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半，陳柏屹拿著筆在小教室聽專業課。他有點近視，但度數不高，因而時不時會瞇起眼晴設法看清黑板上寫的內容。

    這堂課的老師是個年紀偏大的老教授，特別擅長分析時政經濟和動態發展。因為課本內容不完全貼切現實，所以他們總會結合很多例子講解知識點。陳柏屹也沒心思盯著手機，只能偶爾瞥一眼看看有沒有消息發來。

    準確的說，應該是他在等方明宇的消息。

    他們兩個人的關系像是確定了又像是沒確定，那句回應如同風吹過般毫無實感。昨晚方明宇丟下一句“好啊”就沒再給出其他反應，連禮物都沒拿就直接走了。

    陳柏屹當時還沒反應過來，于是只能看著方明宇的背影，一個人站在原地吹著冷風像是想把自己吹清醒。

    然而方明宇連一個字都沒發來，他從早上八點醒來等到午飯時間，又從中午等到現在。高中那會兒，方明宇一個早上能給他發十來二十條微信，內容很雜亂，一會兒說想他了又一會兒說餓了想吃飯，有時候陳柏屹太久沒回消息，他便借題發揮說陳柏屹不在乎他，然后扮可憐要哥哥哄。

    但不論什么時候，都絕不會像現在如此。

    現在講的是案例分析，陳柏屹放下筆點亮放在桌上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又挪開視線。他蹙眉看著PPT，習慣性轉了一下手里的黑筆，暗自躊躇了好一會兒，最后才解鎖手機，點開微信聊天框，刪刪改改，敲下幾個字。

    ——等會兒有空嗎？

    這句話頗有試探的意味，其實陳柏屹想說的是“今晚想和你一起吃飯”，但轉念又刪掉這句話，然后將手機放在一旁。等待的時間讓他覺得有點煎熬，盡管陳柏屹努力將注意力集中在課堂上，但難免會分出一點心思，偶爾瞥一眼手機等回復。

    十五分鐘后，屏幕亮起，陳柏屹連忙拿起手機查看消息，但方明宇發來的話很短，只有一句——今晚要趕作業。

    其實有沒有那么忙，又是否忙到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這兩個問題根本無須深究。答案顯而易見，只是他們都沒明說。于此陳柏屹也沒追問，只是順勢回了一句——那你記得吃飯。

    這樣的場面和以前全然相反，那時候，無論課業有多繁忙，方明宇總能擠出時間去煩他。要忙復習考試就逮他黏他一起吃飯，不能湊到一塊兒也要發微信歪膩一陣子。真想見面的話又怎么會連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這句話的意思是什么，其實他們都心知肚明。

    陳柏屹并不知道為什么方明宇會一下子提出這樣的問題，又會這么順利地答應他。如果當時是他一時沖動，那方明宇又是怎么想的？但不論如何，如今他們的關系有所改善，于陳柏屹而言就是好事。方明宇冷淡一點也沒關系，他可以主動接近，甚至學著去談戀愛，也愿意用時間去撫平當年的那些傷害。

    方明宇今晚要趕作業是真的，他的高數作業和兩千字思修小結還沒寫，但也是用來擋陳柏屹的借口。宿舍里只有他一個人，樓下的喧鬧聲偶爾會傳到室內，書桌上的小臺燈散發著白光，映落在他的高數教材上，筆記本電腦隨意地放在旁邊，上面是空白一片的文檔。

    但他沒有高度專注在作業上，只是不自覺地蹙眉，抓著筆，心不在焉地對著題目在草稿紙上飛快地寫下幾筆。心思混亂，好幾次在同一個地方算錯，方明宇煩躁地將筆扔在桌上，又拿起水杯，試圖喝幾口水冷靜下來。

    昨晚發生的事他沒有忘記，他甚至很清晰地記得自己說過什么，當時的心臟又跳得有多快。那場對話每一個細節他都記得清清楚楚，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覺得荒唐。他只是借此挑釁，想要陳柏屹知難而退，卻沒想到對方將他的話當真，還順帶把問題拋給了他。

