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來自信息素的絕對壓制
凌晨兩點鐘,別墅的燈光已然全數熄滅,剛到家的嚴敬弛身上還穿著去見裴洵美家人時穿的那套西裝,只身站在裴洵美的門前。 在門前猶豫許久,嚴敬弛也沒有選擇打開那扇緊閉的門。 其實昨天冷靜過后他就后悔了,可從沒和人道過歉的他卻選擇躲在實驗室里,直到凌晨才開車回家。 嚴敬弛的嘴巴抿成一道直線看著那扇門過了很久,最終還是轉身離開,消失在黑暗中。 “主人?”半夜口渴的柏舟本打算去廚房倒些水喝,結果卻碰到了正一個人埋頭喝悶酒的嚴敬弛。 “嗯?!眹谰闯趶谋亲永锖叱鲆粋€音節,把快見底的酒杯放在桌子上,“他還好嗎?” 雖然沒有說出名字,但主仆間的默契讓柏舟準確地猜出那個人是誰。然而想起裴洵美,柏舟覺得更加口干舌燥,聲音低啞地回答道:“先生他好像哭了?!?/br> “怎么哭的?” 柏舟咽了口口水,于事無補地滋潤了下干涸的喉嚨:“先生是偷偷哭的?!?/br> 嚴敬弛瞥了一眼柏舟,拿起酒瓶將杯子中的酒液填滿:“我要怎么道歉?” “道歉?”柏舟難以置信地看著嚴敬弛,不敢相信這兩個字居然會從他的嘴里說出來。 “好像是我把他弄哭了?!眹谰闯谳p輕搖晃酒杯,臉龐在燈光下顯得忽明忽暗。 他本來也不指望能從柏舟的嘴里聽到什么有用的東西,所以不等對方回答就沖他擺了擺手:“算了,你回去睡吧?!?/br> 就這樣一夜無眠,直到早晨快七點鐘嚴敬弛才走到臥室的衛生間沖了個澡,然后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坐在餐桌邊喝咖啡。 柏舟看到裴洵美落座后,端上一份煎蛋培根和烤面包擺在他的面前。 “謝謝?!迸徜佬χ粗刂鄣难劬c點頭,柏舟則立刻回避開裴洵美的目光。 裴洵美覺得有些奇怪,不過想到自己昨天那場故意的惡作劇,一切又都順理成章了起來。 嚴敬弛坐在一旁看著二人眼神的交流沒什么特別的反應,只是淡淡地端起杯抿了一口酸苦的黑咖啡。 “昨天的事是我太沖動了,我應該向你道歉?!?/br> “哈?”裴洵美停止咀嚼,嘴里含著東西鄙夷地看著嚴敬弛。 “對不起,是我昨天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br> 裴洵美咽下嘴巴里的烤面包,其實他沒那么記仇,睡一覺起來第二天沒事了,而且他自己也覺得昨天嚴敬弛除了語氣不好外也沒說錯什么,這件事也不止是他的錯,驢唇不對馬嘴地問:“你手上的傷還好嗎?” 嚴敬弛沒想到裴洵美反而會關心自己,看了看自己纏著繃帶的手,心里反而增生出些奇怪的情緒:“不礙事,對了。你今天怎么起這么早?” 裴洵美不以為意,用叉子叉起一塊培根準備放進嘴中:“哦,我今天打算去第二中學做知識科普?!?/br> 嚴敬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今天要去實驗室,之前的項目有進展了?!?/br> 雖然裴洵美不明白嚴敬弛為什么要分享給自己這種日?,嵤?,不過還是點點頭,看了眼時間后草草地扒拉了兩口早餐準備離開。 裴洵美已經不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志愿活動了,活動中所有的環節早就爛熟于心,不過對于這次去二中做志愿者很多人都有些擔憂。 二中和一中只差了一個字,可兩個學校的校風卻處于兩個對立的極端。 裴洵美正在帳篷里給omega發放抑制劑,遠遠地聽到帳篷外的吵鬧聲,于是把手上的東西交給同伴,小跑出帳篷。 “omega都是些弱雞,沒這種玩意就控制不了自己?!币粋€男高中生叼著煙,流里流氣地站在帳篷外。 “就是,再說了發情了就cao唄,反正omega都是群缺了幾把就活不了的玩意,拿什么喬?!?/br> 一個排在隊尾的女孩默默攥起拳頭,小聲地說:“放屁?!?/br> “你說什么?”