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關于最開始
說那李家的公子,李藝打小長的就周正,那個漂亮啊,反正硬要說的話就是每個人心底對美有所不同的看法,不論哪種看法在他身上都能瞧得見,唇紅齒白的,那模子可不就是照著他母親的樣長的,誰不知道李藝他媽是出了名的美人??! 誰瞧著都歡喜,倒是可憐他打小就沒了母親,他爹雖養著他卻不怎么管他,在外邊給人欺負了也不說,他爹男子主義的很,有點憋屈給他爹說了還怪他自己個兒,這不就讓他性子變得沉悶又極端了些。 外人家孩子都私下喊他悶葫蘆,沒爹沒娘的女娃娃。 那年代這話的羞辱性可謂極強,要知道李藝可是男孩,就是反話貶低他的意思。 后來他爹生意上出了點事,大宅子給賣了,家里沒了錢這日子就難了,眨巴眼他就成了落魄的樣,他爹之后死了,聽說是突然死的,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王叔和他爹是交好,瞧他可憐就給接到這邊的家里給養著,這孩子性子拗但是善的很,但可別沒事招惹他去,他一根筋,不高興了能拿板磚拍人腦袋不可,估計他是腦子受到刺激,不然現在怎么也看不出是個有過文化教育的樣子來。 王叔家大院里養著八口人,這多出來個外人,人人心里膈應,是覺多口碗也罷,是覺多雙筷子也好,沒人給他好臉瞧。 轉了天來,出事了,這李藝把王叔的二房姨娘給打了,事情一下鬧開了,王叔無奈賣了臉聯系來聯系去,巧趕找到一戶人家,家中無兒女倒是愿意領養。 可對方卻遲遲不見露面,一打聽才知道人家還在國外沒回,具體情況要等見面說。 李藝就在王叔家多待了些日子,一早和二姨娘又是一頓鬧,剛被趕出家門,他瞧見一人身著黑色大衣,西裝革履,不茍言笑,眉眼透著幾分威嚴,就是那么站在那,平日里這塊地最鬧騰最皮實的幾個孩子多看他一眼都嚇得和小黃狗似的夾著尾巴就跑了,男人正站在門口看著他,李藝心嘆:這人長得真俊俏。 誰能想這人便是領養他的家主,王叔得知消息立刻往家趕,會面詳談。 不談不知,這一談讓王叔有些猶豫不決。 男人家世顯赫,條件優越,偏未曾娶妻為何要領養孩子呢? 這王叔費解,交談過程中反復試探后知后覺,男人怕是有隱晦??!怕是不能生孩子吧?李藝不過十有六歲,男人給他做父親就尚顯年輕,但是男人愿意又有什么不行? 這樣好的條件到哪找去? 那個年代不需要什么手續,愿意了就行,就這樣李藝收拾了三兩件衣服跟著男人上了車,這車放在現在這個年代看也不過就十幾二十萬的車,可在那解放初期的年代可是豪車了??!那年頭家家戶戶吃飯都難,又更何況十幾二十萬的車呢? 李藝雖然話少,但是放得開,動作都是大開大合的,上了車一點都不怕,這瞧瞧那摸摸的,男人坐在一旁沉默不言的打量著他的行為和模樣不知道在想什么,轉來間,兩人對上了眼,李藝沒忍住就笑了出來,酒窩露了出來顯得整個人就很靈動,他說:“你真好看?!?/br> 男人抿了抿唇,姿態得體,翹著腿,雙手交叉放在大腿上,脊背挺直,他看著李藝一副不怕他的樣子倒是覺得有趣兒,“你不怕我?” 李藝不解,看了看男人搖頭,“你又非牛頭馬面我作何怕你?” 男人笑了,這一笑面上那原本附著的冰霜瞬間化開若似春季暖風襲來,他說:“以后我便是你父親?!?/br> 李藝一根筋而且特愛鉆牛角尖。 他搖頭說你不是我父親,我父親已經死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男人不善安慰,只是撇開了話題說形式上來說以后他是李藝的父親,所以要李藝喊他父親。 