    而最糟糕的，是他居然答應了。

    高中的那段日子于方明宇而言就是塊難以愈合的傷疤，就算過去了兩年多，再次回望也還是讓他覺得痛，難受又苦澀。

    作業不能再拖，方明宇從七點多開始磕磕絆絆地寫，敲下小結的最后一個句號時已然是十點。他合上課本收拾了一下桌面，本想把一些多余的數據線放進抽屜里，結果一拉開，那個被他收起來的盒子映入眼簾。

    那里面裝著的是那兩條紅繩和他送給陳柏屹的那串佛珠。

    方明宇霎時愣住，卻又不自覺拿了出來將其打開。

    如今再次見到這三樣東西，方明宇的心情很是復雜。當初的他著急又沖動，只想竭盡全力對陳柏屹好，想用自己的方式討得對方歡心。但回想整件事，他更像個演技蹩腳的小丑，扮演技巧太糟糕，對方也并沒有因此高興。

    當時抱著何種熾熱的心態他已然不太記得，倒是被丟棄后的那些日日夜夜與輾轉反側時的后悔與煎熬讓他刻骨銘心。

    而現在的糾纏不清更是可笑。他分明覺得痛苦又不甘，卻依舊像飛蛾撲火一樣盲目地奔向那點光。盡管他深知那只是海市蜃樓，是虛假表象，可他仍不舍得放棄，就連難受都變得心甘情愿。

    方明宇將其放好，再一次收進抽屜里。視線飄忽，剛落在桌面上，就看見手機屏幕驟然亮起。他拿起手機，一眼看到陳柏屹給他發的微信。這次發來的消息很簡短，只有一句話——早點休息。

    其實現在也才十點多，不算晚，但至于為什么陳柏屹會發這樣一句話，方明宇不用細想也能得知答案。因為想要聯系，卻又不知該說什么才不顯得刻意，所以最后只能選擇這么一句話。但實際上，這話發的不是時候，想要掩飾的心思也昭然若揭。

    方明宇抿著唇將這條消息劃掉，就連一個句號都沒回。

    那四個字確實是陳柏屹糾結了好一會兒才發出去的，他不知道該如何尋得方明宇的回應，于是只能笨拙地表示自己的心思。他希望那句話不會讓方明宇覺得反感，又擔心方明宇不明白他的想法。

    又或者其實方明宇一早就明白，只是不想面對他們之間的關系。

    最近陳柏屹并沒有太多休息時間，懷海大學在學術和成績上要求偏高，加之若他有意申請保研，也要留意相關消息。雖然他的專業成績不錯，近來也有老師提起這件事，但除卻是選擇考研還是保研這個問題，他還要考慮經濟問題。

    何揚必然不會提供本科階段之后的費用，也就是說，他必須自己解決學費和生活費的問題。而且本科階段的所有費用他日后也是要還回去的，因為他并不想虧欠何揚任何東西。

    周五，沈鶴難得閑下來有空和陳柏屹見面。其實這段時間沈鶴不算特別忙，當初他保研考研兩手準備，本來還說要去挑戰別的院校試試，最后又選擇走上保研這條路。但大四要忙的事也多，于是學生會的事情他也不怎么參與，和陳柏屹的交流也沒那么頻繁。

    今天兩人得以空閑約在食堂見面，算來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這樣了。

    沈鶴看了看陳柏屹的臉色，于是開口問：“最近很累么？我看你精神狀態不怎么樣?！?/br>
    陳柏屹近來事多，時常熬夜整理資料，有時或許又因為別的原因晚睡。但這種情況其實很常見，所以他也不覺得有什么問題。

    “還好，事情有點多?！标惏匾賷A了口湯面，慢慢咀嚼。

    他的手機就放在桌上，陳柏屹的視線也忍不住往那兒飄。方明宇從昨晚到現在都沒回他消息，就連一個敷衍的語氣詞都沒有。如今已經快中午十二點，真要不回那就是擺明不想回，就算再忙也不可能看不到消息。

    但盡管如此，陳柏屹還是三番五次點亮手機屏幕。像是在期待什么。

    沈鶴注意到這個細節，笑著打趣他，“有急事？還是說在等別人的消息？”

