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坦言(下)
高逸把車停到公寓樓下時,封鄞也差不多醒過來了,自己先開車門走下去,還說不用人扶。 陸宴看他一步三晃,立馬追下車拽住他的手臂,高逸跟他說自己來就行,陸宴站在原地駕著封鄞的胳膊,抬頭回復他: “不必,你下班吧,放心好了,我今晚留下來照顧他?!?/br> 陸宴看見他猶豫的眼神,語氣有些許戲謔的意味: “怎么,怕我色欲熏心,趁人之危?” 高逸被他那一雙桃花眼盯得有些想入非非,聽他這么說,立即開口解釋: “您誤會了,我只是怕耽誤您自己的事?!?/br> 陸宴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攙著封鄞,嘆了一口氣: “不耽誤。跟他認識這么多年,頭一次見他醉酒,就這么走了我肯定放心不下。而且我也沒打算留宿,回去之后就給他沏壺濃茶,至少等他酒醒一些再離開?!?/br> 高逸沖著陸宴微微頷首,目送他們走進公寓一樓大廳的玻璃門之后才回到駕駛位。汽車本來已經發動,但片刻后就被他熄了火,把車鑰匙拔出來放進自己的口袋后就下了車,身體微許向后傾斜靠在車身上,點了根煙,似乎不打算立即離開。 陸宴把封鄞扶進電梯里,廢了不少勁才問清楚他住在幾層,按下22樓的按鈕后,兩人并排靠著電梯間的墻壁站著,封鄞正低著頭,雙眼盯著地面,不知在看些什么,突然又偏過頭直視陸宴,眼神依舊帶著醉酒的混沌,但聲音能聽得出來意識清明: “陸宴,你很好,我從未覺得你有任何一點配不上我。只是,你不是天天,也不是小宇......” 看到他那雙盛滿煎熬和痛楚的雙眸,陸宴不由得苦笑: “行了,我都明白,就是心有不甘而已?!?/br> 封鄞又低下了頭: “我是在最孤獨、最絕望的時候遇見的他們倆,早在12歲的時候就下定決心把他們當成全世界最親、最愛的人......你說的沒錯,也許從那時起,我的心里就再也容不下旁人了,這份錯誤的感情,不知從何時起就已經變得一發不可收......” 陸宴聽不得他再繼續自怨自艾,伸手捂住了封鄞的嘴唇: “差不多可以了,失戀的又不止你一個,看在咱倆同病相憐的份上你就不要再反復扎我心了好么......” 電梯停在了22層,封鄞和陸宴說了會話,清醒了些許,已經不需要人再攙著。陸宴在他輸入門鎖的密碼時看到了前兩個字母——T和Y,然后下意識地偏過頭去。房門打開之后,兩人發現客廳的燈竟然在開著,封鄞以為是自己早上臨走時忘記關了,所以也沒有在意,而是脫下鞋襪,直接光腳走向了沙發。 后進門的陸宴在換鞋的時候注意到玄關處的鞋柜里多出來兩雙擺放整齊的白色休閑鞋,看著并不像是封鄞會喜歡的風格,再結合剛才門鎖字母的前兩位“T”和“Y”,以及這莫名其妙亮起來的客廳吊燈,下意識地往臥室的方向瞟了一看,發現三個房間的房門都在緊閉著,心里大概有了答案。 另一邊待在秦天臥室里的兄弟倆在大門被打開的那一刻就聽到了動靜,秦天正要從書桌前的椅子上站起來,卻被秦宇按了下去,比了一個安靜的手勢,小聲提醒他: “等一下,聽聲音,好像進門的不止一個人?!?/br> 兩人于是走到臥室門后,打算再聽聽情況,先靜觀其變。 陸宴去了封鄞的廚房,往熱水壺里灌了些自來水,再通上電源,然后打開櫥柜,找到了一盒紅茶,取出一袋放在水壺邊上,回到了客廳。