就李藝這腦子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他無法理解,拒絕了男人的要求。 男人卻沒有堅持,又開口淡淡的自我介紹了起來,“我叫楊之,今年三十三歲?!?/br> 李藝乖巧的點了點頭,一臉認真的回答說:“我叫李藝,今年十六歲?!?/br> 京都市內的房價自然是不便宜。 男人的車一路開到了京都市內宅區,看著眼前這豪華的府宅,李藝難免露出一臉吃驚的表情,雖然他以前的家境確實也不錯,打小也算是被捧著長大的,但是面對男人的財力似乎是小巫見大巫。 剛剛進了大門就瞧見門口一年輕的男人穿著貼身的西裝筆直的站在那,見到楊之恭恭敬敬的彎腰低頭,“先生您回來了?!?/br> 楊之沉默的點了點頭,帶著李藝進了門。 楊之的話不多,只是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這個家里的成員,一共也就三位,年輕的西裝男人叫張科,是管家,李藝就沒瞧見過管家,在電視上也不是沒看見過,只是沒看見過這么年輕的管家。 還有一位微胖大概四十來歲的女人,打扮的亮堂干凈,叫吳嫂,是做飯的阿姨。 最后一位是和李藝差不多大的小姑娘,笑起來甜甜的,性子也開朗,是這家里的傭人,叫小旻。 三人看著這家里以后的小少爺,一個個都十分的恭敬,小旻給李藝拿上早先就準備好的拖鞋,吳嫂跟著上前詢問李藝平日里吃飯的口味和習慣,李藝是腦袋暈乎乎的應付了一通又被年輕的張管家帶著轉宅子,這以后就是李藝要生活的地方可不得提前熟悉一下么。 到了房間門口,張科打開門,看著這裝修華麗的房間,李藝樂的嘴巴合不攏,張科微微低頭說:“小少爺,以后這就是您的房間,如果有什么需要您可以找我,如果我不在的話您就叫小旻?!?/br> 張藝聽著點了點頭,卻沒著急進房間,看了一眼張科,“楊之的房間在哪?” 張科聽到李藝的話微微皺眉,卻沒有多說什么,指了指隔壁的房間的說:“先生的房間就在您隔壁?!?/br> 他行想的是以后在家的先生就算是李藝的父親了,哪有兒子喊父親的名字的?這有點太不像話了,可主仆有別,就算李藝是先生領養的孩子,他一個做下人的也沒辦法多說什么,論教育的事情也只有先生有這個權利。 這一夜李藝還沉浸在一種無法言喻的夢幻中,好像一切都和做夢似的,晚上楊之親自敲門讓李藝下樓吃飯,吳嫂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好飯,色香味俱全,李藝吃的特開心,起碼不用和在大院里一樣,看著王叔那些姨娘們的臉色了,楊之吃飯的速度很慢,細嚼慢咽的,李藝倒不是說吃的多狼吞虎咽,只是和楊之比起來就顯得有些……著急。 吳嫂端了一碗魚丸湯上來說:“小少爺慢點吃,還有呢?!?/br> 李藝一邊吃一邊還不忘記夾菜給楊之說:“你也多吃點?!?/br> 這哪里有人生的樣,給別家的孩子來到這樣一個陌生的環境指定是畏畏縮縮的,行為舉止上必然是有些拘謹的,反觀李藝就顯得特別的……清新脫俗。 吳嫂忍不住的笑說自家先生還沒被誰這么關心過,楊之抬眼來看了看李藝說:“打算去學堂嗎?” 李藝愣了一下,把嘴里的rou給嚼爛咽下去沉默了小會。 “我不想去?!?