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交代私設有 初遇(上)
一座凄荒的貧瘠地,總會有幾抹格格不入的景色。 錦衣玉帶的大人物爬伏在泥濘地里,任憑孩童阻撓、下人圍觀、女人哀求,他置若罔聞,撕扯著女人的大腿,獨自享樂。饒是如此,半死不活的女人也得在大人裹好衣帶,揚長而去之時,叩著響頭感謝。女人的家人只管手舞足蹈,叫喊著有牛奶喝!有面包吃!全然漠視著她緩緩摔進污油泥中帶著鮮紅手印的身子。 不同于云上,這里是以生殖為尊的下等國土。老爺們的臨幸,已是十天半月內優質生活的唯一保障。也有人嘗試過反抗,可長期的壓抑生活,早已使這里的人民喪失了尊嚴,一聽說有人要把這唯一的舒適來源切斷,便自發的遏止了這些起義。男人多數被派去守城護河,自己女人如此凄慘的境遇,只好置若罔聞。 有一家人,是全暮土的公敵,國王欽封,卻與豎國不同心,身在民營,卻與生民相背離。好在長輩早在入冬前,就被國王的衛隊征走南侵,死在了邊疆,留下一個還未成人的小雜種,量也翻不起一丁點兒浪。村里的人砸了他的房,把他趕上了冥山。這個冬天結束后,小雜種也會隨著眾多野獸一起,被風刮爛皮rou,刮碎脊骨,化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山中。 少年此時蹲在耀眼的破碎軍旗旁,伸長了父親交于他的法杖,捅了捅還在木籠中的白影。雖摔入污泥,但衣著與容貌的光鮮讓人無法忽視事實——云上城的人。只可惜,他到底是沒了氣,困在這南疆戰場,兩場暴雨沖刷,這人身上的血污泡得暈成一片。泛白發虛的臉上也凈是細密的傷痕。少年用法杖圓鈍處有一下沒一下地捅著那人胸腔,毫無反應,也感受不到哪怕一絲心跳。 這趟出行,他是來替父母收尸的。當上馴龍者,下場他再清楚不過。死后長眠時,龍會食其骨rou,生飲其血,已報生身之怨。他來的還是稍晚一些。只找到了母親的半個身子,以及她緊抱著的,父親的法杖。 接過這法杖所要付出的,遠不是現在的他能受得起的,所以到死父親都沒認可他,把這根法杖托付與他。 任務沒完成,反倒來了個節外生枝的麻煩事。想到這,少年腳下使勁,把這白得格格不入的人踢出木籠。扔他在這喂龍不是明智之舉,云上的老爺們習得魔法,為龍所吞噬,只怕是讓這位新晉馴龍者徒生煩惱。權衡了良久,少年認命似的扯下那塊軍旗,包了這小爺,扛著往山上艱難爬去。 山上有父母修煉時搭的小屋,家徒四壁卻可抵御風寒,這已是凌冽寒冬中少年唯一的去處。舉國火源缺失,僅有的幾處也被國王征去享用,使這兇猛的冬更加難挨。 還未把肩上的累贅扔下,少年就感覺五花大綁的包裹動了,挌得肩胛生疼。少年一個激靈,還未來得及驚訝,只聽軍旗中傳來微弱的呻吟,聽了五遍,才聽明白是在喊冷。 “忍著吧,能有屋子就不錯了?!鄙倌昀浔仃愂鲋聦?。 可他并不如自己表達那般無情,把這人卸在木床上,手里的方毯也裹給了這小冰塊。一張小木床盛不下兩個年輕的軀體,少年只得抱著被他裹得嚴嚴實實的包裹,把著床角,艱難強迫自己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