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要負責(下)
“只有我一個清醒著……也太不公平了……” 明明是他那樣大張旗鼓地想來強行吃掉自己的,結果最后卻變成迷迷糊糊地勾引自己把他弄得爽上天。季銘承覺得即使現在自己真的滿足了,將他欺負到哭出來暈過去了,估計他醒來后也不會有什么真切的實感。 雖然能聽到他心中真實所想還是很開心的,但季銘承還是固執地想要讓他的小舅舅,能夠清醒地感受到自己帶給他的全部快樂與……愛意。 更何況,他也不確定這樣強烈的神智不清狀態,究竟對人體會不會有什么不良的影響。 即使是有一點點可能,他也不想讓他心愛的小舅舅為此而冒險。 “……你就在一無所知中……更加的渴求我吧?!?/br> 季銘承輕輕一笑,那漂亮的手指便順著戰蓬風的背部肌rou線條滑下去,一路仿佛帶著無數細小的火花一樣,令戰蓬風不由自主地戰栗起來。 就在他顫抖不已之時,季銘承似乎拿起了旁邊的什么東西喝了一口,隨后戰蓬風便感到后背上一股力量讓他慣性地往前撲去。 “唔!” 熾熱的雙唇觸碰中似乎有什么微涼的液體流過,但二人似乎誰都沒有在意,戰蓬風本能地渴求著面前這個感覺最親近的人的溫柔和熱情,而對方也由著他予取予奪……直到戰蓬風感覺到一股倦意突然襲來。 感覺到懷中那熱情糾纏的人漸漸地沒了動靜,轉而傳來了一陣均勻的呼吸聲,季銘承才終于抬起手臂,將那被折騰了好一陣子的溫熱身軀,穩穩地攬在了懷里。 很少有人知道,天下最難得到,千金難求的極品春藥金玉暖醉,居然是有解藥的。 而那解藥竟然僅僅只是一杯再簡單不過的白開水而已。 而恰好這當今的少年皇帝季銘承,便是那少數的幾個人之一。 “舅舅……” 此時同樣有些癡迷的神色,出現在了皇帝陛下那俊朗漂亮的臉上,竟絲毫不顯猥瑣滲人,反而會讓人覺得是那樣的深情跟溫柔。 “若是吃了……不管是如何吃到,都要負責到底的……”修長的手指穿過懷中人散亂的黑發,輕柔地一下下順著。 “……可你擅自吃春藥,還想要跑到外面把自己至于險境的事情,讓我還是覺得很生氣……” 話鋒一轉,那語氣仍然溫柔,可卻仿佛突然帶了點風雪似的寒涼了起來。 可那作為當事人的攝政王戰蓬風,頭卻依舊埋在他的寶貝小皇帝懷中,呼呼大睡著,絲毫沒有一點對于即將到來的危險的警覺。 看了半天,見他仍然窩在自己懷里睡的如此舒坦自然,季銘承也終于是放棄了跟一個睡著的人對峙,看了看天色也挺晚了,便叫了貼身太監進來吩咐了幾句。 那太監也機靈,見到攝政王跟皇帝陛下同睡一榻,都未曾面露任何多余神色,只是領了不準任何人進來打擾的命令便恭敬地退下了。 當室內再次寂靜下來時,季銘承突然又想起了十四歲時候的某天夜里。 彼時他早已學會了事事隱藏真實想法,甚至連恐懼悲喜都一并讓人無法察覺的本事。但是,到底還是個孩子,每到夜里,處于那幾乎是一絲人氣也無的清寂殿宇之中,哪怕是躲進被子里也沒有辦法擺脫心中不斷涌出的無力跟恐懼。 他不想讓人知道自己怕黑怕一個人,所以從來都不跟任何人說這件事,而極差的睡眠也導致了他膚色蒼白,神色疲憊,可即使如此也并沒有什么人去在意他這個并不受寵的皇子身體到底好不好。 遇到他這個變態舅舅之后,哪怕知道他真的在意關心自己,在被問及此時,卻也從來沒說出自己會如此神情疲憊的原因。 因為覺得實在是太過丟臉了。 結果某一天下午,竟然就在他的舅舅面前昏倒,恍惚中似乎能聽到他焦急地叫自己的聲音。之后醒來時就已經過了子時。自己躺在床上,而他,就躺在自己身邊,向著自己這面睡著,一只手還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手。 那時自己已經知道了舅舅對自己的別樣心思,但心中卻仍舊是抵觸多一些,他原本以為若是二人真的躺到一塊去的話,自己應該會立刻感到不舒服地想要避開他的。 但是此時的自己卻奇異地并沒有那么想,而更加奇異地卻是他突然之間覺得,這黑暗冰冷的殿宇似乎也沒有那么可怕了。 或許是全部注意力都被這旁邊的人給吸引去了吧。 十四歲的季銘承沒有思考這么多,只是眼里他那張平日里總是不正經,又玩世不恭的臉龐突然變得順眼了許多,這種感覺又漸漸變成了一種沖動,而最后的自己也在猶豫之中把它給變成了現實。 那個仍舊冰冷漆黑的夜里,十四歲的二皇子季銘承小心翼翼地親吻了一下他小舅舅的額頭。 …… 時過境遷,即使如今的季銘承早就不是當初那個怕黑怕冷的小孩,對于他那小舅舅的執念也早已變得不再只是躺在一起那么簡單,可這種闊別多年的感受,此時卻仍然在這靜謐的養心殿之中再次升騰了起來,令他也突然有種回到了曾經的感覺。 曾經那種,整個世界只有他一人不顧一切地向自己伸出手,而自己也慢慢無法抑制地靠近那團燃燒的火焰,甚至不在意自己內里的一些東西也隨之燃燒的感覺。 “我相信你,我永遠都會無條件的相信你……” 側過頭來,季銘承如同曾經的他一樣面向著他。漂亮的深棕色長發垂在他的臉側,琉璃般的美麗眼瞳定定地注視著他熟睡的小舅舅。 “可如果有那么一天……你真的不再要我……” 囈語似的聲音低不可聞,可他的臉卻向他湊了過去。 “我也不會讓你逃離我的身邊……” “……你能渴求的,只有我一人?!?/br> 威脅般的可怕話語,尾聲卻消失在熟睡的攝政王額頭上,一個輕柔的不像話的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