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下午的課在蟬鳴聲中過去,魏雪呈帶了兩顆黃體酮去學校。他不敢用原裝的藥包裝,藥片是用干凈白紙包上的,藏在書包最里面的口袋里。 婦科醫生沒見過魏雪呈這種患者,因此不是很敢跟他斷定藥物的服用劑量,只叫他一天最多不要服用超過四片。 魏雪呈吃了個面包,又把藥吃了,坐在座位上看書。 小腹早就不痛了,但胸一直漲得難受,魏雪呈覺得悶,便把身旁的窗戶推了開。 他的位置是緊挨著窗戶的,微風從欄桿縫隙鉆進來,吹到衣服里面。 外面天色不太好,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了。 夏天很容易下雨,一下就是傾盆模樣,來勢洶洶。 魏雪呈開窗不到一分鐘,就感覺雨絲斜斜地打在了自己臉上。一聲驚雷炸起,教室里的同學驚呼幾聲,跑出門去看雨。 魏雪呈杵著臉在教室里面看。 窗外是學校的花園,也是從教學樓去任何一個地方的必經之路,人群四散躲雨,基本沒看見傘。 高中生不愛帶傘,但自從有一次魏雪呈淋著雨回家后,鐘芝蘭就會在他包里放一把折疊傘,哪怕天晴,魏雪呈也沒有把它放在家里。 如果放晚自習雨還不停的話,自己可以分一半傘給別人,魏雪呈想。 仙高唯一的好處就是車站多,除了公交車站還有出租車站,出租車站有避雨亭,有時候會有帶傘的好心同學帶人去出租車站,然后自己再回家。 雨聲嘩嘩,魏雪呈呼吸著濕潤的空氣,忽然看到花園報刊亭下有一個人。 說來奇怪,那個人的臉被亭子擋住了一小半,又穿的是校服,但魏雪呈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那是宿清。 宿清站在報刊亭下面,身姿挺拔,肩胛線筆直,那套寬大的校服在他身上被穿出量身定做的風范。 魏雪呈站起來,停頓一下,又去摸書包里的傘。 鬼使神差地,他抱著傘朝教室外面走。 下樓的時候魏雪呈覺得自己很不可思議,教學樓離花園有一段距離,他走過去的時候說不定宿清已經走了,就算宿清還在那里,也不一定會接他的傘。 ……但他就是看不得宿清淋雨。 自己送過去就好了,魏雪呈想著,不管宿清接不接,反正他送過傘了,能給自己一個交代。 很多學生都往教學樓里面跑,帶著濕氣擦肩而過,魏雪呈下樓后把傘撐開,在花園處看到了宿清。 宿清還沒走。 他略微皺著眉,魏雪呈才看到他背上背著一個大提琴盒,看來宿清是要去聲樂團。 聲樂團和教學樓方向不一樣,魏雪呈攥著手里的傘,打量了一下報刊亭到教學樓的距離。 把傘塞給宿清之后自己跑回去,應該淋不到多少雨。打定主意,魏雪呈朝宿清走了過去。 宿清低頭看著越來越潮濕的地面,神情有點不耐。 他要把這把大提琴帶到聲樂團去,不料剛走到花園就下了雨。他可以淋雨,但琴不行,就算有琴盒也最好不要沾雨。 就在他準備打電話讓聲樂團的人撐傘來取的時候,一道陰影忽地罩過來。 宿清手中被塞了一把傘,他一抬頭,那個小啞巴把傘塞到他手上后退了一步,張嘴說了兩個字。 “借你?!?/br> 他說話很小聲,雨又很大,宿清差點沒聽見,還是靠口型才辨認出這句話的。 宿清還沒說話,就看到魏雪呈轉頭就跑,帶起一陣細微的風,方向是教學樓。 宿清看他跑進雨幕,驚了一下,出聲喊道:“魏雪呈!” 魏雪呈一出報刊亭,便感到雨水鋪天蓋地打了過來,而后他聽見宿清的聲音,下意識停下來,回過身去看宿清。 他有點茫然,眼睛濕潤又清澈,那些雨水打亂了他的頭發,碎發貼在臉上,讓雨滴著發絲和皮膚滑下來。 