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手一抖,那綠本掉到地上。
所有人拿到紙條之后,都回家去了,鄭岡還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跟他說:"剛剛那張玉,膽子和兔子一樣,還沒打開紙條都抖得不成樣子呢,就他那樣,要是真選上他了,他連匕首都握不穩吧。" 然后鄭岡又說:"我們運氣一向好,肯定抽不到我們頭上,就算抽到我們頭上,作為兄弟,我肯定會跟你同進同退的!唉,要是抽到那個福子就好了,我早看他不順眼了,死在鬼王底下剛剛好。" 程健安笑了笑,倒也沒搭話,他心里還沉著一件事情,只問道:"鄭岡,你知道我阿爸嗎?" 鄭岡一愣:"你突然問你阿爸做什么?" "沒什么,就是突然好奇了問一下。" 鄭岡低頭想了想,卻搖搖頭:"不記得了,印象里你一直跟你阿媽待在一起的來著 ,從來不知道你阿爸……說來,我好像也不太記得我阿爸了……我和我姐到底是怎么來的……" 鄭岡想了又想,越想眼眸越迷糊,最后只嘆氣:"不記得了不記得了,大概都是逃難逃來的吧,管我們怎么來的呢,反正馬上都要出去了?。?/br> 程健安卻做不到他那么樂觀,他沉了心思繼續往屋子里走。 到了家門以后,程健安打開紙條,上面寫了一個"不是",便知道誘餌沒有選到他頭上,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霉蛋這么倒霉…… 程健安把紙條塞回褲兜,看了一眼家中,阿媽果然又出門去了,程健安心中對阿媽的懷疑越來越深,他仔細想著之前跟阿媽的相處,越想越不對勁。 他如今才二十七八,而阿媽蒼老得像是七八十歲的模樣,不像他阿媽,倒像他奶奶。 而且他從來沒有聽阿媽說過他之前的事情。 阿媽,真的是他阿媽嗎? 他心中懷疑很重,于是在家里開始搜尋起來,翻了一圈,沒找到任何證明身份的東西,程健安想了又想,想到了一個地方。 他向廚房走過去,廚房內擺了個架子,上面都是阿媽取的蜂蜜。 程健安在廚房里轉了一圈,然后小心翼翼的把那架子挪開。 架子一挪開,一些在地上落灰不知道多少年的東西就出現在了程健安面前。 那一堆紙卷里面,都是什么莊稼的收入啊,房子修繕的記錄啊,看筆跡是個男人寫的,但不是程健安寫的。 程健安繼續往下翻,突然看見了那記錄的最后,寫的竟然是出村的記錄,那筆跡潦草,充滿了狂喜,但是很模糊,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只寫著: 罪贖完了!我總算能出去了!我今天晚上就走!馬上我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見我女兒了,真是太好了!這些東西一定要記得帶…… 賬本、身份證、還有三塊大洋…… 后面的就看不清了,程健安抖著手,卻從這一堆文件中,抖落出一個方塊大小的本子來。 他打開那綠色的本子,上面貼著一張照片露著微笑,正是自己。 擦干凈上面的灰塵,只見上面標寫了幾行字。 姓名:程健安 原籍:湘西土家族 家庭情況:孤兒 出生日期:1948年6月23日 任職:湘西太平縣警署刑事課警長 鄭岡的話突然在耳邊響起,他說"你以前,可是個大學生,是你阿媽把你帶回來的……" 手一抖,那綠本掉到地上。 嘎吱一聲,木門好像被人推開了,阿媽沙沙的又往這邊走來。 程健安趕緊將那張紙條和那綠本子藏在懷里,然后把架子拖過來放好。 阿媽的剛剛進房來,程健安剛剛好把東西收拾好。 "你在這里來干什么?"阿媽問他。 "餓了,找點吃的。"程健安隨意說道。 阿媽撇了他一眼,也沒管他,只又倒了一碗蜂蜜要他喝下去。 程健安知道這是逃不了的,于是喝了下去。 阿媽等他喝完后,又說:"你們那個劉夫人,是不是打算跑出去???" 程健安點點頭,卻看阿媽一臉嘲諷的表情。 "她算個什么東西,自以為自己了不起么,她這么折騰,早晚都是要死的。" 說完,阿媽又在那里哼哼:"陽十九,陽十九,狡兔滿地走……誰也不會放過的……誰都逃不掉……" 哼哼完阿媽又斜眼說道:"你不要和那個劉夫人鬼混,你安生待在村子里,鬼王會護著我們的,你知道嗎?" 程健安沒有說話。 阿媽以為他默認了,就離開了。 等阿媽剛剛走,程健安又如法炮制,趕緊催吐,又將那蜂蜜吐出來,但是時間隔得有點久,這次沒有完全吐出來。 程健安只覺得心中惶惶然,走到哪里都覺得哪里都古怪,為什么說是"贖罪"?為什么"逃不掉"?自己明明是個孤兒,為什么村里人都說阿媽是自己的阿媽? 最關鍵的是,證件上說他是警察,但是他卻完全不記得這件事了,他為什么是警察,為什么會到這個地方來?他是來干嘛的? 程健安捂著腦袋,只覺得腦袋無比疼痛。 一整個下午,阿媽沒從房里出來。 程健安思來想去也不知道哪里有線索,一直到大概黃昏過后,程健安總算想起他昨晚被那鬼弄了之后,澡也沒洗就一直呆到現在,也不知道有多臟。 他趕緊燒了熱水,把澡盆子在臥室張開,然后倒了熱水拿了皂角,脫光了泡在里面。 洗澡的時候,他把換洗的衣服都掛在了外面,為了方便,也把尾指繩取下來,放在了床頭。 他低頭瞧著自己的身子,不自覺地紅了臉。 那鬼在不知道跟誰學的,做起那些事來膽子忒大,而且總喜歡狠著勁兒咬他,自己從胸口到大腿,一片青青紫紫的,隨便一看就知道那場情事有多激烈。 而且…… 程健安屏住呼吸,曲著手指頭,探到了自己后面。 他輕輕碰了碰這個有些紅腫的地方,一咬牙,戳了進去。 全身戰栗,身體竟然還習慣性的開始收縮起來。 程健安憋紅了一張老臉,卻還是強忍著慢慢開拓起來,不久之后,一片白濁還真的從他身體里流出來,邪惡的在水上飄蕩。 程健安看到那玩意兒的瞬間,臉色再也繃不住了,恨恨地拿著毛巾將那玩意兒排散。 那家伙,那只鬼!那個混賬!竟然還真的在他體內射了東西!還射了這么多!他還豪不自覺的把那玩意兒在肚子里踹了一整天,簡直像個想懷孩子的女人一樣! 越想越氣!越看越晦氣! 想到那家伙肯定是故意的就更生氣了! 程健安用力的擦著背上的痕跡,心想,自己但凡逃出去了,一定要找個道士來把這色鬼收了,狠狠教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