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研究所里待了整整快24個小時，龍瀧斷斷續續睡著，他累宋念喬也累，老師也陪著他們累。

    “宋，我的建議是先不要讓他離開，你看這里，他現在的大腦皮層異?；钴S且持續時間很長，測試結果看出來，龍現在的反應能力、攻擊力等這一系列數值都達到了一個小小的峰值還有繼續向上攀升的趨勢，我的猜測之一是，他的精神體終于要出現了，我的建議是希望他能留下來繼續觀察?！?/br>
    宋念喬的老師是個已經頭發花白的老頭子，長時間的沒有休息但看起來還是精神矍鑠，至少比這兩個年輕人看起來強，他看著宋念喬和龍瀧二人希望倆人能同意他的建議。

    猜測之一是如此，猜測之二他沒有明說但是宋、龍二人都明白：如果持續的亢奮仍然無法產生精神體，那迎來的就是精神崩潰。

    龍瀧對著老師搖搖頭，露出個笑臉：“我得回去看看我的孩子們，謝謝您的提議，但我在這里沒法安下心?！?/br>
    宋念喬對著老師攤手：“我說過了，他不會同意的?！?/br>
    老師不好再勸什么，所有的檢查都已經做完了機票也訂好了，明天凌晨就得出發，他倆還有五個多小時的自由時間，宋念喬牽著龍瀧的手和他走在研究院里，偶爾還能碰到多年前共事過的同學聊幾句。

    宋念喬拉著他坐到長椅上休息，這個位置的視角很好，可以看到研究院大半的景色：“我還沒畢業就申請到了這個研究院的研究生，我和老師第一次見面其實是在國內，他來出差不會講中文為了看熊貓和負責人走散了，又趕上手機沒電，恰好我在附近買東西，聊來聊去發現他居然是研究院的老教授，就這么當了他的學生?！?/br>
    “熊貓？”

    “是幼崽熊貓的精神體，很罕見，特別可愛?！?/br>
    龍瀧靠在宋念喬肩膀上，看著小雪豹自己追著自己的尾巴轉圈圈，又被自己的尾巴嚇到跳起來，又傻又笨的，宋念喬感覺靠在自己身上的力量越來越重，低頭看去龍瀧已經睡著了。

    路過的同事好心地遞來了薄毯，宋念喬輕聲道了謝給龍瀧蓋上，瑪爾尼薩現在還是凌晨，那里一定被銀色的月光灑滿整片草原，動物們在休息，野鼠在草間四躥，晚上就是它們的歡樂時間了。

    龍瀧睡得脖子不舒服，睜開眼看了看宋念喬，腦袋還懵著干脆躺他腿上換個舒服的姿勢接著睡。

    宋念喬被他可愛的眼睛都發直了，錄了一個又一個短視頻，放在tiktok里僅自己觀看。

    以往在救助站每天忙著各種各樣的事，也想不起來看手機，也就這會兒能放松著刷著tiktok，好多流行的趨勢他都有點看不懂了，反正跟著點贊就對了。

    有了精神體對某些青少年來說可炫耀的意味遠大于一切，以精神體作為特色轉變成網紅的大有人在，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強大的精神體，也不是所有哨兵和向導有著為社會為國家或者為自己做些什么的意識。

    前一段時間也鬧出來過哨兵網紅丑聞，利用自己可愛的精神體吸引并強jian了粉絲被反手一個官司教會做人，不過哨兵向導被“普通人”追捧的風氣著實是讓宋念喬皺了眉，在他眼里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已經隱隱聽說漂亮國有一些機構在強行催生哨兵和向導了，他的老師曾經與其他教授聯名控訴過這種行為，但好像并沒有什么用。