封鄞正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陸宴在他身邊坐下,翹起二郎腿,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眼神帶有些許玩味地看向臥室那邊,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只見他伸出左手摟住封鄞的肩膀,神色曖昧地盯著他白皙的側臉,雙唇靠近他的耳廓,似乎是想說些悄悄話,但音量卻一點兒也不像是怕被別人聽見的樣子: “你是想在沙發上做,還是去床上?” 陸宴的聲音不大,是剛好可以讓房間里的兄弟倆聽到的程度,但封鄞卻被他嚇了一跳,酒都醒了不少,畢竟那人是貼著他耳朵說的。 “你突然發什么神經?!” 陸宴一邊笑著一邊松開了他的肩膀,眼看著臥室的方向還沒動靜,于是又開口: “要再不出來,我可就真把你們的哥哥按在沙發上辦了哦?!?/br> 封鄞一臉不明所以地看著陸宴,突然,秦天臥室的門被人從里面打開了,只見兩個弟弟一前一后地走到了客廳,秦天的臉上掛有一絲尷尬的紅暈,秦宇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多余的表情。 封鄞有些訝異地看向他們:“天天,小宇,你們怎么來了?”然后又轉頭看向陸宴,想搞清楚他是怎么發現兩個弟弟在家的,結果那人只是在盯著眼前的兩個少年,根本沒有要理他的意思。 兩人還沒走到客廳的位置就聞到了一股很濃烈的酒精味,心里大概猜得出來封鄞和他身邊坐著的陌生男人之間的關系。秦天正急著思考怎么和封鄞解釋,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而秦宇則是正面對上陸宴那略帶挑釁意味的視線,他自己的眼神倒沒有帶上明顯的敵意,但也絕對算不上友好。 最終還是秦宇先主動結束和陸宴的眼神較量,先開了口: “我們知道哥平時忙,所以過來幫你整理一下屋子,順便看望你,不知這位先生是?” 秦天用手肘輕輕碰了一下秦宇,用眼神向他質問“這還用問嗎?剛才那話你又不是沒聽到!” 說實話,陸宴在看到秦天和秦宇的第一眼著實感到了驚艷,不得不承認,封鄞的眼光確實不差。但更多的是訝異,因為這兩個男孩雖然只有17歲,身高目測都在180以上,骨架也不小,長像說是校草也絕不夸張??申懷缬浀梅廑凑f過他和自己撞號來著,陸宴是純1,所以他以為封鄞也會和自己一樣偏愛身材嬌小的美少年,因此才會在見到秦天和秦宇本尊的時候有些猝不及防。 陸宴看到秦天局促的反應,勾起唇角笑了笑:“我是封鄞的......好朋友,姓陸?!闭f完還偏頭朝他看了一眼,只見封鄞正用手揉著額角,似乎是在強迫自己醒酒,語氣十分疲憊: “故交,晚上在一起喝酒......” 秦天朝著陸宴微微頷首: “陸先生您好,我是秦天,勞煩您送我哥回家?!?/br> 秦宇沖他點了點頭,冷聲道: “秦宇?!?/br> 陸宴觀摩著兄弟倆這截然不同的反應,正在心里思量著些什么。這時,廚房里的水壺響起了“滴滴答答”的提示音,陸宴用眼神示意秦天過去看看,自己則是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用不是非常和善的眼神、微笑著又上下打量了一眼秦宇,然后轉過身去拍了拍封鄞的肩膀: “既然你的寶貝弟弟在家,就不用我cao心了,你馬上喝點紅茶解解酒,早點休息吧?!?/br> 秦天從廚房出來后,看到陸宴要走,正想著放下茶杯后去門口送送他,結果陸宴已經打開了大門,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不送”,秦天還沒來得及跟他打招呼,門就被從外面關上了。 秦天把紅茶端到封鄞面前時,發現秦宇已經和哥哥聊了起來,兩說人正到住校的事。 秦宇坐在封鄞的右手邊,和他隔了大約一個人的位置,低著頭詢問他: “哥,你知道我和秦天為什么要住校嗎?