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那個男人把頭埋得很低，幾乎看不到臉，吃面時雖然速度不快，但也比平常人快了些。幽暝覺得自己不會認錯，這人身形，像極了小旭！

    “請問這位大哥，我可以與你拼個桌嗎？”幽暝禮貌的詢問。

    那人聽到幽暝的聲音，身體不自在的想奪路而逃，可馬上又穩住，壓低斗笠環視一圈的確是沒有座位了，此時是人們用餐的高峰期，拼桌也實屬正常。

    那人點點頭，快速吃完面，面湯都不喝，拿起自己的行頭就走人，幽暝急忙跟上去！

    那個男人身手非常利落，利落的都不似小旭，可是那身形的確是很像。

    他緊追不舍，最后還是在鬧市里跟丟了。

    站在屋頂上觀察環境的幽暝不禁納悶，那個男人到底躲去了哪里，如果真的是小旭，為什么不愿意見他？

    越想就越滿肚子火！

    “混賬！”幽暝罵了一聲，當放出神識找人，還好那時他做了一些手腳，在那個男人身上放了個東西，一塊難得的靈石，只要距離不是太遠，用神識還是能發現的。找到了，在一家包子鋪前。

    幽暝追蹤過去，一把抓住了那個男人的手！

    幽暝抬起頭看到男人的臉時瞪大眼睛，仿佛看到了怪物。

    幽暝怎么也沒有想到會這樣，他無法想象小旭遭受了什么，怎么會變成這樣呢？

    那男人明白自己被識破了身份，拉著幽暝趕緊離開，兩人跑到了人煙稀少的地方，這里有一條小河流，基本上沒什么人來這里。

    幽暝想摘下小旭的斗笠，卻被對方阻止了。

    “會嚇著您，不好?！毙⌒竦穆曇魶]變。

    “給我看看?！庇年詧桃庖?，還要看仔細了。

    然而小旭不愿意，幽暝看的火大的很。

    “給我摘了斗笠，趕快，馬上，即刻！”幽暝冷酷無情的下命令。

    小旭渾身一震，知道幽暝生氣了，他跪下來，手想去摘斗笠，可腦子里想的是不可以不可以，會嚇到主人的，然而，他的手不聽自己內心的聲音，緩緩的摘下了斗笠。

    幽暝不急，就等著他摘掉，然而等小旭摘了斗笠，露出那張面目全非的臉時，他一巴掌甩過去！

    拍！

    響亮的一聲，斗笠跌落在草地上。

    “你作為一條狗，不想著趕緊回主人身邊，甚至想離家出走，你說，你這條狗有什么用？”幽暝臉色難看，“你太讓我失望了，我讓韓劍林派人找你，你卻躲起來不肯現身，你這個愚蠢的男人！”

    “不是的，少爺，不，主人，不是這樣的，您聽我解釋?！毙⌒裰钡慕忉?，“并不是屬下不想回來，而是因為……”

    “因為什么？”幽暝給他解釋的機會。

    “屬下想在主人心中留下的是永遠聽話的，沒有任何瑕疵的狗……”

    “拍——”

    幽暝狠狠得又扇了小旭一巴掌，“所以你覺得自己不配做我的狗了，所以要離開我?！?/br>
    “不是的，屬下想在暗中守護主人，別無他想?！毙⌒窈苌儆羞@么清晰的闡述自己的想法，然而這一點卻是讓幽暝更生氣，因為小旭的這種想法，他實在是覺得可笑。

    幽暝說道：“你這面目全非的臉是怎么回事？”

    “當初與大少爺分開找尋您的時候，屬下遇到了狼群，一番纏斗后，誤入了一片充滿瘴氣的森林中，因為瘴氣太過厲害，屬下全身都被灼燒到，逃出森林后，失去了意識，等屬下再度醒來，也不知自己身處何方。后來，屬下徒步走出了森林后，才遇到了普通人家，一問才知道離永夜城竟然隔了一個州，想盡辦法回來的路上卻聽說了您被帶入宮中等一系列傳聞……”

