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咸魚翻身
該怎么描述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呢…… 蘇怵仰躺在床上,望著床幔,思緒卻有些渙散。 他覺得自己此時此刻就像是走在路上平白被幾兩銀子砸了頭,他覺得委屈,可落到旁人眼里,卻又覺得你在委屈的程度。 可問題是,他本來也不想要這幾兩銀子啊,他只是不想被砸。 是的,蘇怵覺得有點委屈。 可是他也說不清楚,自己的委屈究竟是因為自己明明拒絕了夏朝暮卻還是被迫發生了這樣的情況,還是委屈自己竟然被春藥迷了神稀里糊涂發生了這檔子的事情。 夏朝暮醒來的時候就看到蘇怵皺著小臉,一副被人玷污了身子的樣子,柳眉輕輕挑起。他動了動身體,還埋在他身體里的性器也因為動作似乎在慢慢蘇醒。 蘇怵瞟了他一眼,又收回了視線,接著躺尸。 昨日,身子骨還覺得有幾分酸疼,今日倒是好了個徹底,這么多年總算睡了個好覺,見蘇怵不反抗,夏朝暮便干脆坐在蘇怵的身體上坐起,頗為舒適地伸了伸懶腰。 那一身的吻痕,甚至還帶著幾個被蘇怵咬出來的牙印。 原本還有些疲軟的性器不似他那個跟咸魚一樣懶得翻身的主人,反而在他的身體里變得興致高昂了起來。 夏朝暮刻意夾了夾臀瓣,收縮的甬道讓蘇怵悶哼出聲。 “你夠了沒啊,從我身上下去!”蘇怵又羞又躁,忍不住說道。 夏朝暮挑眉,刻意湊近了蘇怵,壓低了聲音在蘇怵耳邊說道,“呀,小公子好無情啊,怎么昨日要了奴家的身子,今日剛睡醒,褲子都還沒提上呢,就翻臉不認人啦?還是說……”帶著幾分曖昧地朝著蘇怵的耳邊輕輕吹氣,帶著異香的吐息讓蘇怵只覺得自己全身都繃緊,身體都在隱隱發熱,“還是說,奴家比不上公子的那個聞煙呢……” 后悔,當事人再次感到后悔。蘇怵在內心對當初那個多管閑事的自己痛心疾首。他坐起身,剛準備把那人從自己的身上拽下來,反被擒住了手腕,剛好在夏朝暮的胸前,倒是嚇得他一下將手收攏。 “怎么?說你不認人,你還真地準備不認人???公子好生無情呀……”夏朝暮將一句話講得是纏綿悱惻,讓蘇怵聽得是手指握拳。 “您到底想怎么樣??!明明……明明是你的問題!你不會還讓我對你負責吧!”蘇怵怒道。 “嗯?”夏朝暮歪了歪頭,水波瀲滟的眼睛里帶著幾縷脆弱與受傷,“啊……公子原本是不想負責的呀……?算了,奴家本身就是青樓之人,小公子自然是看不上奴家了……” 他起身下床,這才讓蘇怵看到他背部堪稱可怖的痕跡。 蘇怵可能沒印象了,可夏朝暮可還記得這個狼崽子昨夜是怎么對自己下的手,差點就沒把自己給活吞了。 此刻不拿來裝裝可憐,可真是平白把自己一身皮膚撓成這樣了。 蘇怵就這樣看著夏朝暮因為行動不便慢條斯理地將地上的衣服撿起來穿上,只是彎腰的時候,還是因為牽動了后xue忍不住“嘶”了一聲,話沒能說出口,蘇怵又覺得生氣,便負氣背過身去不去看夏朝暮。 夏朝暮的情況可沒有蘇怵想象得那么糟糕,那幾道經文吸收了昨日蘇怵留在他身體里的jingye暫時安穩了下來,不再作亂,他的自愈能力也比旁人來得強,就算昨日真的被這個小狼崽子按著做了一晚上估計都沒事兒。 但誰讓小狼崽子比他想得更加無情呢…… 他從容不迫地理著袖口,眼睛里卻有著暗芒涌動。 臨出門前,他還不忘看了一眼負氣背過身去的蘇怵,嘴角綴著一抹勢在必得的笑。 