還……住在一間宿舍里?!?/br> 秦天聽到他的問題,把手中的杯子放到茶幾上,在封鄞的左手邊坐了下來,觀摩他的反應,只見他微微笑了笑,眼神沒有看向秦宇: “當然知道,你們兄弟倆為了節省學習時間,所以才搬回宿舍住。至于住在一起,自然是因為關系好,畢竟,畢竟形影不離十幾年了......” 秦宇偏過頭去看著他的側臉,表情有幾分嚴肅: “哥,你說的對,但不全對。有一件事情我們瞞了你,先和你說聲對不起?!?/br> 這話一說出口,三人的內心立刻緊張起來,秦天也不敢再看向封鄞,而是把視線落在了地板上,封鄞依舊低著頭,他已經隱約猜到秦宇接下來要和他說什么,有些擔心被他看出端倪,所以深呼了一口氣,強行掛上看似毫不知情的笑容,看向了一臉認真的秦宇: “和哥哥有什么對不起的,只要你倆隱瞞的不是自己的健康或安全問題,哥哥都不會生氣?!?/br> “哥,我和秦天,我們已經在一起兩年了。不是兄弟之間的在一起,而是戀人?!?/br> 因為封鄞之前料想過會有這么一天,所以提前給自己計劃好了妥當的反應,但畢竟還在醉酒,所以多少顯得有些不自然。只見他在秦宇語落后,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的眼睛看了片刻,然后雙眸閃過瞬間局促的神色,又立即把頭偏向左邊,發現秦天正低頭看著地板,輕輕點頭,作為對秦宇所說內容的認可與回應。 封鄞按照預先安排的反應,先是嘆了一口氣,然后分別伸手拍了拍兩個弟弟的肩膀,語氣聽起來很輕松: “喜歡上彼此挺好的,放心,哥哥支持你們在一起,以后不需要再忍得那么辛苦了。我聽天天說你倆有心儀對象之后,還一直在擔心來著,怕那些人配不上你們……現在好了,哥也算了結了一件心事......” 按照封鄞的計劃,這句話的后面原本應該附上“自然而又親和的笑聲”,但他費力說出這些臺詞已經是極限,再也擠不出一絲笑容,更不可能笑出聲來。 秦天和秦宇見到封鄞這個反應,雖然沒有眼神交流,但都不約而同地覺得蹊蹺,按照他們原先的料想,封鄞第一次知曉他倆交往時,第一表情應該是震驚,如果只是將他倆當弟弟,那么接下來才會是安慰和鼓勵,如果不止如此,那震驚過后應該會有情緒上的異狀,至少不會立刻就能說出這些有條理的話??煞廑捶答伋鰜淼臓顟B過于理智和冷靜,讓他倆不得不懷疑。 秦天心里很亂,也不想再費力猜測,直接抬起頭詢問封鄞,眼神帶著急切: “哥,你就沒有其他想說的嗎?畢竟我和小宇這種情況......應該很少見......” 封鄞躲過秦天的眼神,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在客廳里緩緩踱步,表情和語氣都看不出什么情緒: “少見不代表就不正常,你倆原本就沒有血緣關系,長像和氣質又都那么出挑,而且朝夕相處......你們在一起哥真的替你倆高興。至于其他人,你們放心,只要有我在,哥絕不會允許任何人拿這件事情做文章去尋你們的不痛快……” 說到這里,封鄞又走回沙發的位置,彎腰單膝跪在他們面前,分別抓住他倆的手握住,兄弟倆能感受到到他手心的溫度此刻燙得嚇人。只見封鄞抬頭看向他們,眼神滿是溫柔和心疼: “天天,小宇,只要是真心相愛,性別沒什么大不了的,千萬不要有什么心理負擔。你倆只管好好在一起,哥哥會一直在身邊守護你們?!闭f到這里,封鄞露出了笑容:“等你們大學畢業有了工作之后,要是想結婚了,就跟哥說,哥幫你們移民去法國,我也跟著去,大不了再把CIEL總部遷回巴黎,我祖父母當年就是在那里白手起家的。要是不想去法國,別的國家也行,去哪兒都行,哥都會一直跟著,只要能和你們在一個城市......” 