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舊友造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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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吹拂,風中夾帶著細微而沁人心脾的花香飄來,令人頓覺心曠神怡。 芳華和遙信以筆直的站姿站在涼亭的宴席兩側,擺著席宴的涼亭外小苑里站著五六位樂師正送著曲。 席上美酒好菜,好不愜意的一副景。 隨著一曲清風樂響起,迎面走來一位青衣細腰、端莊雅容的小公子來,一顰一笑都是十足的有禮。 來人是柳東秋的小兒子柳仲冬,身姿也是曼妙。 卿憐雪瞧著來人的身材聲調,能瞧得出這一步一笑都是按著模子調教出來的。 這柳東秋也在蓄美人,應當也是與卿舊尹一般想要模仿萬氏獻美人的路數。 萬氏雖五朝世家,但最始之初也只是鐵匠身、縣令家,而后竟獻出來個嬌滴滴的男妃出來博得了統宣皇的寵愛,時不時便得到豐厚的皇家賞賜,家中又有武夫參將,此后家世身份直越而上。 在五朝兩百年歷史中,代代美人送入后宮中,連續出了兩朝的貴妃,一舉成為世家之首。模仿此舉之人數不勝數,多是縣令、附屬世家的氏族等如法炮制,也想一飛登天。 卿憐雪審視著柳東秋二人,回過了神。 柳東秋討好的賣著笑臉,抓著這小公子纖細的手腕給燕征介紹道:“燕將軍,這是下官犬子,柳仲冬,字子安,年十七了!” 那秀氣的小公子頷首點頭,一雙清澈的眼睛也晃在燕征的身上,聲音都是輕飄飄的,“在下柳仲冬,拜見燕將軍?!?/br> 燕征瞥去一眼,知道對方什么意思,卻只當這柳東秋是想為自己的兒子討個好職位,擺了擺手,故意說道:“身子骨太弱,進不了軍營?!?/br> “哈哈…燕將軍多慮了,下官不是這個意思!”柳東秋撓頭哈哈一笑,又拉著自家小兒坐到燕征身側,招呼道,“您先用膳,先用膳……” 柳東秋向自家小兒使了個眼色。 柳仲冬面色微醺,似是不好意思,卻要應父親的要求:“聽聞軍中能士多以烈酒澆愁,想必燕將軍酒量更甚,將軍一路走得遠,酒中自有美,可以慰風塵?!?/br> 柳仲冬提著小酒盞遞給燕征,勸道:“不知可否與在下一同飲盡此杯?” 卿憐雪不動聲色的觀望著,這倒真是找了個好由頭來共舉杯,同飲酒。 燕征瞧著那滿杯的美酒不太想下肚,正要推辭。 卿憐雪就一手接過了柳仲冬遞來的酒,淺笑道:“柳公子年少正茂,猶如這秋風起時之澄澈,燕將軍近日身乏,飲不得酒,不如在下代之?!?/br> 柳仲冬這才瞧見燕征邊上的美人,又妖媚又清冷,與他是一個反調,估摸著人的身份也不敢多言,點頭做了個請的動作。 年十七,正年少,柳東秋拖著人往燕征面前甩,他還不知道這人在想什么? 卿憐雪一飲而盡,將空杯底亮給柳仲冬看,而后面上的笑意漸漸消散。 燕征想起卿憐雪醉酒之態,忙置下他手中的杯盞:“你少喝?!?/br> 柳東秋挺著小腹便便的肚子,一手舉著酒盞至鼻尖輕嗅,探究式的目光打量著替燕征喝酒的卿憐雪,意有所指地問:“燕將軍,這位是……?” 卿憐雪難得有機遇能夠出來辦案,這次也是私下辦,更得小心謹慎,身份是萬萬不能暴露的,免得招惹風聲,他搶道:“草民姓氏卑微,不值縣官入耳,此行乃是燕將軍的舊友?!?/br> 燕征在給卿憐雪碗里夾著菜,頗為隨意地答道:“是我的舊友?!?