/br> 倒不是說厭惡讀書,只是學校里的那些同學太討厭了,不管哪個時代不都是這樣,捧高踩低,自打李藝家里出了事兒之后原先給他要好的同學都遠離了他,有的甚至言語傷害,慢慢的他就越來越討厭去學校,去了王叔家之后就直接輟學不讀了。 楊之顯然不會由著李藝這么胡來,十幾歲的孩子不讀書他能做什么? 也不知楊之之前是不是調查過了李藝以前的遭遇,他放下筷子接過吳嫂遞來的毛巾擦了擦嘴角淡淡的說:“我安排了家教老師,要是不想去學堂就在家讀?!?/br> 李藝聽聞也只能妥協,讀書在哪不是讀?只要不去學校,在哪讀都行,他也就這么些要求了,倒是楊之看似涼薄卻也極為心細的給他都安排好了一切。 一夜無夢。 楊之說帶李藝出門轉轉買幾身衣服,原本以為會去什么商場,結果楊之帶李藝去了一家高定店,老裁縫帶著一副金絲邊的眼鏡,雖然年齡不小了,但是氣質卻很是好,他拿著尺子在仔細的給李藝量著尺寸,各種不同場合所需的服裝就定制了有二十套左右。 李藝倒是沒有違心的說不要,他看著楊之落落大方的說謝謝。 楊之依舊是不茍言笑,拿著一雙锃光發亮的皮鞋放在他的面前,“試試看?!?/br> 很合腳,“好看嗎?”李藝看著楊之,眨巴著漂亮的眼睛問。 楊之點了點頭,“好看?!辈煌馁|的鞋子也拿了不少,讓人安排送貨上門,楊之帶著李藝轉了大半天,逛的李藝腳后跟都開始疼了,回到家李藝倒在沙發上就不想動了,他都不知道原來逛街是這么耗費體力的事情。 “明天家庭教師會來,你今天晚上早點休息,那位老師是我多年的好友,你不用太緊張?!睏钪酥槐Х茸叩嚼钏嚨难矍?,彎腰輕輕的放下咖啡杯,他伸出手拉起了李藝,又道:“坐有坐樣,站有站樣,以后你是我楊之的兒子,看來你需要上一些禮儀課。張管家!” 正在廚房的張管家立刻走了出來,“先生什么吩咐?” 楊之一只手輕柔的蓋在李藝的腦袋上揉了揉,半含笑,他瞇眼看著李藝就好像一只貓,因為他摸腦袋而露出舒服的表情,還不忘腦袋往上頂了頂就好像撒嬌一樣,“你聯系一下禮儀老師,不,算了,還是我自己安排好了?!?/br> 張管家點頭,“好的?!?/br> 李藝對上課這種事并不算排斥,只是后來他沒有想到楊之會給他安排那么多的課程。 當天晚上洗個澡,李藝確實有些困倦了,他爬上床蜷縮著身體很快的便陷入睡眠中,他不知道在他睡著之后,楊之輕輕打開門站在門口靜靜的看了他許久,門縫外照射進屋內的光芒剛好溫柔的籠罩正在睡夢中的李藝身軀上,張管家站在楊之身側低語,“先生,還是早些歇息吧?!?/br> 楊之輕輕的關上門,他說:“他看上去應該很快就可以適應這里的生活?!?/br> 張管家點了點頭,跟著楊之進入書房。 書房是李藝進入這個家唯一沒有進入過的房間,倒不是楊之不讓他進,只是李藝說這是楊之工作的地方,他不該進來。 原本書房中央放著很大的一張桌子,而現在卻被分成了兩張桌子,靠右的桌子邊放著一張很大的移動黑板,張管家看著那張書桌上放著的一盆綠色小植被,“先生有心了,我想李藝少爺一定知道您的想法?!?/br> 楊之摸了摸書桌上那盆綠色盆栽的綠葉,后收回手,聲音里是藏不住的無奈,“恩,李藝的父親終究是扶不上墻的,死了也好,以后……這孩子便是我的親人,你且用心一些對待?!?/br> 張管家立刻點頭,“那是,先生說的我自然放在心上?!?/br> 第二天一早李藝是被管家從床上拉起來的,他真的困的不行,倒不是他多喜歡賴床,只是這一夜他一直在做夢,整個晚上都沒怎么睡好,所以困的厲害。 洗漱完畢,穿戴整齊。 剛剛下樓李藝就看見客廳坐著兩位姿態高雅的女人,楊之瞧見李藝那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起身上前揉了揉他的耳垂,“沒睡好?” 