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2 初遇
四年后,岑聞作為練習生參加了一個選秀綜藝。雖然因為家里條件優越,從小就有安排他學習鋼琴和舞蹈,但是只是作為興趣愛好培養,真的要靠這個吃飯,他要彌補的地方還是很多。 這期間他吃了很多苦,也受了不少罪,但因為聰明又努力,他學得很快。盡管一開始他從未想過進入娛樂圈,對練習唱歌舞蹈等也只是家里要求,而不算很喜歡,但他總能很快調整自己的心態。他始終認真對待每一件事,即便不喜歡,也能完美地完成每一件事。 憑借出色的外形條件和扎實的功底,他深受粉絲的喜愛,成為了當之無愧的第一,順利C位出道。公司的眼光果然沒錯,岑聞一舉成名?!〖t不能說是一件壞事,但確確實實帶來了一些麻煩。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岑聞的臉過于出眾,不得不被人盯上。 “一定要去嗎?”岑聞定定望向莫奕的眼睛,面無表情,語氣冷淡。經歷了四年的磨練,他已經不再是那個會把脾氣展露無遺的少年了。他深知,失去了父母的庇護和家庭背景的光環,他沒有生氣的權利,沒有人會因為他的生氣而有所顧忌;也不會有什么事情因為他生氣,而能得到改變。 莫奕看著和以往判若兩人的岑聞,半晌說不出話。曾經他對著強壓怒火的倔強少年只覺得玩味,而現在,看著他身上的這種超出他年齡的沉穩和冷靜再也笑不出來。他幾乎有些說不出口,但這不是他能決定的,他抿了抿嘴,遲疑著說:“我很抱歉?!?/br> 岑聞轉過身,低下頭,終究還是有些克制不住。他的手指微微顫抖,隨后手握成拳,把顫抖藏入拳中,仿佛藏起他所有的軟弱。 “我知道了,要做什么準備嗎?!卑肷?,才聽見他有些悶,又帶著些許沙啞的聲音傳來。 莫奕到底還是和岑聞相處了些日子,不忍自己一手帶出來的人被如此對待,也擔心岑聞這次之后會一蹶不振??粗勲y受的樣子,終究是有些動搖。 他走到岑聞面前背對著站定,而后猛地轉身,扶住岑聞雙肩,語氣急促:“聽著,事情還沒到這一步。只是去見見而已,一起吃頓飯,陪酒之類的或許避無可避,但是后面的事……”他低下頭,深吸一口氣,再抬起頭時,臉上重新掛上了那副笑容,他眼神閃著微光,“誰知道呢?!?/br> 月光微弱,繁星不見蹤影,宴會廳里卻燈火通明。在包間里的酒桌上,眾人舉杯敬向坐在主位上的人,三三兩兩紛紛恭賀著:“張導這次電影大獲成功,包攬些大獎定是不在話下,成為第一名導指日可待啊,日后還望……能多多提攜呀?!?/br> 剛剛沒插上話的人聽聞這話,忙也舉著杯子湊上來,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嗨呀,大喜的日子說什么日后呀,喝酒喝酒。再說了我們張導一向孤高,不在乎那些獎項什么的,之前又不是沒拿過,獎項這種東西向來只是錦上添花的。對吧張導?!?/br> 主位上的張導聽聞這話,笑容舒展,點點頭應下,一邊摸著自己大腹便便的肚子,一邊和那人碰了碰杯,眼神卻不懷好意的在岑聞身上流連。 岑聞刻意坐在了角落,大半張臉都隱在了黑暗中,只是那露出來的部分,也足夠攝魂奪魄了。他第一次參加這種酒會,又被人這么露骨而虎視眈眈地盯著,實在是待不下去,跟著人群敬了杯酒,便扯了個借口出去透透氣。 張導被人簇擁著,一時顧不上他,倒也沒攔著,其他人也各自心懷鬼胎,更是無人注意。 他順著走廊走著,找到了個有窗且僻靜的位置,他停了下來,依靠在墻邊上。他背靠著窗,曲著雙臂將手肘架在窗臺上,身體微微后仰,而后又側著頭看向窗外,有風拂過他的臉龐,微微吹動著他的頭發,他只是靜靜地待著,便美如雕塑。 岑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沒有注意到周遭,也不知道自己方才的一切舉動,都落入了旁人眼中。 岑聞估摸著也到了該回去的時候,便沿著走廊折返,不知道是不是剛喝了酒便去吹風著了涼,有些打不起精神,加上馬上就要回到那烏煙瘴氣的地方,他垂著頭,實在高興不起來。