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新番】 番外六 今生今世,我絕不離婚。5
韓森再一次來到了那片茫茫的森林中,森林漆黑,壓抑,四周濃郁白色的霧氣彌漫,韓森看向四周,空無一人,只有死寂一般的山嶺、還有從灰敗的天空中飛過的一群群白鴿,一只烏鴉站在韓森的肩膀上,偶爾發出一聲嘶啞的鳴叫。 同上次的夢境中一樣,他的懷中抱著路德藍的照片,茫然的站在霧氣之中,韓森知道自己的在夢中,卻無力動彈,他臉上的表情始終未變,沉默寡言的模樣,轉身邁著步子,再一次朝著路德藍的墳墓走去,似乎這個夢境,始終只通向一處。 遠遠看去,高高的墓碑如同站矗立在天際,近在眼前,卻遠在天邊,韓森邁著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到山頂之上,走到墓碑面前,卻看見年輕的自己還跪在那里,聽見自己的聲音,微微側過臉,眼角似乎正在垂淚,肩膀上那只黑色的烏鴉呱噪的尖叫一聲,飛到了路德藍的墓碑上,輕輕地啄了啄自己的羽毛,慢慢的吟唱。 “……斯人已逝……斯人已逝……昔日夢幻……一切皆成空……” 韓森詫異的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背,那是一雙蒼老的男人的手,年輕的韓森轉過頭,俊美的容貌似乎滿是沉痛,他看著自己。 “你來遲了,韓森,我在這里,等了他好久,路德藍不見了,他不見了,我們失去他了,韓森?!?/br> 韓森轉過頭,看見路德藍的墓碑下面是空空蕩蕩的墓xue,里面的關過早已不翼而飛,他邁著步子走上前去,緩緩伸出手…… “路德藍?!?/br> 韓森一把抓著正在起身的尼采,慢慢睜開眼睛,清晨的月光中,尼采正準備脫下身上的睡衣,要換上新的襯衫,從山谷里投射來的奶白色的光輝在尼采的身上籠罩著一層模糊的光影,韓森微微的瞇了瞇眼睛,有些朦朧的畫面才終于清晰起來。 自己正握著路德藍的手,他的手,細長、溫暖、如同綢緞般柔軟。 尼采看著韓森,見韓森看著自己的表情,尼采坐了下來,坐在了韓森的身邊,抬起手指,輕輕地撩開韓森發絲,低頭在韓森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吻。 “阿森,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韓森一把摟著尼采,腦袋埋在他的腰身處,沉默的點了點頭。 “我夢見你死了?!?/br> 永遠的離開了我,永遠,甚至連尸體都不翼而飛。 在夢中,韓森從青年時期一直哀傷到白發蒼蒼,那個感覺令他極度的窒息。 尼采輕聲的笑了笑,聲線從韓森的頭頂上方傳入韓森的耳朵里,“乖乖,別亂想了,叔叔總歸是要死的,不要擔心,那一天來臨的時候,我一定先帶你走,不叫你在人世間孤苦,烈火焚身,我也要拉著你墜入地獄……” 韓森仰起頭,看著尼采,眨了眨眼睛,臉上難得浮現淡淡的笑。 尼采抬起手,揉了揉韓森的碎發——在外人面前向來嚴肅的、高高在上的韓森。 “好了,我現在要下樓去吃飯,一會兒還得出門一趟,你松開手,讓我下樓吃早餐?!?/br> 韓森乖覺的松開手,昨晚的睡衣已經在睡覺之前脫掉了,韓森習慣性只穿了一件黑色的平角底褲坐在床邊,看著尼采一件件的脫下身上的睡衣,然后換上柔軟的休閑襯衫,朝著臥室的門走去。 尼采剛伸出手來要拉開門,韓森便跟著他一把握住了尼采的手腕,把人從身后按在門上。 尼采現在精神很好,倒是十分詫異韓森這么主動,他扯唇笑了笑,“性冷淡也能這么主動?” 這么多年來,基本上都是尼采主動,韓森才會配合著履行自己的作為另一半的義務,像現在這么主動,再加上昨晚那么執著的要上自己,確實是十分的罕見,沉迷韓森美色的尼采自然是覺得十分新奇。 韓森微微側過頭,撩開尼采的頭發,低頭親吻他散發著香氣 的白皙的脖頸,然后站在尼采的身后,抽掉他的皮帶,扯下他的褲子。 尼采轉過頭,和韓森親吻在一起,昨晚食髓知味,現在又是男人早上的敏感時期,尼采輕輕喘息了一聲,韓森已經把他按在門上,狠狠地cao他。 “阿森……” 韓森這次還是沒有射,只是把尼采cao射了之后,抱著尼采坐在了床邊,掰開尼采的雙腿,讓尼采騎在自己的身上,捏著他的腰身上下動作,被動的逼著他又射了一次。 尼采喘息著趴在韓森寬闊的肩膀上,韓森轉過頭親了親他的臉頰,看著尼采紅潤的唇瓣,輕聲問他,“今天還要不要了?!?/br> 很少嘗試連續兩次被韓森cao的高潮的尼采自然是搖了搖頭,“今天真的不行了?!?/br> 韓森點點頭,慢慢的抱著尼采從自己的身體上起身,看著自己并未射精的性器從尼采的身子里慢慢的抽出,韓森若是不想發泄,不論什么情況下,他都不會忍不住把自己的體液留在尼采的身體里,就算是已經在邊緣,韓森也能忍住。 他此刻并沒有發泄的欲望,今天只想讓身上的這位高潮到徹底的無力,今天之內再也不能看著任何人有興趣才好。 “沒勁了,抱我去洗洗,再換一身新衣服?!?/br> 尼采坐在韓森的腿上,韓森點點頭,抱著尼采進了主臥的浴室,兩人一起收拾好了才出門。 下樓的時候韓森再一次問尼采,“叔叔,明天你真的不和我去巴西么?” 尼采抬起手拍了拍韓森的臉頰,“乖孩子,這次你真要自己去了?!?/br> 韓森頓住腳步,沉著臉看著尼采慢慢的朝著樓下走去,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拽著尼采的左手,把人拽回來,“路德藍,和我一起走?!?/br> 讓尼采站在自己的身邊,韓森緊緊攥著他的手,一同朝著樓下走去。 正在樓下布餐的管家看見韓森和尼采這對老夫老妻手牽著手下樓,而且尼采的心情似乎不錯,當然,韓森現在到底是什么心里狀況他是看不出來的,韓森向來一張晚娘臉,不悲不喜,不可揣測,總之見到尼采的心情好不錯,管家頓時也開心起來。 瞧瞧,咱們這個家庭多穩定,多溫馨! 按照韓森的吩咐,最近的早餐做的基本上都是rou食和一些配菜,沒有尼采嫌棄的要死的中餐,用餐過程十分的愉快。 走到山下的時候,韓森看著尼采,尼采上前把韓森的領帶整理了一下,“乖乖,我先走了,今天晚些的時候我回家?!?/br> 尼采湊上前去,親了親韓森的額頭,轉身上了自己的車,還是沒有帶上司機,坐在駕駛座對著韓森擺擺手,迅速的開車沖了出去。 看著那飛速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的銀灰色的超跑,韓森微微的蹙眉,他還是一次親眼看見尼采開車,竟然是這樣,完全是在超速行駛,很不安全。 “先生,要不要我……?” 站在韓森身側的保鏢輕聲的詢問韓森,韓森的視線遠遠地看向遠處早就消失不見的男人,點了點頭,沉聲說,“路德藍先生的車我已經裝了定位,你全天跟著路德藍先生,把他所有的行程,見了什么人,告訴我,記得拍照?!?/br> 那高大的保鏢點點頭,“知道了,先生?!?/br> 說完,那個男人便重新開了車過來,悄無聲息的跟著尼采去了。 ………… 一個星期前 羅馬花園酒店樓上會議室 尼采穿著一身白色的休閑西裝,紅色的半長的的碎發散落在肩膀上,身子挺直,他的姿態向來端莊優美,此刻,他依舊是習慣性的、端正的坐在富麗堂皇的會議廳的主席臺上。麗麗一身黑色的緊身連衣裙,黑色長靴,波浪的長發幾乎要到臀部,血紅色的寶石吊墜安靜的垂在麗麗白皙的臉頰邊上,她的手指上夾著一支香煙,站在尼采的身側,抱著手臂,微微瞇著眼睛,慢慢悠悠的抽煙,白色的霧氣從香煙的頂端慢慢的向上飄散。 下面會議桌的兩側坐著路德藍家族企業現在的高管,大家沉默的坐在兩側,窗外的天氣十分的晴朗,經過了昨天一夜的細雨綿綿,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已經是晴空萬里,惹人欣喜的天氣,而此時此刻,會議室里面的氣壓已經低到不能再更低了,甚至生出絲絲的涼意來。 “路德藍先生……我們真的和那件事情沒有關系……,這筆錢的去向去哪里了,我們真的不知道?!?/br> 其中一個金發的男人抬起一直低垂著的腦袋,有一些驚恐的看著好整以暇坐在主席臺的尼采。 見金發的男子發出聲音,剩余的三位高管紛紛跟著否認。 