嘖……真是只麻煩的小狼崽子…… 蘇怵在聽到夏朝暮出門的聲音之后,立刻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床上起來了。 起了,但沒完全起。 他身上連件蔽體的衣服都沒有,他可不好意思在這個屋里面就這么走來走去。 床上是一件衣服都沒有,蘇怵只能披著被子,光著腳下了床。 “衣服呢,我衣服呢,我衣服哪兒去了!”蘇怵一只手捏著被子,滿房間地開始找衣服,結果找遍了房間,他悲哀地發現,大概房間里能用來蔽體的東西的東西,就是披在他身上的被子,沾著jingye的床單,以及…… 此時此刻無風自揚的紗幔。 呵呵。 蘇怵裹著薄被,認真地看著這紅色的紗幔,開始在內心盤算著,自己就這么出去,有多大的概率不被人當成臭流氓。 甚至,他都能想象到,自己即將成為,繼赤身裸體偷情被丟街上的狗男女之后的又一大街頭笑料了吧。 呵呵。 蘇怵現在的心情很是一言難盡,好像穿越到這個異世界來了之后,似乎幾乎沒有過這么窘迫的時候了。 他只希望快點來個人,即使是那個做飯很難吃的阿貴,反正快點給他送件衣服就好了。 就在蘇怵這么想的時候,房門應聲而開,蘇怵回頭一看,隨即又收回了視線,默默給上面那句話加了個條件,括號夏朝暮除外。 夏朝暮進門就看到裹著薄被的蘇怵坐在桌子上,望著窗外,又細又長的小腿就這樣懸在空中晃來晃去。 一轉頭看見是他,腿也不晃了,也不說話,只是把身上披著的被子裹緊了幾分,把自己裹得像是個鵪鶉。 夏朝暮將手中拿著的吃食放在了桌子上,就看到蘇怵偷偷瞄了一眼,又迅速收回視線。 “好啦,別生氣啦?!毕某簭纳砗蟊е蛔拥男※g鶉,“快吃飯吧,今日可是柳嬸特意為你做的?!?/br> “哼!”蘇怵冷哼一聲, 試圖告訴對方,別賄賂我,我可是很有原則的! 夏朝暮將小鵪鶉放到了自己的腿上,用手捏起做得格外精巧的點心,在蘇怵嘴邊晃了晃。 蘇怵還是不肯張嘴,只是夏朝暮卻瞧見了蘇怵微微翕動的鼻翼,夏朝暮又往蘇怵嘴邊送了送,蘇怵瞟了一眼夏朝暮,眼疾手快地將東西吃了下去。 見蘇怵態度有所松動,夏朝暮眉眼都柔和了不少,拿起一塊糕點喂給蘇怵,卻被蘇怵頗為嫌棄地拒絕道,“你別喂我,我自己會吃!” 夏朝暮也不勉強,將糕點遞給蘇怵,支著頭看著他吃得小臉鼓囊囊的,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蘇怵的臉蛋。 “別動手動腳的!”蘇怵喝了幾口水,這才咽下了自己口中的糕點,蔑了夏朝暮一眼,跟夏朝暮那種嗔怒之中帶著點欲說還休的情意不同,幾乎可以說是不太禮貌地翻著白眼,他不高興地開口道。 夏朝暮的手指沿著蘇怵的喉線移動,蘇怵打了個寒顫立刻裹緊了自己的小被子,將身體往遠離夏朝暮的方向傾了傾。 “你,都不打算解釋一下嘛……?”蘇怵別過去臉,有些難為情地將自己的小臉埋在被子里。 “解釋什么?”夏朝暮挑了挑眉,“還是你想聽我解釋什么?” “……”蘇怵有些默然,他埋在被子里不想說話,畢竟,無論說些什么,都只會讓氣氛更加尷尬且不知所措。 “倘若是我的話,不是怕你難為情嘛……”夏朝暮撩起蘇怵的頭發絲,漫不經心地解釋道,“誰知道,我們小公子這么堅貞不屈、守身如玉的?!?/br> “你這樣做……難道就不難為情嗎?”