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天
不過一小時的功夫,於媛就到了燁南,甫一看到仲佳,立刻瞪大了眼。 “我現在這樣是不是很丑?!敝偌衙銖姽雌鸫浇?,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來,偏過頭去不讓於媛看到他的正臉,凄然問。 “你胸口的傷是什么回事?!”於媛卻未曾如仲佳所料一般觀察到他不再那么嬌艷的臉,而是大步上前顫抖著指尖指向他胸口一道青色痕跡。 “嘶……”仲佳吃痛,后退一步坐到沙發上,低著頭不知該如何回答。 “誰欺負你了?是喻明軒?他打你!”於媛在圈中向來有“小姑奶奶”的稱號,看到仲佳身上的傷口瞬間跳腳,“報警!你必須要報警!姓喻的!我要殺了他?。?!” 仲佳慘笑著搖了搖頭,輕聲道,“芋圓兒,不是他的錯……是我……” “你能有什么錯?仲佳你清醒一點?你……”於媛被氣得不清,看到好友一臉萎靡更是暴躁,“是他打了你!就算你有錯,他也不能打你!必須報警,這是故意傷害!” “不是……”仲佳覺得頭痛,他好久沒和人說這么多話了,也好久沒遇到需要他思考的場景了。他皺了皺眉,最后有氣無力地說,“我出軌了,被他抓在了床上?!?/br> 於媛猛地吸了口氣,沉吟數秒陰惻惻地問,“怎么你是什么樣的性格,你的私生活是什么樣,他喻明軒不知道嗎?” 仲佳一愣。 “在英國的時候你身邊情人就沒斷過,這么多的男男女女,你處處留情,又毫不留情。是他喻明軒跪在地上求你嫁給他!現在反而說起你出軌?”於媛冷笑,坐在仲佳身邊,“Zenais,你清醒一點!我原本以為你們是一拍兩散,他竟然打你!他憑什么!當初向你求婚的時候說的天花亂墜……” “他不知道?!敝偌演p聲打斷於媛的話,“他不知道我是個什么樣的人,我……我沒讓他知道……” 於媛噤聲,看著仲佳哀傷的雙眼,沉吟良久頂著仲佳的雙眸認真地說,“Zenais,無論他知不知道,他都不能打你,他不能家暴你,無論你做什么,都不是他傷害你的理由?!?/br> “或許他真的很生氣……”仲佳蒼白無力地辯解著。 於媛像是第一次認識仲佳般不可思議地看著他,“Zenais,你清醒一點!你還在為他說話?他生氣,可以走法律程序,從法律層面讓你得到應得的懲罰。再不濟,也可以做個小人,把你的事情抖出去,讓你身敗名裂。無論他走哪一條路,從法律上、或者從道德上都無法辯駁,但他不能打你!他不能對你動手!你……你哪里是他的對手……他不能打你……”於媛一邊說一邊搖頭,伸手抓住仲佳的,“還疼嗎?Zenais,我們去報警吧?!?/br> 仲佳只是搖頭,他低頭看著被於媛抓住的蒼白的指尖,啞著聲說,“之前好痛,痛的幾天幾夜都睡不著覺,渾身都……但現在好像沒那么痛了……我只是……只是……”說著他又哭了,抽泣著說不出來話。 於媛心疼極了,她攔著仲佳的肩膀,輕拍安撫,“沒事,我懂,我都懂?!?/br> “不……”仲佳哽咽地說道,“我前面看到他了……他和一個……一個……嗚……他真的不要我了……” 仲佳撲在於媛的懷中大哭,“他怎么能不要我嗚嗚嗚……” 於媛沒想到仲佳的想法是這樣,一時間心中雜亂,理清之后柔聲道,“可Zenais……你們不是離婚了嗎?那離婚協議……你簽了……” 仲佳咬唇,他想起了那天的喻明軒,拿著離婚協議要他簽字,他…… “我……為什么要簽呢……我該被他打死的……” “Zenais!”於媛大驚失色,她一把將仲佳拉起,看著他失焦的眸子道,“你到底怎么了!他對你做了什么!你……你……” 仲佳只是呆楞著任由她搖晃,像是陷入一場大夢,怎么都醒不過來。 於媛心中悲憤,慌亂下,她看到了客廳中立著的三角鋼琴,突然清醒,“Zenais!金曲獎,你去嗎?開場的鋼琴獨奏,每一年都是你,今年要換人了嗎?你的音樂呢?為了喻明軒,你也不要了嗎?!” “音樂……”仲佳這才回了神,像是魂魄重新回到了身體,他的眼睛慢慢布上一絲神采。 “對,你的音樂,你去年說要送我一支曲子做生日禮物,這話也不作數了嗎?”於媛舒了口氣,擦了擦仲佳臉上的淚痕,勾了勾唇角道。 仲佳慢慢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到鋼琴旁,按下兩個音符,突然回過神問,“今天是幾號?” “二月四,離金曲獎還有兩周?!?/br> 二月四……仲佳看了看黑白琴鍵,上一次他看到時間是12月28,喻明軒關了他35天。 “我知道了,我會去的?!敝偌炎谇俚噬?,“我會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