話到這里,封鄞再也忍不住哽咽,酒精的后勁開始上頭,他覺得自己的聲音在顫抖,甚至還有些耳鳴,于是低下頭去強忍住淚水,深呼吸片刻又再次抬起頭,發現兄弟倆的神情看著竟然比他還難過,于是晃了晃他倆的手,再次露出笑容:“是不是覺得哥哥啰嗦了?哥只是心里高興,真的,沒有人比你們更適合彼此,畢竟17年的相守和陪伴......”說到這里,封鄞再次低頭:“17年的相守和陪伴......無人能及......沒有人比秦天更愛秦宇,也沒有人比秦宇更愛秦天......”自言自語般地念叨了幾遍“沒有人”后,突然頓住片刻,再次開口時聲音幾乎聽不見: “除了我......” 這三個字脫口而出后,封鄞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好像不小心說出了心里話,立即松開了他倆的手,站起身來背過去,深吸了一口氣,若無其事地彎腰端起茶幾上的杯子: “紅茶好像都涼了......” 正當他打算把茶杯遞到嘴邊時,突然感覺衣領處一緊,下一秒,秦宇的雙唇就貼了上來,秦天迅速反應過來,才沒讓封鄞手中端著的茶杯掉在地上。 秦宇吻得很輕,但是太突然,封鄞在一瞬間大腦完全空白,反應過來時他松開了自己的衣領,正站在自己面前,眼神看向一邊,神色復雜。 封鄞來回觀摩著兄弟倆異常的反應,心里完全猜不透當前的狀況究竟是怎么回事,只得先意味不明地看向秦宇,佯裝平靜: “小宇,什么意思?” 秦宇依舊沒有對上他的視線,也沒有回應,秦天先開口和他解釋: “哥,我和小宇,我們倆喜歡你,都喜歡,同樣不是對兄弟的喜歡,而是對戀人的?!?/br> 封鄞在聽到這話之后,臉色及其訝異,在原地頓了片刻后,揉了揉自己的太陽xue,似乎醉酒的大腦一時間無法處理這么多復雜的信息,只得先坐回到沙發上,捂著額頭沉思。 秦天見秦宇和封鄞都沒有再開口的意思,又開始心急,坐到封鄞身邊,試探著問道: “哥,我說的是真心話,沒有開玩笑。你呢?你對我倆,是什么樣的感情?應該也不只是把我們當弟弟吧,還是說你那晚提到的理想型,指的根本不是我和小宇......” 話說到這個份上,封鄞想裝作聽不明白也不可能了,沉默片刻之后,苦笑了一聲: “原來,你們早就知道了。是,我確實對你們有其他想法,不止是把你們當弟弟,還想讓你們成為我的人,身心全部都屬于我......呵呵,很荒唐吧。但你們放心,我也只是想想而已,覺得只是最近和你們相處的太親密了,分開一段時間就能恢復正常,更沒打算讓你們知曉這段畸形的感情,卻沒想到,竟然已經暴露了......” 話說到這里的時候,封鄞又抬頭用有些戲謔的眼神分別看了一眼秦天和秦宇: “所以你們剛才吻我、說喜歡我,就是因為發覺我對你們另有所圖,所以故意試探我的態度是嗎……真不愧是我封鄞的弟弟,一個比一個精明......怎么樣,現在你們知道真相了,是不是覺得哥哥很過分......” 這一次換秦天忍不住了,直接伸手按住封鄞的后頸,強迫他和自己接吻,而且吻得比秦宇剛才要激烈的多,簡直可以用咬來形容,封鄞終于忍無可忍,但因為醉酒所以身體沒什么力氣,廢了不少勁才推開秦天,喘著粗氣,臉色非常難看: “天天,這樣的玩笑,只能開一次。我雖然很寵愛你們,但不代表允許你們拿這種事情捉弄我!” 秦宇走到封鄞的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神情堅定: “哥,我和秦天從5歲開始就這么叫你了,一直到現在17歲。雖然中間分開7年,但畢竟重逢后又相處了那么久,你真覺得我們是那種人嗎?” 封鄞抬頭注視著秦天漆黑的雙瞳,從他的眼神和語氣中確實看不出任何玩笑的意味,又偏頭看了看秦天,他的表情又氣又難過,更加不像是在開玩笑。