/br> “原來是將軍的舊友,幸會幸會!” 柳東秋有眼見的沒再問下去,又開始介紹宴桌上的菜品,從天上夸到地下,喋喋不休。 卿憐雪注意到的是,那柳公子也不再言語,靜靜地聽著自家父親介紹,只是會時不時看看父親的臉色再夾起一兩個菜送入口中。 一旦柳東秋那道粗眉一皺,柳公子也就訕訕地收了筷,頗為安靜地坐著。 日光溫度暖洋洋的,卿憐雪也不怎么動筷,沒心思吃這些民脂民膏,上身微倚在椅背上,閑著望庭院里的那些名貴花草。 看風過枝搖,閑花慢落,耳邊卻覺得過于聒噪了。 來這處的原意也不是吃飯填肚。 “我乏了?!彼谧老螺p掐了燕征大腿一把,把燕征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用著氣聲說:“直接問?!?/br> 燕征垂眸閑聽著這柳東秋夸大其詞的菜品介紹,默不作聲,腿上卻莫名被貓似的作了一下,也垂下去一只手,抓住了那只伺機亂動的貓。 卿憐雪用著暗勁掙脫,卻被更緊的手力束縛住,怒著看了燕征一眼。 燕征卻唇角微勾,一副爽朗的模樣。 卿憐雪又憤憤地往這人黑靴上踩了一腳,邊上坐了個清純如許的柳公子,這邊還要牽著個位高權重的丞相。 夠風流。 燕征這才開始談正事。 “聽說這河東縣女紅是出了名的,有個叫什么來著,”燕征眼角微抬,看向嘴皮子撲騰動的柳東秋道,“叫…妙三娘是么?” 妙三娘三字一出,柳東秋夾菜的動作一頓,面上的笑意都滯住了,柳公子身形也微顫,柳東秋眼珠子轉了轉,又揚著笑說:“欸呀,燕將軍怎么問這個!都是些普通女織,上不得臺面?!?/br> 怎么問這個?風流將軍當然要問美人。 卿憐雪一手附在唇口,開始造謠道:“柳大人且不如把那沉魚落雁的妙三娘叫來?大人不知,燕將軍生性風流,是為了那妙三娘的美色來的,夜間里一個美人可全然不夠,每每都要二三人伺候呢……” “舊。友?!毖嗾魇謩庞种貛追?,卻不敢下實勁,一雙黑瞳盯著人悶聲道:“在胡說些什么呢?!?/br> 柳東秋心想,你一個舊友怎么知道燕將軍夜間幾人。 剛想著就看見燕征瞇了眸子盯著那‘草民舊友’,眸中是寵溺和放縱,頓時心中明了,原來是燕將軍的枕邊人,難怪知道夜間是個什么狀況。 他也不敢得罪燕將軍的枕邊人,說道,“哈哈…那妙三娘聽說是患了瘧疾,應當是滿足不了燕將軍?!?/br> 瘧疾?尸體都在嚴復明那,哪來的什么瘧疾。 嘴上打著哈哈,口中盡是胡謅碎言,一分朝廷命官的儀態都無。 “既有瘧疾,那便是沒死?!毖嗾鲾Q眉,犀利的眸子盯著柳東秋道,“死了便把尸體移來,柳先生不妨將人帶來瞧個實在,總不至于等會兒傳來個訃告么?” 絲竹聲還在小苑中縈繞。 燕征語氣里全數漫著個死字,想必多少是知道些什么! 柳東秋額間冒了些細汗,朝一旁喝道:“你們都下去!” 老爺一喊停,各樂師手中的動作怔然間停下,樂音驟斷,一樂師失手拉到琴弦,撞出一道既長又詭異的細音,總總透著些陰森膽寒之意。 懷抱琵琶脊背琴的樂師通通隨著一眾侍從退了下去,一旁本掐著手指的柳仲冬也站起身來頷首行禮低著頭離去。 沒了樂音閑話,整個涼亭都寂靜了下來,連風也僵住不動。 柳東秋恍然端正了些,坐直了身子:“一個女織罷了,將軍,將軍不要放在心上?!?/br> 燕征沒移開眼,這話里有些意思,也不繞彎子:“魯子豫還是萬世昌?” 柳東秋回避道:“下官不知…這些與萬、魯少爺有何干系……” 見人躲避著問,燕征也不擅長拐彎抹角的敲擊,他翹腿倚在椅背上,問:“你怎會不知道呢?” 