李藝看了一眼楊之不知道為啥,忽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稍稍靠近可以聞到楊之身上那淡淡的香味,也不知道是什么香,反正怪好聞。 “恩,昨晚做了一夜的噩夢?!?/br> 楊之沒說什么,帶著他到客廳坐好,說這兩位以后就是他的老師。 “你好,我叫許夢,是你的課程老師?!逼渲幸晃槐P著頭發,身穿西裝裙的女人看著李藝微笑的自我介紹。 李藝點了點頭,“你好,我叫李藝?!?/br> 說著他看向女人身旁另外一位,相對課程老師的干練模樣,另外一位女人就顯得特別的端莊,披著頭發,哪怕只是在那坐著就和一幅畫似的,漂亮極了。 那氣質就讓人覺得有些高攀不起的感覺,楊之說:“這位叫莊雪云,是我的大學同學,以后她就是你的禮儀老師。今天不上課,主要是讓你先認識了解一下,有什么想問的可以現在問?!?/br> 李藝搖了搖頭,他倒沒有什么想問的,而一個上午的時間都是楊之和兩位風格不同的女性在熱火朝天的交流,倒是沒有說什么題外話,大多聊得基本都是關于李藝課程的問題。 同時課程教師拿出了兩份試卷給了李藝,意思讓他做一下,先看看他之前的學習成績怎么樣,李藝閑著無聊就拿著試卷趴在旁邊一邊寫一邊聽他們聊天。 楊之雖神色未動,但是眼神里還是帶著幾分的驚訝,因為李藝不過半小時就把兩份試卷全部都寫完了,而且全部都是滿分,這也讓課程教師倍感意外,原本還打算如果李藝這孩子讀書成績不好的話就要抓住重點的好好的,一點點的教。 顯然這個問題不需要考慮了,楊之笑著揉了揉李藝的腦袋說:“不錯?!?/br> 李藝有些羞澀的笑了笑,問:“那我能要個獎勵嗎?” 楊之聳肩,“當然,你想要些什么?” 李藝抿了抿唇,看著在場的兩位教師,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臉上羞紅了幾分,趴在楊之耳邊小聲的說:“我晚上告訴你?!?/br> 楊之低頭笑了笑,“好?!?/br> 午飯之后,兩位老師便起身離開,約好在明天上午的七點半開始準時授課,上午上課程,下午上禮儀,每個課程三小時,追的不算緊,之所以定的這么松是因為楊之不想給李藝太大的壓力,他還有其他的打算。 壓力是一點點施加的,還有鋼琴課沒有添加,為了是等李藝適應之后再說。 當天晚上楊之在陪李藝吃過晚飯之后就去了書房,可能是有什么工作需要處理,李藝一個人就挺無聊的,也不知道做點什么,就在客廳里看電視,看著看著全身忍不住的有些發寒,他哆嗦了一下,張管家瞧見,“少爺您要不去休息?” 李藝起了身來準備回房間洗個澡再說,大戶人家就是好,在這年代家家戶戶基本都是燒水洗澡,但是住在這里完全沒有這樣的困擾,放了足足一浴缸的水,李藝就躺在浴缸里舒舒服服的打算泡個澡,也不知道為什么,也可能是昨晚上真的沒睡好,導致他泡著泡著就睡著了,要不是一口水嗆著人就得憋死在水里了。 抖著身子站起來裹上浴袍也沒打算在房間待著,鬼鬼祟祟的開了門,左右而看沒瞧見人,就和一條抓不住的魚似的,呲溜一下就鉆到了楊之的房間,屋里的床上還是空蕩蕩的,楊之應該是還在書房,李藝在房間里明顯聞到了楊之身上那種獨有的香味,他看了看那張柔軟的大床,沒克制住的人往上猛地撲騰。 這床的彈性是真的不錯,李藝在床上被彈起兩三次才算平息,他翻身卷縮進被窩,靜躺一小會耳邊僅有安靜,不知不覺中眼皮子就開始打架,困倦襲來,不一小會李藝就睡著了。 