    “主人，請主人相信屬下，屬下絕對不會離開主人，只是自知自己已經沒有資格站在主人身邊?！?/br>
    幽暝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順從恭敬的模樣，聽著對方的敘述，他冰冷的神色中帶了一絲不耐煩，“你可真會自作多情，不過是一張皮囊被毀了，你就這么在乎？你現在的皮囊的確是挺丑的，還丑得嚇人，你要是覺得皮囊被毀而失去了站在我身邊的資格這種可笑的理由可以說服我，那你可就太讓我失望了?！?/br>
    “既然你要這么認為，往后，你別想我對你還有好臉色，你選擇了不出現在我面前，那就麻煩你做好一點，別讓我發現，不然，我會覺得惡心。所以給我滾遠一點?！庇年运ο伦詈笠痪湓?，揚長而去。

    小旭看著幽暝離譜的背影，跪著的兩條腿都跪得麻木了。

    身無分文的他在努力趕回來，他怕幽暝出事，怕的要死，可是他也不清楚為什么會出現在那么遠的地方，他只能想到一個可能，那就是那片森林里是有異能者設置了結界，或者說有什么妖物居住其中，他深陷瘴氣中時，也很巧的撿回一條命，后面就被不知名的力量給送到了其他地方，才導致他出現在那么遠的地方。

    路上他又餓又累，身上的傷惡化嚴重，被瘴氣灼燒的部位也都化膿了，被人救了后，他才逐漸恢復但是面容被毀，嚇得人家里頭的孩子嗷嗷大哭。

    這樣丑陋的自己，幽暝一定不會喜歡的，幽暝從小就更偏愛漂亮的東西。他自己都受不住自己丑陋的模樣，何況是幽暝。

    幽暝的傳言他一路上聽了不少，什么圣殿的傳說，幽暝以男子身份入宮為妃這等謠傳都活靈活現，而他聽著卻宛如刀割。

    幽暝怎么會甘心入宮以色侍人，簡直胡說八道。

    有傳言還說，幽暝要當王妃，嫁與七皇子安九軒，簡直不可理喻。

    幽暝怎么可能會放下自尊嫁給男人，幽暝該是翱翔于天際的雄鷹，而不是男人身下的美嬌娘。

    深知幽暝并不會臣服與那些權貴，他堅信著，這其中一定是幽暝有什么打算。

    可是聽到幽暝真的要嫁給安九軒的時候，他還是很難過，成年禮與喜宴一起辦，本該是好事成雙，他卻覺得極為諷刺。

    他躲在暗處，看著幽暝出現在往生酒樓，卻沒有上前的勇氣，像只喪家之犬一般，活在陰暗之中。

    這邊終夜天忙著與終家其他宗族爭權奪利，為了加快控制終家，終夜天沒再見過幽暝一次，反而是終齊連天天晚上都待在幽暝的房間里，糊涂的老管家聽著屋子里的呻吟聲都不由得嘆氣。

    “造孽啊，造孽啊?！崩瞎芗疫@兩年駝背更嚴重了，行走起來已經越發艱難。見倆侍女侯在門外，其中一位叫小云的是一臉不高興，老管家看了也是直搖頭。

    成人禮在祠堂舉行，這次情況特殊就改了禮制，先是在祠堂舉行了成人禮以及拜天地后再到宴客的大堂進行婚禮的儀式，最后接入七殿下御賜的府邸中，也就是說，這一套流程下來主要還是終家這邊舉行。

    熱熱鬧鬧的成人禮和婚宴，終家的仆人們忙的跟陀螺似得，然而新郎之一的幽公子卻是毫無波瀾，明明是自己的好日子，卻沒有一點笑容，就跟以往的生日宴，他都似局外人一般冷清，甚至透著一股死寂，這種無法闡述的詭異的感覺充斥在所有自以為了解幽暝的人的心中。

    小云作為小少爺的侍女，她猜到了原因，她笑不出來，她算是看著小少爺長大的，心中偏袒的自然是小少爺，她比府里其他的人都要了解幽暝，也因此她并不快樂。

    終齊連讓小云把一封密信交給幽暝，幽暝此時坐在后院的亭中讀書，見小云jiejie來了，于是問了一句：“何事？”

