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一切的重逢都是處心積慮
”你幾天沒凈身了?!比f宸看到思妄毛躁的頭發時,有些嫌棄地皺了皺眉。 思妄愣了愣,撇了眼萬宸身上干凈樸素的青衫,而低頭又只看見自己身上唯一一件微短的外衣時,眼神不免有些幽怨,“回大人,小的已經辟谷多年,并不需要沐浴?!?/br> 思妄現在雖然靈力全無,但身體還是和辟谷的時候一樣,不受污物侵染,淬煉純然之體,自然也就不需要沐浴凈身。 萬宸這人對自己的所有物都很重視,完全看不得自己的東西有絲毫損壞臟污,倘若真修復不了,那他也會選擇親手毀掉。 只是思妄不是他的所有物,他不能獨自占有,也不能將他毀掉。 看到別人留在他身上的痕跡時,萬宸心中嫉恨不甘,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無奈又憤恨地將滿腔怒火施加在思妄身上。 他想自己應該是恨極了思妄這個惡人,明明恨不得親手掐死他,但當真正把他擁在懷里的時候,他連指尖都在發抖,忍不住貪戀那人身上的溫度。 原來人的體溫能有這么燙。 燙得他忍不住心口發顫,nongnong的委屈與難過幾乎要涌出來了。 他知道思妄是個什么樣的人,也清楚他的弱點在哪里。 在聽到師妹被思妄當作進修靈藥吃了時,他的劍一時沒握穩,掉在了地上,他表情隱藏在黑暗里,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很久。 然而眾人都只當萬宸大人是不肯相信師妹死了的事實,紛紛面露不忍,同時也在心中大罵思妄禽獸不如,連人都吃,根本不配當人。 只有萬宸一個人自己知道,他當時心臟跳的很快,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他很興奮,激動得雙眼充血,隱藏在黑暗下的側顏露著微笑,明明笑得溫柔,看著卻有些滲人。 他并沒有像外人看到的那樣會為自己的師妹難過心痛,相反,他的情緒變得異常高漲。 他當時滿腦子都在想著一件事,臉上愉悅地掛著笑容,手指有規律地敲著木椅,清脆的響聲宛如鎖鏈顫動,一聲聲傳來,擊碎心臟。 世人都知,神主縱容自己的門下弟子,向來不會多管束自己的弟子,就算弟子把神殿給拆了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然,只有神殿內的人知道,神主也有逆鱗。 神主不喜手上沾了人命的修者。 這一點思妄并不知道,他就和神主上一任的門徒一樣,也犯了這樣的錯。 …… 纖長白皙的指尖落在了思妄的眉間,思妄腦袋一縮,剛想躲,就對上了萬宸陰森森的眸眼,他脖子一僵,趕緊伸長了脖子。 水珠從額頭上滾落,冰涼清爽,思妄忍不住眨了眨眼,水珠差點滴落到眼睛里,他疑惑地抬頭,有些弄不懂萬宸到底想干什么。 那一顆顆圓滾滾的水珠宛如暴雨傾盤,全部落在身上,接觸到皮膚時又化成水注,溫柔地洗滌著全身,攜帶著那人如弱風般的靈力,又是清涼又是舒爽。 思妄忍不住低吟了一聲,身體被水珠溫柔地撫慰著,原本燥熱難擋的身體在清水的洗禮下得到了疏解,心里積攢的怨憤嫉恨竟然也被暫時壓下。 莫名其妙靜下了心,身上的水珠攜帶那人的靈力,溫柔舒適,像是全身都被愛撫著。 沉浸在這種舒適中,思妄有些難以置信。 萬宸這家伙竟然會給他沐??!而且還這么……這么溫柔。 他心里這樣想著,又覺得不對勁,萬宸之前可是恨不得弄死他的,動作這么溫柔……估計只是怕傷到他肚子里那個師妹。 這么一想就想通了,思妄伸手摸了摸肚子,竟是莫名有些嫉妒那個師妹。 “睜開眼?!比f宸突然命令思妄。 思妄只好張開雙眼,結果兩滴水珠就滴落到他的眼睛里,眼睛頓時晦澀難忍,他忍不住用手揉了揉,再睜開眼時,就變得雙目通紅,隱隱含淚,盡顯脆弱之相。 萬宸看著,有些滿意地戳了戳他的額頭,道:“這樣看著更順眼?!?/br> 思妄眼睛差點給疼瞎,現在控制不住地流淚,心里對萬宸的一點好感瞬間煙消云散。 媽的,這死瘸子還是和以前一樣小心眼。 他現在眼睛酸疼,身上的露水未干,攜風的靈力環繞全身,將身體一點點弄干,唯獨身后那處,依舊含著某人的jingye,濕軟黏膩。 萬宸從儲物袋里拿出一件干凈的衣裳,拋到了思妄身上,輕哼道:“穿好衣服,別像個蕩婦一樣光著身體走來走去的,辣眼睛?!?/br> 思妄:“…………” 誰他媽想光著身體了!要不是你們這群狗玩意把爺衣服撕了還不給爺衣服穿,爺會光著身體到處跑嗎?! 心里不爽地罵著,思妄還是不情不愿地將萬宸的衣服套在了身上。 剛把系好腰帶后他才發現不對勁……萬宸好像沒有給他……褻褲。 身下空空蕩蕩,雖然穿著里衫,但若是走路的步子邁的大了些,雙腿之間春光還是會一覽無余。 思妄:“…………” 罷了,有衣服總比沒有衣服好。他勉強安慰自己。 萬宸看著思妄凌亂的頭發,手剛動了動,指上的靈戒突然閃了一下。 他表情一頓,似乎有些不悅,又抬眸看了看思妄,才道:“我該走了?!?/br> 思妄眼睛騰地一亮,趕緊道:“那小的送您出去?” 萬宸見他滿臉期待的樣子,有些氣悶,瞇眼冷聲道:“你最好祈禱我下次來時你還活著?!?/br> 思妄一時哽住,表情微僵,有些笑不出來了。 該死……要是再來一個比萬宸還要變態的家伙……他還有命逃出去嗎…… 思妄見萬宸轉身要走,趕緊討好地補上了一句:“那大人早去早回??!小的只想懷上你的孩子!” 那坐在輪椅上的背影一頓,只聽一聲輕哼,獄門大開又合上。 思妄趕緊探頭看去,只見那人又從袖口掏出了一張新的白帕,淡定從容地擦了擦鼻血。 思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