    陳柏屹愣了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嗯，等人?！?/br>
    沈鶴倒是聰明，察覺到反常，一言道出，“這是談戀愛了？不太像你平時的風格?！?/br>
    他沒否認，只是跳過第一個問題，反問道：“我平時什么風格??？這你也看得出來?！?/br>
    “冷靜理性沉穩，能打趣善交際，做事也靠譜?！鄙蝥Q直言，“所以我挺喜歡你的?！?/br>
    其實沈鶴說的話并不完全正確，在外人看來或許他的確如此。但有的人關系再好也只能停留至此，而偏偏有的人能知道你所有的樣子，包括你的不完美與不理智。

    前者就像沈鶴，而后者就是方明宇。

    他們兩人其實關系不錯，這樣的話說出來也并無大礙。陳柏屹笑了笑，“我有這么厲害么？你可別是捧殺我吧?！?/br>
    “我說的實話，不然我也不會一開始就拉攏你來學生會?！鄙蝥Q喝了口水，坦白道，“不過你真要談戀愛了就得主動點，有些事不是你一個人琢磨就行的，得有行動表示?！?/br>
    沒料到沈鶴突然提到這個話題，陳柏屹愣了愣，笑話他，“你什么時候還cao心起這事來了？”

    “我這不是希望你開心點么？”沈鶴坦蕩地笑了笑，突然湊近跟他說，“不過要是你倆不合適，你愿意的話，我也不介意再追你一次?！?/br>
    陳柏屹被他這不正經的話逗笑了，“得了，你可別拿我開玩笑了?！?/br>
    兩人聊了一會兒就分開了，沈鶴要回去準備資料，陳柏屹還得去上課。他周五下午連著兩節大課，陳柏屹看了一眼時間，最后還是忍不住發了條消息給方明宇。

    ——今晚能見面嗎？

    他沒再問有沒有時間這樣空泛的話，只是直接挑明意思——我想見你。其實真要再準確點，陳柏屹想問的是——今晚能約會嗎？但他沒這個勇氣詢問，一是怕被直接拒絕，二是他確實不擅長談戀愛，只敢小心翼翼地表達心意。

    這句話發出去之后陳柏屹便沒敢總是盯著手機，他害怕得到否定的答案，也得專心聽課記筆記。二十分鐘后，手機屏幕亮起，他得到了回答。

    ——可以。

    陳柏屹垂眸看見這兩個字時忍不住笑了，但礙于還在上課，便只好關掉手機繼續聽講。

    兩人約定的地點是校門口，陳柏屹下課后跑回宿舍拿上禮物便直接趕去了。方明宇來得很慢，看見他的時候臉上也沒多少表情，和陳柏屹雀躍的神色完全相反。陳柏屹沒有在意，只是朝他揚起笑容，問他要不要坐地鐵去吃點什么？

    方明宇不置可否，只是說了句“隨你”。陳柏屹當他同意，于是就帶著他去市中心。

    一路上其實兩人都很沉默，一開始陳柏屹還會主動開口說幾句話，試圖挑起方明宇的興趣，然而后者不領情，基本上就沒有回答。一來二去，陳柏屹也識趣地閉了嘴，默默地跟他走一塊兒。

    高中逃課約會那次的記憶讓人印象深刻，他們走在鬧市里卻還要黏糊糊地挨在一起，就連甜品都要吃同一碗。而如今并肩同行只余沉默，若不是他們相距不遠，估計就變成了巧合的同路人。

    陳柏屹沒有出聲，只是跟著方明宇走。其實方明宇來桂城的時間也不短，平時空閑估計也來過這些地方，陳柏屹也沒必要再開口表演單口相聲。

    這附近的餐館偏多，火鍋烤魚川菜湘菜都聚在一起。然而陳柏屹以為方明宇會選擇這里面的其中一間，沒想到對方帶著他去了一家粵菜館。

    他沒開口問方明宇為什么選這里，只是跟著對方入座，然后安靜地看向別處。

    方明宇沒問他意見，獨自一人選了三個菜——上湯娃娃菜、清蒸桂花魚、蝦仁炒滑蛋。

    他們落座之后就更加沉默，方明宇看手機，陳柏屹只好閉嘴不言。所幸上菜的速度不算慢，這場詭異的沉默也能有所緩解。但這樣的場面并非陳柏屹所希望看到的，他本以為方明宇起碼會給他一點回應，卻沒想到原來獨角戲唱起來是這么的困難。

