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魏雪呈被他喊回了神,匆忙跑出去翻碘伏,等他拿著過來的時候宿清的血已經止住了,但傷口還是晶亮亮的,不知道是不是滲液。 他看著宿清用碘伏給自己消毒,無措地站在原地,片刻后又默默去給他收拾臺上帶血的紙巾。 魏雪呈訥訥地喊:“哥……” 宿清好似對怎么對待自己的傷口輕車熟路,很快便處理好了一切,仿佛剛才他觸碰傷處時抽氣的那幾聲是魏雪呈的幻覺。 提心吊膽等宿清弄完,魏雪呈才又出聲:“怎么了???” “裂了?!彼耷逖院喴赓W,“沒事了,弄一下就好了?!?/br> 魏雪呈有點不放心,小聲問了句“真的?”,蹲下去看宿清。 靠近了看更能看見猙獰的傷口,里面有不規則的紅色東西,像rou,魏雪呈不敢摸,就連手指尖碰到離傷處半截開外的地方,也擔心會導致它細菌感染。 周圍還有淡黃色的液體,或許是碘伏。魏雪呈鼻尖嗅到一絲酒精的味道,他不敢想酒精滲進傷口里面去是什么感覺——想一下就覺得后腰發麻。 魏雪呈咬了下嘴唇:“你是不是瘋了???用酒精干什么……” 他理解不了,又沒有戀痛癖,用酒精消毒純粹是給自己找罪受。 誰知宿清默了默,才低聲回他:“……碘伏會有顏色,我不想你知道?!?/br> 魏雪呈覺得宿清這個理由實在是很蠢,一下子被整得無話可說,他絞盡腦汁搜刮了一些比較文明的語言,卻還沒來得及出聲,又聽見宿清說—— “你最近心情很不好啊?!彼耷寰痈吲R下地摸摸魏雪呈的腦袋,把他散落的頭發撩到手指上摩挲,“我不想你擔心?!?/br> “……”魏雪呈啞了聲,抬起頭看宿清,想了想道,“你不要把我當小孩子?!?/br> “很多事可以跟我說的?!蔽貉┏首プ∷耷宓氖滞?,放到嘴唇上挨了一下,舔到了碘伏的澀味。 苦澀在他口腔中蔓延開,他站起身,像是竭力要證明什么一樣——像是擔憂自己會被拋棄的寵物,努力地在向主人展示自己是有用的。 他說:“我現在……現在很閑,不要什么都不告訴我,我可以和哥一起解決的。老公,你不要瞞著我,好不好?” 魏雪呈說出這話時心里是慌的,他好像突然找到了自己這么久以來惶惶的原因。 宿清的確是做得很好,魏雪呈就像溫室里的花朵一樣,安然地享受著宿清給他提供的一切。 然而他現在已經不處于溫室了,他離開了溫室,且斬斷退路。盡管宿清對他很好,但魏雪呈仍在內心深處恐懼,如果宿清有一天不要他了,怎么辦? 可笑,他不懷疑宿清愛他,卻無厘頭地跳躍了感情,擔憂著他們分手。 他想要參與到宿清和他的未來里,而不是被動地感受著宿清給他的未來—— 我們是私奔了,而不是我被你包養了,所以讓我也為你做一點什么事???好不好,不要讓我顯得那么沒用。 他陷入對未來的迷茫,覺得不安,覺得焦躁,覺得抑郁,像陷入困境的困獸。 宿清靜靜地望著他,過了幾秒,他忽然用手捂住魏雪呈的眼睛,把魏雪呈推到衛生間的墻上去。 他含住魏雪呈的嘴唇吮吻,魏雪呈順從地張開嘴巴,和他接一個濕熱漫長的吻。 宿清說:“你不要哭,沒什么大不了的,寶寶?!?/br> 魏雪呈在換氣的空隙中呼吸和啜泣,不等宿清再主動,他又貼著宿清的唇,向他的口腔探進了自己的舌頭。 以前通常都是宿清來吻他,魏雪呈不常有這種去掃蕩對方口腔的時候,為此他口活好了不少,吻技卻爛得令人發指。 他去舔舐,笨拙地去吻,好在他很快就找到了竅門,像小狗吸引主人的注意力一樣,用舌頭一下下觸碰宿清的唇舌。 宿清低低喘了一聲,大約是被他吻得難受,嗓子也啞了不少。 他別過頭去,一只手捏住魏雪呈的兩腮,不許他動彈,濕漉漉的嘴唇蹭到魏雪呈的耳垂,順著魏雪呈耳垂往下舔。 魏雪呈在顫栗,他感受得到。 “你能做的事情有很多?!彼耷逭f,“愛我和記得我,你要永遠記得愛我,不管怎么樣,不要想著和我分開,寶寶?!?/br> 他說,“你不要忘掉我?!?/br> 魏雪呈答他:“嗯……嗯?!?/br> 他們又要zuoai,可是怕宿清的傷會被扯到,最后魏雪呈跪著給宿清口,就在衛生間里面。 狹小的衛生間,瓷磚反射著燈光,白得晃眼睛。 魏雪呈咽下嘴巴里的jingye,面色潮紅,頭發凌亂,問宿清要不要摸摸他。 “好濕了,下面濕了……”魏雪呈跪坐在地上,臉上盡是不堪入目的精,像被情欲支配了,“老公也給我舔舔……舔舔小逼,老公,哥哥……” 宿清把他抱到臥室,脫掉他褲子舔他軟嫩的女xue,魏雪呈固執地要爬起來,他坐在宿清臉上,就像上位者的姿勢能讓他獲得零星的安慰。 他坐在宿清臉上嗚咽著吹水,高潮的時候會控制不住扭腰,腿都軟掉。 “好爽、好爽,舒服……嗚嗚,”魏雪呈哆哆嗦嗦,顛三倒四地喊,“好愛你,哥哥,謝謝、謝謝哥,謝謝老公,老公愛我、愛我……啊、唔!” 只有性,只有性能讓他體會到,自己仍是被需要的。 他在別的事情中透明無比,他為此產生恐懼感,惶惶不可終日,那樣濃烈的愛意如今似乎只能溶解在漫無天日的性愛中,才能使得他的四肢百骸重新溫暖起來。 被cao等于被愛,這種滋味并不好受。 但他可以忍受的。魏雪呈想,因為我很愛你啊,你在我心里,比我自己還重要。 …… 一晃三四天,宿清每天都在按時給自己傷口消毒,但那道傷好像故意和他們作對,絲毫未見好轉。 不僅如此,更令人擔憂的是它腫了起來,傷口處的皮rou透露出一種不健康的紅色,且伴隨著異味開始化膿。碘伏、酒精、雙氧水都拿它沒有辦法,只讓它再滲出一些惡心的白色或黃色泡沫,告訴人它惡化了。 倘若不及時處理,是可能會患上敗血癥的,屆時全身感染問題就大了。 魏雪呈拉著宿清要去醫院,卻被宿清拽住手腕。 因為傷口惡化,宿清近期陷進反復無常的低燒,有時生龍活虎有時昏昏欲睡,唯有嗓子一直像壞掉了。 他啞著聲音說:“不行?!?/br> 魏雪呈不知道他哪兒這么多不行,氣得抬高音量,摸出手機道:“你不跟我去我就打120,讓醫院來帶你走!” 宿清大口呼吸了幾次,咬著牙,掙扎了一番,最后還是道:“不……” 魏雪呈當機立斷開始撥號,然而他怎么也沒料到,宿清竟忍著痛從床上撐了起來,一巴掌把他手里的手機打掉了。 手機在地上摔出一聲巨響,宿清語氣中帶上一些惱怒:“寶寶!” 魏雪呈沒想過會被他兇,鼻尖兀地一酸,眼淚就要掉下來。 他倒也沒說別的,只是蹲下身去把手機撿起來,問宿清:“為什么啊……為什么啊,哥?” 他想不通都感染了,為什么不去醫院? 宿清喘了幾口氣,看神情他此刻異常為難,幾秒之后,宿清說:“……沒有兇你,剛剛太急了,對不起啊,你別哭?!?/br> 他不講話還好,一說這話魏雪呈就覺得越發委屈,抬起頭來一動不動地看他,又問一遍:“為什么不去醫院?” 宿清同他對視,魏雪呈固執地不轉開目光,顯然不要個說法他不會罷休。 宿清才看著魏雪呈,緩慢地說出他藏了很久的一句話:“寶寶……去醫院要用身份證登記,你不知道我父母有什么手段,但我知道?!?/br> “會被查到的?!?/br> 語氣他翻來覆去地斟酌過許多次,終于說出口的時候,發現還是最直白地告訴魏雪呈最殘酷。 魏雪呈愣住了,這副表情好乖,只是這種被他騙到的表情,就讓宿清燒得暈乎乎的腦袋清醒了一些,甚至變得興奮。 他眼睛里的愛意變得熾烈起來,心想,真的好愛你啊,寶寶,我隨隨便便就被你擺布了。 魏雪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也不知道,宿清每天會背著他撕扯自己未愈合的疤,讓辛苦工作一整天的血小板功虧一簣。 他腦子里一團漿糊。 對,他想起來了。離開仙城的時候是車輛接送的,沒買過票,在凱貝斯的時候沒有用過身份證,換民宿是刷的梁禮秋的身份證。 好半天后,魏雪呈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磕磕巴巴地問:“那怎、怎么辦……沒事啊,哥,不一定會被查到的——” 魏雪呈說不下去了,他覺得自己又喪失思考能力了,終于魏雪呈低著頭,說:“沒事的,哥,被知道就被知道啊……”大不了回仙城而已……大不了,就…… “你別急?!彼耷迦崧暟矒崴?,用手指尖摸摸他漂亮的眼角和顫動的睫毛,“寶寶,你別著急?!?/br> 他像一根主心骨,魏雪呈情不自禁地看向他。 “你聽我說,我有辦法的……只是,”他躊躇著,像下定決心一樣,壓著聲音說,“……我不能保證她會做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