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天上人間會所正是燈火輝煌，賓客盈滿的時候。這里是M市最為豪盛的一間娛樂場所，來這里的人要么是有頭有臉的，要么是非富即貴的。

    梁岸是這里的一名侍者，主要負責在門口接待顧客。

    他來這里才一個月，之所以能在門口迎客，只因樣貌可觀，身材偉岸，可以裝飾點門面。

    如此的相貌和身材，自會成功地吸引到某些人的注意力，只是梁岸并不為之所動。

    梁岸面對他人挑逗時，讀不懂那些人眼里的暗示，傻愣愣得不知所措，不配合也不主動，有時候不舒服了就會躲閃或者逃走，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其實是被占便宜了。

    他從來都是讓做什么就做什么，讓陪酒就陪酒，讓陪人就陪人。

    同事的多次欺負，梁岸也不覺得有什么，只會憨厚地笑笑，然后繼續好心地幫人值班。

    時間久了，跟他一起工作的人，都察覺到他的腦子似乎有點問題，傻呼呼的，但是平常的招待工作又表現得很正常。

    李海知道這些后，既不想損失資源，也不敢得罪人，于是就打發人去守門口。

    天上人間從不缺型男美女，性服務的質量從來都是上乘的。

    大堂經理李海當初把人招進來，主要是為了填補性資源的空缺，確實是看中梁岸的相貌和身材。如今的情況，他只能讓人站在門口接客。

    梁岸沒了陪酒的工作，去門口接客，心情也逐漸放松起來。

    其實那些同事說得不錯，梁岸確實有智力問題。

    他曾經被家人帶去醫院檢查，測出的結果是‘腦子輕度智能發育落后’。

    梁岸現在能工作，完全是因為曾經做過康復訓練，普通交流和學習是沒有問題的。不過，雖然能正常生活和工作，但在各方面的成就上往往處于較差水平。

    在農村，如果某個人要是出了點問題，就會成為村里人的飯后談資，所以梁岸這件事出來之后，全村人都知道了。

    村里人有時候見到他，就會逗他玩，甚至小學生也不例外。對此，梁岸并沒有生氣，只會傻呵呵地應答。

    梁岸今年三十多歲，尚未娶妻，父母皆亡，只有爺爺尚在人世。

    梁重義，是梁岸的爺爺，以前是一名軍人。

    一個月前，他病好后，預感到自己可能沒有活不過今年的冬天，于是就讓自己的孫子趕緊去M市找媳婦。

    這兩年來，梁重義病得愈發嚴重，而孫子的年齡也上去了，還沒娶妻。他找過村里人介紹，皆因梁岸的智力原因，都拒絕了，于是就突然想起和戰友定的親。

    他本不想攀這關系的，但是怕自己死后，孫子無依無靠，所以只能自私了。

    當梁岸被告知自己有一樁娃娃親時，辭掉原有的工作，心中帶著期許來到了大城市。誰知他剛來到，就被偷光了所有錢財。

    露宿幾晚街頭之后，他拿著撿來的應聘廣告，去面試了。

    李海剛見到他的時候，想也不想直接答應了梁岸的入職。

    梁岸在這里工作了一個月，也漸漸習慣了下來，但是還沒忘記自己的初始目的。他想著賺點錢，然后再去找媳婦。

    對于從未見面的媳婦，不知為什么，他一直都滿懷歡喜與期望。

    人生三大喜事，他只有其一，也不為是件值得讓人慶祝的事。

    梁岸是個具有傳統思想的男人，人生的目標一直都是娶妻生子，然后安穩地度過余生。

    正當他站在門口想著怎樣去找媳婦的時候，眼前忽然出現個寬臉瞇眼的人。

    李海：“梁岸，你跟我過來一下?！?/br>
    梁岸不明所以，緊隨著走到偏廳的一隅，“經理，是有什么事嗎？”

