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身(1)
七月份的天氣變得異常的炎熱,不過無論什么樣的氣候,都沒有辦法改變韓森常年的習慣,他像是一臺精準計算的機器,對自己向來是嚴格又標準。就算是在意大利最最寒冷的冬季,韓森都是在早上六點半鐘準時準點起床,絕不拖沓。 夏天的時候,韓森一般便會提前半個小時起床來做事,因為尼采在夏天的時候,都會起床的早一點,韓森需要提前把很多事情做完,不能有一點延誤。 這這天早上,韓森按照以往的習慣,起床洗漱穿好了衣服之后,便進了尼采的房間。 尼采還躺在床上的睡覺,身上的被子大概是被半夜掀開了,或者是尼采根本就沒有蓋上被子,韓森進門的時候就看見尼采仰躺在床上,雙手放在自己的腹部,睡姿異常的端正,但是薄被卻被放在了一邊,尼采整個人暴露在早晨涼冰冰的空氣中。 韓森覺得,被子被尼采掀開的可能性比較大,尼采不像是那種會用腳踢開被子的男人,他可能只是單純的不想蓋被子,尼采向來是很端正的。 房間里開了冷氣,韓森趕忙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伸手把薄薄的被子扯了起來,輕輕蓋在了尼采的身上。 韓森見慣了尼采睡覺的模樣,就像是自己的書上看到的,古歐洲傳說里的那種高貴蒼白、在白日里沉睡的永生不死的貴族一樣,容顏艷麗,肌膚過分的白皙,神色拘謹,又或者說,臉上完全不帶表情,只要是不動神色,就不像是真的人一樣。 夏季晝長夜短,天色早早就放光了,清晨里微熹的光線透過窗戶輕柔地灑落在尼采色澤濃郁的面容上,韓森低頭看著尼采那滿頭的緋紅發絲灑落在枕頭上。 為了不打擾到他的睡眠,而且夏季的清晨,房間里的能見度還是很高的,韓森就沒有看打開房間里燈光,借著窗外的光,便能看清這個男人。 韓森拎著水壺進了洗手間,灌滿了冷水,然后放在流理臺上開始燒水,韓森轉頭又看了躺在床上的尼采一眼,尼采低低的咳了一聲,似乎是要醒了,韓森便轉身從冰箱上面的香煙盒子里抽了一支香煙出來,放在尼采床邊的茶幾上,打火機、煙灰缸都放在旁邊。 韓森伸手輕輕地把遮住尼采額頭的發絲掀開,然后站起身來,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大概還有五分鐘,尼采就應該會悠悠轉醒了。 韓森徑直的轉身出了門,從儲物間把水桶拿出來盛滿水,然后把拖把放在水流下面沖洗干凈,弄到拖把已經非常的干凈的時候,韓森便拎著水桶和拖把穿過走廊,回到尼采的房間里。 一進門的時候,韓森果然看見尼采正坐在沙發上,交疊著雙腿,無聲的抽著煙,剛吸了兩口不到,尼采就把手腕放在了沙發的邊沿,任由著夾在手上的雪白的香煙緩慢的燃燒。 韓森知道他很少會把一個香煙吸完,最多吸那么一兩口,就干脆的放著讓它自己的燃盡。 尼采是個非常沉默的人,早上剛睡醒的時候,尤其如此。 “不打算再睡了?” 韓森看了尼采一眼,只覺得空氣里涼颼颼的,尼采就只穿了一件黑色的平角短褲,韓森去拿了一張毯子,蓋在了尼采的身上,尼采也就任由他拿著蓋著。 “不睡了,覺睡得多了腦袋疼?!?/br> 尼采用低低的聲音回答了韓森的問題,然后整個人慵懶的靠在沙發的后背上,腦袋微微仰著枕在靠枕上,緋紅的發絲披散在兩肩,面孔上的不帶一丁點的表情,那雙濃郁的祖母綠色的眼睛直直的看著韓森。 韓森仰起頭,沖著尼采扯唇笑了笑,然后拿起手上的拖把,濕了濕水,擰干凈了,韓森便低下頭,認認真真的拖地。 尼采一言不發的看著韓森干活。 不一會兒,韓森便很利索的把房間里打掃了一遍,然后他把打掃的工具放了回去,回來的時候,尼采又躺在了床上,依靠在床上,撐著一條長腿,直直的看著自己。 “不打算現在起床了?” 韓森看著尼采,疑惑的問。 尼采淡淡的看了韓森一眼,點了點頭,沉聲說: “倒杯茶給我漱漱口?!?/br> 韓森點點頭,大概明白了尼采是什么意思,便從飲水機里面接了一杯溫水給尼采漱口。 韓森一般都是燒水給尼采喝,飲水機里面的水,雖然是定時換下的,但是尼采一把都是很少碰的,此刻,剛燒好的熱水太燙了,韓森就接了飲水機里面的水給尼采。 尼采就這韓森的手喝了一口溫水,漱了漱口,然后吐了出去。 韓森把水放回去,轉身利索的脫光了身上的衣服,躺在了床上,尼采迅速的翻身壓在他的身上。 韓森知道尼采一般早上下床的時候,是絕對不會在上床的,除非是想和自己的性交。 “乖孩子,我們好好玩玩吧?!?