天幕壓抑,魏雪呈眸光清亮,站在雨中看宿清,好像在問他——你叫我做什么? 宿清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這場大雨把魏雪呈洗得干凈純粹,好像靜謐的、柔軟的一片雪白,那顆痣如墨汁留在魏雪呈臉上,讓人想吻。 他決定不放過他了。 宿清快步走過去,用另一半傘擋住魏雪呈,嗓音低?。骸啊黄鸢??!?/br> 是魏雪呈來招惹他的。宿清想。 魏雪呈怔怔地看著宿清給自己打傘——雖然那把傘是他自己的。 宿清的體溫近在咫尺,在滂沱冰冷的大雨里溫暖無比,魏雪呈心緒飄到天外,他在想,宿清叫他名字好好聽。 上午是疑問,不算的,這個時候才是宿清在叫他,聲線低沉,磁性溫柔。 他跟著宿清往聲樂團方向走,眼睛只敢看地。 宿清在旁邊用眼角余光瞄魏雪呈,他站在魏雪呈的左邊,恰好能看到對方左頰的那顆痣。 看著看著,頭就轉過去了一點。 他看到魏雪呈露出來的白凈耳朵,耳廓上有一層很淡的緋色。 宿清失笑,小啞巴嘴巴不會說,耳朵倒是很會表達想法。 校服被雨水全然打濕了,魏雪呈只穿了一件短袖,布料貼在身上,隨著走路勾出腰線—— 一個男生的腰怎么這么細,是生出來讓人攬的嗎? 魏雪呈渾身上下都是宿清喜歡的那種樣子,宿清不禁沉下目光,最終視線停在那張嘴唇上。 魏雪呈的唇不算很薄,沾了雨水后就看起來很飽滿。 宿清想到上午魏雪呈在廁所假裝抽煙的樣子,想象魏雪呈咬著煙嘴點煙的時候。 魏雪呈也咬過那個煙嘴,宿清認得那種煙,是爆珠,只是魏雪呈連珠子都沒捏爆,還是宿清抽的時候才咬爆的。 煙是薄荷味道,他原本想著撩撥下魏雪呈,逗他去舔一口自己吸過的煙,沒想到魏雪呈那么害羞,扔下煙就跑了。 宿清把頭轉回去,想,魏雪呈的口腔是不是很溫暖? 適合吻,適合舔他的手指,適合塞著口球,讓口水像雨水一樣流下來。 要不把魏雪呈弄退學吧,他管魏雪呈的生活開銷,這種全盤的依賴會讓宿清更喜歡。 考慮間,宿清到了聲樂團門前。 里面跳出來一個同學接琴,魏雪呈在一邊站著,聽宿清和對方說話,聲音朦朦朧朧的, 魏雪呈又有點暈。身上開始發熱,但被雨淋過的地方又明明很冷。 淋了雨,皮膚太冷,而和宿清打同一把傘讓身體發熱。冷熱相遇,便在魏雪呈的身體里燒起來,吞沒他整個人。 宿清是在交完琴后才感覺到魏雪呈體溫不正常的。扭頭一看,魏雪呈燒得迷迷糊糊,用手碰一碰臉,熱得驚人。 他摸著魏雪呈的額頭:“怎么這么燙?” 魏雪呈知道是宿清在碰自己,張了下嘴,沒說出話來。 宿清想了想,用手機給班主任發了條消息,說16班的魏雪呈發燒了,他帶人去醫務室,麻煩班主任幫魏雪呈請個晚自習的假。 班主任發了個“ok”的符號表情。宿清收了手機,帶魏雪呈往醫務室那邊去。 他如愿摟到了魏雪呈的腰。纖細,沒有一點贅rou,掐起來手感很好,布料下的腰肢應該很漂亮,就和魏雪呈一樣漂亮。 …… 醫務室門開著,但沒有校醫在。 這個點兒是教職工吃飯的時候,大概要晚自習開始校醫才會回來。 宿清找了一下,沒看到空調遙控器,只好擰開風扇,讓魏雪呈去里面的休息間躺一會兒,他留在外面登記。 魏雪呈聽話地進門,休息間有張病床,鋪著醫院里的白床單。 床很窄,魏雪呈衣服是濕的,到底沒有躺上去,只是坐了個床沿,等宿清登完記。 興許是燒糊涂了,魏雪呈腦袋空空,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他溫順地坐在床上,手捂在小腹,想讓自己的肚子暖一點。 