楊之從書房忙碌完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打開門看見床上的人,他愣了幾秒,張管家端來一杯溫水,透過門縫看到床上的人也顯然有些意外,他小聲的說:“少爺之前明明是去了自己的房間啊?!?/br> 楊之接過水杯喝了一大口,解去喉間干渴,他說:“沒事,不早了,你去休息吧?!?/br> 這一夜,算是‘父子兩’第一次身體上的密切接觸,李藝這人對外就是個啞巴,但是對自己喜歡信任的人是真的絲毫不給任何哪怕一絲一點兒的防備,楊之可以說除了小時候和母親同床過,五歲分床之后他再沒有和任何人同床過,這猛然間多出個孩子倒是讓他有些不習慣。 最主要的是李藝睡覺他不老實,哼哼唧唧的,抱著楊之就好像抱著一棵樹一樣,怎么著都不愿意撒手,楊之不習慣,硬生生熬到后半夜才勉強迷迷瞪瞪的睡著,第二天就連生物鐘都沒能讓他醒過來,管家覺得新奇,看著坐在餐桌前安安靜靜吃著早飯的李藝很多話想問又不知道怎么開口,只能反反復復的往樓上看。 自家先生可是每天準時準點七點半會從樓上下來的,現在可都已經快十點了,這人還一點動靜都沒有,該不會是昨晚上李藝鬧他了吧? 張管家年輕,其實跟著先生也沒多少年,前前后后算巴算巴也不過才三年左右,要是真那么追究了,三年也不算短,足以了解一個人的本性如何。 偏,楊之這個人行事有度,和任何人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就是張管家有時候都看不懂自家先生在想些什么,怎么說呢,一年輕大小伙不想著自己創業跑來給人當管家,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楊之給的錢確實不少,但是給外人看指定得說張管家是一沒志氣的。 正想著呢,李藝就剛巧問道了這個問題,“張管家,我看你那么年輕,怎么會想到給楊之做管家?” 管家是做什么的? 就是家里家外,忙活的碎活,人物的關系要仔細的打理,一般吧都是有文憑上了些年紀的人會找這樣兒的工作,他看了看李藝倒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要說這些事兒也都是些陳年往事,碎皮芝麻不足為提,可能對楊之來說是如此,但是對張科來說不是…… 楊之是個生意人,做生意沒人愿意做賠本買賣,那天是張科跪在楊之面前求他的,三年前張科只是楊之公司門下的一個小員工,才出社會,對什么都忒有奔頭,就想著好好工作,一步步的往上爬。 結果誰能想啊,張科的jiejie被人看上了,要是單身也就罷了,可偏偏張科他jiejie已經結了婚了,難就難在張科他姐夫吃喝嫖賭樣樣來,背著所有人張科姐夫就把他姐給賣了,這給張科急的喲都不知道怎么辦是好了。 要是能用錢擺平也還好說,張科可以借,家人親戚朋友,實在不行還有房子可以抵壓給銀行。 但是對方身份在那,這根本就不是錢能解決的事兒。 人看上是一時興趣,說白了,人家也不要他姐嫁過去做幾房,反過來說就是給點錢,讓他姐當那三陪小姐似的跟那人一段時間,他姐哪里愿意,甭說他姐愿意,張科也不會答應??! 最后實在沒法,張科只能去找楊之,最初楊之根本不搭理,誰認識誰???楊之又憑什么幫襯他呢?好在張科是個骨子忒硬的小子,愣是跪在楊之的車旁足足等了一天,給楊之這共情能力弱的人該是不會幫的,就算今天張科死他眼跟前,楊之都不會有眼看。 