封鄞頓時覺得自己心臟跳得厲害,頻率快到撞得他的胸腔生疼,那股原本已經被理智深深隱匿和壓抑起來期待和欲望再次有了沖破桎梏的苗頭,只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秦宇的雙眸,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渾身散發著似野獸撲食前那種隱忍又侵略感十足的氣勢。 秦宇微微抬頭注視著眼前比自己高了將近3厘米的哥哥,發現他深藍色的雙瞳寫滿警告和試探,語氣也帶著前所未有的壓迫感,低沉又危險: “我再給你們最后一次機會,要還是堅持原先的說法,我可就當真了。之后若再反悔,不要怪哥哥對你們無情,因為事不過三,沒有人可以耍我三次,尤其是對于這種事?!?/br> 這是兄弟倆從未見過的封鄞。秦天被他這突如其來的陌生氣場震到緊張得手心都在冒汗,與封鄞眼神交匯的秦宇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忍不住動了動喉結,呼吸粗重到連自己都聽得一清二楚,猶豫了片刻之后,下定決心,依舊歪頭吻上他的雙唇,輕輕舔舐、吮吸,溫柔又纏綿,極盡安撫。 封鄞在被秦宇再次吻住時,瞳孔瞬間放大,知曉兩個寶貝弟弟已經給出了他們最終的答案,心臟像是被人用拳頭重擊了一下似的,緊繃的身體頓時放松下來,似乎被抽走了渾身的氣力,竟然一時有些站不穩,雙唇被迫與秦宇分開,再次坐回沙發上。 秦天將他的身體小心扶好,關切地詢問: “哥,你沒事吧?” 封鄞此時只覺得自己被泡在了蜜罐里,幸福地要死了,同時又覺得有些丟人,一個晚上被弟弟強吻三次,最后一次還被親到腿軟,頓時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羞恥地抬不起頭來,語氣慌亂: “哥沒事,沒事,就是......一時興奮......” 秦天和秦宇相視一笑,一左一右地摟住他的脖頸,封鄞將他倆緊緊地擁在懷里,語氣可見的喜悅: “你們這兩個小混蛋......是不是早就商量好了?還一聲招呼都不打提前埋伏......” 秦天親了親封鄞的臉頰,一臉壞笑: “不提前埋伏,怎么和哥說這些啊,你又不愿意見我們......” 封鄞挑了挑眉,眼神閃避: “我不是不愿意見,那不是因為你們......” 秦宇不給他找借口的機會,瞇起眼睛詢問: “哥,你說實話,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倆在一起了?還有,剛才走得那位陸先生,和你究竟是什么關系?” 封鄞被秦宇的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剛才只知道沉浸在幸福里,都忘了自己這兩個寶貝弟弟可都是小狼崽子,一個比一個難對付,他甚至都懷疑秦宇已經知道自己雇傭私家偵探的事了,于是開始裝傻,扶著額角,非說自己喝醉了,現在頭暈得厲害,叫秦宇再去給他泡杯紅茶。 知曉封鄞意圖的秦宇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笑,只得先松開他,拿起茶幾上的杯子往廚房的方向走去。封鄞剛松了一口氣,誰知秦天竟然也不肯那么輕易地就放過他,而是立即追問: “哥,那位陸先生真的是你朋友嗎?我怎么感覺他好像對你有意思......你們......嗚......” 