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協
韓森一路拽著尼采來到了別墅,徑直上了二樓,然后推開臥室的門,扯著尼采的手臂把他推了進去。 “砰……!”的一聲,韓森這么用力的一推,身體已經很不舒服的尼采雙腿發軟,摔倒在了地毯上,然后撐著手臂低低的喘息了一聲。 韓森轉身關上門,然后徑直走到房間里長長的穿衣鏡前面。 房間很大,里面的燈光和窗戶都沒有打開,淡淡乳白色的窗簾把外面燦爛刺目的光線遮住,只有淺淺的稀疏的樹影在窗簾上浮動,還有一些落在了地板上,顯得清涼落寞。 “惡性難訓,我就知道之前對你說的都是廢話,對于你這種蕩婦,我果然還是太單純了?!?/br> 韓森站在穿衣鏡前面,解開西裝的紐扣,因為今天和尼采一起出席沈醉婚禮的緣故,韓森黑色的發絲被梳了上去,露出了挺拔的鼻梁和深邃濃郁的眉眼。 尼采依舊是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紅色的發絲有少許凌亂的散落在兩頰上,露出了尖尖的下巴和半邊白的有些蒼白的側臉,整個人的神色顯得懨懨的,神情顯得非常的疲乏。 脫下西裝之后,韓森抬起手指,扯下了脖子上的領帶,視線在鏡子里面尼采的側臉上逡巡。 房間里光線氤氳,韓森看見尼采的嘴角沾著還未干涸的血跡,有一些灑在了西裝的領子上,一點一點,紅艷艷的看起來 非常的刺目,生生給人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那人眼瞼低低的垂了下來,肩膀微微的抖動了一下:“咳咳……” 尼采捂著嘴巴低低的咳嗽了兩聲。 韓森把脖子上的領帶扯了下來扔到了地上,轉過身來走到了尼采的面前,然后蹲了下來,伸手捏著尼采的下巴,強迫尼采抬起頭,讓他仰著腦袋看著自己,韓森漆黑的雙眼直視著尼采的臉孔。 “疼么?!?/br> 韓森輕聲細語的說,然后抬起手,食指的指尖在尼采沾了血漬的嘴角上輕輕地抹了一下,然后把指尖送到了自己的嘴里面,吮吸干凈。 尼采抬起眼睛,冷冰冰的看著韓森: “韓森,算你狠?!?/br> 韓森無聲的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尼采的臉孔, “怎么能有你狠呢,叔叔,在我眼皮子底下和別的男人做那種事情,” 韓森伸手理了理尼采的發絲, “你該記得我說過的話,你應該知道我最討厭什么?!?/br> 韓森伸手把尼采的一只手拿了起來,放在嘴唇上一根根的吻了過去: “你看看,你的十根手指,每一根都觸摸過我的身體,這些年來,從未間斷過,我也從不逃避,因為我知道,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就知道,我不可能從你的手上逃脫,畢竟那個時候我還是一無所有,” 韓森放下尼采的手掌,站起神來,俯身看著尼采說: “可是,每當我想到你還用他們去觸摸其他男人的時候,那些骯臟rou體的氣息就會殘留在這里,我就想一根根的切掉他們,讓你再也不能去撫摸其他人?!?/br> 說完,韓森抬起腳,腳底用力,緩緩地、重重的踩在了尼采的手背上。 “唔……” 手上傳來刺痛的感覺,尼采低低的哼了一聲,額頭的冷汗冒了出來,他仰起頭看著韓森, “不管你信不信,我什么都沒做?!?/br> 韓森冷笑了一聲: “哦?我親眼看見你那臟東西被人含在嘴里,這都叫做什么都沒做,那到底是什么樣才叫做了呢。你的底線還真的挺低的?!?/br> 尼采只是比較識時務,不代表他不是沒有脾氣的人,相反,他的脾氣其實非常的不好,只不過一般懶得表達出來,但是韓森這么做,是真的激怒他了。 尼采看著韓森,神色狠戾的說。 “最起碼我沒把這東西插到他屁股里!” 話音還沒落,韓森松開腳,然后揮起手,猛地一巴掌抽在了尼采的臉上,尼采應聲摔倒在了地上,沉默了許久,然后低聲說: “我以前碰過他,不代表我現在還會和他怎么樣,我已經忘記他的模樣了,甚至他的名字。