在經過一個房間時,門忽然彈開,一個喝的醉醺醺的人跌跌撞撞地走出來,猝不及防就撞上了心不在焉低著頭沒仔細看路的岑聞,在屋內人的驚呼聲中,兩人雙雙倒地。 岑聞先是被門打到,而后又被人撞到在地,加上剛剛敬的酒,頭暈暈的更加想吐,一時也不想爬起來,只眼睜睜看著里面的人一邊道歉著,一邊試圖沖出來扶起他們兩個,卻因為那個人姿勢變扭地倒在門口,他們被堵住出不來,屋內的人受限于門框,本就使不上力,那人也不甚配合,糾纏了半天倆人還是在地上待著。 那人還不是很清醒,似乎也沒意識到外面有人,更不明白為什么自己坐在地上,他一手撐地試圖坐起來,但沒成功,他甩了甩腦袋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另一只手揮開了周圍礙事的想要扶他一把的手,隨后握成拳抵了抵自己的太陽xue。努力半天才抬起頭,卻在看到岑聞臉的那一刻停住了所有動作,隨后便向岑聞撲過來。 岑聞被撞的更暈,但好在那人讓開了門口,屋內的人終于如愿以償的能夠出門扶起兩位倒霉的受害者。但是那人卻環抱著岑聞死不撒手,賴在了他身上。眾人面面相覷,卻也不敢強行扯開,只能麻煩岑聞多擔待。岑聞終于看清了那人的模樣,那是張棱角分明的臉,眉眼深邃,薄唇微抿,很是英俊。是影帝,傅止言。 傅止言,家境優越,自小眾星捧月長大,外貌出眾,才智過人,成績也很是不錯,就讀于一所名牌大學。在學期間被名導看重,就此入圈,首部作品就斬獲眾多大獎,自此家喻戶曉,之后片酬不斷,在幾年間接連參演了多部電影,因為連軸轉而病倒,就此淡出。雖然已經不活躍在熒幕上,但江湖里仍有著他的傳說。 沒人能不知道他,畢竟他曾經真的紅極一時,而對于岑聞,卻不僅只是知道。他們有著相同的出身,相似的成長經歷,以及現在共同的職業,但兩人卻是云泥之別。只有岑聞自己知道,他多么想成為傅止言這樣的人,一生順遂,像是被上天眷顧。 岑聞扶抱著自己的偶像,還沒從進入到見到偶像的喜悅的狀態中,便不得不抽離了,因為他知道自己并不能久留。他向周圍那群應該是影帝身邊的助理之類的人解釋,說自己還有酒局,必須要走,請他們照顧好影帝,便試圖扯開賴在自己身上的人。傅止言卻不依不饒,說要和酒局的主人理論。岑聞感到無奈,那些助理們對著耍酒瘋的影帝更是無能為力,最終一行人只得依著影帝來到了張導的酒局。 房門被猛地打開,驚的屋內的人們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宛如定格漫畫。不知哪里傳來一聲驚叫打破了瞬時的平靜,“是傅止言!”。人群重新動起來,交頭接耳著,似乎驚訝多年不在圈里出現的人會現身于此時此地此刻。 醉酒的影帝卻仿佛還認得張導,揚起手打了個招呼。張導愣愣的,回了個好,還會從驚嚇中回過神來的樣子。旁邊人忙上前和張導解釋說,影帝撞到了岑聞后便賴著不放,聽說岑聞是這酒局上的,于是來打個招呼。張導聽聞有些面色不虞,他沉著嗓子開口道:“那你們這是打算,隨便說一聲,就這么從我這里把人帶走?” 氣氛一度有些焦灼,傅止言卻忽然開口了:“這是我的人?!贬動行╊^大,幾欲開口解釋,懷中人卻忽然動起來就要帶著他往外走,踉踉蹌蹌地似要跌倒,岑聞不得不去扶她,便止住了話頭。張導面色更加難看,但礙于傅止言影帝的身份,加上今天這么多人在場,也實在不好和一個酒鬼計較,不得不默許了。 一場風波似乎就這樣平息了,岑聞有些竊喜,他微微側過頭看向掛在自己肩上的傅止言,有好聞的味道撲面而來,香得幾乎迷人心竅,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薄唇微張似是在索吻。酒精作祟有些上臉,臉頰至脖頸處一片緋紅,明明是很男人的臉,卻平添了一些艷色。衣衫有些許凌亂,領口微張,露出緊小片光滑的皮膚,看得人心猿意馬。 他紅著臉不敢再看,一方面感嘆于自己偶像的長相是如此攝魂奪魄,想著不知道他自己清不清楚自己喝酒的樣子有多誘人,多引人犯罪,另一方面卻也內心充滿感激,雖然不是傅止言有心幫忙,但這份恩情,他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