秦天話還沒說完就被封鄞用雙唇堵住了嘴巴,封鄞先對著他的下唇貪婪地吮吸了幾下,然后用自己的額頭輕輕抵住他的,雙手攬住秦天的腰強行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帶著酒氣的溫熱呼吸噴灑在秦天的鼻尖上: “天天,你剛才咬我的事,哥哥還沒找你算賬呢......” 說完就立刻把自己的嘴唇貼了上去,不再是簡單吮吸,而是熱情地舔舐秦天的唇縫,在他打開齒關的瞬間順勢闖了進去,勾起秦天的舌尖糾纏,在他濕熱的口腔里像標記領地一樣強勢地掃蕩,上顎、下顎,連舌根都不放過。秦天被他吻得幾乎都要喘不過氣來時封鄞才放開他,這個場景封鄞已經在腦海里想象過無數遍了,但真正看到寶貝弟弟被自己吻到氣喘不止、雙頰通紅時,還是覺得畫面異常刺激。 封鄞伸手溫柔地撫摸秦天泛紅的耳垂,深藍色的雙眸閃爍著異常曖昧的瞳光,天生自然勾起的唇角掛上nongnong的笑意,湊近他的耳廓,語氣帶著幾近調戲的味道: “寶寶,你好甜…” 聽到這句話,秦天原本因為缺氧而漲紅的臉頰立即因為羞恥而更紅了,偏過頭去,都不敢再看封鄞的眼睛,更不想開口說話。 秦宇端著紅茶來到客廳時剛好看到這一幕,自己的男朋友秦天正滿臉通紅地低頭坐在沙發上,旁邊是笑得一臉曖昧和饜足的哥哥,這個哥哥同時還是自己剛剛確定關系的另一個情人,看著兩人充血的嘴唇,秦宇立即就能反應過來他倆剛才在干什么,一種從未有過的怪異情緒涌上心頭,不知該吃誰的醋,總之就是非常不爽,看來,他要想適應這種三人關系還得一段不短的時間。 封鄞看見秦宇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笑著接過他手中的杯子:“天天,小宇,已經很晚了,你們先去洗個澡吧,我最后。都搬出去那么久了,今晚你們可要陪我一起睡?!闭f完正想喝口水,卻又發現自己這話性暗示過于濃厚,屬實是危險發言,于是又補充:“那個......就是字面意義上的,而已?!?/br> 兄弟倆有些不好意思點了點頭,秦宇又開口和封鄞解釋: “我們今晚過來本就沒打算離開,所以來之前就已經洗過了,你快去吧哥?!闭f完就和紅著臉的秦天一起離開了客廳,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應該是去換睡衣。 封鄞看著兩個寶貝弟弟離開的背影,依舊覺得這一切美好得不真實,酒還沒有完全醒,腦子昏昏沉沉,一步一晃地走進了浴室。 秦天和秦宇換好睡衣后來到了封鄞的臥室,兩人默契十足地交換了一個眼神,開始四處尋找封然提到的那種白色藥片,但找了將近五分鐘,依舊一無所獲,便放棄了,直接躺倒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秦天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轉過頭去神秘地看向枕著雙臂的秦宇,語出驚人: “宇哥,你說我倆像不像古代躺在龍床上等著侍寢的妃子?” 秦宇抬腿輕輕踹了他一腳: “就你腦洞大,哪個皇上愿意娶個渾身肌rou、1米83的妃子?!?/br> 秦天伸出手指捅了捅秦宇白皙的臉頰: “你也快1米83了吧,還嫌我高,再說你自己不也總是擼鐵么,你就沒肌rou么......” 秦宇握住他作亂的手指,語氣慵懶: “有是有。不過話說回來,咱們三個數哥身材最好吧,像他這種條件的,肯定有不少人追,也不知道談沒談過......” 秦天用手臂撐起上身,有些詫異地看著他: “不會吧……哥之前不是說沒有過心動的對象嗎?” 秦宇沖他眨了眨眼睛: “沒有心動的對象,不代表沒有性伴侶。咱哥24歲,風華正茂,還是CIEL的太子爺,在法國那種開放的國家待了7年,難道會跟咱倆一樣還是處男不成?” 