韓森,我發誓我今天什么也沒做?!?/br> 韓森扯唇笑了笑: “很抱歉,我只相信我雙眼看到的?!?/br> “路德藍,就算你記住他的名字和模樣也沒有意義了,因為,只要是碰過你身體的人,我不會容忍他還活在這個世界上,你的身體,以后就只屬于一個人,那個人就是我——韓森?!?/br> 說完,韓森把尼采從地毯上拎了起來,抱著他的腰身,吻住他血淋淋的嘴唇,直到尼采幾乎不能呼吸為止。 “叔叔,好好地過日子不好么,為什么你總是做這些讓我不開心的事情呢?!?/br> “以后你想要的時候我隨時都可以給你,不過,你就實在是沒有什么必要踏出這座建筑了?!?/br> “別傷心,我想,我們一定會想出一個很好的解決辦法的?!?/br> “你覺得呢?” 尼采一邊喘息著一邊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孔,直直的看了韓森好久,沒有再和韓森頂嘴,只是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如果你不開心的話,你可以對我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我會接受你所有的提議?!?/br> 【我從不是個輕易屈服的人,也從未對的任何人屈服過。 那是我人生第一次直白的妥協,無怨無悔。 至于為什么,我想是直覺,因為我從未給過自己一個合理的答案。 不是不想,而是不懂。 那時我才明白,在生活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給自己一個清晰的交待。 盡管和韓森在一起的時候,我卻是個長輩?!?/br> —— 尼采.路德藍。 當天晚上,韓森沒有呆在尼采的臥室陪著他睡覺,而是十分嚴厲的訓斥了尼采幾句之后,就黑著臉,起身到書房里面去看書,晚上也沒有在尼采的臥室睡覺的打算。 韓森走了之后,尼采坐在床邊等了等,然后在固定的時間里吃了晚餐。 直到半夜的時候房門都沒有什么動靜,尼采大概就明白,韓森可能是不會到自己這邊來睡覺了,以往韓森都是寸步不離的呆在尼采的身邊,尤其是晚上睡覺的時間,非常的準時準點帶著尼采一起入睡,比一般人照顧孩子還要細心,尼采實在是太習慣韓森了。 之后大概半個月的時間,韓森都沒有和尼采在一起睡覺,晚上也都是很晚才回來,白天也從來不去主動問候尼采一聲,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也不和尼采多說一句話,仿佛他這個人不存在這個建筑物里一樣。 之前大概有兩個月的時間,兩人都是在一張床上睡覺的,多半是韓森把尼采摟在懷里,尼采蜷縮在韓森的懷抱里。 尼采被強制戒毒的這段日子里,韓森總是整夜整夜的親自陪著尼采睡覺,直到他徹底的睡熟了為止,有的時候尼采因為藥物的作用,就算是睡熟了,還是會間歇性的身體神經性的顫抖,韓森強制的抱著他 ,然后起床在哄哄尼采很快就睡著了,現在突然分開,尼采非常的不習慣。 尼采以前養尊處優慣了,他的父親路德藍從小對于尼采進行教育的方式,主要是培養他一種理性狠戾的人格模式,更是培養他斷絕一切會影響他理想思考的能力,周邊的環境也是促成尼采如今冷酷無情性格產生的一個重要原因。 但是在物質和生活條件方面,尼采從來都沒有被虧欠過。 他父親活著的時候,尼采沒有被虧欠過,他父親被人干掉之后,尼采依舊是個正兒八經的養尊處優的公子爺。 以往,只要某個人的身體或者是環境讓尼采覺得舒服了,尼采都會不擇手段的把這些東西控制在自己的手上,而不會出現那種看得到,得不到的情況。 