張科說愿意用他這一條命換,楊之也不知道是心底觸動了,還是有了什么想法就答應了。 楊之一出面這事兒第二天就解決了,張科的jiejie也就平安無事的回來了,楊之倒是沒為難,不僅僅讓張科繼續在他手底下工作而且還給了每月不少的工資。 瞧,這樣的好事天底下哪找去。 張科就覺得他是上輩子積了德了,大恩不言謝,所以楊之讓他做管家他就做管家,反正又不是偷摸打爬的,他犯不著拒絕。 人有恩在先啊,再說了,每月給的錢可是普通人家一年多的收入。 這邊李藝吃飽喝足了,也聽完了張管家說的那些陳年舊事,倒是沒表達什么自己的觀點,只是苦艾艾的看了張科一眼說:“人命由天,這是你該的?!?/br> 也不知道為什么,這話吧,也不算難聽,但是聽著怎么就那么別扭呢? 張管家只當李藝還小,笑著搖頭也沒就搭茬。 上午的課程結束的很快,快是因為李藝的學習成績太好,學習的深度已經超越了許夢的預支,今兒帶來的教科書全部作廢,為什么?因為李藝全部都會,那些可都是高三近大一的課程了,李藝做起題來游刃有余,十道題都難得能錯一道。 這孩子不知道在學習上的知識儲備量到底深到什么程度,許夢琢磨回去之后把大二大三的基礎課程整理出來,明兒再帶過來給李藝講講題,讓他多做幾份試卷看看怎么樣。 要是這孩子大二大三的課程和今兒一樣輕松對付,許夢真的不知道教他什么好了。 吳嫂心熱想留許夢吃個午飯再走,但是許夢滿心思想的都是李藝學習上的事兒就拒絕了,課程一接觸就匆匆離開了。 快到午飯的時候,楊之可算是下樓了,神色看上去還不錯,昨晚上那一覺可能睡的疲憊好歹白天睡了這么一上午算補回來了。 看李藝穿著一身貼身西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說:“上課難嗎?” 李藝神采飛揚的上了樓,那腳步歡快的‘蹬蹬蹬’把試卷給拿了下來放在了楊之的面前說:“錯了那么幾道題,有些走神給做錯了,下次我心細點兒?!?/br> 楊之拿過試卷一瞅,眼底閃過幾分詫異,“這是大一的試卷?” 顯然話中的意思是,你這年齡最多學到高中課程,而且后來還輟學了,怎么會這些? “我當然會,”李藝語氣里帶著幾分小小的得意,之前提到過,李藝因為家庭變故腦子受到了點刺激,加上以前玩的那些朋友都是非富即貴,這人一旦落魄了就好像個衰神似的,人人瞧見都得躲著點。 平日里沒人玩,李藝每天就那么幾件事可以做,他住在王叔家的時候,那小房間用腳都能量得過來,更沒有電視看,就只能埋頭抱著書讀來打發時間,李藝也愛讀書,因為讀書的時候,時間就過得特別的快。 早上看,一抬頭天就黑了,一天就那么過去了。 慢慢的也就沉迷在了讀書的世界里,就是讀書能使李藝快樂,既然能快樂,又何樂而不為呢? 只是吧,有時候李藝想媽了,這書一天就看不下去了,沒事呢就在門口那條街晃蕩,知道李藝家情況的一些個小點的孩子都愛欺負他,會拿小石子扔他,李藝以前的性子還是很儒雅的,自打家里出事兒之后就受不得一點兒這樣的刺激。 他一著急也拿小石子丟人家那小孩子,小孩子能有多大力氣呢?李藝不管怎么說年長人家快有十歲了,這一丟把人孩子的腦袋給砸破了,第二天孩子他媽帶著孩子找上門,那是一通罵罵咧咧啊,二姨娘氣的心寒,捏著鼻子硬是賠了人家兩大洋。 誰家孩子不是金貴的?但是腦袋被砸了去醫院也用不了這么些錢??! 沒法,理虧。 別說兩大洋,就人家要十大洋也得賠。 