秦天回想起剛才在沙發上那個令人臉紅心跳的吻,覺得秦宇的話不是沒有道理,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發: “聽你這么一說,確實挺不爽的......可就算有,也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不計較?!?/br> 秦宇挑了挑眉: “我倒也不是因為計較,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哥既然會喜歡咱倆,就說明他至少是雙性戀,會對男人有反應。問題就在于,以哥的性格和氣場,就算和男人做,也絕對不可能在下面。所以,咱倆必須得做好心理準備......” 秦天已經明白秦宇的意思了,頓時覺得下體一緊,雖然無力反駁,但還在垂死掙扎: “話雖這么說......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嘛,哥那么疼我們,如果跟他好好商量,說不定就......” 秦天的話還沒說完,封鄞就推開了臥室半掩著的門,看向兄弟倆的臉上盡是笑意,正想著自己晚上肯定能睡個好覺,完全不知道自己進門之前兩個寶貝弟弟竟然在盤算著怎么推倒他。 封鄞這次又是和之前一樣,上身赤裸,腰間只圍了一條浴巾,不過頭發已經吹干了,當他正打算扯下浴巾上床時,秦天和秦宇雙眼都快長到他的手上了,秦天剛要開口阻攔他,卻發現浴巾已經散開,露出里面淺灰色的平角內褲。兄弟倆松了一口氣,但還是偷瞟了一眼封鄞身下專屬于男性的雄偉部位,秦天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秦宇則是挑了下眉,在心里吹了句口哨。 正如封鄞自己所說的那樣,他今晚只是想讓兩個寶貝弟弟好好陪他睡個安穩覺而已。于是上床后不久,就喚秦天關上了臥室的燈,老老實實地躺在兩人中間睡了過去。 秦天和秦宇原本也以為封鄞只是想老實睡覺,誰曾想他不知是在做夢還是故意的,雙手極為不老實,一會兒摸摸秦天的臉,一會兒揉揉秦宇的小腹,一會兒又用膝蓋在秦天的腰部蹭來蹭去,折騰得兄弟倆半宿都沒睡著。 秦宇終究還是被封鄞摸得下身起了反應,只得扶著床邊小心翼翼地坐起身來,看著被性器頂起來的睡褲,呼吸又重了幾分,不由得在心里批判封鄞的“惡行”,自己喝了酒睡得熟不容易硬,就在那里肆無忌憚地往別人身上點火。又坐了將近五分鐘后,發現下身完全沒有冷靜下來的勢頭,只得輕聲下床,離開封鄞的臥室。 他走進秦天的房間后,立即關了門,但沒有開燈,而是直接靠在墻壁上,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把手伸進自己的褲子里握住那根已經半抬頭的性器,緩緩擼動著自慰。 突然,臥室的房門被人打開了,來人竟是是秦天,他看到秦宇這副模樣后,沖他笑了笑,握住他空閑的另一只手覆在自己的跨部不輕不重地揉搓,果不其然,秦天也是受害者。秦宇的兩只手分別被占用著,抽不出手抱他,所以直接偏頭吻了上去,秦天把自己的雙手伸進秦宇的睡衣,在他的胸部和腹肌上來回撫摸,接吻時越發急促的換氣聲似乎在叫囂著想要更多,強調這種程度的撫慰于紓解兩人此刻的欲望來說遠遠不夠。 秦天收回雙手,雙唇與他分開,在秦宇疑惑的眼神下急切地將人拉到書桌前背對著自己站立,然后不由分說地褪去秦宇的褲子,連內褲也一并扯了下來,露出肌rou緊實的臀部和白皙修長的雙腿,秦天來不及仔細欣賞,迫不及待地掏出自己粗硬的性器對著眼前那誘人的臀縫捅了過去,上下摩擦。 秦宇雙手撐著桌面,剛才接吻時已經完全勃起的老二此刻也抵在冰涼的桌面上,正猙獰地吐著透明的粘液。