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檸檬芝士蛋糕與橙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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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檸檬芝士蛋糕與橙汁】 自那晚以后,二人的關系似乎有了質的飛躍,言弈雖然看著還是冷冷的,但對言晨的態度rou眼可見的發生了改變。 具體表現為,某日深夜十一點半,寂靜的夜里,言宅上下一片漆黑,只有客廳的電視散發著幽幽的熒光,正前方的沙發上縮著的一團可疑的黑影,伴隨著電視里的爭吵聲,那團黑影時不時發出抽紙加擤鼻涕聲音。 無知無覺的倫理劇狂熱者不知道有個高大的身影已經在他身后站了許久,言弈麻木地跟著看著電視,里面的一對婆媳正在歇斯底里地爭吵,他低頭看向沙發上的人,那人正拿著紙團對準垃圾桶精準投壺。 忍無可忍,他伸出遒勁有力的手輕松地將人提了起來。 “啊啊?。。?!”突然身體騰空的言晨嚇得叫出了聲。 身后的言弈低聲威脅道:“再叫試試?!比缓笠话褜⑷丝傅郊缟献呱狭藰?。 推開言晨的臥室門,將人直接扔在床上后,男人直接轉身甩上門離開。床上的人掙扎著坐起身,一臉懵逼地看著關上的門。 這人發什么神經? 而令言晨沒想到的是,更離譜的是接下來幾天,言家的巨屏電視直接打、不、開、了。 周媽一邊感嘆這哥哥稱職得就像小少爺的親爹,一邊哄著正指著電視罵人的少年。 “是不是言弈那個變態干的??!是不是??!” “你們不用替他瞞??!除了他誰干得出這缺德事??!” “管我吃飯就算了??!現在連看個電視都要管??!過去十幾年也沒見他這么盡心盡責當爹,他懂什么是教育嗎,這種行為叫什么??!叫一刀切??!再逼我我會逆反的??!” 周媽不明真相,只當小孩氣得胡言亂語,于是耐心地哄道:“都跟您說了,是電路老化,和大少爺沒關系,是您看太多電視了,等過段時間請人上門維修?!边呎f邊把一個檸檬芝士蛋糕塞進他手里。 言晨這才老實坐回沙發上,氣鼓鼓地邊吃邊嘟囔。 晚上回來的言弈意外地看見客廳里又有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一人一貓蹲在沙發上,白色的小東西撒嬌般地叫了聲,而它身側的那人正眼泛綠光死死盯著他,周身散發著一股強烈的怨氣。 言弈似是毫不在意地脫下外套和鞋子,路過沙發時更是如帝王般的睥睨了眼沙發上蹲坐著的人,語氣貌似十分平靜,“吃飯前去洗洗手?!?/br> 于是,上一秒還想著怎么吃人的言小少爺,下一秒頂著一身怒氣老實地走向洗手臺。 飯桌上,言弈淡定地看著把碗盤弄得哐哐作響的怨氣少年,緩緩開口道:“明天帶你去個地方?!?/br> 言晨聞言瞬間來了精神,“去哪兒?”烏黑的雙眸寫著大大的好奇。 看著因為一句話就能換個臉的小孩不由想笑,言弈不緊不慢地夾起些蘆筍放在盤中,而后伸手將盤子放到少年面前,“明天就知道了?!?/br> 第二日清晨,許久未出門的小孩跟著男人一起坐上了車,汽車穿過城市復雜的道路不斷飛馳著,后座的少年正靠著車門靜靜地看著窗外,言弈本以為他情緒并沒有太大變化,直到無意中看到車窗上倒映出的那雙眼睛——那雙隨著窗外風景變化而不斷閃動的雙眼。 汽車駛出繁華的城市中央,停在了一條偏僻的街口,明明是白天,一排狹小逼仄的店鋪卻死氣沉沉,雜亂陳舊的店名招牌極不統一地相互擁擠著。 言晨跟著言弈走到了一扇不起眼的門前,門框上方沒有任何招牌,門前卻站著兩個身材魁梧、面露兇相的中年男子。 二人見到言弈后立馬讓開了道,微微屈身恭敬地迎他入內。門內是一條沒開燈的幽長過道,走了一會兒后,再次推開一扇小門,言晨立刻被門后刺眼的燈光激得瞇起了眼。 門內的世界驟然開闊了起來,充斥著煙味的室內聚集了不少面容兇狠的壯漢,大廳中央正上方有根銹跡斑駁的鐵鏈,一個亮得刺眼的燈泡被孤零零吊著。大燈正下方是個擂臺,兩個滿身橫rou、赤手空拳的男人在上面打得有來有往,渾濁的汗水滴落在布滿陳年血跡的擂臺上,激烈而暴力的場景使臺下圍觀者的起哄聲此起彼伏。 言晨掃了眼后微微皺眉,那股混雜著汗水和血水的腥臭味讓他感到很不舒服。 