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狂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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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高三規定開始上晚自習的時候,姜何從潘麗麗那里獲得了更多的零花錢,潘麗麗不會直接給他,從來都是掖在他的鞋里。姜何很無奈,畢竟每次當著鄭家朗的面從鞋里摳出一張錢來的樣子并不帥氣,甚至還有些猥瑣。 鄭家朗看了卻很欣賞,他在電動車上和姜何說:“潘姨還挺可愛的?!?/br> “什么?”耳邊風太大,姜何沒聽清,把臉湊到鄭家朗頸邊問。 他現在已經能臉不紅心不跳地摟著鄭家朗的腰了,早上太冷的時候,還會偷偷把臉貼在鄭家朗后背上。 “我說,”鄭家朗把頭朝他偏了偏,吃了一肚子風,大聲說:“潘姨一天給你多少錢!” “二十!”姜何迎著風同樣大聲回應。 中午的時候姜何去食堂吃完飯,走讀生在教室午睡,姜何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間有人戳了戳他的后背。 姜何抬頭,同桌胡文欣眨眨眼,遞給他一瓶奶。 “鄭家朗給你的?!?/br> 旁邊又湊過來兩個小女生,姜何臉紅撲撲的,眼神少見的迷茫,拿著奶問:“鄭家朗?” “是啊,我剛才出去上廁所,看見鄭家朗在門口,回來的時候他讓我把奶帶給你?!焙男腊咽直鄞钤谧雷由下N過來,一臉八卦地說:“你和鄭家朗關系很好吧?” 旁邊的池霖滿臉懷春,坐在前桌眼巴巴地看著他。 姜何不知道怎么說,避開池霖殷切的眼神,模糊道:“也沒有….剛認識幾個月?!?/br> 池霖眼睛一亮,緊接著問:“那他有女朋友嗎?” 姜何心想自己哪知道這個呀,只能說:“我和他不熟,我也不知道?!?/br> 他說話時身體向后傾,凳子跟著往后拖,拿著奶的手微微發緊,整個人繃成一副“別問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問別人吧”的樣子,他的神情已經夾雜了不耐,劉海兒還掀起一半,露出潔白的額頭。 “那你幫我們問問他唄?!焙男罁u了搖他手臂,請求道:“如果沒有的話,順便問問他喜歡什么類型的?! ?/br> 末了她又加了一句:“看在我們是同桌的份上?! ?/br> 姜何可以拒絕池霖,但是不會拒絕自己,這點胡文欣早就摸透。姜何看似不好接近的外表下,藏著一顆不會拒絕的心。 “好?!?/br> 她如愿以償地聽到了姜何的回答。 十二、 晚上下課鄭家朗在樓下等姜何,臂彎還搭了件校服外套,放學時間教學樓下熱鬧程度堪比菜市,停車棚里人擠人,鄭家朗在放學鈴響的那一秒唰地沖下樓,現在他坐在電動車上,書包背在身后,兩條長腿支著地面,上半身趴在前面和李子周聊天。 鄭家朗長得比同齡人高,身材又好,性格大大咧咧見誰都笑嘻嘻的,自來熟的帥哥和誰都能打成一片,路過幾個女同學和他打招呼,他一一回應,人家問他:“鄭家朗,等誰呢,能不能捎我一段?” 鄭家朗果斷搖頭,笑道:“我后座有人了好jiejie?!?/br> 李子周推著車正準備要走,聽見后轉回來壓低聲音問他:“之前不還天天送代倩回家,黃了?” 鄭家朗詫異:“什么黃了?” 