現在,先不談韓森是怎么對待尼采的,尼采從始至終都覺得和韓森在一起很舒服——韓森的沉默寡言讓尼采覺得舒服,韓森的身體讓尼采覺得舒服,韓森身上的味道,尼采也覺得舒服,所以在被韓森殘酷對待的條件下,尼采也能安然的睡在他的懷里,這也是有原因的。 主觀的人際環境在此刻已經無法改善了,尼采知道韓森是個固執的男人,對待自己的態度不會輕易的改變——除非他自己愿意,但是從客觀的角度來講,尼采還是覺得和韓森在一起的時候是最舒服的,這么多年來,一直都是。 世界上最具有依賴性的就是人類的軀體,這種依賴性強大的可怕,當兩個人習慣了在一起的時候,一方的離開,會讓另一方造成嚴重的不適。 現在,突然之間,韓森離開了,尼采開始覺得不自在。 可以說是渾身都不自在,從頭到腳似乎都沒有了規矩,身體明明還組裝在一起,卻根本不聽自己的指揮。 尼采是個異常挑剔的人,能讓他自然就習慣了的人一般很少,韓森就是其中一個,而在涉及到私密的領域,韓森是唯一的一個。 現在韓森不和他在一起,多多少少都不抽出點時間陪他,尼采幾乎每晚都難以入眠,眼角下面是一圈因為失眠而染上的淡淡青色,尼采疲憊又困倦的幾乎想吐。 以前在監獄里面的時候,尼采雖然不要韓森和自己一起睡覺,但是韓森總是坐在尼采的床邊,只是靜靜看著他,直到等他睡著了之后才離開。 很多年以前,尼采就已經習慣了韓森在身邊。 “尼采先生,您還需要點什么嗎?” 麗麗端著盤子站在尼采的面前,尼采坐在床邊,搖了搖頭,然后看了看麗麗: “韓森睡覺了么?!?/br> 麗麗搖搖頭: “韓先生現在正在書房里面看書呢?!?/br> 尼采想了想,又問了一句: “晚餐吃了么?!?/br> 麗麗再一次搖頭: “沒有呢,韓先生今晚好像沒有用餐的打算,下午回來之后就一直都呆在書房里都沒有出來,中中間我給他端過幾次茶,之后韓先生就沒有什么吩咐了?!?/br> 尼采點點頭,揮手讓麗麗退了出去,然后無聲的坐在沙發上翻翻書。 沒有過多久,尼采就覺得有些困了,他站起身來,走到床邊,躺在了床上,但是翻來覆去怎么都睡不著。 于是他又坐了起來,從抽屜里把韓森以前用來把自己的鎖住的鏈子拿了出來,站在鏡子前面,面無表情的把金屬環扣在了脖子上,把連著金屬環的鏈子拿在手上,然后推開門,朝著書房走了過去。 走到書房門前的時候,書房的門沒有關起來,尼采無聲的站在門邊,看見韓森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低領針織衫,正在修改一份文件,韓森的劉海被放了下來,烏黑的碎發散落在額前,隱隱約約的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 尼采抬起一只手,直視著韓森的臉孔敲了敲門,要不是尼采這次主動來找韓森,他們連見面的機會都微乎其微。 聽見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韓森抬起頭來,看見尼采站在門邊,那人的身上披著一件紅色的睡袍,脖子上帶著金屬環,睡袍被腰帶扎了起來,但是隱隱約約的可以看見尼采那兩條修長的雙腿。 韓森放下手上的簽字筆,伸手把眼前的文件合了起來,冷冰冰的問: “路德藍,怎么還不睡覺,這么晚過來干什么?!?/br> “我睡不著?!?/br> 尼采沉聲說,邁著步子走到了韓森的面前。 韓森微微的瞇起眼睛,視線在尼采的臉孔上逡巡,似乎是不知道尼采現在要做些什么,也不明白尼采為什么要這么做。 尼采把手上的鏈子遞給了韓森,臉上沒有什么表情, “從現在開始,我把控制權交給你?!?/br> 韓森看了看尼采,細長的金屬鏈在尼采白皙的手掌心閃閃發亮,扯唇無聲的笑了笑,然后攥緊了手上的金屬鏈。 韓森剛接過那金屬鏈條,尼采就猛地貼了上來,雙手環抱著韓森的脖頸, “韓森,以后每個晚上都陪著我?!?/br> 韓森挑了挑眉, “哦,那現在你該做些什么呢?!?