    “小少爺，是老爺讓我轉交給您的信件?！毙≡戚p手輕腳的把密信放在了石桌上。

    “知道了?！庇年阅闷饋硪豢?，“幽暝親啟”，拆了蠟印，拿出里面的一張紙。

    看完后，他把紙卷起來，插入香爐中，點燃了，看著這張紙燃燒殆盡后，對小云說道，“你下去吧?！?/br>
    小云行了禮，轉身離開。

    “幽家，可真會找時候?！庇年該沃X袋打了個哈欠，有點困了。

    小云聽到幽家兩個字，趕緊離開。

    成人禮越來越近，安九軒沒有來叨擾他，或者說，除了義父在晚上折騰他，還真就沒人來打擾他。

    在亭子里小睡一會兒，幽暝沒有發現不遠處的屋頂上，有一位白發男人在瞧著他，一看就知道是一塵先生，一塵先生輕輕的搖搖頭，右手輕輕的揚了一下，好似在給幽暝蓋外衫。天空晴朗萬里無云，微風吹拂，倒是愜意中有一絲絲寧靜。幽暝身上不知何時，還真的多了一件保暖的披肩，而一塵方才所在的位置，連個人影兒都沒有。

    成人禮的前一天，幽暝去見了伊風。

    伊風傷勢已經痊愈，修養的日子里除了練武就是開啟學霸模式，把靖國，和其他諸國的情況研究了個徹底。不管是經濟還是文化，還是各階層盤踞的各種勢力都梳理了一遍。

    幽暝看到這厚厚的一冊報告都驚呆了，還是親手寫的，用的還是華夏的簡體字。

    “你這段時日就是為了做這些？”幽暝并不是沒有被感動到，在前世，藍風鈴妥妥兒的學霸，而他是個學渣，做什么都不上心，除了打架。

    “是的。不過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去做詳細的調查，這報告里的只是籠統的梳理了一遍，很多情報估計有偏差?！币溜L說道。

    幽暝放下那冊報告，說道：“已經足夠了，如有需要的話，韓劍林會幫忙處理的?！?/br>
    伊風沉默不語，來到幽暝身邊，伸出手把幽暝擁入懷中，親了親幽暝的側臉。

    幽暝想開口詢問一些其他事情卻被她一句話給問的一愣。

    她說：“你為什么要答應嫁給安九軒？”

    “你明知故問?！庇年园櫭?，幽暝承認了自己是程月后，他面對伊風時也就沒有包袱，他變了，他是程月，又不再是程月，他是程月與幽暝的混合體。

    伊風抱緊懷里的人，她神色難過，她很明白，這一世的程月，不再獨屬于自己。

    “程月啊，從我恢復記憶開始，我就一直在想，你還愛我嗎？我想問你，你愛我嗎？”她松開了幽暝，與幽暝面對面，她認真的問：“你愛我嗎？”

    像是一遍遍詢問渣男渣女到底愛不愛自己的傻逼一樣。

    伊風此時自嘲自己就是個憨憨。

    “你要聽實話還是假話？”幽暝也覺得難受，他發現上一世自己并不是很愛藍風鈴，可又被迫與藍風鈴在一起，他一直在反抗，卻落得個被毒殺的下場。

    “你說你愛我，就是在給我的食物里下毒，你真的愛我嗎？我分不清楚你是愛我還是恨我?！庇年宰讼聛?，看著案上的紙墨筆硯，他沒有瞧見伊風痛苦的神色。

    伊風一手背在身后，攥緊拳頭。

    “這是你的真心話嗎？”伊風問。

    “這是實話?！庇年杂终f道，“我生在這個世界后，我曾不斷的回憶我們的過去，我覺得我應該是愛上了你，我以為我是個專情的人，我以為我可以愛你生生世世，然而并不是，我承認我真的愛過你，但是以后，我就無法真的愛上任何人。我以為我愛上了御妖，我以為我愛上了夜天哥哥，我以為我還愛上伊風?！?/br>
    “那都是錯覺，只是我分不清罷了，以為那是愛情。但是你是明白我的，我很自私，我更愛自己。愛情這種東西，對我來說，體驗過一次就夠了?！?/br>
    雖然是來了這個世界后才發現自己愛著一個人，可已經是過去式了。

