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老師毅然決然的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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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假期結束,學校的老師們都很快地投入了工作,臨近期末,大家似乎格外忙,準備考試,應付檢查,樁樁件件都在壓榨著每個人的時間。 譚斯錦同樣也避免不了轉得像個陀螺一樣,雖然身為音樂老師,學校還是額外給他增加了很多工作,堆積成山的任務擠滿了待辦簿,也很好地分散掉了他對于個人生活的關注。 然而結束了一整天的工作,他在工位上休息了一會兒,某人又不合時宜地在他腦海冒出來。不過說來也奇怪,之前幾乎需要天天躲著走的人,今天竟然一整天都沒有見到他的一丁點影子。 就在他正發著呆的時候,校長助理突然來了辦公室,正在準備下班忙著收拾包的幾個老師齊齊看過去,一臉不明所以。 校長助理快步走到譚斯錦跟前,客氣道:“譚老師,校長找您?!?/br> “哦?!弊T斯錦下意識應了一聲,腦袋里飛速想著自己有沒有犯過什么事,按理說校領導越級直接找上門的事情應該不是什么好事。 譚斯錦起身,在其余的幾個老師目送中離開了。 然而校長助理并沒有帶他去辦公室,而且帶他去了cao場附近的一處偏僻的空地。這個時間,住宿的學生都已經吃完飯回教室上晚自習了,外面空蕩蕩的,幾乎不見什么人影。 夕陽的余暉將人影拉得很長,幾乎馬上就要消失在天盡頭,譚斯錦跟著校長助理的身側,遙遙就望見了不遠處空地上一個女人的身影。 她站在那里,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要為她讓路,她的穿著并不繁復華麗,而是簡約中透出一種不簡單,無人能及的高雅氣質更是與這個單調的校園格格不入。 而同樣的,李曼希也一眼捕捉到了他的到來,她微微瞇了瞇那雙深邃而無法看透的眼睛,突然就明白了,為什么自己的兒子能對他如此癡迷。 如果她是個Alpha,也絕對會為他一眼傾倒的。 校長助理一路無言地將譚斯錦帶到了李曼希的身邊,連介紹都好像是刻意略過,只打了個禮貌的引薦手勢,就匆匆離開了??盏厣蠜]有所謂的校長,只剩下兩人相互打量,譚斯錦猜到了對方身份重要,于是先禮貌地開了口。 “您好,我是譚斯錦。是校長讓我來找您嗎?” 溫潤的聲音響過,李曼希頓了頓,忽然想起了今天出發之前去看兒子的那一幕。 程謙已經被易感期完全控制,兩只眸子黑得深不見底,狹長的瞳孔縮在中心幾乎消失,讓人看上去覺得像是一頭目光失焦的怪獸,沒有看你,卻又似無時無刻在看著你。 李曼希膽寒地看著自己已經喪失意識的兒子,從他偶爾蹦出的胡亂低語中只能分辨出三個字,就是譚斯錦。 “是?!崩盥:芸旎剡^神來,用一種琢磨不透的平和語氣介紹自己,“譚老師你好,我是程謙的mama?!?/br> 譚斯錦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是了,看這副冷峻又姣好的面容,眉眼之間與程謙確實有很多相似,更不用說這種天生遺傳的強大氣場。 譚斯錦強迫自己鎮靜,并飛速地排列組合出學生家長找上門來的各種可能性以及后果,然而對方開門見山的陳述卻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譚老師,”李曼希的語氣依舊平靜,平靜得有些可怕,“程謙易感期到了,因為你的原因,他這次的情況有些不太好。作為一個母親,我不希望看他出事,但是要不要幫忙,決定權在你?!?/br> 譚斯錦提著口氣,不禁微微蹙了蹙眉頭。