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被強吻了!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剛變成狗了。 或者是變回狗。莊周夢蝶你曉得不啦? 只是沒變多久,剛撞下來一本相冊就變回來了,我都沒來得及看。 怎么知道自己變回來了呢? 其實我腦袋不清醒,亂得像黑白電視雪花屏,耳畔有雜音。只不過屁股蛋突破混沌的灼痛搶在意識前頭,為我奪回身體的自主權。 我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捂屁股。 我邊捂著屁股蛋,邊迷迷糊糊地想,我這是在哪呢,誰跟我屁股干架了,腦瓜子怎么這么疼呢... 我想著,嘴巴不受控地嘟囔出聲。只是表達的方式不同。 我小聲呻吟:“難受,難受,難受...” 剛難受了三下,我喚來了一個冰冷的聲音。 “你可算醒了?!?/br> 我心說這誰啊,聲兒還挺好聽。 聲音還在繼續:“你發高燒了,我剛才給你請完假了,你在我家先待著,退燒藥給你放旁邊了?!?/br> “我得去學校了。餓了的話就叫外賣,我下午回來?!?/br> 緊接著是“砰”的關門聲。 我此刻很糊涂,動輒全部腦細胞提取關鍵詞,大概分析出個輪廓來。 “嗚...我生病了...吃藥...請假....” 我呢喃時,突然縷明白了——我在楊辛家,剛才那話主是楊辛,我昨天被楊辛打了。 我又想起來,今天是學校的夏運會。我因病缺席,楊辛丟下我去參加了。 ——沒法偷拍幾張半裸楊辛,以及為他歡呼喝彩了。 這個想法讓我感到深深的遺憾,甚至短暫蓋過了身體的不適感。 喉嚨突然迸發出的一陣瘙癢讓我再度轉移注意力——我重重地咳出聲,卻沒止癢,反而招來了斧鋸般的疼痛。 我怎么咳嗽都不管用,痛苦得眼角泛淚。不知所措下,我撐起自己沉重的身體,意外發現自己躺在楊辛的床上,而一旁的床頭柜上恰好擺著一杯水。 我端過水,一飲而下,發現竟還溫熱。 接連的幾個驚喜,讓我不由得認為,楊辛可以登進2021感動中國人物排行榜。 只是我的喉嚨像場熯天熾地的火災,這注細小水流顯然無法緩和多少火勢。我嘆了口氣,放下杯子打算下床覓水。 “別動!”突然一聲喝令,我掀開被子的手一僵。 我抬眼看去,發現不知何時,臥室門口處立了個人,正直勾勾地盯著我看。 我被這目光蟄得哆嗦一下,下意識蓋回被子,避免被看光。 來者不偏不倚,就是楊辛他弟弟。 “你知道自己發高燒,還不老實在床上待著,作哪門子死?” 我心說楊家的怎么都這么強勢,果真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我虛虛地看他,小聲辯解:“我喉嚨疼,想喝水?!?/br> 男孩聞言頓了片刻,眸中莫名的恨意明顯消散不少。但他還是擰著眉頭,像我偷了他錢一樣怒視我。 我不知這素未相識的小帥哥為何短短一個夜晚對我的態度就180°大轉彎。但我沒敢問,因為他的眼神的確駭人。 我也算有骨氣,和他僵持著對視。但我的喉嚨給我一拳,說去你媽的骨氣。 我撇嘴:“你別瞪我了我真的特別渴嗚嗚...” 真不是我存心撒嬌,都是為了生計。 小弟弟還算善心未泯。他憤懣地奪走我的玻璃杯,大步流星地離開。沒一會兒,他果然遞給我一杯水。 “謝謝你?!蔽胰绔@珍寶地捧過來,沒兩秒水又見底了。 “那個...還是渴...”我雙手握著空杯,可憐巴巴地看他。 小弟弟:“...” 他接過我的空杯,在我欣喜的注視下放在一邊,伸手拉過電腦椅沖著我坐下。 ...就差把“不服來干”幾個字寫臉上了。 臟話憋在嘴邊,又被我吞回胃里。 主要是我現在一個重癥患者,攻擊力妥妥一個大零蛋。人為刀俎,我為魚rou,低個頭也沒什么不行。 “啊是想和我嘮嗑是吧?!蔽抑鲃娱_口擊破這個詭異的氛圍:“弟弟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男孩默不作聲,眼神不屑得像是看一個在公眾場合露鳥的變態怪叔叔。 我鍥而不舍地問:“楊辛是你親哥哥?一個mama和爸爸的那種?” 這回他出聲了,而且是即刻皺眉反駁道:“他是我堂哥?!?/br> 頓了會兒,他又一副不情愿地補充:“...楊琛,15?!?/br> 我立馬意識到,這是在回答我的前兩個問題。 我笑嘻嘻地打招呼:“你好啊,楊琛?!?/br> “哥哥現在非???,你可不可以給哥哥再接杯水呀?” 我是真沒料到,這兩句無比和善的話能激起楊辛的勃然大怒。他像是一匹捕食獵物的野豹,遽然從椅子上騰起,惡狠狠地撲向我。 我反應過來時,已經被楊琛扼住脖子抵在墻上。 楊琛胳膊纖細,但力氣賊大,我扒不開他的一根手指,只得把手無力地搭在他的手背上。 他的臉挨著我的臉,眼中有滔天怒火。我聽見他帶著恨意地說:“于淼,你賤不賤?你這狗做的光榮是嗎?你一點都沒有羞恥心嗎?你對著誰都能傻兮兮地笑嗎?” 我呼吸不暢,聽得并不切真。楊琛不斷施加手上的力度,我感覺自己的眼球就要爆出來時,楊琛終于松手了。 “咳...咳、咳咳...”我虛脫地滑倒,捂著脖??瘸隽松硌蹨I。 “于淼,你看上楊辛什么好?楊辛算個屁啊。他差點把你打死,你還能撅著屁股舔他,你不是賤是什么?” 我沒緩過來,但這話我可聽不下去。我強忍難受和虛弱,沖他怒喊:“你別說楊辛不好!” “憑什么不說?我歪曲哪點真理了是嗎?”楊琛見我反駁,怒極反笑,“我問你,是給你打得半死不活這點好了,還是把你一個人丟在空調房發高燒這點好了?你說,嗯?” 我很想告訴他楊辛給我留了水和藥,但自己都覺得磕磣,沒說出口。 我開始絞盡腦汁地想楊辛的好,卻發現沒一個能拿出手的。 最終,我在楊琛的注視下蜷起身子,沒有底氣地辯解:“主人沒義務對狗好...” 這話看似說給楊琛,其實是我對自己的揶揄。 其實我很想斥責,你一個楊辛弟弟有什么資格管我,我就樂意做狗了你看不慣報警給我抓起來啊,在這里瘋狗似的嚷嚷什么。 但我什么也沒說出口,取而代之的,我流下了眼淚。 楊琛愣了一下。 我是真不知道自己一個大男人怎么一碰到姓楊的就管不住淚腺,但我切切實實委屈地哭了出來,甚至摸不著自己委屈的點,畢竟是我上趕著做狗挨打,楊辛沒有承諾過我半點主奴之外的允諾,我沒資格怪罪他。 可淚水往往不懂這些。屁股的疼、身體的冷、喉嚨的癢、大腦的昏沉,都是我哭泣的理由。 我把手臂擋在眼前,盡量維持自己在楊琛面前的最后一絲尊嚴。 我感受到楊琛的目光,尖銳的像要把我刺穿。 但下一秒,一股強硬的力量掰開我的手臂,我后腦勺被狠狠撞在墻上。 ——緊接著,是一張放大的臉,以及嘴唇柔軟濕潤的觸感。 我被楊琛摟在懷里親吻,一時沒想著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