    “我這么說，你明白了嗎？藍風鈴?！庇年蕴ь^看著盯著自己已經眼眶發紅的伊風。

    “不明白，既然你這話里話外的都在說我們的上一世已經過去了，那這一世呢，你也要像上一世一樣逃避嗎？你想當懦夫是不是！”

    幽暝聽了眉頭緊蹙，這家伙在胡說什么！

    “我毒殺了你，所以我遭了報應。既然我們都活在了這個世界，為什么不給彼此一個機會呢？”

    “你夠了，我不想討論這些情情愛愛的問題?！庇年詺獾男目诎l疼，明知這一切并不是伊風一個人的問題，可他就是覺得很氣。

    他今天來找伊風，也只是為了下一步計劃，畢竟伊風是殺手，他想利用伊風，卻不想還沒談什么事情卻被逼問情感問題。

    “也是，情情愛愛對你來說并不重要，那屬下問您，你答應嫁給安九軒是為了什么目的？”

    “我這人呢，其實很小心眼，當然是為了，惡心那些惡臭的蛆蟲?！庇年砸娨溜L神色凝重的樣子，不由得笑了出來。

    可是沒有笑幾聲，他就變臉似得神情冷淡，他說：“我這一世啊，總是想逃避，逃避一個地方，逃避一個人，逃避一段感情，逃避一切想靠近我的東西。結果發現我逃不掉，逃了總會被抓回去，那干脆不逃了，我就站在那兒，等著那些牛鬼蛇神靠近，然后，我看見我身邊越來越多亂糟糟的東西，就像是一團亂麻，我根本理不清，那亂麻一樣的東西變成了一個人影，一直跟著我，我走哪兒跟哪兒，陰魂不散?！庇年杂弥p松的口吻說出來，“原來我遭受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是天選之子。嗯，挺像那么一回事的。后來我就想，既然我都受了那么多痛苦了，那我是不是該逆襲了？”

    “于是我就想，找點事兒做，我肯定有主角光環，一定會歷經磨難成功的。于是我給自己定了一個小目標：當帝王。怎么樣？”

    “……”伊風被幽暝這句話給嚇到了。伊風倒不是懷疑幽暝能不能當帝王的問題，而是想起這家伙是女生的時候那可是小霸王，能去各類武館踢館的那種。

    “你也覺得不可能是吧？”幽暝站起來，走到伊風跟前，他端起架勢說道：“我，幽暝，決定奪取江山，一統天下?！?/br>
    “哈哈哈，哈哈哈……”伊風繃不住了，開懷大笑，冷酷女殺手的形象崩塌。

    “你不信？”幽暝苦惱了。

    伊風抬起幽暝的一巴，瞧著這位面容精致的少年，揶揄道：“就你這小身板，能奪取天下？”

    拍開伊風的手，幽暝氣鼓鼓的反駁：“小身板兒怎么了？我都還沒長大，我指天朝的十八歲?？蓯?，你竟然小瞧我?！?/br>
    “也是，奪權也不是非要身強體壯，有頭腦有計謀就行，更有身強體壯的家臣就是如虎添翼?！币溜L趕緊補救。

    幽暝哼了一聲，坐回案前，拿筆寫下了幾個名字，伊風一看，問：“這是？”

    “暗殺名單，我希望你來做，你愿意嗎？”幽暝神情嚴肅，不像是開玩笑。

    “程月，你真的……”

    “是，毫無疑問。我選擇相信你，所以我希望你來幫我，具體的行動時間韓劍林會協助你?！庇年苑畔铝斯P，把那張紙吹干后折疊起來，放入了一封密信中，密信是給韓劍林的。

    伊風明白幽暝是認真的，他真的為了自己的小目標在行動，哪怕手上會沾染鮮血。她愿意為了幽暝而繼續雙手染血嗎？

    很顯然，幽暝的第一個目標就是拿下靖國?？删竾址€定，他要是搞政變，怎么搞得過有終家幫襯的四皇子？

    幽暝手上也沒有什么可以當做籌碼的東西。

    等一下，終夜天，安九軒，這不就是突破口嗎？再加上韓劍林對皇室的仇恨，幫助幽暝也是順理成章，但是這些人還是太少了，又沒有軍隊，韓劍林與花老板要想私自屯兵，其難度也很大，養他那群密探們都有點吃力了。