李子周捶了他一拳:“別特么裝了,你和代倩好了這事誰不知道?” “放屁,我那是順路送她回家!”鄭家朗從車子上騰地坐直,一臉認真:“她說她家就在我家前面,我就捎她一段,我倆啥事沒有,別他媽瞎傳!” 他說著,姜何已經走了過來,離他還有三四米遠的時候停了,想等他身邊沒人再過來,鄭家朗看見人,連忙朝他招了招手,一只手扒拉開李子周:“滾一邊去?!?/br> 姜何背著書包走過去,夜色清涼,紫藤花架下芬芳一片。 待姜何走近,鄭家朗拿出校服抖了抖,遞給他:“晚上冷,把這個穿上?!?/br> 姜何揪著書包帶子,沒接:“這是你的校服?” 鄭家朗嘖了一聲,催促他:“不然還能是誰的,快點穿上,凍死了,回家了?!?/br> 姜何還想讓他穿,但李子周在旁邊看著,鄭家朗不由分說地給他披了上來,姜何摘下書包穿上校服,扶著鄭家朗的肩抬腿上了后座。 鄭家朗又變戲法一樣反手給他扣上一頂鴨舌帽,姜何做題做得太累,腦袋疼,摟住鄭家朗的腰趴在他后背上閉上眼睛不動了。 熟悉的身子相互緊貼,鄭家朗的臉被燈光一晃,簡直可以說是紅光滿面,嘴角上揚,歡快響亮地吹著口哨擰緊車把飛起竄出了校門。 李子周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半晌才喃喃自語了一句:“cao了……” 十三、 秋老虎一過,冷氣直逼透衣服,潘麗麗給兩個人買了同樣的黑色棉服,姜何和鄭家朗穿上并排站在客廳里供潘麗麗檢閱,一個冷靜秀氣,一個活潑好動,像男裝店里的一大一小兩個模特。 潘麗麗盯著鄭家朗移不開眼,鄭家朗盯著姜何的側臉,一會給他扯扯帽子,一會給他拍拍衣褶。 “家朗,來,站好,你們兩個一起看鏡頭?!?/br> 潘麗麗舉著手機喊他們:“兄弟兩個靠近點,笑一笑,姜何!給我笑出來,哎——三、二、一,茄子——!” 手機咔嚓一下,在景像被定格的瞬間,鄭家朗張揚一笑,一把摟住了身側的整個姜何。 十三、 凌晨醒來的時候,姜何被鄭家朗暖烘烘的從身后擁住,正抵著屁股的東西存在感實在太強,薄薄的內褲已經不起什么作用,鄭家朗的手從后面摸到前面,沿著姜何的小腹探進內褲,又從內褲下方鉆出去,火熱的手心緊貼著他的大腿。 姜何也是個青春期男孩,同樣沖頂的熱情緩緩游移,沉睡的欲望逐漸抬頭。 他看了看表,凌晨4點50,距離他和鄭家朗起床還有半個小時。 姜何扯了扯嘴角,無奈地想從鄭家朗懷里撤離,他在被窩里摸索到鄭家朗的手腕抓著往外抽,對方的手蹭過性器的瞬間,姜何力氣一泄,險些沒抓住。 “干嘛……”鄭家朗的頭埋在姜何頸窩,鼻息火熱,迷迷瞪瞪地問。 他的聲音近在耳邊,低沉沙啞,懶懶散散,當時把姜何嚇一跳,僵尸一樣挺在被窩里睜大了眼睛,房間里漆黑一片,姜何手心冒汗,聽見自己的心跳像小錘梆梆敲在地面上。 鄭家朗的手沒了鉗制,再次搭下來,正好落在姜何的性器上。 姜何立即夾了夾腿,性器半勃,被人突然觸碰的感覺并不難受,但鄭家朗沒有再動,微妙的快感點到即止,手心覆住的性器微微顫動,竟不知羞恥地在鄭家朗手里逐漸漲大變硬。 鄭家朗說完那句話,睡意漸消,本就快到了起床的時間,他把臉貼著姜何的睡衣吸了幾口混著洗衣液味的干燥熱氣,沒一會便睜開了眼睛。 姜何緊張又費力地在挪鄭家朗的手,剛要成功時,只聽耳邊傳來一句喘息地很小聲的:“姜何?!?/br> 姜何條件反射,喉嚨里驀地“嗯”了一聲。 