    “賴夫人來了”，李海意味不明地看了眼梁岸，“你去陪陪她?！?/br>
    梁岸張了張嘴，本想說什么，卻被打斷了。

    “快點去，少不了你的好處”，李海不耐地拂了拂手。

    看著逐漸遠去的背影，李海整個人松了口氣。梁岸在他這里實在是太不聽話了，但又不能辭掉，因為賴夫人每次來都點明要梁岸陪酒。

    賴夫人，是一名寡婦，還是一名有權有錢的女人。她跟天上人間有著一定的關系，所以李海只能好生服侍，不得有怠慢。

    ＊

    明黃燈照下，走廊的盡頭就是目的地。

    包廂內有五個女人。她們衣著光鮮艷麗，妝容精致，看不出實際年齡，總體上似三十多歲的樣子，但實際年齡皆將近五十多歲了。

    梁岸剛進包廂，就收到了一道炙熱的視線，于是就往最右側轉動眸子，恰好與賴夫人的目光給碰上了。

    他之前服務過賴夫人，皆是陪酒，無其他的內容。

    “喲，賴姐，還是老口味啊～”，說話的是一個穿著黃色衣服的女人。她對賴珠說完后，還意味深長地往梁岸瞧了眼，眼里明晃晃閃著曖昧。

    賴夫人不答，轉頭看向梁岸。

    那套修身窄腰的接待服，包裹著迸發的肌rou，鼓鼓地凸顯在梁岸的胸膛前，賴珠眼里閃過精光，紅唇輕啟，“梁岸，過來，跟我喝杯酒?！?/br>
    梁岸實在是不喜陪酒，但奈何這是工作，有高收入，所以只能再次聽命，坐在賴夫人旁邊，拿起面前的酒一飲而盡。

    賴珠目不轉睛地瞧著那因喝酒而滾動的性感喉嚨，忍不住地想要側身，靠近旁人的手臂。在人喝完后，她又滿意地笑了笑，連帶著魚尾紋都若隱若現起來了。

    “今晚就有勞小梁，幫我擋酒了”，賴珠聲似嬌甜，媚眼如絲，盡顯溫柔。

    梁岸并不明白賴珠眼中的曖昧，但還是點了點頭。

    梁岸在這邊落位后，同事們也接著一個個地坐下了。

    席中，他來者不拒，盡職盡責地接酒、喝酒。他的酒量一直都很好，從小就是跟爺爺喝出來的，所以根本很難醉倒。

    賴珠見人喝得毫不猶豫、姿勢豪爽，眼里冒心，同時透著關切，手放在梁岸的腿上，“梁岸，悠著點～”

    梁岸神情忽變，忍著不把腿上的手抖下去，要是換做以前，肯定會立馬站了起來。但他自從經歷了幾次陪酒，又被經理斥訓了幾頓之后，漸漸地意識到陪酒可不單單只是陪人喝酒，還要陪人玩游戲、被人摸。

    幾分鐘后，肩膀和胸膛忽生重量，碰上團柔軟的東西，梁岸終于忍不住往右側移動身體。他雖然能遠離賴珠的胸脯，卻揮不去愈發下來的手。

    那只涂著紅色指甲油的手指，攀索著梁岸的大腿，愈發靠近腹股溝，最后抓了把睪丸。這次，真的嚇到梁岸了。之前賴珠只是摸了幾次手臂和胸，卻從未造訪過自己的性器。

    他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耳朵生煙，愣愣地看著賴珠。

    在梁岸固有的觀念里，女子一般都是保守的、自尊自愛的，甚少有如此膽大的，去摸男人的那里。

    現下，他被顛覆了往常的觀念，臊得滿臉通紅。

    賴珠見人是如此的反應，捂嘴笑了幾聲。這梁岸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濃眉銳眼，壯勢逼人，生得很是合自己的心意，而且性格實誠善良，更是合自己的胃口。

    試想下，一個人外表英俊帥氣，性格憨實善良，是很難不讓人喜愛。

    所以，賴珠才會三翻四次地尋人來陪酒，還出面幫人保下工作。

    “賴姐，我......”，梁岸本想找借口去廁所，卻被打斷了。

    “噓～小梁”，賴珠并不知曉梁岸內心的想法，“待會結束后，麻煩你扶我回房間，有點喝多了?！?/br>
    梁岸見人毫無醉意，欲要拒絕的話剛要脫口而出，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工作內容是有這項的，客人要求的要盡量滿足。

    對于梁岸來說，顧客賴珠這個要求只是個小要求，并不是另類的邀請。

    呆傻的腦袋就此忘記了剛才的驚嚇，不想找借口去廁所了。

    ＊

    酒過三巡，賓客皆散。

    準備入冬了，M市雖然溫度如舊暖，但隨著夜色漸深，涼氣愈發昌盛了。雖是涼意加深，卻散不去天上人間那深夜的‘熱火朝天’。

    稍辭的意識逐漸模糊，卻強撐著不適，離開包廂，疾步地來到走廊邊上的電梯前。他神情著急，不停地按著數字，期間還往后看了幾眼。

    背后無一人。

    很快電梯遂了他的意，在面前敞開了。

    在他走后，原在的包廂則走進了兩個男人。那兩個男人似乎是同年齡段，一胖一瘦，模樣普通，身上衣著卻價格不菲。他們進去沒多久后，就又走出來了。

    他們互相對視了番，神色可惜，又說了幾句，隨后就相伴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