/br> 大抵因為極度疲倦的緣故,尼采有些神色茫然的看著韓森,他不懂怎么取悅別人,也沒有學過,但是他只有一項不成熟的技術,于是他,緩緩地跪了下來,跪在韓森的面前,扯下韓森的底褲,把頭埋了進去然后張口含住韓森的下面,這是他唯一會做的事情了,他覺得,大概這就是取悅男人的方式了。 韓森低下頭,看著尼采緩慢而不整齊的動作,伸手捏著尼采的下巴,抬起他的臉蛋, “不要浪費時間做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事情了,路德藍?!?/br> 韓森整理了一下,然后彎腰抱著尼采朝著臥室走了過去,推開門,走到床邊,把尼采放在了床上,然后身子壓了上去。 韓森撥開尼采的睡衣,把他的發絲撥到一邊,親吻他的脖頸和后背,然后低聲問: “是不是想要?!?/br> 韓森一邊說一邊把手指放在尼采的下面試了試,果然是已經是濕乎乎的一片。 尼采點點頭,手指緊緊的攥著身下的床單, “為什么突然就不在這邊睡了?” 韓森不悅的皺了皺眉頭,那天的畫面又在腦海里顯現,神色冷酷的說: “路德藍,沒有人喜歡和娼婦同床共枕?!?/br> 尼采無聲的抿了抿唇,轉身扯下韓森的褲子和自己的底褲,露出身后的rouxue,轉過頭看著韓森: “可是這里就只有你一個人用過?!?/br> 尼采向來沒有羞恥感,他做出什么事情,韓森都不會覺得詫異,尼采可以說為了達到目的,任何事情,任何手段都用的出來,極端坦誠,毫無羞恥感。 韓森點點頭, “是的,你說的不錯,不過這不是原諒你的理由?!?/br> 說完,韓森捏著尼采的腰身,低下頭,緩緩而堅定地推了進去,整個過程中視線一動不動的看著那里。 韓森一進來,尼采就輕輕地哼了一聲,無力的趴在床上。 韓森壓了下來,壓在尼采的身上,感覺里面熱乎乎的,韓森張開嘴巴,在尼采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尼采身子一縮,韓森清晰的感受到了蠕動。 “我想我上次不該和你頂嘴,不然你也不會這么久不理我,” 尼采抬起纖細的手指,摸了摸韓森的臉孔,喘息著說: “韓森,你抱著我,然后用力cao我?!?/br> “嗯,好的?!?/br> 韓森雙手緊緊地抱著尼采,胸口貼在尼采的后背上,兩人緊緊地貼在一起,先是慢慢地動了動,然后兇狠的向上頂。 “舒服么?!?/br> “唔……舒服?!?/br> 尼采一邊說,一邊拱起腰身主動的迎合。 韓森親了親尼采的臉頰,然后抬起頭來,看見尼采的面孔微微的泛著粉紅色,殷紅的嘴唇微微的張開,低聲的喘息起來,長長的睫毛上似乎是沾著霧氣,看起來濕漉漉的。 “怎么了,叔叔,哭了么?!?/br> 韓森沉聲問,臉頰貼在尼采的側臉上,上面熱乎乎的,和給人蒼白的感覺大相近庭。 尼采睜開眼睛,抬起頭,迷迷糊糊的看著韓森,神色似乎有些迷惘,濃綠的眼睛仿佛帶著霧氣一般,疲勞而嘶啞的說: “韓森,你說什么?” 只要是接觸到韓森的身體,尼采多日以來被束縛的困倦像是被籠子困住的野獸,此刻洶涌襲來,終于掙脫了束縛,逃脫了出來,在尼采的腦海里橫沖直撞。 韓森直視著尼采的臉孔,伸手緊緊地把尼采摟在懷里,臉頰貼在尼采的后背上,沉聲說: “沒什么,我什么都沒說?!?/br> 等到韓森終于cao夠了從尼采的身體里出來的時候,路德藍已經睡著了,一只手緊緊地拽著韓森的衣領子,臉頰陷在松軟的枕頭里,紅艷艷的發絲散落在旁邊。 韓森掰開尼采攥著自己衣領的手指,起身給他清理了一下,然后把尼采抱起來擺正了睡姿,然后才躺在床上 ,斜斜的靠在尼采的身邊,把尼采整個人摟在懷里。 如果不把他翻過來,依照尼采的習慣,他一般會整晚都 保持這樣的睡姿一直到天亮,不管這個姿勢舒不舒服,他都不會再調整。 韓森把尼采圈在自己的懷里,下巴抵在了尼采的頭頂上,手掌在尼采的發絲和后背上緩緩地撫摸,直到懷里的人氣息逐漸的平和了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