    宋念喬看著tiktok上的哨兵向導網紅看得頭疼正準備退出界面，手一滑往下又滑了新的視頻，這個視頻很短，可能都沒有五秒，是發布者用偷拍的角度拍了一段暴力視頻。

    如果只是普通的街頭暴力行為不會引起宋念喬的注意，雖然視頻的分辨率已經差到了一種地步，但還是能看出來視頻里那個不停毆打他人的怪物是一只長著翅膀的大型犬，是什么犬種看不太清，看毛發的蓬松度也許是藏獒，怪物的身后還有一個人影旁觀。

    怎么看都像是精神體在攻擊普通人類。

    宋念喬趕緊翻開評論區，有說這個視頻是合成的，有在驚呼害怕的，也有人說這是新的都市傳說。

    “寶貝，醒醒?！彼文顔探o龍瀧叫起來，讓他趕緊看這個視頻，龍瀧瞇著眼看了兩三遍才清醒過來，這幾天他的時差就是亂的，加上大腦一直處于他沒法控制的亢奮狀態，反應慢了不止一點半點。

    龍瀧看清楚了視頻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和宋念喬對視了一眼，龍瀧不禁起了冷汗先把視頻轉發到了救助站的群里，然后和宋念喬說：“你老師下班了嗎？快，我們快過去找他?！?/br>
    李大龍是熬夜愛好者，這會還沒睡，看見群里發來的視頻瞬間就懂了，這就是他們不能理解的縫合怪??！如果這個視頻里的東西是真的，那胡迪和小斑點身上的傷口全都可以理解了！

    意識到了重要性李大龍迅速給大家叫了起來，龍瀧拜托他們去查這個視頻最初的發表者，盡量找到更清晰一點的視頻，或者給它處理一下，反正越清晰越好。

    教授看見二人折返回來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怎么了孩子們？”

    宋念喬把手機遞了過去：“老師，您先看一下這段視頻?！?/br>
    教授也反復看了幾次，每一遍眉頭都會更皺一點。

    “您還記得之前那個試圖人為制造哨兵向導的醫藥公司嗎？假設這個視頻是真的，您覺得里面這個怪物有可能和他們有關嗎？”宋念喬問道。

    教授沉思了幾秒給他另一個學生打了電話，叫她趕緊過來一趟：“我了解到的情況，那個公司至今為止只成功催生出了兩名哨兵，雖然強行催生出了精神體，但是很可惜，是毫無戰斗力的精神體而且人也變成了瘋子，但如果還有其他的公司也在這么做而我沒有調查到，那么……”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龍瀧抓抓頭發，這事太嚴重了，如果是這種實驗產生了這樣的怪物，別說是他們救助站的動物了，社會陷入恐慌，人為制造的新的強大戰斗力，再發生什么用腳趾頭都會想到。

    沉默時響起了敲門聲，進來一個帶著大框眼鏡的女生懷里抱著一厚打資料，教授介紹道：“關于公司的后續事情都是金在負責，她比我更清楚這些事?！?/br>
    金推了推眼鏡搖頭說：“不是藥品公司做的，但是這個視頻我也看過，據我所知最近在青少年里面流行一種新型毒品，是專門針對哨兵和向導的，對精神領域有強刺激性和強依賴性，這些是我收集到的新聞?！?/br>
    她挑出來幾張紙攤到桌上，除了小板塊的新聞報道外大部分都是藍鳥和ins的截圖，金解釋著說：“青少年注射新型毒品這種事實在是太……不引人注意了，尤其是對小孩們來說，新型毒品面世時大多都免費，更容易吸引小孩子了?！?/br>
    龍瀧仔細看著那些打著隱晦符號的tag截圖里，那些非主流少年對這種毒品的使用反饋，更大的攻擊性、可以持續多天的亢奮、軀干更有力量，還有……個別人的精神體出現了異變，比如，馬長出了羊角，又比如，狗長出了鷹的翅膀。

    宋念喬的眼光落到了另一條評論上哭笑不得：注射完新型毒品太過亢奮不眠不休復習了三天在期末考試里拿了A＋……唉，這都是些什么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