蘇怵悶悶不樂地,心中隱隱有了猜想,“你先前……你先前說的人,不會就是你自己吧……?” 夏朝暮低頭呷了口茶,這副模樣落在蘇怵的眼里就成了默認。 “……你倒是,你倒是早說啊……”蘇怵有些無奈。 “小公子的意思是,小公子若是,我早說了那個人是我,小公子便愿意陪我……”夏朝暮的手輕輕挑起了蘇怵的下巴,吐出的氣息全部打在了蘇怵的眼睛上,“春宵一度嗎?” 蘇怵被夏朝暮的氣息刺激地閉了閉眼,見蘇怵逃避,夏朝暮也不想步步緊逼,只是問道,“想歇息會嗎?” “……你先把我的衣服給我!”蘇怵小聲說道。 “既然是小公子要的,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去答應的?!毕某涸谶@一件事上果然說話算話,沒一會兒,就有仆從拿了新的衣服上樓來。 蘇怵裹著小被子躲在屏風之內,終于換上了衣服,可一見到外面悠閑喝著茶葉的那人,便覺得心里堵得慌,偷偷摸摸溜了出去。 “所以,蘇怵跟東家到底怎么回事兒?”默默在隔壁看戲的夏蘭一邊磕著瓜子,一邊偷摸摸給老鴇手中也遞了一把。 老鴇白了夏蘭一眼,用手狠狠點了點夏蘭的頭,“不該你問的,你別問……東家是什么人,豈是你能問的?!?/br> 紫蘭給老鴇捏著肩膀,她年紀小,素來有什么說什么,小聲道,“可是我也想知道啊……” 老鴇拍掉了紫蘭的手,擰著紫蘭的耳朵,讓她連連求饒,老鴇松了手,頗為嫌棄地說道,“去去去,你們倆個,能不能省點心。東家的閑話,豈是你們能說的。這要是遇上個脾氣不好的東家,可有你們受的?!?/br> 蘇怵偷偷摸摸溜回了自己的小柴房,就見著一群人在這素來清凈偏僻的小柴房進進出出的,他慌張拉著一個人問道,“這,這是做什么?” 那人低聲道,“蘇公子,東家在里面等著你呢?!?/br> “夏朝暮?”古代社會的尊卑觀念并沒有給蘇怵帶來多么深刻的影響,讓他絲毫沒有應有的忌諱。 那人似乎想出聲提醒,但一想到仆從間的傳言,改口道,“蘇公子快進去吧,東家還等著你在呢?!?/br> 蘇怵這才快步進了柴房,便看到夏朝暮不知道從那里挪來了個桌子,此刻正悠閑地飲著茶,見蘇怵進來了,便放下了茶杯,問道,“回來了?” “你這是做什么?”蘇怵皺著眉問道。 “你既然喜歡住在這里,我便過來陪著小公子了?!毕某阂荒樀坏卣f道,“怎么?小公子莫不是介意?” 蘇怵:…… 他嘆了口氣,最終像是放棄了一樣,“讓這些人停手別折騰了,你想做什么,直接告訴我不行嗎?” 夏朝暮挑了挑眉,又抿了口茶,才說道,“我說了,小公子便愿意答應嗎?!?/br> “但若是你總是這般繞著圈子,再多的情誼怕是都被你消磨干凈了?!?/br> 夏朝暮表情一滯,手間的動作也有一瞬間停頓,只是那一瞬間實在是太短,而低著頭的蘇怵更是無從捕捉,他又像是恢復了以往那般的云淡風輕,“既然小公子那么說了,那便回房休息吧?!闭f著,他站起身來,柔軟的雙臂摟過蘇怵的身體,輕輕揉弄著蘇怵的腰際,柔軟的聲線里帶著幾分關切,“小公子,昨日定是累壞了吧,需不需要讓廚房給你做點補湯?” 幾個老早就豎起耳朵搬運東西的仆從,俱是一怔,看著蘇怵的視線,也帶著幾縷莫名其妙的打量,而后又似乎有所頓悟。 敏銳地察覺到這一切的蘇怵咬牙:“……我謝謝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