也就打那之后這二姨娘是怎么看李藝怎么不順眼,趕巧不巧的是因為李藝的母親和王叔著二房以前還認識,倒不是深交的感情,但是出生一樣。 李藝的母親倒不是如同那般出生煙花敗柳之地,就是一普通家庭,晚來得女,家里人是捧著怕摔了,含著怕化了。 難受就難受在,二姨娘的家境可以說比李藝的母親還好些,結果呢? 李藝的母親嫁了一戶好人家,而她卻只能給人做小,樂的是后來李家家道中落,看著李藝這二姨娘心底也有一種說不出的痛快。 哎,這種人就是賤。 她拿人家當仇人,人家還不知道,這人心眼就不能活得太小了,不然可不得累著? 這邊楊之放下試卷,稱贊的摸了摸李藝的腦袋說:“昨晚說想要的獎勵是什么?” 李藝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那什么,我想買一塊雙人墓地?!?/br> 楊之愣住了,買墓地做什么? 沒等問,李藝又說:“咱兩死了以后葬在一起,先把墓地買好?!?/br> 這話給吳嫂逗樂了,“你這孩子瞎想什么呢?就算有,這世道上哪有兒子和老子并葬的??!” 楊之抿著唇,瞇眼不言。 李藝聽到這話不樂意了,皺眉說:“我不是他兒子,楊之才三十三歲,我都十七歲了?!?/br> 楊之否認,“你十六歲?!?/br> 李藝瞪眼看向楊之,“就算我十六歲,那你能十七歲生孩子嗎?十七歲就生,那你就要在我這個年級的時候在女人的身上提前奮斗兩月,畢竟懷胎還要十月呢!” 這筆賬給算的把楊之都給氣樂了,但是又不好指責什么。 見楊之不說話的在那笑,笑的李藝滿臉通紅,他跺腳問:“那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算的倒是挺早,等你死的時候,我大概早就入土為安了?!?/br> “那沒事,我會找人把墳挖開再把我埋進去的?!?/br> “……” “答應不答應???你別不說話??!” 這事兒鬧得,楊之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答應就當個笑話,但是教育理念讓他覺得還是不要隨口答應的好,畢竟李藝又不是三五歲的孩子,說到就必須得做到,他就撇開了話題說:“那等你拿到大學畢業證再說?!?/br> 不能答應還不能拖嗎? 李藝聽到這話,漂亮的眉頭一鎖,一臉認真的沉思了起來,最后點了點頭一臉認真的說:“行!” 日行平常,倒是沒什么事兒發生。 楊之的公司開始忙碌,連著幾天沒著家,許夢拿著李藝的成績單犯愁,還有什么是需要她來教的嗎?就連莊雪云這位禮儀老師都跟著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是沒見過聰明且天賦異稟的孩子,但是李藝這……已經完全超越了正常人類的理解范圍了吧? 什么事基本一句話,或者演示一遍他就立刻能學會。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他整個人都變了不少,行坐食都是按著禮儀來的,坐在那整個人的氣質是越發的迷人,本身李藝這孩子長得就漂亮,加上氣質上的改變,整個人就好像脫胎換骨了似的。 楊之忙,忙到甚至沒時間顧及李藝,這一個月和李藝之間基本是聚少離多。 這樣李藝就不樂意了,加上在家現在基本沒什么他能學的了,整個人都閑的有些發霉,他看著張管家嘀咕,“你真的說了嗎?” 