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醫術高明人狠心
談及顧衍文是如何知曉自己身處之中的,就不得不從他剛入宗門那會說起。 彼時他剛成為莫染冰的徒弟,對偌大一個盛京門十分陌生,而他的兩位師兄又正處突破關頭,整天閉門不出,他只好一個人探索宗門。 他走著走著便到了一處風景如畫之地,看著很像是話本里說的世外桃源,連“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都完美復現了。只不過豁然開朗后并非是阡陌交通雞犬相聞的景象,而是眾多女子在揮筆寫文。他走近一瞧,眼前這本叫,底下是簡介:莫染冰身為盛京門二長老,自入門起便背負著諸多秘辛…… 等會,他現在所處的門派是不是也叫盛京門?他的師尊是不是恰好也叫莫染冰?顧衍文驚疑不定地繼續往下看,只見出現了一堆人名,然后就是他愛他,他對他又愛又恨,他原本只是饞他身子誰料直接愛上,他把他當替身后又直呼真香,他愛而不得最終黑化將他囚禁等情節。其中,后面一個他,通通指向莫染冰。 顧衍文的世界觀受到了猛烈沖擊,呈現出呆愣乃至麻木的狀態,一時不知道該不該慶幸自己的名字沒有出現在簡介里。 簡介后還有一些短詞,很是難懂,例如“追妻火葬場”,“病嬌”,“總受”,“骨科”等等。不過后來他結合生活實際逐漸領悟了這些詞語的意思,并且已經可以靈活運用。 為什么要突然插播這則回憶呢?因為他確信,談川谷的名字當時出現在了簡介里。那他為何會對這個名字印象如此深刻呢?因為,這個名字肩負的劇情是黑化病嬌囚禁。 而現在他坐在這位不知道什么時候會黑化的病嬌攻面前,被人把控著脈門。 平心而論,談川谷長相很是正派,甚至可稱俊逸非常,此時正專心致志地研究病癥,眉眼間一絲邪氣也無。不過就剛見面的神情而言,確實很有成為瘋批的潛質。 他有些后悔當初沒看劇情,不然此時也不會苦思冥想談川谷會在什么契機下愛上師尊從而黑化。目前看來,這一切應該都還沒開始。 談川谷未松開搭在他腕上的手指,說到:“用一下靈力?!?/br> 顧衍文看了人一會,確定他沒在開玩笑。 “師叔,用靈力很痛的?!?/br> 談川谷則露出一個關我什么事的表情。 硬了,拳頭硬了。 他深呼吸一下,勸說自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而后催動靈力。霎時自丹田而起的劇痛在經脈中游走,顧衍文攥著拳咬緊牙關,這次有心理準備不至于直接暈厥,但他還是不由瀉出幾聲痛呼。 “呃……哈……師叔……你這沒有止疼的丹藥嗎?” 談川谷頭也不抬,手中刷刷記錄著什么,說:“為了防止藥性相沖,還是不用為好?!?/br> 疼痛沒有擊垮他,聽了這話他反而想暈了。大概過了盛京門門派歷史那么長的時間后痛感逐漸減弱,他虛脫般彎腰把臉擱在桌面上,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 收回前言,談川谷現在肯定已經黑化了。 他抬手把汗濕的額發撥到一邊,看著人握著毛筆骨節分明的手指,狀似不經意地問到:“師叔,你覺得我師尊怎么樣?” 談川谷這下倒是停了動作,抬眼看見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和布滿咬痕的唇,想都沒想便答到:“不怎么樣?!?/br> 初始好感度很低嘛,那估計得是什么救命之恩才能扭轉乾坤了。 談川谷又說:“問這個干什么?” 顧衍文歪了歪頭,胡扯幾句:“因為覺得太無聊了,就想隨意找個話題聊聊?!?/br> 冷硬的筆桿敲了一下他的頭,沒收力道,疼麻的腦仁再遭重創,顧衍文頓時萎靡不振,靜若處子,有口難言。 為什么要打他???他也沒說什么很出格的話吧?難道說談川谷是口嫌體正直的類型,嘴上說著不怎么樣實則已經芳心暗許了? 顧衍文越想越覺有理,一掃頹唐,直起身信誓旦旦地說:“放心吧師叔,我是不會說出去的?!?/br> 談川谷沒跟上他的腦回路,一臉莫名:“這點事說出去也沒什么?!?/br> 顧衍文震驚:“和師尊說也沒事嗎?” “嗯?!?/br> 刮目相看了,沒想到談川谷是如此勇于追求情愛的人,顧衍文幾乎想立即沖回去告訴師尊您的徒弟幫您參破了一名暗戀者的千層套路。 然后談川谷就讓他把上衣脫了躺到床上要開始給他扎針。 ……吾命休矣。 治療持續了一整天,又是針灸又是試藥,還得時不時使用靈力查看恢復情況。天黑的時候他的身體正常了,精神卻快崩潰了。 他如同行尸走rou般機械地擺動雙腿,魂魄早就飛到九霄云外,哪還記得要說什么談川谷暗戀師尊的事,回屋草草沖了個身子,而后一頭栽倒在柔軟被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