身為一個Omega,易感期他也是了解的,他大約也能猜到對方口中的“幫忙”指的是什么。Omega的發情期需要Alpha的信息素和安撫來渡過,同理,對于Alpha的易感期,也需要Omega的陪伴,需要Omega從信息素到身體的奉獻。 見對方是個爽直的人,譚斯錦也沒有拐彎抹角,如實說出了自己的疑問:“程mama,您剛剛說的程謙情況不太好是指?” 李曼希似乎已經預知了他的問題,想都沒想就回答:“程謙的分化等級為頂S級,他易感期的暴躁程度很強,而且因為特殊原因,比一般的頂級Alpha還要強,之前易感期都是用高強度的抑制劑來壓制的。但是這次,或許是因為他之前標記過你的原因,無論什么辦法都沒辦法減弱他的暴躁程度,如果這樣持續幾天,他的身體可能承受不住,嚴重的話會有生命危險?!?/br> 譚斯錦的心頓時揪了起來。這位程謙mama口中的描述全部都是在陳述事實,幾乎不帶任何感情色彩,但這冷冰冰的言語卻令譚斯錦感到一陣陣的后怕。 李曼希從譚斯錦的神情中讀出了很多復雜的內容,她沒有浪費時間去等待,而是給了對方選擇:“程謙的情況目前不太樂觀,已經基本沒有自主意識了,接近他會有一定的危險。所以要不要幫忙,決定權在你?!?/br> 她緊接著從皮質手提包里掏出一張名片,燙金文字只有她的名字和電話,“如果確定能來,打這個電話聯系我,我派人來接你?!?/br> 譚斯錦心情凝重地抬起雙手接過名片,李曼希收回手,突然提到:“對了譚老師,你應該知道程謙要去國外念書吧?!?/br> 譚斯錦心緒復雜,語速也跟著變慢了:“知道,他很優秀,拿到了布朗大學的錄取通知,班主任和任課老師們都很為他高興?!?/br> 李曼希的意圖卻并不在此,語氣毫無波瀾地提起了另一件事。 “程謙有未婚妻,馬上也要去布朗大學讀書?!?/br> 語罷,她如愿地從譚斯錦的目光中讀出了幾分震驚和不可置信。程謙果然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他。 譚斯錦為了掩飾慌張而垂下眼睫,雙手捏著那張名片,燙金的字體在他眼中開始模糊,變成一團亂線,又漸漸恢復清晰。 他抬起頭問:“程mama,程謙他,喜歡那個女孩子嗎?” 李曼希一怔,從容的表情第一次出現了停頓。這是她經歷過為數不多的超出她預想的時刻,而這個問題,也同樣在她心底掀起了一絲波瀾。 她如實回答:“他們沒有見過面。程謙的未婚妻自小生活在國外,說起來,也算是家長之間的約定?!?/br> 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她靜默一秒后迅速結束了對話,“譚老師,那我先走了?!?/br> 她不等對方說什么,利落地轉身離開,從容淡定得像是剛剛結束了一場輕松的談判。步速均勻的高跟鞋聲漸漸走遠,譚斯錦垂頭捏著那張名片,心臟搏動的回響一聲聲敲在耳中。 那些與程謙一同經歷的過往像一本被狂風蹂躪的書籍,在譚斯錦的腦海中混亂地翻過,那些或親昵或掙扎的畫面,那些溫存又試探的話語,都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他沒辦法否認自己對程謙的情感,雖然起于信息素,但又不僅僅止于信息素。而現在,他也沒辦法放任程謙陷入危險而不顧。 人生中難得奮不顧身一次不是嗎?不顧后果,不計代價地奮不顧身一次,唯一的、最后的一次。 就當是還他幫助自己渡過發情期的恩情,還他留下的悸動,歡喜和深情。 他抬起頭,迎風追了上去,凜冽的風揚起他的發絲,鼓起了他的大衣和褲腳。 李曼希聽到奔跑的腳步聲回過頭來,她不太相信眼前的一切,卻又真實地聽到奔向自己的那個人的聲音。 “帶我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