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ejie也想你了。
走之前,她說每晚前都給我打電話,我拒絕了。 我也確實做到了,整整六天都沒接她的電話。最多最多不過發幾段語音跟她聊天。于是她鍥而不舍地打進來,我也鍥而不舍地掛斷。 我也總在想,在陌生的城市那一端,她在做什么。 可我怕聽見她的聲音,或者說,怕聽見電話那頭,除了她,還有其他人。尤其在夜晚。寂靜無聲的夜晚,只有我獨自一人。因為如此,我也總被拖進噩夢的漩渦,越陷越深。想逃開恐懼,可無能為力。 夜晚太難熬,不切實際的幻想全溜進夢境。有噩夢,有美夢??偠灾?,這六天,我都沒睡過一個好覺。每晚驚醒,總在想她枕邊是誰。 我想過很多。我并不是不能短暫地離開她,我有我獨立的生活,她也該有??晌抑皇桥滤谏磉呥€有別人——除我之外的人。 我承認,我沒出息。 所以最終,我還是在第七天撥通了她的電話。 已經是晚上九點半,可門仍舊緊緊關著。向遙沒回來??墒窍蜻b說過,她才不會騙我。 電話好久才接通,我幾乎以為她不會接。在聽到熟悉的聲音時,我心中稍稍平靜下去,卻又一瞬亂成麻,盡量裝作若無其事,語氣平淡地開口:“jiejie,你在哪?” 一聲輕笑切入耳膜,尾音上揚著,隔了細微的電流聲,聽得不真切。 “想我了呀?” “你猜?” 見她不說話,我又小聲地接上:“jiejie,今天就要到一周了?!?/br> “你看,你就是想我了?!彼徽婊卮?,語調不帶絲毫猶豫,帶著笑意喚我,纏綿如情人低語,“阿意?!?/br> 被揭穿,我也懶得掩飾,在她面前我從來嘴硬不了多久。 “是啊,想你了…向遙,我想你了,所以你什么時候回來?”我故意抬高了音量提醒她,“你說好的,一周?!?/br> “阿意,我可從不騙你?!?/br> “那…你是回來了?” 電話那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我疑惑,還沒問,卻聽見她搶先一步開口:“去陽臺看看吧?!?/br> 我不解地走向陽臺,猜疑中,心底卻漫開一點點欣喜,是她在樓下? 抬眼間,我卻忽地頓住了腳步。 記得前幾天,我發短信與她聊天,提到我想看煙花。她那時答應下來,可我也沒當真。 而如今,眼前煙花直上天空,綻放的那一刻如火樹銀花,點亮了夜空,也點亮了她的身影。像撲火的飛蛾,翅尖燃起磷光,余下的不是灰燼,是愛。煙花是留不住的,那么向遙能不能被我留住。 “好看嗎?”她問著,我卻不答。 我的視線只短暫被煙花吸引,而后下移。我看見了她。 她沒有食言。于我,她總是守諾。 在我的沉默中,風聲張狂,裹挾著向遙的聲音,吹進我耳畔,又沉進夜中: “阿意,jiejie也想你了?!?/br> 半邊天都被映亮,黑夜如白晝,眼前景象全仿佛溶蝕在玫瑰色的霧。 后來我時?;叵?,這場煙花點亮的,會不會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