路德藍家族一直是以房地產和奢侈品為主要的經營事業,和黑道有糾纏,還是在尼采的祖父那里開始的,那個時候,正值一戰時期,封建勢力在這個國家盤根錯節,資本主義在整個國家悄然興起,生產力旺盛發展,沒過多久,屬于資本主義的一切,便開始轟轟烈烈的發展起來,開始血腥而瘋狂的掠奪著這個在茁壯成長的國家。 而封建的王朝怎么可能放過這么多可以宰割的獵物,便主動伸手朝著這些資本家要好處,而資本家裹挾著國家的政權,想成了盤根錯節的利益關系,那便是最初的路德藍家族和黑道糾纏的形式,他們需要人為自己扶植的政治家服務。 在不斷招兵買馬的過程中,這個家族的勢力和財力慢慢的壯大,積累,如同滾雪球一般,拉著整個家族,慢慢的走向更深的黑暗之中,而他們家族主營的家族生意卻從未改變過,雖然尼采把路德藍家族的黑道勢力推到了頂端,但是并不代表路德藍家族在意大利經營了數百年的生意和人脈就此隕落,反而越發的走向深入和隱秘,樹大根深,早就已經深不可測。 聽見眼前的幾位這么說,看來已經私底下串通好了咬死不承認,尼采的手指在主席臺上輕輕地點了點,面無表情的看著大家,他站起身來,雙手插在口袋里,慢慢的踱著步子,朝著金發男子的身邊走去,一只手從口袋里拿出來,緩緩地搭在了男子的肩膀上,中年男人渾身一怔,滿頭都是冷汗,一點點的往下滴落。 他們當初真的以為,這位向來對公司內部事務睜一只眼閉睜一只眼的尼采先生,并不會注意到這些,于是他們聯合在一起,讓會計做了假賬,侵吞了公司的大筆資產,而現在,向來耽于享受的路德藍卻敏銳的察覺到了賬務的問題,并且直接叫人把他們從所在的任何地方“請”了過來。 他們以為,只要自己的賬做得好,而麗麗,那個婊子不過是個廢物,她哪里能真的做好尼采的眼睛…… 尼采手下不輕不重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慢條斯理的說話,“……我的父親常常對我說,一個企業,若是處于青春期,那么,若是這個企業想要在競爭中存活,它只需要在每個轉折點做對的事情,而,如果一個企業一旦進入了成年期,便只做對的事情便已經遠遠不夠,只有把事情做得比別人更好,才能贏得更大的優勢,才能不被競爭對手玩的茍延殘喘,直到徹底被吞噬……你說我說的對不對,艾倫?” 男人點點頭,渾身繼續輕顫著,“您、您說的對,路德藍先生?!?/br> 尼采慢慢的躬下身,輕聲細語的在他耳邊說話,“艾倫,那你憑什么以為,一家每年盈利巨額利潤的企業,他那坐在金字塔報最頂端的大老板,會是個聾子、瞎子呢?你為什么會覺得,這樣的企業,只要幾位高管聯合,就能破壞它由世界上最頂端的商業專家研究出來的管理體系和風險防御機制呢?” 艾倫緊張的幾乎要吐了出來,他雙腿愈發止不住的顫抖,就算是雙手按在大腿上,也開始rou眼可見的打顫,他的牙關微微作響,幾乎說不出話來,因為站在自己的身邊的男人不是別人,不是一家普通的家族企業的大老板,而是令人聞風喪膽的路德藍家的大公子。 “你說話啊,艾倫?!?/br> 艾倫低著頭,一言不發,所有人都一言不發,都低著頭,冷汗往面前的桌子上滴落。 尼采瞥了麗麗一眼,慢慢朝后退了一步,麗麗毫不猶豫的從自己的身后拿出槍支,粗暴的扣動扳機,子彈準確的射入了艾倫的眉心。 麗麗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沒有給槍支加上消聲裝置,隨著巨大的槍響聲在會議廳內響起,告訴飛馳的子彈瞬間便鉆入艾倫的腦袋里,有意無意的擦過艾倫身邊那位財務高管的臉頰邊上,畫出鮮紅灼熱的血痕,然后打在了她身后的墻壁上。 麗麗面無表情的收回槍支,繼續抱著手臂抽煙,艾倫應聲道理,高大的身軀悶聲倒在了身后的地上,女高管抬起手,指尖試了試自己灼痛的臉頰,然后顫抖著放在自己的眼前,指尖上是自己的鮮紅的血液。 她幾乎忘記了尖叫,身子一軟,從座椅上滑落下來,掙扎著,跪在了路德藍的面前,嚇得失去了聲音,一時間,竟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巨大的恐懼俘獲了她,她強撐著癱軟無力的身子,大滴的淚水從眼眶里滑落,哀求著冷眼看著他們的路德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