后續已經不受姜何控制,深秋的被窩里兩個互相取暖的人肌膚緊貼,棉質睡衣柔軟,鄭家朗幾乎將他整個人攏在懷里,要命的鼻息噴在姜何頸窩,他發出若有若無的輕哼,手里握著小姜何愛惜地上下輕撫。 鄭家朗的腿把姜何的兩條腿壓緊,姜何無處可逃,屁股還被頂著越來越興奮的賅人兇器,后背就是幾乎一絲不掛的健壯裸男,快感一波又一波,他眼前漆黑,眸中帶水,濕濕潤潤地發出輕喘。 “鄭家朗,你醒了嗎?”姜何掙扎著問他,企圖轉過身子。 鄭家朗沒有讓他得逞,手上動作加快,拇指沿著上端打轉:“醒了?!?/br> 姜何難受地想射,兩只手抓著鄭家朗的手臂,鼻音漸濃:“你別弄我了?!?/br> 身下做亂的手反而更有技巧性的動作,姜何欲哭無淚,扭動著往下蹭,被鄭家朗另一只手從身下強硬地擠到腰側,反手勾上來摸他的小腹,鄭家朗的動作很柔,但姜何一鼓一鼓的小腹被他手心燙得發慌。 “你別弄了,鄭家朗!”姜何的聲音顫抖,腳心貼著鄭家朗的腳背:“該起床了,快要到時間了!” 鄭家朗咬著他的衣領,聲音含糊不清:“不著急,還有十分鐘?!?/br> 小姜何頂端滲出液體,又被手指抹掉,急切地昂著頭享受愛撫,姜何喘息聲一陣陣急促,身上黏得要命。 “把手拿開!”姜何低吼,卯足力氣從鄭家朗懷里向外爬,他快要射了,兩手使勁往上扯鄭家朗的手腕:“我要射了……!” 鄭家朗反而箍他箍得更緊,吐出一截濕透的白色衣領:“直接射吧?!?/br> 姜何使勁蹬他的腳,向后頂他,鄭家朗如魚得水,蹭著他的屁股更加用力。 “姜何!家朗!” 正當姜何忍不住要射的時候,潘麗麗突然邊吆喝邊嘭地打開了門,她探進半個身子,手上舉著鍋鏟,啪地打開燈,沖著床上說:“看看都幾點了,姜何,還不起床!” 房間驟亮,姜何猛然受驚,猝不及防地射了出來,鄭家朗也嚇了一跳,連忙拉高被子蓋住姜何。 潘麗麗邊說邊往里走,大有一副要把姜何從床上拎起來的架勢。 “這就起,潘姨!”鄭家朗急忙抬頭說,單手在被窩里摸到姜何的臉安撫他。 “我飯都做好了,快點出來吃!” 姜何陷入短暫的迷蒙,人還是傻的,直到潘麗麗走了還沒反應過來。 鄭家朗翻身到床邊,摟著他好一陣看,姜何臉紅紅的,很潮,眼神放在自己的胸膛上,手捏著睡褲的帶子,鄭家朗捧著他的臉,小聲叫他:“姜何?” 他手上還沾了一點小姜何一激動射出來的jingye,腥腥的。 姜何沒說話沒反應,鄭家朗顧不上被子和床單上濕漉漉的濁液,捏捏他的臉,搖搖他的手,都沒得到回應。 別是嚇壞了吧,鄭家朗托著他的腦袋要扶他起來:“姜何,怎么了,說句話呀?!?/br> 他又叫了半天,心里越來越沒底兒,終于姜何轉了轉眼珠,冷冷地說了一句:“滾?!?/br> 十三、 姜何快步在路上走,沒吃飯,餓得發虛,氣得發抖,路邊有賣包子的,又熱又香,他也沒停下買,覺得掉面兒。 早上他沒理鄭家朗,直接洗漱穿衣服出門,潘麗麗在罵他神經病,鄭家朗哈巴狗一樣黏在他身后小小聲道歉。 “對不起,姜何,別生氣了?!编嵓依黍T著小電驢快一陣慢一陣地跟在他旁邊。 “別不理我,姜何?!?/br> “我也沒想到潘姨會進來,我看錯了表,對不起……你慢點走,你餓不餓,吃飯嗎,我給你買包子行嗎?” 姜何不說話,只氣沖沖地悶頭走,連一個眼神都不給他。 鄭家朗哪敢停下來,說得口干舌燥,餓得想一口氣吃二十個大包子:“姜何姜何,別生氣了,求求你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br> 快到校門口的時候同學多了起來,姜何實在丟不起這個人,直往人多的地方走,鄭家朗憑借打球過人的技術,在一堆自行車電動車之間七拐八拐,嘴上還巴巴地叫姜何等一等他。 