收回了視線,他跟隨著言弈走上了樓梯,二人坐在一處隱蔽卻視野極好的位置,向下往便能俯視整個擂臺。 侍者模樣的一名中年男子端著托盤上前,將一杯暗紅的液體端放在言弈面前,而后遞給言晨一杯橙汁。少年咬著吸管無語地看著下面亢奮的人群,心想別的爹帶孩子出門都是去游樂場之類的地方,怎么只有自己是來看打架? 不過一會兒,剛才還給自己橙汁的男人順著擂臺旁的臺階緩步走了上去,不知對臺上的人說了什么,打得熱烈的兩個男人悻悻地停止交手,拉過掛在繩索上的毛巾擦著汗水走了下去。 緊接著,幾個一身肌rou的紋身男將一張桌子和兩把凳子搬到了擂臺中央,兩個傷痕累累、面露驚恐的人被拖了出來后粗暴地壓到了臺上,兩人被迫坐在了面對面的凳子上,桌子上被擺了一把左輪手槍。 聰明如言晨,他立馬猜到了將進行什么。 俄羅斯輪盤賭,一種用生命賭博的游戲。在左輪手槍的彈槽中放入一枚子彈,任意旋轉后關閉轉輪,賭博者輪流對著自己的腦袋開槍,誰先死誰就輸。 言晨側過頭好奇地問道:“那兩個是什么人?” 言弈吐出一口煙,目光幽深地看著煙霧后面神色輕松的少年,“那天晚上沒死透的兩只黃雀?!?/br> “那你還真仁慈?!毖猿客虏鄣???戳丝礇]有說話的男人,他開口解釋道:“你讓他們玩這個肯定是有賭注的吧,輸的人會死,那贏的那個呢?可以保住一命?” “沒有賭注?!睙煴黄?。 “沒有?”言晨有點震驚。 “不玩就會被關著,直到活活餓死。玩的話,起碼命可以留到今天?!逼届o的語氣說著最冷血的話語。 言晨心下明了,忍不住嗤笑了一聲,他將杯中即將見底的橙汁吸得咋咋作響,忍不住賣弄他的小腦袋,“他們一開始應該是拒絕了這個游戲的吧,是不是已經被餓了好幾天了?” 言弈不置可否,“聰明?!?/br> 言晨不再說話,只是雙手枕在圍欄上靜靜地俯視著那兩個被汗水浸濕的將死之人。 他的命也曾被置于他人股掌之間,也被威脅過,也被關起來不給一滴水,他知道被餓到瀕死是種什么感覺,只要是有口吃的,無論讓他做多下賤的事他都愿意。 只是不知是幸還是不幸,那時候的他之所以能死死熬著憋著最后一口氣,是因為他心中一直有一份希望,他始終堅信著言弈會來救他。 只不過也正是這份希望,最終把他推入了更黑暗的深淵,希望被隱藏多年的殘酷真相打破時,心中的最后一簇光也隨之熄滅,因此那個時候,他才會毫不猶豫且決絕地用地上的碎酒瓶狠狠劃破自己的喉嚨。 “其實有時候,心中沒有希望反而比有希望來的輕松?!鄙倌觎o靜地看著那兩個滿臉寫著不想死的賭徒,聲音如同消散在空氣中的煙,側臉被昏暗的光線籠罩著,讓言弈看不清他的表情。 擂臺周圍的人群哄鬧聲愈發嘈雜,當第四次扣動的仍是空槍后,人群爆發了更震耳的起哄聲。言晨突然轉過身直直地看向言弈,“可不可以停止這個游戲?” 言弈似乎對他會這么說并不意外,“覺得殘忍?”語氣慵懶隨意。 言晨搖了搖頭,回想起那晚滿身是血的言弈,他低垂著眼眸認真道:“不,對他們仁慈才是對自己的殘忍?!?/br>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興許是上一世類似的遭遇讓他心生一種兔死狐悲的可笑情緒。 有點后悔自己剛才說過的話,于是他轉過頭繼續靜靜地看著這場戲劇,似是無意識地輕聲喃喃道:“明明我是觀眾,卻總感覺下一秒那把手槍會抵著我的太陽xue?!?/br> 握著酒杯的手微微一僵,目光復雜地看向昏暗光線下模糊的側臉,言弈緩緩放下酒杯,起身朝樓下走去。 嘈雜擁擠的人群迅速安靜下來,畢恭畢敬地為突然到來的人讓出了一條道。 言晨看著那個威嚴高大的男人緩步向擂臺走去,他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下拿過那把只上了一顆子彈的手槍,而后打開彈槽又裝了五枚子彈進去。 “砰!砰!砰!砰!”四聲槍響后,臺上的兩人慘叫著捂住被打穿的雙腿倒在地上,深紅的鮮血順著擂臺四壁緩緩滴落。 言弈神色沒有任何變化,仿佛剛才開槍的人并不是他,棱角分明的冷峻面容讓臺下的人不禁顫了顫,不由自主地躲避開他幽深陰冷的視線。 “把人拖出去?!闭f完后他將手槍扔回桌上,轉過身微微仰起頭看向倚在欄桿處的少年,當周圍所有人眼中只剩下對他的恐懼和臣服時,只有那個流淌著自己血液的少年,平靜澄澈的目光毫不畏懼地與他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