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賊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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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朝多日,該做的事卻一件沒落下,只是不再經過他的手,他坐在廊下看著遠處,月光灑在屋檐上青藍一片。 丞相踱步走過來,看他如此,冷笑了一聲,說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天子沒有說話,身邊是幾壺酒,已經喝下大半,臉色紅潤,雙唇卻蒼白,抬起頭看向丞相,火光映照他的半張臉,他扭過臉去,面對的是又黑又靜的宮廷。 他笑了一下,繼續要喝,被丞相一把奪過,看著他已經醉酒,就著壺嘴把里面的酒全部喝凈,蹲在一邊,看著他說道:“如今在場的幾人都醒了,一口咬定是他先動的手,你保不住他,把他交出來!” 天子垂下頭,丞相見他逃避,搖著他說道:“崇侯已經離了孟州,八百里加急往京城趕,不日便要到達,到時候你要怎么辦,若是結果沒有讓他滿意,十萬大軍你如何應對?” “崇侯不敢反……” 丞相瞇著眼睛看著眼前的人,捏著他的下巴將他臉抬起,湊近說道:“我保得是你的命,你的帝位要靠你自己,你就真的要為他賭這么大嗎?” “先生……”天子看著他的眼睛先是一陣迷茫,喃喃著閉上了眼睛:“我頭疼……” “……”丞相松開手,看他閉眼倒在懷里,深吸一口氣,拽著他將他拉起往外走。 安樂站在身后駐足,仔細一看,那方向像是往湯泉殿,腦中釀釀鏘鏘想起男人之前做的事,心中一個激靈,拍拍身邊的太監讓他們跟上,自己則貓到了柴房。 看男人在睡覺,上去一腳把他踹醒,捏著他的領子說道:“要不是帶著面具,我真想給你兩嘴巴子!” 男人被吵醒,饑渴交加,紅著眼看向安樂,安樂將他搖醒,低聲喊道:“丞相說崇侯不日要到,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見男人皺著眉頭想要睡覺,繼續說道:“我告訴你,丞相帶著陛下去了湯泉殿,你要是再不抓緊點,要是陛下和丞相談好,你就只有被宰的份!” 男人眼睛一瞇,哼了一聲,安樂見他有反應,繼續說道:“你也不看看陛下都幾天沒理你,算上之前那七天,都多久了,你以為你身上有什么好東西嗎?就你身下那二兩rou,是個男人都有!丞相從陛下五歲就跟在身邊,現在都快二十年了,你要錢沒錢,要權沒權,沒兵沒勢……” 安樂一邊說,一邊解他的繩子,虞虎推開他,唔了一聲,將身上的繩子褪個干凈。 安樂松了一口氣,看他指面具,說道:“之前你提醒我,我怕有人盯著沒去找法兒,現在又出了這檔子事,我天天要盯著陛下,你別瞪眼!要不是你,哪有那么多事!現在趕緊去想辦法把天子哄回來,好讓他在崇侯面前保你的命!” —— 天子被丞相拉了個踉蹌,甩開他的手喊道:“魏承明,你放開我!我現在是天子!” 丞相冷哼一聲,上前將他抱起,徑直走向湯泉殿,看也不看身后跟著小太監,寒聲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們消失別再出現,不然我就讓你們永遠消失!” 那群小太監噤聲退散,天子看著消失的太監,捏著他的領子喊道:“不許聽他的!” 丞相不管他的動作,看著那小太監跑的一個不剩,抱著他進入殿內。 水光閃爍映在墻上,兩人衣衫糾纏,只聽見撲通一聲,天子驚叫著被丟進水池,在水面上濺出巨大的水花,冰涼的水激得他大叫,嗆了幾口水才掙扎著浮出水面,面前一雙鞋,是站著的丞相。 他大口喘著氣抬頭看向眼前的人,那人面帶寒光,好脾氣并不是魏光的代名詞,他從小就知道。 丞相將衣擺撩起,蹲下身來,抬起天子的下巴,勾起唇角輕聲問道:“現在清醒了嗎?頭還疼嗎?” 天子咽了口唾沫,退后一點把下巴從他手里移開,說道:“清……清醒了,不疼了!” 丞相收回手指,看著他酒醒,繼續說道:“那現在再來談談,你是怎么想的,嗯?” “朕要上去說!”冰冷的池水讓他直打冷戰,手扶著水池的邊沿要爬出來,被丞相堵住去路,眼看他的腳要踩到手上,只好縮回手浮在水里,說道:“當日肯定是世子先激他,他才砍世子的手,朕只要知道他說了什么,就能想辦法!” 丞相雙手扶頭,把一邊的燭臺踢到水里,看著天子縮了一下,大聲喊道:“你不是說清醒了嗎!” “朕現在很清醒!”天子埋在水里看向他,丞相喘著氣盯著他,幽深的水面里,他已經面色慘白,丞相抬手捏捏自己的額頭,將腳邊的另一個燭臺也踢翻,頭也不回的走了。 —— 天子蒼白著臉爬出水池,渾身顫抖,衣服貼在身上,冒著熱氣,他閉上眼睛平靜了片刻,扶著墻向外走去,至少可以去旁邊暖和一下。 虞虎進殿看著他這個樣子走進另一扇門,腦中全是天子在丞相身下承歡的畫面,他怒目向前,將他壓在門上,順著他的身子向下摸去,觸及一片冰涼,身后的地方雖然濕潤,卻沒有人采過。 緊閉的xue口拒絕來客,他停下手,將天子轉過來,看他接近昏迷,唇色青紫,趕緊將他抱起,滴滴答答的水淋了一地。 安樂上前一看,松了口氣,還好如他所想,倆人清清白白的,要是真發生什么事,他可攔不住這個男人發怒。 虞虎看向安樂,安樂將他推進屋里,說道:“估計是凍得了,快去泡泡熱水緩緩!” 虞虎聞言抱著人進去,把跟著的安樂堵在門外,看著關上的門,安樂對著門板哼了一聲,只能蹲在門口看門,免得有人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