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生辰當日動心魄
沉默中三人面色迥異,江晨羽震撼得瞪眼張嘴,談川谷則斂了笑意皺眉看顧衍文,而不知自己語出驚人的顧衍文因他們的沉默感到有些疑惑,眨眼看著呆立的江晨羽。 片刻后,談川谷解除固定狀態上前捏住顧衍文后頸,瞇起眸子低聲問詢:“你是怎么上藥的?” 顧衍文把當時的場景原原本本復述了一遍,但講得很干癟,聽了也無法理解是如何同行房事聯系起來的。 江晨羽終于從震撼中緩過神來。她其實壓根沒多想,不過是看到莫染冰赤裸著上身,又尚還有自己是一個女子的自覺,于是便退了出去。誰料這位少俠的腦回路如此之清奇,不僅誤解了她的想法還要追著她解釋,解釋也就算了,還用這么狂野直白的話語,屬實難頂。 盛京門的人大概命中注定克她和她哥。 不過,莫染冰那無時無刻不在散發寒氣的人居然能被這么親密地觸碰,看來這位少俠在他心里的地位很不一般。 江晨羽收了思緒,并不打算搭話,直接進屋找哥哥去了。 談川谷在聽了顧衍文的描述后眉間溝壑更深,拇指捻著他耳后皮膚,胸中傳出一種異樣的感覺,又酸又麻。他果然是得了一些心臟類疾病,而以發作的時間地點來看,病因毫無疑問是顧衍文。 顧衍文被摸得有點癢,側了側脖子,伸手按住耳后作亂的手指,感受到談川谷的視線落在了兩人指節交疊處。 見人遲遲沒有出聲,顧衍文開口說:“師叔,怎么了嗎?” 談川谷鬼迷心竅般舉起顧衍文的手舔了一下指尖,殘留的藥味在唇齒間彌漫,附帶些許淡淡的冷香,不消想便知是莫染冰身上的味道。 他眸色愈發深沉,抬起眼簾對上顧衍文有些詫異的眼神,又覺不可冒進,需徐徐圖之,于是補救道:“這種傷藥效果不好,以后別用了?!?/br> 顧衍文不疑有他,點頭應下,接著問到:“那哪種藥效果好?” 談川谷垂下手,佯裝思考,用余光觀察顧衍文。少年郎一身宗門統一分發的玄色服飾,暗紅腰封勾勒出窄腰,肩膀尚有些單薄,長發束成馬尾垂在腦后,隨擺頭的動作晃動。往上是清俊面容,淡色唇瓣微張,一雙琥珀杏眼里滿是真誠。 好似被人眼中真誠灼傷,談川谷把手按在胸膛處,隨意拋出一個小盒,未等顧衍文說什么就轉身進了屋。 顧衍文手忙腳亂接住,在人背后喊了聲多謝師叔,看人徹底進屋后便走了。 他慢悠悠往山下溜去,遠處是人聲鼎沸,頭頂是咕咕鳥啼。 往年慶典都是他和陸廣穹四處亂逛,摸雞打鳥自不在話下,還會同別門弟子切磋比試,被引薦給其他宗派的長老。而今陸廣穹不知為何忽然離開宗門,也不知身在何處,是否安好。 他告知師尊此事,師尊面色是一貫的淡然,只說他已知曉,會派人暗中保護陸廣穹。顧衍文撐臉看向師尊,并無異議,而后道:“師尊,沉玉劍法我已學到第九式了?!?/br> 若是重新修習,必不可能學到第九式,顧衍文此言旨在說明他知道了莫染冰先前說沉玉劍法需清心寡欲是胡謅的借口。 莫染冰仿若無所察覺,拿起茶盞輕呷一口,讓他cao練一遍。 顧衍文依言而行,把劍舞得虎虎生風,身姿清越,一招一式間可見些悠然自得的劍意。 他收劍,抬眼看向莫染冰,卻見師尊正在出神,也不知看到了多少劍招。他上前幾步蹲在師尊身前,雙臂搭著膝蓋,仰面看莫染冰:“師尊在想什么?” 莫染冰垂眸,摸摸他的臉頰:“你的生辰禮?!?/br> 顧衍文彎了彎眼,把臉埋在人微涼的手掌中,睫毛掃過掌心紋路,說話吐出的熱氣從指縫間逸散:“只要是師尊送的我都喜歡?!?/br> 六日后,顧衍文生辰當日,主角不見了蹤影。 莫染冰顧不得整理衣冠,直接沖到談川谷住處,把尚在睡夢中的談川谷揪起,面無表情下是如雷的盛怒:“你可知我為何不愿救江御清?” 談川谷皺眉拍開衣領上的手,面色極不耐煩:“我怎么知道?!?/br> 莫染冰盯著他,一字一頓地說:“因為江御清會殺死顧衍文,一劍穿心,全無轉圜余地?!?/br> 談川谷睡意頓消,霍然起身:“你說什么???” 莫染冰眸中滿是寒意:“若今日午時之前我仍未見到顧衍文的話,你便不用存在于世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