上午鄭家朗數次來給姜何送早飯,都被姜何拒絕,池霖上次聽說鄭家朗沒有女朋友,要到了他的微信,但是鄭家朗話太少,她好不容易看到鄭家朗在教室門口,趕緊裝作上廁所,出去和鄭家朗打了個招呼。 “嗨,鄭家朗!” 鄭家朗眼神一亮,走過來問她:“你能幫我把這個給姜何嗎?” “好啊?!背亓亟舆^袋子,是一個面包和一袋奶,她進去,沒一會又原封不動地拎了出來。 “姜何說不要,讓我還給你,不然就扔了,不好意思啊?!彼荒槥殡y地遞給鄭家朗。 “謝謝謝謝?!编嵓依蕽M眼失落,被拒絕了兩次,泄氣地看姜何坐得筆直的背影。 第二節課間跑cao,姜何回來臉色發白,趴在桌子上無精打采地捂著肚子,胡文欣遞給他一個草莓卷,姜何謝過她,小口小口地吃了。 中午姜何沒錢買午飯,又不想開口借錢,喝了一大杯水,偷偷到小樹林里繞了一圈,平時一起吃飯的同學問他,他只說他不餓。 鄭家朗又過來了幾次,回回都見不到姜何。 晚上姜何仍然走路回家,鄭家朗的神色已經有些著急,車也沒騎,跟在他身邊不停地問怎么才能原諒他。 “姜何,我真的保證再也不會這樣做了!” “姜何,你已經一天沒和我說話了,你是不是沒吃飯,你臉怎么這么白?” “我回去騎車帶著你好不好,你冷不冷?” 鄭家朗拉姜何的胳膊,又被他甩開,姜何餓得沒力氣,被鄭家朗拉得一趔趄,停下來氣勢洶洶地瞪著他不說話。 他生氣的時候很認真,精致的五官更生動好看,冷漠的眼神和抿緊的嘴唇在燈光下柔和凜冽,像小鉤子鉤在鄭家朗的心上。 “我真的真的錯了,我發誓我再也不會亂來!”鄭家朗微微彎腰看著他眼睛,舉手發誓,一臉堅定:“我再這樣你就打我,隨便打,打哪都行,決不還手!” 姜何臉色很不好,餓了一天,嘴里都發苦,胃疼,頭暈,下午還一起大掃除,累得胳膊抬不起來。他沒心情和鄭家朗爭辯,抬腳越過他往前走。 鄭家朗生怕他這一走,就再也不理自己了,小跑上去攔在前面:“只要你理我,我什么都聽你的,你以后讓我干什么都行!” 姜何再次不耐煩地繞開他。 鄭家朗繼續攔,抓著姜何衣服哀求:“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已經難受一天了,姜何,你罵我、打我吧,你別不和我說話呀!” 姜何被他纏得移不開步子,這才施舍給他一個眼神:“我說什么你都能做到?” 鄭家朗狂點頭:“能!都能!” “分房睡?!?/br> 鄭家朗如遭雷擊:“那不行!除了這個,除了這個剩下的都行!” 姜何翻了個白眼,推開他兀自加速往前走。 狗皮膏藥鄭家朗纏著他往后拖,身邊還有同學路過,認識他的上來一陣笑話,姜何低頭生怕別人看見自己的臉,身后還跟著尾巴,他站定,轉過去咬牙問:“鄭家朗,你還要不要臉!” “不要了不要了?!?/br> “滾!” “不分房睡!” “滾!” 鄭家朗不依:“你答應我,不分房睡!” 姜何氣得肝疼:“煩不煩!那我睡房間地上,行了吧!” 他說完這句話,徹底扔下他走了,鄭家朗落寞地站在路燈下,周圍的同學都在看他,他眼神一暗,又露出被傷透的表情,手也垂下了,張了張嘴,再也沒說話。 十四、 那天回去之后,鄭家朗主動搬去了另一個房間,兩個人洗漱時,鄭家朗也沒有再像往常一樣貼過來和他打鬧,而是小心翼翼地端著臉盆在洗手間外站著。 他的眼睛紅紅的,像哭過一樣,可憐又可恨。 姜何晚上莫名失眠,被窩有點冷,鄭家朗人不在,但味道還殘留在床上,姜何翻來覆去,到處都是鄭家朗的影子。 