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各懷鬼胎的三個人
“阿迢,怎么了?” 最先察覺到路星迢不對的是一向開朗樂觀的顧祁陽,他摘下耳機,抬起頭看著坐在床上額角冒著冷汗的路星迢。 平時清澈的眼眸在路星迢的眼中也變得渾濁,他無法相信任何人,哪怕是平時待他友好的顧祁陽。他搖了搖頭,露出一抹苦笑,“沒事,就是做噩夢了?!?/br> “熱水好了,可以洗一洗?!辈潦妙^發的許哲聲音低沉又疏離,透露出些許的關懷,可那張拒人千里之外的臉讓路星迢渾身打了寒顫。他遲緩地點點頭,又在床上磨蹭一會才敢下床,以最快速度沖到浴室生怕三個室友察覺到他的不適。 路星迢靠著浴室門喘著粗氣,對于似夢非夢的性事心有余悸,腿心的清爽又讓他產生質疑,可侵犯他的動作和言語又是那么的真實。 霧氣氤氳的浴室仿佛是剛經歷過一場硝煙還未散去的戰場,噩夢后的薄汗黏在皮膚上悶的路星迢透不過氣。他脫了身上的衣物丟在臟衣簍里,無意中瞥到一條灰色帶有一點水漬的內褲。水漬的位置和顏色可疑,這讓路星迢的內心產生了極大的懷疑,還未等他上前看得清楚,門外便傳來了敲門聲。 “路星迢,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是許哲的聲音。 沒有得到回應的他又說道:“我有東西落在浴室里了,你能遞給我嗎?” 落在門上的手指還未再次敲響,籠上水霧的半透明玻璃門便從內側拉開。路星迢赤裸著上半身,只穿了一條內褲,面色紅潤,薄唇輕啟:“什么東西?” 許哲愣了一下,用咳嗽掩飾自己不太自然的神色,到嘴邊的話轉了個彎,“是掉在臟衣簍里的灰色內褲,還要麻煩你幫我拿一下?!?/br> 只見剛才還神色自若的路星迢紅了臉,紅暈爬到脖頸蔓延全身,白嫩的上身呈現出粉色,胸前的淺色的rutou也在空氣中凸起,整個人仿佛置身于炎熱的太陽下。 “如果不方便,我自己去拿吧?!痹S哲欲上前,但路星迢已經緩過神轉身走向角落里的臟衣簍,抓著那件仿佛燙手的山芋遞給他,“是這件吧?” 許哲接過內褲時有意無意觸碰到路星迢泛著紅的指尖,嚇得他立即收回了手藏在身后,垂下頭不敢去看許哲那雙烏黑透著精光的眸子。 一扇門,隔絕了路星迢與外界的聯系,也將門外三個人的心思掩蓋。 淅淅瀝瀝的水流透過玻璃門隱隱約約回蕩在宿舍內,每個人都忙著自己手上的事,心思卻落在那一聲聲的水流上。 水流順著深棕色的發頂劃過耳際,麻痹了路星迢的大腦,呆呆的站在花灑下,思緒不知飛到哪里去了。 他猛地回過頭,警惕的視線穿過水霧勘察著四周,半透明的門看不清外面的景象,但他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在看自己。這種直覺令他毛骨悚然,后背緊貼著冰涼的墻壁,恐懼讓他忘記身體的寒冷。 關掉花灑開關,路星迢仔細找過每一個角落,直到他確定浴室里沒有攝像頭才放下心來繼續洗澡。他手上動作很快,草草打好沐浴露后便結束了,他不敢再一個人待在浴室,那種被人監視的恐懼他不想再經歷了。 除去一身熱汗的路星迢擦著頭發緩緩走出浴室,剛才那種被窺視的感覺一下子消散了許多。他一一望去想要找尋那雙眼睛,可三個人都忙著自己的事情,并沒有分給他一點視線。 離他最近的許哲頂著半干的烏發坐在電腦前忙著寫論文,對面是戴著耳機的顧祁陽,蒼白如玉的手指在電話屏幕上靈活劃動,玩著當下最熱門的游戲。最遠的、也是他對面床的是一整晚沒說話的蕭淮安,戴著耳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每個人對他視而不見,論路星迢對他們的了解來說,每個人都沒有動機但每個人都有,前提則是——他們知道自己的秘密。但他立即否認,他自認為自己沒有在任何人暴露過自己的身體,也無法確認他們是否喜歡男人,不能冒然下定結論。 路星迢輕輕拍了拍臉頰,趕走腦子里懷疑,回到自己的書桌前準備完成寫了一半的作業。手邊的一道鈴聲劃破了寂靜的宿舍,他拿起電話點開那條陌生號碼的短信,但短信內容令他震驚不止,剛洗好透著清爽的后背又生出了一層冷汗。 雙眸帶著恐懼掃過室友寬厚的背影,路星迢試圖想透過后背解讀他們的思想,可他又不能直接質問。他顫抖著雙手刪除那條露骨又帶著yin穢的短信,深呼吸幾次后平復好情緒準備趕作業,可他沒有任何思路,滿腦子里都是那個人的話。 ——你以為洗干凈身子就能抹滅我存在過的痕跡嗎?但你的rou逼會記得我cao你的力度和jiba的尺寸。 在路星迢轉過身刪除短信的那一刻,各懷鬼胎的三個男人同時回過頭,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