    陳柏屹默不作聲地吃飯，心思已然飄到別處。他吃得很慢，夾菜也很隨意。坐在對面的人看他吃得磨磨蹭蹭，像是不情愿，于是突然開口。

    “你不喜歡？”

    他記得陳柏屹不能吃辣，所以在眾多選擇里挑了個清淡的。但又不知道對方是否喜歡。

    陳柏屹沒反應過來，回神后便問道，“什么？”

    “算了，沒什么?！狈矫饔铛久蓟卮?，沒再問其他。

    一頓飯吃得十分尷尬，整個餐館可能就他們這張桌最安靜，估計就連經過的服務員都覺得奇怪。

    兩人吃完飯才七點多，此時的中心街區很是熱鬧，晚上有很多情侶手牽手甜蜜地約會，也有一家幾口一起出來玩的。其實按道理來說他們如今也算是情侶，但實際上他們之間的氛圍十分尷尬，在旁人看來甚至很是陌生。

    他們從飯店出來，轉而走進了一條繁華的長街，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如此場景更讓他們顯得格格不入，陳柏屹不知該如何挑起話題，想要靠近方明宇，卻只能停在恰當的范圍。

    那時候他們恨不得躲在街角一隅擁吻，如今卻連視線相碰都覺得生疏。

    路邊有個老人在賣冰糖葫蘆，陳柏屹頓了頓腳步，躊躇了幾秒又主動開口詢問身邊的人，“你要吃么？”

    方明宇偏頭看見陳柏屹指了指不遠處的冰糖葫蘆。

    一時間，方明宇的心里騰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陳柏屹溫順的語氣，小心翼翼的神色還有那哄人的模樣都讓他莫名反感。所有的表現在此刻都被他歸于為欺瞞彌補的伎倆，就連今晚的約會都讓他煩悶又別扭。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陳柏屹，語氣生硬，“不用?！?/br>
    直白的拒絕讓陳柏屹直接閉了嘴，他們沿著長街一路往下走，這分明是件浪漫又溫暖的事，卻不由得讓人覺得疲憊。

    每往下走一步，都是在耗盡力氣。

    長街的盡頭連著一片公園，占地面積不大，但勝在人多熱鬧。這里有人在放音樂跳廣場舞，也有稚嫩的小孩踩著輪滑鞋飛奔，還有年老的夫妻一邊打趣一邊散步。這樣的場面很愜意舒服，有種歲月悠長生活安定的感覺，卻無法掩蓋他們之間怪異的氛圍。

    燈光稍暗，此時方明宇站在一棵枝葉茂盛的榕樹下，大半邊臉藏在暗處，讓人看不出情緒。陳柏屹停住腳步，想把藏在包里的禮物遞給他，然后分開，卻不料聽聞方明宇問他。

    “今晚還回去么？”

    這話讓陳柏屹不由得一愣，剛想問怎么了，轉念一想又明白幾分。

    他答道：“不回?！?/br>
    這樣的進展其實有點奇怪，但陳柏屹沒吭聲，只是沉默地同他一起去附近的小旅館開了間房。

    前臺的女生看著他們兩個選了一間豪華單人房，好奇地打量了他倆幾眼，又幫他們辦理入住手續。陳柏屹臉上有些尷尬，然而方明宇站在一旁很是冷漠，就連一點纏綿的表示都沒有。

    在外人看來，他們估計就是夜店里隨便抓來的一夜情關系。

    然而陳柏屹無心向他人解釋太多，辦理好之后就拎著卡往電梯那邊走。

    房間在十五樓，他們一路沉默地去到房前，期間一句話都沒說。陳柏屹輕輕吸了口氣，直接用磁卡打開房門。

    房內有一張大床，旁邊擺著一套桌椅和梳妝臺，上面配套的茶具和其余東西都是二人份的。衛生間在進門的右手邊，有一面透明的玻璃正對著床的位置，一眼能看見淋浴的地方。

    陳柏屹不太自然地撇開視線，將背包扔在旁邊的椅子上，然后開口說，“我先去洗澡?！?/br>
    停頓了幾秒，他又補充一句，“你的生日禮物在我包里，你打開就能看見?！?/br>
    沒等方明宇回答，陳柏屹便直接躲進了浴室。還順帶把塑料簾子拉下來，擋住那塊偌大的玻璃。