叼著煙的男生耳朵很尖,聽到后立刻撥開旁邊的男生,像一堵墻似地站在女生面前,“你特么敢再說一遍嗎?” “我說你放屁!”女生不知哪里來的勇氣,梗著脖子等著男生,白皙的臉頰因為氣憤而變成紅色。 眼看男生就要推搡女生,裴洵美見情勢不對,馬上沖上前攔在二人之間,將女孩護在自己背后,惡狠狠地瞪住對方:“你要干嘛!” 男生惡劣地看著裴洵美,毫不在意地掐斷煙頭,挑釁地將煙全數噴在裴洵美的臉上。 “無論是alpha、beta還是omega都是平等的,剛剛我們科普的內容還不夠清楚嗎?”裴洵美強壓著怒火,不想和小孩子發脾氣。 然而高中生正處于叛逆期的巔峰,剛好是最惡劣的生物,故意釋放自己的alpha信息素壓制裴洵美,揚著下巴:“呵,裝什么,不過是個omega?!?/br> 濃烈的alpha信息素圍繞在裴洵美周圍,強烈的壓迫感襲來,無禮地侵犯他的神經。 “你!” 氣憤的裴洵美已經準備大打出手,但抬起的胳膊卻被另一個男人握住,自己卻一拳搗向對方面門。 “我已經報警了,你現在最好老實一點!” 挨打的男高中生后撤了兩步,然后撒腿就跑。 “謝謝你,叔叔?!迸q紅著臉向二人鞠了個躬。 裴洵美意外地看著忽然出現在面前的嚴敬弛,然后又看向女孩:“不客氣,我回來會去找校長調監控,好好教訓教訓那小子,你也不用擔心他以后再來報復你?!?/br> 被信息素壓制后身體明顯不適,裴洵美將手上的工作簡單交接給同事后就和嚴敬弛離開。 嚴敬弛站在裴洵美身旁:“沒想到你還挺有經驗?!?/br> “你怎么來了?” 嚴敬弛替裴洵美拉開車門:“剛好空了,就來看看?!?/br> “謝謝你?!迸徜雷细瘪{駛,系上安全帶,額角密布著一層薄汗,無力地靠在車窗上。 嚴敬弛皺皺眉,脫掉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遞給裴洵美。 裴洵美一把接過外套,期待已久地將鼻子貼在衣服上,貪婪地呼吸著那熟悉的信息素味。過了很久才勉強恢復些精神,好奇地看向正在開車的嚴敬弛。 “學長,你被人用信息素壓制過嗎?” 嚴敬弛淡淡地瞥了一眼裴洵美,點了點頭。 “可你是alpha啊,alpha被人壓制是什么感覺呀?” 嚴敬弛深呼一口氣,眼底透露出難以掩飾的痛苦,在紅色信號燈亮起時剎停:“很痛,很難過?!?/br> 一直看著窗外街景的裴洵美并沒有看到嚴敬弛的不尋常的神色,只是抱著衣服玩笑道:“那下次換我來保護你?!?/br> “你?你是omega,怎么保護我?” 裴洵美不服氣地轉過身,看著臉上似有笑意的嚴敬弛:“我也可以報警啊,大不了我拉著你一起逃跑,我們一起跑?!?/br> 嚴敬弛臉上的笑意消失,轉過頭踩下油門,聲音細若蚊喃:“好?!?/br> 回到家后裴洵美一直沒精打采的,對著滿桌佳肴也提不起興趣,蔫了吧唧地趴在桌邊上。 嚴敬弛睨了一眼裴洵美,優雅地拿起桌上白色的餐巾擦了擦嘴巴:“你是不是到發情期了?” 裴洵美這才想起來還有發情期這回事,仔細算起來的話自己距離上次發情確實已經過了一段不短的時間。 他剛想開口,抬起頭目光就對上那只包扎著繃帶的手。心里驟然酸酸的,好像被人用手死死攥緊后再放松。 發情期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既然決定三年以后離婚,現在還是分得清楚些比較好。 “沒事,我剛買過抑制劑,打一針就好了?!?/br> “我們是合法伴侶,我有義務照顧你的發情期?!?/br> 裴洵美耷拉著腦袋站起身,沒注意到嚴敬弛已經有些不悅的臉色:“反正這段婚姻也不是我們彼此想要的,三年后離了就好了。發情期受孕幾率太高,要是現在弄出孩子的話到時離婚就太麻煩了?!?/br> “麻煩?”嚴敬弛揚了揚唇角,疏離的目光變得宛如利刃,但語氣依舊平和如常,“如果我們之間沒有孩子,到時候你會被強制參與二次分配?!?/br> 裴洵美沒當回事,自顧自地向樓梯走去:“那我就逃出這個國家咯,再也不回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