了，但是就算顧弦歌已經開始猶豫，卻也依舊是想著干脆還是說出來算了。

    可現在季明淵同凌宸做了，他還怎么說出口呢？

    季明淵同凌宸意外做了并不是什么大事，顧弦歌大概也能想象到凌宸用了什么借口說服季明淵不堅持來找他，但是讓顧弦歌失落是季明淵的態度，季明淵真的就……跟凌宸做了，沒有來找他：

    “……明淵，對于你而言，跟凌宸解陣與跟我解陣沒什么區別么……”

    他原以為季明淵之所以會答應跟他做那事，就算沒有曖昧的元素，那也是因為他顧弦歌是特殊的，季明淵可以接受的，但是原來凌宸也可以嗎？

    季明淵怔了一下：“自是不同，他是我的師弟，若非情勢所迫，我不應與他如此?！?/br>
    顧弦歌垂眸，原來也只是因為身份，若凌宸不是他的師弟，那想來也就沒什么不同了。

    季明淵察覺到他的情緒更加低落，有些無措：

    “弦歌……？”

    顧弦歌停頓了一下，搖了搖頭：

    “……我無事……你的身體現在如何？那陣法可有異樣？”

    “……跟上次一樣，已沒有問題了?！?/br>
    “那天色也不早了，”顧弦歌應了一聲，“你也早些休息吧?！?/br>
    他轉身回自己的住處了，季明淵在原地站了一會，也慢慢地走了回去。

    弦歌沒有在生氣了……可是他好像很難過，可是他為什么要難過，季明淵卻是不懂。

    ……等明天再去問問他吧。

    ……

    另一邊季千星原本回到天微門跟他們來訪安排的住處，越想今天的事越氣得牙癢，完全看不進去劍法也沒心思做其他的事，剛想再出門去找凌宸打一架卻是見自己的師弟喜笑顏開地沖進了自己的房門：

    “好消息！好消息??！師兄！”

    季千星一怔：“什么好消息？”

    “那姓凌的家伙馬上要去妖界旁調查變亂啦！”師弟興奮地抓住了季千星的衣袖，“千真萬確！是我在天微門巡堂樓的朋友說的！今晚就走??！而且明淵前輩并不跟著一起去??！”

    “……??！”季千星萬萬沒有想到凌宸居然今晚就要滾了，而且季明淵還不跟他一起去！凌宸那不要臉的東西向來都是非要拉扯著他哥哥一起做任務的，這次連夜就走還獨身一人，必然是大大地得罪了顧弦歌，這實在是對他很有利，季千星覺得他跟季明淵到現在關系越來越惡化至少有八成的責任在凌宸身上，而弦歌又一直都是試圖在他跟凌宸之間和稀泥總之就是不想讓他們鬧到季明淵面前去，要是弦歌也討厭凌宸了，凌宸現在還不在天微門了！他應該很快就能跟哥哥和好如初吧！

    季千星越想越開心，這樣的機會實在不容錯過……

    那或許，他應該再次主動去找哥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