    溫熱的水流從蓮蓬頭涌出，輕柔地順著肌膚往下滑。浴室里霧氣氤氳，不知是水太熱還是其他原因，熏紅了陳柏屹的皮膚。他洗得很慢，站在原地任憑水流沖刷身體。其實他心里有些忐忑，全然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此時的情況。

    這種事也不能算強迫，倘若不是他默認，也不會帶著人開房。話雖如此，但真要實踐就肯定有所不同，雖然他們不是第一次zuoai，但如今這樣的關系，此刻又到底意味著什么。

    他對性事算不上反感，但也沒那么熱衷。平時忙起來也沒空想這種問題，這兩年多來自我紓解的次數實屬不多。但倘若方明宇想要，他也不會抗拒。

    思緒飄忽，還沒來得及回神，就聽見門鎖被人打開，方明宇默不作聲地朝他靠近。

    這種事不是第一次了，雖說陳柏屹有點驚訝，但也沒開口讓他出去。

    方明宇從背后抱住了他，沒有說話，但動作很是親昵。他溫柔地親吻陳柏屹的耳朵，一點點往下，最后又含住他的耳垂，用牙齒輕輕咬了幾下，像是在調情。

    手掌熾熱，從胸腹一路往下撫摸。手法略帶色情，方明宇一手落在他圓潤的臀部，挑逗似的用力捏了捏，另一只手伸向前端，若有若無地觸碰他的yinjing。陳柏屹不由得倒吸了口氣，輕哼幾聲然后伸手想要阻止，卻不料被躲開。

    “……別摸了?！标惏匾俚穆曇粲悬c顫，語調與平時全然不同，帶上了點隱忍與羞澀。

    然而方明宇并不理會他的話，直接咬住他的后頸，叼起一小塊皮rou用力吮吸。手上的動作沒有停止，撫摸臀部的手更是探向了股縫，時重時輕地用手指蹭他的后xue。

    前端被人用手掌刻意挑起欲望，陳柏屹咬著下唇不敢出聲，雙腿被撩撥得發軟，只能借著方明宇的依靠和墻壁支撐自己。理智在此刻被悄然奪去，情欲泛起，突然，陳柏屹聽聞方明宇問他。

    “自己弄過么？”

    陳柏屹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卻不料沉默沒幾秒，下身半勃的性器就被人狠狠握在掌心，表達著他的不滿。陳柏屹悶哼了一聲，小聲回答，“有過?！?/br>
    身后的人聞言便笑了笑，像是得到了滿意的答案，繼而慢慢擼動著陳柏屹的yinjing。但方明宇顯然有意吊著他，動作磨蹭，故意碰了一下又分開。

    “打飛機的時候，”方明宇特意停頓了幾秒，指尖彈了彈他的yinjing，惹得陳柏屹渾身一顫，“想著誰？”

    “我……”陳柏屹說不出口。

    但方明宇顯然不在意，倒是輕聲笑了笑，慢慢跟他說，“你起反應了。難受么？”

    他在過去那兩年常常會因為過分的思念而一個人躲起來自瀆，想著陳柏屹的聲音，陳柏屹的臉，還有陳柏屹那具敏感又青澀的身體。他為自己的念念不忘而感到羞恥，埋怨陳柏屹的同時也痛恨這么沒出息的自己。

    如果忘得掉，放得下，他哪至于這么痛苦又不甘。

    方明宇親了親他的側臉，一如從前那般溫柔，然后跟他說，“哥，我想看你自慰?！?/br>
    他想看陳柏屹為他沉淪的模樣。

    縱使那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