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御心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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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雨樓走進御心閣二樓包間時,時間還早。但酒是早預備好的陳年佳釀,才坐下片刻,點心菜肴便即送上,服務比酒館茶樓還要殷勤周到,菜色也更精致可口,很適合消磨這樣一個無聊的下午。 他其實挺想把小魚叫來一起享享口福,可惜小魚自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后,便以鄙夷的姿態堅守馬車,決不肯踏入半步。就算他把酒菜帶出去,他也絕不會吃。 “你們可真是夠能惡心人的?!?/br> 對于小魚的唾棄,安雨樓也只能全盤接收下來。小魚說得沒錯,有御心閣這樣的地方,還有源源不斷光顧御心閣的他們這群人,落在正常人眼里確實是挺“惡心人”的。畢竟,御心閣專職出賣年輕漂亮又頗有名氣的男子身體。 “奴隸”并不鮮見,但能像御心閣這樣能將任何身份——無論朝堂還是江湖,貴胄或者名俠的青年男子如網魚般捕獲已不容易,更不容易的是將那個個或桀驁或狂傲的公子俠客調教成溫馴可口,宛轉承歡的奴隸。 或者說,“寵物”。 他曾興致勃勃地買過一只寵物,可惜到手才發現,空有漂亮臉蛋與健碩軀體的寵物根本已經不再是他以為的那個俠客。主顧們大都希望寵物越溫順越好,他卻反而興味索然,從此沒有再出手買過。 此事受到小魚的大肆嘲笑,但他仍舊每年赴會。至少,這里可以結結實實飽覽一番年輕男人們的漂亮身體。而保持距離,是他用來保有那種對其原來性格的揣測與現下處境沖突的興奮的不二法寶。 所以小魚大概是覺得他越來越“惡心”了,話都懶得說一句,翻了個白眼縮進車里喝酒去了。 他也覺得自己不但在小魚眼里,大概在御心閣的眼里也是一個怪胎。但他又絕無可能結識一個活生生真性情的年輕男人去施展戀情。身為摩云教頭號殺人魔王,對外是不會有任何“溫情”的。 所以他寧愿到這里欣賞那些已不屬于自己業務范圍以內各具特點的漂亮身軀。至于欲望,與這些軟綿綿的“寵物”糾纏,實在還比不上殺戮的快感,雖則他并不會因殺戮而產生快感。 天色漸晚,進入御心閣的人多了起來。安雨樓來時從不偽裝,御心閣有鐵的規矩,即使生死仇敵相遇也只能裝作沒看見。但大部分人仍舊要趁著夜色,喬裝打扮,施展身法以圖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來。實際上藏得越緊,越可見其身份的可疑。安雨樓清楚地知道有幾個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便是???,但也只是心中哂笑,卻從不在此時此處找他們麻煩。 一樓燈火通明,各種機關早已備齊,只等黃昏鐘鼓一響,便將這次的寵物依次送入大堂中心,從各個角度向二樓的主顧展示觀看。 很有一些人有備而來,安雨樓卻漫無目的,只見先送出一個高鼻深目,皮膚黑褐的卷發少年。他略略一猜,便知道這是一年前自塞北進入中原的羌族少年,擅使軟鞭,馬上功夫十分了得。然而此刻卻被牢牢禁錮在木床之上,眼瞳中神色迷蒙,在木床的機關變化之下順從地做出各種誘人的姿勢動作,那樣修長挺直的腰腿,那在燈光下亮晶晶發顫的油亮皮rou,確實令人垂涎。安雨樓覺得他應該挺有趣,但那身軀上殘留的少年的單薄與稚嫩卻讓他的印象打了折扣。 少年雖可愛,卻不如青年來得更有吸引力。 第二個便是青年,瘦削白皙,面孔自然俊朗,身軀稱不上剽悍,只看出勻稱的骨骼與肌rou頗有鍛煉的痕跡,肩胛、腰髖、肘膝等關節處均骨骼凸顯,并不柔軟。與羌族少年不同,他的雙目卻緊閉著,似乎暈了過去。那昏暈讓他有了種強烈的仿佛抗拒著被展示、被挑選的情緒,讓安雨樓的心不由跳了一下。 他不認識這個人,但比起豐厚的肌rou、柔嫩的肌膚,這種清瘦至骨相外露的堅硬,令他很是心動。這樣的身軀不會過于綿軟,假如抱在懷中,也會沉甸甸地硌手吧。 他移近窗口,仔細打量。御心閣的介紹正一項項傳來。 “劍客酈辛,二十三歲?!?/br> “擅使長劍,源出太白一脈,無正式傳承?!?/br> “性格清高正直,好行俠義?!?/br> 安雨樓心中那棵拱動的萌芽正要破土而出,他實在想嘗嘗一個清高正直,以行俠為己任的青年男子的滋味。固然他也知道,在御心閣的手下,無論是狂放不羈,還是剛強頑固,最終都只會變作俯首帖耳的奴隸。但讓他心動的,其實是這名劍客委實貼合他心意的模樣。 要買么? 