也不知道鄭家朗自己在另一個房間冷不冷,他就帶了一床薄被,也沒有空調,常年不用的背陰的房間潮乎乎的,睡著肯定很難受。 煩死了,姜何扯了被子一把蒙住頭,不想了,都是鄭家朗沒事找事,自己擔心什么呢。 早上姜何醒來,手腳冰涼,往常都是鄭家朗火爐一樣抱著他,有時候熱得劉海都濕答答的,今天不一樣了,空調不起作用,果然被窩里還是要兩個人才行。 吃飯的時候兩個人誰都沒說話,鄭為早上不吃,潘麗麗做著飯自己就吃飽了,在沙發上開心消消樂,鄭家朗和姜何相顧無言。 姜何收拾完一出門就看見鄭家朗坐在一輛藍的舊舊的小電驢上,看他出來了,咳了一聲說:“上來吧,走路去就遲到了?!?/br> 他都給了臺階,姜何也不好再端著,順勢嗯了一聲,上車后禮貌地扶著他的肩膀。 都不摟自己的腰了,還生氣呢,鄭家朗心又一沉,只是說:“坐穩了,走了?!?/br> 一路上姜何偷偷從后視鏡看了鄭家朗好幾次,感覺他可能也沒睡好,左眼里有紅血絲,臉色發青,嘴角還起了個泡。 十五、 這種情況持續三天后,姜何察覺出不對勁,鄭家朗每天臉色越來越差,還腫,像自己偷著吸大麻了一樣,騎車也騎的歪歪扭扭,甚至有一次還在等紅燈的時候睡著了。 姜何忍不住下課總往廁所跑,但是鄭家朗不再像以前一樣總是站在窗邊叫他,給他塞吃的,也沒出現在門口,姜何其實是想看看他,但每次都撲了空。 下午上自習的時候,姜何眼皮一直跳,他又鼓起勇氣去鄭家朗教室門口看了一下,沒看見他人。 難道去廁所了?姜何又去了廁所,也沒見到,悻悻地走了。 下了晚自習姜何到老地方,鄭家朗并沒有在車子上等他,他眼皮又開始跳,跟著人群去車棚找了一圈,沒找到鄭家朗的人,只看到了他的小電驢。 “姜何?”姜何聽到有人叫他。 姜何轉身,面前站著鄭家朗一起打球的同學,姜何見過,但不知道他的名字。 對方手里拿著車鑰匙,邊推車邊說:“我是王啟松,鄭家朗今天發燒了,下午被班主任送去醫院了,臨走前讓我晚上送你回家?!?/br> 姜何心臟一陣猛跳:“發燒了?怎么樣了?他在哪個醫院?” 王啟松說:“哎呀小事,發個燒而已,他也只不過是上著課暈倒了,倒下的時候恰好磕到了頭,不用擔心,打上一晚的吊瓶,明天應該就好了,” 還暈倒了?還磕到了頭?姜何心快要不跳了,手腳一麻,偏偏王啟松問:“走吧,站那干啥,你家在哪,我先送你回去,我還急著回去打本呢,今晚有任務?!?/br> 姜何沒動,問他:“你有車子嗎?” “有啊,”王啟松莫名其妙,指了指手里的車:“鄭家朗的車啊?!?/br> “不是,我是問你自己有嗎?” “那也有,吶,在那邊停著呢?!?/br> 姜何舒了口氣,走到他身邊接過車子:“那我自己騎就行,你回家吧,不用送我,鄭家朗在哪個醫院你知道嗎?” “那感情好,”王啟松趕緊把車子給他,正好省了自己時間,又能多打半小時游戲:“中心醫院,我們班任在呢,我先走了?!?/br> 兩個人火速告別,姜何騎上小電驢,他還是第一次騎,但好在歪斜了一段之后便得心應手起來。 中心醫院急診科亮著大燈,姜何一路小跑進去,一眼就看見鄭家朗難受地蜷在候診大廳的排椅上吊水,旁邊是數學老師邱蓉,也是鄭家朗的班主任。 “老師好?!苯巫哌^去打了個招呼。 年級第一的好處就是每個老師對姜何都格外地親切和寬容,他騎車過來,風掀起劉海兒順帶定了個型,衣服都帶著冷氣,鼻尖凍得通紅。邱蓉家里也有兩個兒子,看見他這樣,趕緊起來問:“姜何?你怎么在這,下晚自習沒回家嗎?