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克制的只做了一次，溫明琛抱著人從浴室出來，然后輕輕地將顧清放到床上蓋好被子，去熄燈拉窗簾。

    他走到窗邊，才發現外邊飄落著點點雪花，地面已經被雪覆蓋了一片。

    “……下雪了?！?/br>
    溫明琛輕輕回頭，看著床上的人嗯了一聲，坐起身來。

    他不知怎的，忽然回想起一年前的那個下雪天來。

    溫明琛站在窗邊，指尖輕輕攥住了一點窗簾，忍不住回頭問顧清：

    “您那個時候，明明已經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為什么還是后悔趕我走了呢？”

    那個時候？

    顧清只怔了一瞬就意識到他問的是什么。

    他那個時候連著好幾天憂思難眠，做了那個決定，吩咐完管家之后才整個人稍微松懈下來一點，不知不覺靠在窗邊的扶手椅里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轉醒時才隱約瞥見窗外庭院里的那個身影。

    顧清幾乎是立時清醒，霍然站起身連聲音都有些顫：

    “他跪在那多久了？！”

    管家戰戰兢兢地回到得有一兩個小時了，溫明琛既不讓管家打擾顧清午睡，也不愿依言離開，就那么固執地跪在那。

    顧清面色蒼白，怔怔地看著跪在庭院里的那個人。

    窗外寒風凜冽，顧清即使只是站在窗邊都能感受到冷風呼呼作響的刺骨寒意。

    他……對顧家的仇怨，竟如此深重嗎？

    可即便這是苦rou計，顧清也心軟了。

    他連看著溫明琛跪在那都不忍心，又怎么忍心看著他背負著滿腔仇恨郁結無果呢。

    “我以為……不論之后你做了什么，我都能接受的……”

    顧清唇邊浮上一點慘淡無奈的笑，他輕輕嘆息了一聲，才慢慢繼續道：

    “我不忍心……讓你什么都沒有?！?/br>
    這似乎還是顧清第一次同自己說這樣坦白心跡的話，其中隱隱約約表露出的情感幾乎讓溫明琛驚喜若狂。

    溫明琛緊攥著窗簾的手慢慢放開了，他像是確認什么一般地緊盯著顧清，有點小心翼翼但又帶著難以抑制的激動。

    “所以——您愿意讓我跟您出國，并不是為了顧家補償我，是嗎？”

    顧清只是靜靜地和他對視著，然后輕聲反問了一句：

    “你做那些事……也不是為了報復，不是嗎？”

    似乎一下子全都明了了，溫明琛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雀躍激動，反身快步走到床邊，一把握住顧清的手腕壓了上去。

    “唔——”

    被壓回床上的顧清簡直難以和近在眼前的灼灼目光對視，還不等他避開視線就被溫明琛扼住了下巴，緊貼了上來。

    男人唇邊笑意盎然，眸子在黑暗中熾熱逼人。

    “您可以說得再清楚一點嗎——”

    顧清抿唇不語，耳根那一點不自然的微紅只叫人看不分明，但看向他的眼睛卻柔和安靜。

    那天溫明琛跪在漫天的風雪里，不知過了過久，冷得四肢都沒了知覺，神情恍惚得覺得眼前走近的人像是幻覺。

    “……回去吧?！?/br>
    顧清站在他面前，衣著單薄，臉上的表情在飄墜的風雪中看不真切。

    溫明琛仰頭看著他：

    “您不趕我走了嗎？”

    顧清似乎怔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繼而慢慢搖了搖頭。

    他那時還不知道顧清獨自做了一個怎樣的決定，只記得凜冽呼嘯的寒風里，顧清眼里的神情似乎也是這般柔和繾綣。

    他說：

    “不了，我們回去吧?！?/br>
    溫明琛低頭看著眼前的人，只覺得這種不真實的感覺猶如夢境一般。

    原來他從一開始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失去過……

    窗外依舊是無邊風雪，城市的夜景在寒風中朦朧蕭瑟。

    而顧清看著他的樣子，始終一如初見。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