安雨樓還在猶豫,對面已有人敲了云板,報價一萬。 御心閣起價一萬,五千一次加碼。安雨樓沒料到會有人比自己更喜歡這樣的青年身軀,眼見三錘之內并無加碼,便捉住木槌,敲響了自己的云板。 “靈虛貴客,一萬五千兩?!?/br> 聲音未落,又一聲云板。安雨樓聽得清楚,仍是第一次開價的房間傳出。 “碧落貴客,二萬兩?!?/br> 這么說,此人是有備而來,對這酈辛志在必得了?安雨樓略一猶豫,他知道御心閣有時也會為主顧量身定制,但那不會送來賣場。也有人會提前提出要求,不算特定,但目標出現在賣場上,必然要出頭爭贏。 他沒有那般強烈的需求,其實用不著與之較量。 他再次看向大堂中那具一覽無余的身軀,那可能仍舊是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就算放棄也不可惜。 他卻看見了一抹光。 太白一脈的劍客酈辛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雖被周圍明亮的燈光耀花,那緊皺的眉頭下,眼神卻并不迷蒙,竟仍有凌厲的仇恨。 這是個半成品? 安雨樓沒有思索出結果,已經不自覺地又一次敲響云板。 馬車,是安小魚在安雨樓手下耐以生存的重要工具。 盡管誰也不知道為什么安雨樓出行總是要乘坐馬車,并且是被安小魚趕著的這輛既不舒適也不豪華,一點也不符合安雨樓身份的破舊馬車。但既然安雨樓要乘,那安小魚自然就有了顛撲不破的飯碗。 而安小魚不僅獨占了這飯碗,還發展出一副只有安雨樓才會忍耐下來的壞脾氣:送不送,由他定。 摩云教偏西南地界,不送?;ń至?,不送。像御心閣這種地方,雖然不算什么花街柳巷,但既然跟色欲有關,他就堅決不送。 所以他理直氣壯地將馬車停在遠離御心閣的鎮上,讓安雨樓好走不送。 安雨樓走了半天,他幾乎要在馬車里睡著了,被一拍肩膀,才驚醒過來,看見安雨樓拎著一把銀壺,神色古怪地站在自己面前。 “走了?” 安小魚說著便要駕車,卻被安雨樓按住。 “等等?!?/br> 他說,灌了一口酒,晃了晃酒壺,看向自己曾去過的方向,又說?!暗纫坏??!?/br> “等……”安小魚本來想問等什么,忽然明白過來,瞪大眼睛?!澳阌仲I了?” “什么‘又’,這都好幾年了,才第二次?!卑灿陿且黄ü勺像R車,不肯接受他責難的眼神。 安小魚冷笑一聲:“照你看來,應該要年年買,次次買,一買一大堆才對了?” 安雨樓一聲長嘆:“我沒有這樣想?!?/br> “對,你不想,只做?!卑残◆~正襟危坐起來,表明自己全然不想理他。安雨樓接著喝酒,等了一會兒,道:“‘鐘情蠱’給我一對?!?/br> “沒有?!?/br> “你有?!卑灿陿前咽O碌木埔还赡X灌完,腦袋伸到他面前,“上回那樣丟臉的事,我可不想再來一次了,快給我?!?/br> 安小魚抱起雙手,冷冷道:“一個寵物而已,用不著?!?/br> “就算是寵物……”安雨樓一臉嚴肅,“我也再不容他有失?!?/br> 安小魚覺得他很幼稚,從鼻孔里哼了一聲。其實對付不忠誠的寵物,何須這樣麻煩?但他既無從更改安雨樓的決定,也懶得去干涉他這些莫名其妙的舉動,終究還是取出一雙蠱蟲,裝進粗劣的陶制尖底罐里扔過去。 安雨樓接在手里的當兒,御心閣裝飾華麗的馬車也正趕到,沒有對安雨樓的這輛破馬車顯出任何異色,態度始終恭謹。 “請貴客過目?!?/br> 馬車簾子掀開,露出劍客酈辛蒼白清癯的面容,以及那雙充滿仇恨的黢黑眼珠。 他要恨的人太多,而他此刻的力氣又太弱,口唇、頸項、手足均被穩妥地束縛著,那雙眼睛幾乎不夠用。安雨樓迎著他的目光只覺渾身舒坦,無比滿意,打量一番,問道:“他的劍呢?” “劍身已斷,是以未收在身邊。若有需要,當快馬奉上?!?/br> “不必。下次我自己來拿?!?/br> 安雨樓倒沒有收集癖好,但這把斷掉的劍,又好像有些特別的意味。他不禁再度打量酈辛,心想,劍是在他被捕獲時斷的么? 酈辛的神情始終冷厲,于是安雨樓故意對他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欠身舒臂,一把將他揉在懷中攬下車來,輕快地旋上自己馬車,對小魚道:“走了?!?/br> 小魚輕哼一聲,揚鞭駕馬,馬車轔轔啟動,在夜雨中不緊不慢地馳去。 車廂里安雨樓一人享受著酈辛全部的恨意,自得其樂,又將他摟緊一些,右手同時摸上那隱藏在柔軟衣袍下的臀部用力揉了揉。 酈辛喉嚨間發出一聲模糊的悶哼,蒼白的面頰頓時羞憤緋紅。小魚的聲音適時傳來,毫不留情:“別在我馬車上干那種事!” “我沒有……”安雨樓輕咳一聲,收回爪子,盤腿坐起來。雖仍摟著酈辛,卻還是離遠了些,免得禁不住誘惑,被小魚狠狠羅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