快趕緊坐下,怎么凍成這樣!” 姜何摸摸冰涼的鼻尖:“沒有老師,我來找一下鄭家朗?!?/br> 鄭家朗在他剛來時便睜開了眼,高燒導致他看起來有種無力的脆弱感,他的嘴唇發白,還干得起皮,臉頰通紅,雙眼皮因為腫脹酸澀變得更寬了。 “姜何……”鄭家朗黏乎地叫他,看著他的眼睛里閃爍著亮光。 姜何嗯了一聲,和邱蓉說:“老師您回家吧,我來看著他,他打完我們一起回家?!?/br> “你們家住一起?” “嗯?!苯魏唵谓忉屃藥拙?。 送走邱蓉后,姜何便在她的位置坐了下來,鄭家朗拉他的手,像火焰包著冰,高溫讓姜何的手漸漸回暖,他沒抽出來,仰頭看了看吊瓶,開了話頭問:“你什么時候暈倒的?” “下午?!编嵓依蕽M眼都是他。 姜何被他盯得不自在,又問:“還難受嗎?怎么手還是這么熱?” “好多了,一開始難受,你來了好多了,就是有點困?!?/br> “那你睡會吧,我給你看著?!?/br> 鄭家朗乖乖地答應,頭一歪,靠在姜何的肩膀上沒一會兒睡著了。 吊完水之后,姜何騎車,鄭家朗抱著他的腰,guntang的呼吸噴在他頸側,姜何把T恤脫了,簡單蒙住了鄭家朗的頭,也不敢騎太快,中途不小心騎進坑里,車子猛的一歪,好在鄭家朗身高腿長,直接支在地上穩住車子,圈著他腰的手安慰地緊了緊。 家里潘麗麗早就睡了,姜何又把鄭家朗的被褥搬回來,一打開那個房間的門就被冷氣頂得一哆嗦。 在這種房間里睡覺,還蓋得這么少,不發燒才怪!姜何說不清什么心情。 重歸于好的兩個人又睡進一個被窩里,鄭家朗憑借病軀博取同情,抱著姜何不撒手,嘴里一直喊著冷,姜何只好任由他手腳纏著自己,房間內空氣黏稠,他們都沒睡著,臉對著臉,呼吸糾纏在一起。 鄭家朗看起來真的很不舒服,時不時地要動一下,又怕不纏著姜何,人就跑了,只好每次都動得很輕。 “睡不著?”姜何也失眠。 “準備睡了,還沒睡著?!编嵓依时尺^去小聲咳了幾下。 咳完他意識到自己可能會傳染給姜何,有點著急又不舍地松開手:“我轉過去睡,別傳染給你?!?/br> 他話這么說,但眼睛還是一動不動地看著姜何,姜何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算了,要傳染早該傳染了,這么睡吧?!?/br> 鄭家朗就等著他說這個,眼睛一亮,歡快地把頭拱到他胸前了。 一晚上鄭家朗睡迷糊之后哼哼唧唧的,不停喊姜何的名字,姜何下床絞了毛巾給他擦臉,叫一聲答應一聲,鄭家朗聽著像要哭,臉紅得要命,喝了幾口水,嘴唇還是干的嚇人,還起了一圈小水泡,他手臂用力地抱著姜何,像要把他整個人都揉進身體里。 “鄭家朗,松開點,再吃一次藥?!苯魏寐暫脷獾亟兴?。 鄭家朗聽話地張開嘴,姜何怕嗆著他,喂藥的動作很小心。 鄭家朗可能是燒糊涂了,又開始說胡話,什么“對不起”,“別不理我”,一直重復,姜何只好攬著他的后背輕拍著說“好”,鄭家朗越說越委屈,叼著姜何睡衣的領子,把眼淚洇在布料上。 姜何也想哭,愁的,身子熱得冒汗。 鄭家朗一直嘟著嘴道歉,過了一會,他又含混不清地說了句話,姜何沒聽清,隨口問了句:“什么?” 鄭家朗快把他的領子嚼爛了,又重復了一遍:“為什么不來看電影?” 姜何以為這句不是說的自己,沒再應聲,結果鄭家朗又繼續問:“姜何,為什么不來看電影,我等你等了一下午……我的信也不回,電影也不來看……” 他說著說著,哼叫著翻上來壓著姜何,姜何一愣,查覺到他胯下堅硬的性器抵著自己大腿。