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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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只是柏長溪還沒來及殺掉姚喜,大殷京都地龍怒翻身。 那時柏長溪和姚韶正在宮中議事,一剎那地動山搖,坐在席上的柏長溪被劇烈的震感震得差點摔倒。 見木質的地板一大片一大片裂開,棟梁不堪負重般地傾斜,姚韶反應很快意識到地震了,拽起柏長溪就往外跑。 只是地龍來得太過兇猛,瞬間雕梁畫棟的宮殿便奄奄一息傾塌。 姚韶將柏長溪護在自己懷里,巨大而沉重的木石劈頭蓋臉地砸下,昏迷前柏長溪聽見一聲清脆的骨裂聲。 蜷縮在逼狹黑暗空間的柏長溪醒來后連聲呼喚姚韶都沒有得到姚韶的回復,嗅到空氣中揮之不去的血腥氣,柏長溪心慌得不行,好在緊貼著他背后的身軀是溫熱的,這才沒讓柏長溪徹底失了理智。 柏長溪勉強動了動身軀,黑暗中他什么也看不見,他去碰姚韶的臉,卻摸到一手黏膩的鮮血。 被濃重得化不開的血腥氣刺激得柏長溪張了張嘴卻沒有辦法說出一句話,眼淚就流了下來。 他咬開一點自己手腕的血管,啟開姚韶的唇將流著鮮血的傷口貼上去。 被掩埋不知多久的柏長溪慢慢聽見一些來自上方的聲響,意識到宮人廷衛們在挖開廢墟,柏長溪大聲呼救。 在一陣嘈雜聲中一道光芒破開黑暗照射進來,蒼白的光亮刺激得柏長溪的眼睛都不斷涌出淚水。 他什么也看不清,眼睛脹痛不已。 只聽見有人不斷呼喚:“陛下!柏侯!” 心繃緊得像弦一樣的柏長溪一放松,整個人跌入黑沉的夢境中。 時光回溯,在蒼白的光芒中,一道道身影一幕幕畫面浮光掠影般浮現而后迅速消失。 臉上蒙著面紗的王賢姬神情緊張抱著懷里病懨懨的幼兒在大殷京都的某條街道上匆匆行走,身邊的行人來來往往景象熱鬧非凡。 穿著九章紋太子服飾的姚韶眼睛微亮面朝柏皇后手指向一位跪在地上的幼童,而旁邊的姚喜則一臉忿忿不平拉著柏皇后寬大的袖子,便和姚韶爭執起來。 幾個宦官們跟隨著一臉戾氣的姚喜強行扒光一名少年身上的衣袍不顧他羞憤的神情給他換上女子才穿的兩色襦裙。 夜色闌珊,燈火昏昏下,游清漪提燈而來,佳人明媚面容上流轉的光華,看呆了不遠處帶著面具的年輕人。 莊重肅然的冠禮儀式上,面色安然的姚韶端著代表成人的發冠走到低垂眼睫端坐的年輕男子前,將發冠戴了上去。 ………… 柏長溪在昏迷中或者可以說是在夢中的狀態一直很奇妙,似乎他人生所經歷的每一段路在此刻又重新再走了一遍。 他原是謝玉,是梁國貴族之后王賢姬和謝石的子嗣。 但母親死后,就沒有人知道他姓謝,而他進宮成了殷國太子的玉侍讀,得到太子姚韶的賞識,卻也被得寵的姚喜欺辱。 后來太子成了天子,賜姓給他,他便開始姓柏,又遇見了心上人。 等到二十歲冠禮上柏公取字給他,他就成了柏長溪。 在眾多紛雜的回憶中,柏長溪都以一種旁觀者的視角來看自己所經歷的人生。 他這一路走來滿是坎坷與艱險,傷痕累累,受盡凌辱。 但與此同時他身為天子近臣,爵位為侯有了封國,身負殊榮,才智驚艷天下。 只是他是不開心的,其實他很少有開心的時候,有時候他甚至內心痛苦得有些麻木。 他想起最初的時光,在最深處的記憶中,提煉出一點與母親的溫情。 王賢姬在屋外起火熬藥溫聲哄著他:“玉兒,藥快熬好了,喝了你的風寒就會好?!?/br> 他蹲在旁邊的河流邊看著水里游來游去的小魚很是羨慕道:“阿母,你看水里的魚兒游來游去多開心呀?!?/br> 王賢姬無奈的笑了:“玉兒又不是魚,怎么會知道魚是開心還是不開心呢?” 柏長溪記得當時自己回答:“我見它們游來游去看起來自由自在不懂憂愁,應當是開心的?!?/br> 王賢姬將幼子抱入懷中開玩笑道:“就讓玉兒變成一條無憂無慮的魚吧,阿母就一直守著玉兒?!?/br> 然后王賢姬端著一碗苦澀的藥汁喂他喝。 苦澀的味道綿綿不斷地在口腔回蕩,柏長溪被苦得硬生生從夢中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