身體越來越重,胸似乎也越來越漲,發燒在這時變成了一件好事,感官遲鈍,就不太覺得肚子疼了。 他看到宿清從門外走進來,手上端著一杯水,叫他過去喝。 魏雪呈下床走過去,結果看到宿清的目光凝了一下,他跟著也轉過頭去。下一秒,魏雪呈像被人迎頭潑了一盆冷水,從頭涼到尾。 床單上有一抹紅殷殷的痕跡,新鮮血液的那種紅。 魏雪呈本來燒得天旋地轉,這時卻陡然清醒了一大半,僵硬在原地——他月經來了,在宿清的面前。 宿清狐疑地問:“你受傷了?” 不至于啊,魏雪呈是跟著他一塊兒去聲樂團,又一道來醫務室的,怎么會受傷。 魏雪呈沒說話,宿清又去看他,只見魏雪呈臉色慘白,眼神慌張張地往旁邊挪。 看到魏雪呈的神色,宿清心中的疑霧更大了。他想不出為什么魏雪呈會是這個反應,打量了魏雪呈兩圈,宿清忽然想到了之前聽過的風言風語。 是他撿到宿清校牌的時候,班上其他同學湊過來搭的話:“我覺得他就是個女的,不然怎么那么白?!?/br> “我聽16班人說他跟個女孩子一樣,肚子痛喝紅糖水?!?/br> “大姨媽?不會吧?我上廁所的時候遇到過他,是男的啊?!?/br> “那誰知道呢,不過他腰是真的細,感覺比女生還細點?!?/br> “……” 宿清的視線兜兜轉轉,停在魏雪呈的胸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魏雪呈好像有乳rou,甚至他在空氣里也聞到了淡淡的奶香味。 宿清將手上的紙杯放好,拉過魏雪呈的手臂:“你把褲子脫掉?!?/br> 魏雪呈聽到這句話,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宿清,卻看到宿清狹長的眼睛里,那雙淺灰色的眼眸帶著難以捉摸的深邃意味。 “是月經嗎?”宿清逼問,“你是女孩子?” 魏雪呈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宿清太聰明了,聰明到他沒辦法搪塞。一時間,魏雪呈竟無法自抑地哭出來,眼淚從眼眶中滾落,只有淚珠,沒有聲音。 宿清抓著他的手收緊了,說話聲也冷了幾分:“我讓你脫掉,你聽見了嗎?” 魏雪呈被他變化的語氣嚇得一抖,不知所措的時候,又感到宿清的手指攀上了他的臉。 宿清摩挲著他頰上的小痣,去擦他面上的眼淚,而后勾起他濕漉漉的碎發,別在魏雪呈耳側。 似乎先前是錯覺,宿清放柔聲音,溫柔地哄他:“乖,你聽我的話,沒關系的?!?/br> 他被宿清帶著回到床邊。 褲子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掉的,鞋也脫了,魏雪呈被推得躺在那張狹小的病床上。宿清壓著他的腿,打開他的腿縫。 髖骨弧線漂亮,魏雪呈的皮膚上覆蓋著一層水膜,在醫務室不甚明亮的燈下泛光。 他的yinjing下面有一條細細的縫,那是個泛著嫩紅色的隱秘器官,看不出來有血,但內褲上的的確確是有血跡的。 量不多,歸根結底是因為夏天的校服太薄,而那張床單又白得太干凈。 宿清的指尖滑過魏雪呈的大腿,激起魏雪呈一陣戰栗。他的指尖堪堪停在大腿和陰部的交界,而后一聲快門的“咔嚓”聲響起來。 “很漂亮?!彼耷遢p聲說。 魏雪呈看著自己那個不堪入目的器官出現在宿清的手機上,瞳孔收縮,之后宿清問他: “我們zuoai的時候,它也會流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