/br> 尼采扯唇無聲的笑了笑,艷麗的面容放大在韓森的面前,緋紅的發絲灑落在韓森的肩膀上,韓森覺得一根根的發絲非常的清晰,而且顯得涼冰冰的,在自己的肩膀上摩挲,滑動。 韓森也跟著輕聲的笑了笑,雙手分開尼采的兩條長腿,在下面互相摩挲了一下,韓森就立刻準備好了。 這些年來,這一切似乎都變成了習慣,只要是尼采想要的時候,韓森就能立刻準備好,不需要額外的輔助,甚至是只需要看見尼采的臉孔,韓森就能隨時和尼采性交,韓森覺得自己大概是成了用來性交的機器——韓森這么想,不帶任何的感情因素,因為,這件事情,完全就是客觀事實。 韓森抬起腦袋,在尼采修長的脖頸上親了一下,雙手放在尼采的大腿兩側,溫暖的手掌輕輕地撫摸,直直的看著尼采: “尼采先生,我已經不是孩子了?!?/br> 尼采淡淡的撇了韓森一眼,什么都沒說,只是按著韓森的肩膀,自己慢慢地坐了下來,專心致志的尋找快感。 韓森雙手捏著尼采的腰身,先是慢慢地、然后是用力的向上頂,床鋪發出了細微的聲響。 大概是這種事情做得多了,韓森的手臂上已經長出了肌rou,大腿上也是,這些都是這個體位最需要借力的肌rou組織,因為尼采從來都不在下面,韓森長年累月這一套下來,自然在某方面非常出類拔萃。 韓森動了一會兒,看著尼采微微瞇著眼睛,神情放空而舒服的樣子,猛地就坐了起來,雙腿平放在床上,手臂緊緊地抱著尼采精瘦的腰身,動作兇狠。 韓森這些年來,一直都是和尼采一個人做這種事情,尼采雖然不好伺候,喜怒無常,而且暴虐成性,不過就算是如此,韓森還是把尼采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所以,除非是韓森做了什么惹得尼采生氣了,不然,一般情況下,尼采還是比較好伺候的。 “唔……” 大概是真的舒服了,尼采面頰微微的變紅,韓森猛地把嘴唇靠過去,狠狠地吻上了尼采殷紅的嘴唇。 尼采猛地一愣,倏兒睜開眼睛,冷冰冰的看著韓森,然后推開韓森腦袋,一巴掌扇在了韓森的臉上,惡狠狠地說: “賤種,我允許你吻我了么!” 韓森早已習慣了尼采突如其來的虐待,只是微微的垂下眼瞼,一言不發,然后輕輕地靠近他,鼻息灑落在那人的鎖骨上,伸出舌頭,輕輕地舔了舔尼采的脖頸。 “呼……” 尼采輕輕地吐了一口氣,然后猛地扯著韓森的發絲,兇狠的吻上了韓森的嘴唇。 韓森感覺到了尼采嘴巴里淡淡的煙草的香味,還有嘴唇上的刺痛感。 結束之后,韓森和尼采一起吃了早餐,然后跟在尼采的身后,到了cao場的那邊坐了下來。 兩人像是以往一樣,在cao場上坐了下來,直直的看著cao場上正在打籃球的男人們。 身后的鐵絲網上依靠著整整的一圈白人,尼采穿著一件肩膀處繡了整片精致的青花瓷圖案的純白色的長袖襯衫,修長脖頸處的紐扣扣到了最上面的一個,緋紅色的發絲被韓森用皮筋扎了起來擱在了左肩上,雙手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手腕處被襯衫上精致的藍色青花器花紋覆蓋,深祖母綠色的眸子直直的看著cao場上的眾人,顯得他整個人端莊又冷酷。 韓森默不作聲的在尼采的身邊坐了下來,都不是喜歡說話的人,所以兩人一時間都是相對無聲。 “這是你在監獄里的最后一年了吧?!?/br> 尼采突然說出這句話,但是雙眼還是直直的看著cao場。 韓森點點頭,“是的,明年我就要出獄了,圣誕節之前?!?/br> 尼采點點頭,抿了抿殷紅的唇瓣,手指在膝蓋上點了點,沉聲說: “出獄之后就到我的家族來做事吧,你畢竟跟了我這么多年了?!?/br> 韓森愣了愣,沒說話,他沒想到尼采會說出這種話來,把自己的出獄之后的生活都想到了。 “怎么,不愿意么?!?/br> 尼采發現韓森似乎是沉默了一陣,便轉過頭,神色有些不悅的看著韓森,威脅似的說: “韓森,只要是我尼采.路德藍想要得到的人,不管你跑到哪里,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出去之后,生活不用擔心,你只要乖乖的等我?!?/br> 韓森直直的看著尼采的面孔,點了點頭, “好的,尼采先生,我會好好等著您的?!?/br> 說完,韓森扯唇輕輕地笑了笑,伸手把尼采的右手拿了起來,尼采的右手上的一個紐扣開來了,或者是韓森早上給他扣扣子的時候忘了扣上,韓森低下頭,細心的把它又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