對方一副狂傲的姿態,仰著頭睥睨著柳東秋,柳東秋被這眼神盯著身形都顯得趨弱,聲顫道:“下官,下官是真的不知啊……” 卿憐雪只想到了三個詞,胸無點墨,膽小如鼠,揮金如土。 也不知對方怕不怕鬼邪之說。 “縣官大人見過那妙三娘的死相么,聽說是四肢盡斬,血流了一地,兩眼都是黑窟窿,里邊全是黢黑的膿水,身上更是沒一處好的,不是刀痕就是燒傷,嘴皮子都被分成了四道,可臨死前都喋喋不休地念著不得好死四字?!?/br> 他順勢俯身,用著陰森森空靈地聲音道:“說是夜間要穿著血衣,前來索命呢……” 燕征也就著這股氛圍從腰間別出一把彎刀匕首,猛地插在宴桌之上,發出瞪的一聲響。 柳東秋只知道妙三娘死了,卻沒想過竟然死的這么慘! 一陣帶著寒氣的秋風刺過,柳東秋渾身一顫,面上全是驚恐,額間猛然冒了冷汗。 他心道:阿彌陀佛…… …… 卿憐雪從柳府中順了把九紫七弦琴出來,現今寬了發,盤腿坐在厚墊上,十指在琴弦上猶若無骨的游離撥動著,錚出悅耳的音調。 初聞如沐細雨,淅淅瀝瀝而纏纏綿綿,后調崩山,如斯瓢潑雷雨,沉重不已。 天色蒙黑,燕征掀了房簾,數串朱紅的簾珠撞在一起劈啪作響。 他本想提醒卿憐雪早睡,嘴巴卻比想的快,又道:“沒想到你還會錚琴?!?/br> 一曲畢,卿憐雪細長纖手從琴弦上離去,起身坐到了柔軟的木雕床榻上,嘲諷道:“料不到燕將軍見識少,本相多的是你想不著的?!?/br> 他自小便被要求著學了各色各樣的樂器琴曲,區區一個七弦琴算得了什么? 莫說他會,估計那柳公子也會這些,都是一路人。 燕征也不回懟這句尖牙利嘴的話,踱了步子去收起古琴,又將卿憐雪放躺下,蓋上軟華繡花錦被,想著這兩日卿憐雪的愿,說:“明日陪你去外面逛逛?!?/br> 卿憐雪果然語露欣喜:“不許騙我,不然治你個重罪!” 出去外面玩能有多難,既然想去就正好找著機會陪卿憐雪去一趟。 “我哪敢騙你,”燕征頓了頓,思忖著問:“我今晚能上床睡么?” 卿憐雪撇過頭,咕嚕咕嚕移到了床內側,悶悶地回了句:“別問我!” 卿憐雪這一動,床外側就空出了位置,燕征知道了對方的答案,吹滅了燭火,往床上躺了上去。 夜空愈黑,銀星愈亮,折下一抹柔白月光透過窗欞紙晃在房內,斑駁著光影。 燕征出聲問道:“那柳東秋……” 卿憐雪埋在被褥中問道:“那位柳仲冬……” 兩人恰巧碰了個同時。 燕征一指撓了撓鬢角,說:“你先說?!?/br> 既然對方讓先說,卿憐雪也不退讓:“柳仲冬,好看么?” 燕征微擰眉疑惑,怎么會提到柳仲冬呢,雖然不解,倒也誠實答道:“嗯,或許?!?/br> 卿憐雪一下翻過身來,瞪著人在燕征手臂上大掐了一把,怒問道:“是便是,不是便不是,非要弄出個猜忌是什么話!” “風姿不凡,翩翩公子,體弱柔態,柳東秋想將他送給我,可我不會要,也不會娶進門?!?/br> 卿憐雪道:“既說貌美,又為何不娶入家門?” 燕征直視著對方的眼神,誠懇道:“我有了要娶的人?!?/br> 是你。 在雕花窗欞紙外投射進來的微弱月光下,卿憐雪見著的眼神又真摯又誠懇,語氣更是篤信不疑。他卻覺得這張臉和這個眼神覺得煩透了,又翻了個身背朝著人,滯語不言。 “柳東秋說是魯子豫逼著他搶奪民女的,接下來要怎么查?”燕征還在想著柳東秋的話,又見卿憐雪翻身過去不理人,喊了幾句。 “卿憐雪?!?/br> “卿憐雪,卿憐雪,卿憐雪……” 卿憐雪甩下去一床被子,話里冒著火氣,指著下方命令道:“你別煩我,滾下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