都燒成這樣了還有心思發情,姜何驚了,鄭家朗沉重的身軀壓得他快吸不上氣,他想把鄭家朗弄回去,努力了幾次后筋疲力盡,鄭家朗反而整個人都爬到他身上來了。 “鄭家朗,干嘛呢,快下去!”姜何從胸膛里擠出氣音。 鄭家朗本來不動了,聽到聲音,抬頭瞇著眼看了看,伸長脖子直接含住了姜何的嘴唇。 “唔——!” 姜何的手被鄭家朗壓住,嘴被他干燥粗糙的嘴唇堵住,鄭家朗渴得要命,舌頭本能地伸出來舔姜何的嘴,姜何嚇得睜大眼瞪他,想說話,不料被鄭家朗趁機伸進舌頭,吸吮掃蕩著卷走唾液,火熱潮濕的吻帶著焦躁和渴求,像點了姜何的xue位讓他一動不動。 粗暴、guntang,這是姜何初吻的第一感受,他被鄭家朗燒干了。 鄭家朗不但嘴上耍了流氓,胯下動作也沒停,把姜何的腿擠開,發達的腰腹不停動作,通過摩擦將內褲蹭下,抵著姜何的睡褲來回地磨,他的身體發育太好,連那里也比姜何大,像鐵棍把姜何的睡褲燙出洞來。 最后他射在了姜何的腿上,身子一軟,抱著姜何,叼著他的衣領呼呼地睡著了。 姜何望著天花板,腿麻得不敢動,過了好久,才長嘆一口氣,也累得睡了過去。 十六、 好在第二天周日,兩個人休息,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鄭家朗先醒,滿身都是汗,發覺自己內褲居然褪到了大腿上,性器上沾著濁液。 昨晚的記憶一點點涌上來,鄭家朗心虛地看著姜何,姜何還在睡,枕在他胳膊上,頭貼著他的鎖骨。 鄭家朗一動,姜何睡覺淺,也跟著哼了一聲,眼看著就要醒。鄭家朗連忙把被裹緊,摸了摸他的頭,姜何實在太困了,又往前蹭了蹭,手搭在鄭家朗的腰上,鄭家朗受寵若驚地抱著他,感覺窗外的天都要晴了。 直到中午姜何才睡醒,當時鄭家朗已經百無聊賴地盯著他的睡臉看了一上午了,發現姜何醒了,撥開他濕漉漉的劉海兒,又拿拇指抹掉他流的一丁點兒口水。 姜何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摸鄭家朗的額頭,發現他退燒了之后,才舒了口氣。 “餓不餓?”鄭家朗和他一起坐了起來。 姜何熱的睡衣都濕了,聲音發?。骸梆I?!?/br> 他說話鼻音很重,下床的時候腿也發軟,鄭家朗瞧著不好,伸手又摸了摸他的額頭,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還是傳染了,鄭家朗氣惱地拍大腿。 十七、 姜何平時身體狀況不如鄭家朗,感冒發燒之后的癥狀卻沒有鄭家朗明顯,他只是不說話,但動作很慢,吃飯也很慢,在飯桌上發了好久的呆。 下午又要返校,鄭家朗翻出帽子圍巾,把姜何裹得密不透風,又把姜何的手從身后揣進衣兜。 “冷嗎?”鄭家朗問他。 “……” “要不要再多穿點?” “……” 姜何熱得冒汗,趴在鄭家朗背上搖了搖頭。 中午趁鄭家朗去地下室找圍巾帽子的時候,姜何翻出帶來的紙箱,從筆袋里翻出一張紙條,上面一面寫著數學題,一面寫著幾行字。 這是當初潘麗麗翻出來這封情書朗誦的時候,姜何和她爭搶奪下來的一半,幸好當時姜何找不到草稿紙,用它記了一道很重要的數學題,才得以在筆袋里保留了兩年。 上面看電影三個字還依稀可見,冷風呼呼地吹,明明是刺骨的天氣,姜何卻身體連同內心皆是火熱,鄭家朗像堵墻一般擋在他前面,擋住了呼嘯的寒風,留給他一扇寬闊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