股間從未被男人光顧過的私處緊閉著,xue口被秦天guntang濕熱的性器頂端來回摩擦,傳來一陣令人戰栗的酥麻感。秦宇喘息著直起腰身,偏過頭去詢問,聲音啞的厲害: “秦天,你想干什么?” 被質問的秦天知道自己是在虎口拔牙,于是立即停下動作,服軟似的吻了吻秦宇的頭發,雙唇靠近他的耳廓: “不干什么。把腿并緊,讓我插一插,待會兒給你舔出來......” 秦宇聽到他的話,猶豫了片刻,決定照辦。他和秦宇相互腿交的次數并不多,因為他倆都是愛好運動的男生,體脂率很低,就算是大腿內側的rou也談不上多柔軟,腿交所帶來的與其說是生理上的快感,不如說是那種模擬性交姿勢時的興奮感。 秦天把自己腫脹的性器插進秦宇緊閉的腿間,雙手扶住他的跨部,一前一后地緩緩動著腰,每往前動一次,腹肌就會碰到秦宇挺翹的雙臀,發出rou體撞擊的聲響,聽得秦天不由得更加興奮,加快抽送的速度。 另一邊,秦宇的大腿內側被秦天guntang的性器來回摩擦著,他每挺進一次,柱身就會撞到自己下面那兩顆蓄勢待發的紅丸,搭在桌面上的性器也會跟著向前運動一分,變得更加粗大。 秦天用不亞于zuoai的頻率擺動著自己的腰身,看著秦宇纖瘦挺拔的身體跟著自己的節奏前后晃動,大腦被yuhuo燒成一團漿糊,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腰,在他的耳邊粗重地喘息著: “好想放進去......宇哥,我想干你......” 秦宇扶緊桌面,盡量穩住自己的身體,偏過頭去對他笑:“我知道,我也很想干你?!闭f完又加深了笑意,繼續補充:“不過,你想干的應該不只是我吧?” 秦天因為他的問話而停下了動作,身體前傾,伸手輕輕抬起秦宇白皙精致的下頜,也沖著他笑:“你敢說你不想?哥的身材那么極品,拍片的見了都要自慚形愧,你不也看見了么,那胸肌我一只手估計都握不過來......還有腰和屁股......”說著說著,就又忍不住動起了腰,頂的秦宇差點有些站不穩。秦宇見他一邊嘴上垂涎封鄞的身體,另一邊還用老二插著自己的腿縫,不爽的情緒油然而生,覺得這個臭小子興許比自己還要先一步看上哥。 于是秦宇有些報復性地用右手輕輕抓住秦天的頭發,逼迫他的臉和自己貼近,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下唇,幾乎用氣音說道: “秦天,cao我......” 這句充滿性明示的葷話從平日里連高潮時都聽不見一聲喘的秦宇口中說出來,威力可想而知。17歲的少年經受不住愛人充滿色氣的求歡,秦宇覺得插在自己的腿間的東西瞬間顫動了一下,隨即一股濕熱的液體噴灑在了會陰處。他知道自己的計謀得逞了,于是十分滿意地低頭笑了笑,往后推開秦天的身體,想看看他此刻的表情。被調戲后不明不白就高潮的秦天一臉懵圈地站在原地,雙頰和耳根通紅,下身剛射過的性器還在硬著,整個人看起來非?;?。 秦宇沖著秦天幸災樂禍地勾了勾唇角,坐在了書桌面前的椅子上,靠著椅背,光裸的雙腿向兩邊分開,露出中間蓄勢待發的的粗硬,伸手朝著秦天擼了兩把: “說好了完事之后給我舔出來,不會反悔吧?” 秦天聽到他的話后在原地愣了幾秒,然后低著頭走上前去,一邊蹲下一邊嘟囔著:“知道了。你以后......不許說那種話?!闭f完就將性器的頂端含進了嘴里,一邊用舌尖舔弄,一邊用手上下擼動。 秦宇加深了嘴角的笑意,用手指描繪他眉眼的形狀,呼吸低沉急促,聽得出來非常舒服,心想你不是挺喜歡的么,但還是忍住沒再開口,專心享受著心上人的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