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契約情人
南鶴生坐在辦公室里,一言不發。清晨的陽光小心翼翼地將微弱的光探照進來,然而這里仿佛跟外面是兩個世界,微弱的熱量一進來,就瞬間揮發掉,整個辦公室被沉重的陰霾籠罩著。 他的秘書站在邊上,四肢僵直,努力維持著表面的鎮定,唯恐說錯一句話。 “查出來是誰在背后動手了嗎?” “可能是余家?!泵貢鴰еz遲疑道。 “余家上個月不惜犧牲自身利益,也要跟我們達成合作,兩家達成戰略合作的通稿恐怕現在還在新聞媒體上掛著,余家的股票還因為這個上升了好幾個點。你說這個時候他故意來找我們麻煩,你自己信嗎?”南鶴生維持著面部的寒意,語氣帶著冷硬。 “可……可能是余二少?!泵貢惺艿戒伱娑鴣淼睦錃?,越發戰戰兢兢,若是沒有邊上桌角的支撐,怕是已經腿軟到難以維持站立的姿勢了。 “余二少?!蹦销Q生在心中暗暗咀嚼著這三個字,瞬間想明白了什么。 “去,叫財務把這幾天的損失做個報表,給余家當家的看看。這就是他們的誠意?”男人唇邊弧度上揚,眼中閃過一絲譏諷。 南鶴生指尖慢慢地在桌面摩挲著,目光駭人,如何仔細分辨,就會發現,那是一種自己所以物被人覬覦的憤怒。 男人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臉上的傷痕這幾天也盡數退了,只余下淡淡的微不可查的青色,在男人白凈的膚色襯托下,并不顯眼。想到上次見面的不愉快,下次再約出來怕是難了。 * 周末的早晨,夏天無半夢半醒間,隱隱約約聽見余甘接了個電話,似乎爭吵了幾句,隨后在他額頭印上一吻,說家里要急事要回去,沒說什么時候回來。等到周邊再次歸于平靜,夏天無又再次回歸了夢中。 眼下意識終于從混沌中回歸,他百無聊賴地繼續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地看著頭頂的天花板,腦袋放空。良久才伸手往側邊的地方摸了摸,溫熱的余溫不知何時已經散了,失落的同時還有微不可查的一絲放松。 這幾天夾在發小和易辰之間,雖然他們都心照不宣地絕口不提對方的存在,夏天無周旋于他們之間,三個人之間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誰也不主動開口,叫他做出選擇。但即便如此,還是能感受到他們身上時隱時現,極力隱藏的低氣壓。 “夏總,本來約定好今天與天澤那邊簽合同的?!必撠熑艘荒槥殡y地說,“但是天澤那方突然改口,必須要您出面才行?!?/br> “好,告訴他們,我馬上會到?!毕奶鞜o一想到南鶴生,頓時皺起了眉頭,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洗漱完后,稍作休整,就驅車趕往簽約地點了。 停完車后,夏天無看了眼部下發來的新地址,眼中閃過一抹灰暗不明的光,看來是場鴻門宴。 簽約地點從酒店包廂換成了頂樓的總統套房。一路上跟著接引人,乘坐專屬電梯上樓,臨到了門口,負責接引的人做了個請的手勢就退下了。 夏天無深吸一口氣,緩慢地推開了虛掩著的門。 里面的人,像是靜候了許久,見到夏天無進來,連忙迎了上去。 夏天無神情緊繃著,揮開了南鶴生伸過來的手,徑直朝沙發走去,自顧自地尋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說吧,找我來有什么事情?!?/br> 南鶴生看著男人不善的態度,心不由得沉了沉,不答反問,“如果不這樣,你會來見我嗎?” 夏天無這才抬頭,慢慢打量著南鶴生俊俏的五官,上次留下的痕跡已經幾不可見了。 “怎么?傷疤剛剛好就急著來找我添上新的?”夏天無伸手捏住南鶴生的下巴,手指摩挲著還帶著點青痕的地方,眼中滿是譏諷。 他完全不明白這個死對方在發什么瘋。 南鶴生感受著男人指尖的微涼,被觸碰到的地方一點點紅,并且緩慢地向耳根深處蔓延。 男人像是發現了什么新的玩家,慢慢的靠近,直到南鶴生的臉完全紅了,甚至還有向脖子以下蔓延的趨勢,不由嘖嘖稱奇。 夏天無像是發現了什么新大陸一樣,“你該不會在害羞吧?”說完松開了手了,拿起桌上的紙巾擦著手指,仿佛在擦什么臟東西。 南鶴生注意到男人的動作,無聲的攥緊了指尖,心臟也感覺一絲絲的抽痛。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故作鎮定道,“現在有求于人的好像是你?!?/br> “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南鶴生一點點俯身,雙手撐在夏天無的兩側,將他死死禁錮住,慢慢靠近他的耳畔,灼熱地氣息打在他脖頸出。 “我可是聽說夏總在這個項目里投了一半的身家,如果簽約失敗,不出一個月,公司就會周轉不靈,假如這個消息傳出去,你說明天股票會如何?” 南鶴生狀似殘忍地慢慢點出夏天無的劣勢,在他耳垂印上一吻,感受到身下的身軀慢慢的僵化。 他深吸一口氣,這會他不會再心軟了。他像個獵人,布置好陷阱后,在等待最后的收網。 夏天無一直繃著的那口氣散了,頹唐地躺在沙發上,好半晌才啞聲開口,“那你想怎么樣?” 南鶴生感受到身下男人的妥協,心中的悲涼卻半分沒減,心一寸寸地往更深處陷落,他閉了閉眼,圈住男人脖頸的手驟然收緊,微微偏頭,強勢地吻在了夏天無唇上,帶著幾分霸道。 末了,才緩緩睜開眼,將身下的人一點點圈進懷里,“做我的情人?!?/br> 夏天無聽著男人的請求,既驚訝,又仿佛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給個時限?!?/br> 看著對方半天沒有回復,臉色愈加難看,“不會還想讓我賣一輩子的身吧?” “最慘也不過再次白手起家,一回生二回熟?!?/br> “三年?!焙冒胩觳怕犇腥碎_口。 “3個月?!毕奶鞜o像是重新抓回了主動權,慢慢將損失降到最低。 “一年?!蹦腥藢㈩^埋在夏天無的頸間,示弱道,“不能再少了?!?/br> 看著懷里比自己還委屈的人,夏天無簡直要氣笑了,逼自己賣身的是他,此刻一臉弱小可憐又無助的人還是他。 “成交!”夏天無咬了咬男人的脖頸上的軟rou,像是在泄憤。腦中不停地閃過余甘和易辰的臉,頓時感到無所適從,頹然地閉上了眼,任由男人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