張管家失笑,這可是少爺今天問的第十次了,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是李藝的生日,他讓張管家把這件事告訴楊之,畢竟楊之已經好些天沒回來了,“說了,少爺您放心,先生說了會早些回來?!?/br> 李藝皺眉,“那怎么還沒回來?” 張管家看了看窗外,天光大亮,“少爺,這才下午一點?!?/br> 李藝不滿。 不是幾點不幾點的問題,而是楊之有沒有把他放在心上的問題,李藝對楊之的感覺是一種琢磨不透的,虛無縹緲的,那感覺讓李藝都無法理解。 他想楊之。 他更沒想到他會那么依賴楊之。 但是楊之太忙了,忙的讓他有些惱火。 正煩著呢,小旻急匆匆的跑來說:“少爺,先生回來了?!?/br> 聽到這話,李藝蹭的一下站了起來,跛著拖鞋就往門口沖,一沖到門口就瞧見楊之正在低頭換鞋,他也沒多想上去就抱住了他,“怎么才回來?!?/br> 楊之身體僵了僵,他還是沒習慣這孩子的密切接觸。 其實這段時間不愿意回來也是有些原因的,因為李藝總是靠的他太近,但是他又不好說,自打第一次兩人同床之后,李藝幾乎每天都會爬他的床,行為舉止親密的有些過度,讓楊之覺得有些受不住。 公司忙也確實是忙,但是還不至于忙到不歸家的地步。 不回來是害怕和李藝睡一張床,李藝睡覺不老實,那雙手總是亂摸,最后一次要不是李藝抓著楊之自然勃起的yinjing不自覺的擼,楊之也不會尷尬的躲到公司。 李藝顯然是不知道的,應該是真的在做夢,第二天他的臉上是一點也看不出尷尬或者其他,楊之在吃完午飯之后就去了公司,再之后就幾乎不歸家。 想著今天是孩子的十七歲生日,他身為‘父親’不管怎么樣都得回來給孩子慶生。 李藝也不是女孩子那么矯情的要這要那,他只是要楊之陪他就夠了。 “今天有什么打算?”楊之不著痕跡的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淡淡的問。 李藝想了想,搖頭,“楊之聽許老師說大學城附近開了一家特別好吃的館子,你帶我去唄?” 楊之看著李藝,這孩子長得真的干凈,這干凈真的不太好容易,不論是外表還是眼神,他整個人都是通透的,一頭利索的黑色短發,穿著高定合身的西裝,要不是因為這身高不夠,完全像是大人的模樣。 “好?!睏钪〈捷p啟。 一頓飯吃的開心,楊之卻有些無奈,他從來不知道李藝這孩子這么能鬧騰,那年頭可沒什么未成年不許喝酒的說法,可以喝但是得少喝。 結果李藝這孩子兩杯倒,飯菜還沒吃幾口,貪杯加上好奇,一下就給酒沖過去了。 回來的路上整個人就給個樹懶似的抱著楊之怎么著都不肯撒手,一邊打著小酒嗝一邊問:“你為什么不回家?是不是覺得把我帶回來是個累贅?” 楊之一只手蓋住他的腦袋,皺眉冷臉,低沉著嗓子說:“老實點?!?/br> 李藝不喝酒就鬧騰,這喝了酒就更鬧騰了。 他腦袋用力的往上頂,頂到楊之的下巴那仰起頭,濕潤的嘴唇貼在楊之的下巴那,楊之側頭想避,結果李藝忽然的張開嘴就在他下巴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這感覺就好像小貓舔手心似的,癢噓噓的…… 楊之心頭一熱,哆嗦著手不知道怎么的把李藝就摔在了地面。 疼的李藝仰頭就哭,“好疼??!你干嘛呀你?!我今天過生日你都不和我說生日快樂的嗎?你還摔我!” 楊之看著李藝那哭的梨花帶雨的臉無奈嘆息一口氣,上前雙手一橫就把人抱了起來。 這一夜,兩人的關系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