    除非把終夜天爭取到，終家的財富與人脈就是最大的保障。

    那時候幽暝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打賭的，如果他跳崖死了他就如愿解脫了，要是沒死，那只能按計劃進行，把這世界攪亂。

    那么幽暝會答應嫁給安九軒，是為了其他目的，又能讓終夜天那些人難受，真是個壞家伙。

    可到底是為了什么目的？幽暝說她明知故問。難道是要挑撥離間？讓安九軒與四皇子的兄弟情破裂？

    到底是什么目的？只有幽暝自己清楚。

    成人禮這天，也是幽暝所有人生中第一次結婚。

    熱鬧非凡的日子，好事成雙的日子。沒有人會料想得到，這一天，將會發生震驚整個靖國的事情。

    成人禮當天的午時是安排幽暝到祠堂進行冠發儀式的時間，那時終家重要親族都會到場。

    安九軒也會在，只是遠遠的站著，畢竟這時候他是不方便出現的，的虧他是皇族，才能進來進行觀禮。

    幽暝雖然不是終家的人，但是收養了幽暝，那就是終家的人，成人禮必須莊嚴而神圣。

    終夜天親手托著一個托盤，上頭當著精致的玉冠，發簪，桃木梳，由年長者給即將成年的小輩束發戴冠。

    終齊連看著身著隆重的正裝站在自己眼前的幽暝，感慨著吾兒初長成。

    親族們說著祝福的話，幽暝在眾人的目光下，由義父給他束發，戴上玉冠，固定玉冠。從此，他算是成年了。

    安九軒在遠處看著，盯著幽暝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期待著他們成為夫妻。

    成人禮結束后馬上就要準備婚禮，幽暝也被帶去換婚服，安九軒被自己四皇兄給拎了回去。

    大大小小的事情，一直弄到下午，安九軒來接幽暝，幽暝身穿嫁衣，做女子裝扮，艷驚四座，安九軒看了都驚呆了，雖然他要求幽暝穿嫁衣，沒有想到幽暝真的穿了。

    祠堂跪拜過后，就在終家主宅進行儀式，稍微有點變動，不過并沒有關系，幽暝根本不在乎，這種繁文縟節把他和安九軒折騰的夠嗆，如果非要按習俗禮制來cao辦，這親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結完。

    拜天地，拜父母，首座只有長兄為父的四皇子和終齊連。

    最后幽暝被送入花轎，抬去了安九軒的府邸。

    而安九軒想回去卻被眾人留下來，說什么也不肯放過他，連娶兩個老婆，也太讓人不爽了，怎么能讓他這么爽快回去跟那幽公子快活呢，是吧。

    終夜天看著安九軒與那群達官顯貴鬧成一團，他示意一旁伺候的侍女，侍女退了下去。

    安九軒焦急，大喜日子也不好鬧事，他干脆看向終家家主，說感謝終家讓他娶了一位寶貝，大家跟他一起給終家主敬酒。

    終齊連見眾人都與自己敬酒，只好回敬。

    然而就在這時，終齊連手中的酒盅跌落，酒水撒了出來。終齊連擰緊眉頭，他唇色發紫，眼里爆滿血絲！

    “父親！”終夜天喊了一聲。

    終齊連抖著身體坐了下來，趕緊給自己療傷。

    “老爺中了毒，趕快叫大夫，馬上封鎖各個出口，免得賊人跑了！快！”管家當機立斷趕緊吩咐，“各位親朋好友，還請稍安勿躁，請不要擅自離開，造成不便，還請諒解?！?/br>
    終家主中毒的癥狀嚇得賓客們議論紛紛，場面一下子混亂起來！

    安九軒也沒有想到會出這種事情，聽那管家的話音，他現在也有嫌疑，或者說在場所有人都有下毒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