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腰上的酸痛，和屁股中間傳來的刺痛，閔揚皺眉，肯定腫了，媽的。

    閔揚看著自己的掌心，感受身體里流動的力量，還有暴漲的實力，呢喃出聲。

    “這就是標記嗎…”

    林喬看了他一眼，沒搭話，但是閔揚卻能感受到林喬似乎回了他一句“嗯?！彼普嫠萍俨磺姓鎸?，仿佛腦海里的潛意識。

    他看向林喬，不確定的問：“是標記的感應嗎？你剛才回答我了嗎？”

    “回答了，這就是感應，向導哨兵就是靠這樣子配合默契的。你以后會更熟練?！绷謫探o他解釋。

    “標記…就這么普通？”閔揚感覺這與自己的認知有點沖突。

    “不然呢？”林喬還是神色平靜：“你以為會有驚天動地的動靜，什么靈魂交融的神奇現象嗎？然后我們標記以后就離不開彼此了相依為命?！?/br>
    閔揚尷尬一笑，他確實是這樣想的。

    好在林喬只是真的在問他，而不是嘲諷，因為他說的是絕大多數哨兵認知里接受的教育。

    “標記說白了就是一種互相融匯精神海的事，你們教學里那種痛苦崩潰的反應都是源于被標記者不情愿的抵抗。與其說是標記，不如說是精神海受傷的癥狀。雙方自愿的標記自然是平和的，要是一定要說有什么反應，大概是被標記者會陷入發情狀態?！?/br>
    林喬說完有意無意的在閔揚身上掃了一眼。

    閔揚想起白天的情事，他在這人身上不停起伏，那種樣子也和發情無異了，現在想分也分辨不出來。

    閔揚感受了一下身體的變化，除了力量和精神海建立的聯系，唯一的異樣就是自己不停的想親近林喬。

    “那些被標記時痛苦的教學影像是怎么來的？你說的對，我們一直受到的教育就是這樣：向導是依靠哨兵的附屬品，我不太理解，從你出現開始，就一直在打破我們的常規認知，就好像…”閔揚抿著嘴，他自己說完這些話，已經有了一些眉目，但還是接著說完：“與社會反著來一樣，仿佛向導和哨兵的關系也應該是反過來的?！?/br>
    “我標記你，就是把我的信息素侵入你的精神海，從而安撫你的精神狀態，那么，如果再來一位向導標記你呢？”林喬點頭。

    “輕則失神，重則瘋癲?！遍h揚張了張嘴，回答問題。

    “但是，如果是你標記了一名向導，之后在標記另一名向導呢？”

    閔揚回答不出來，因為國家向導人數資源稀少，一名哨兵能匹配到一名向導標記就已經很幸運了，怎么可能有多位向導被標記。

    “哨兵的精神會更穩定，因為有兩名向導為他平衡和疏導?！绷謫汤^續引導他，“但是，反過來，兩名哨兵標記同一名向導呢？”

    “哨兵會被安撫，實力更高，向導被標記后因為依賴和臣服，不會輕易露面?！遍h揚回答，這是國家目前的標準組合，向導數量稀少，很少有高級向導出現，國家為長遠考慮，會安排多名高級哨兵與向導組合搭檔，他們等級高，共同標記同一名向導，而向導隱居幕后輔助他們。

    “那他們現狀如何？”

    “曇花一現…”閔揚沉默一會兒開口：“展露鋒芒，沒幾年都沉寂了，聽說是向導支撐不住了?！?/br>
    “這就是主動和被動的區別，我標記你，可以選擇慢慢的安撫你的精神閾值，也可以釋放大量精神力直接為你平衡。但是如果你標記我，你只會把所有精神污染全部灌入我的精神海，讓我自行平衡疏導，如果哨兵能控制輸出的精神污染程度，那么也不需要向導安撫了。所以向導在安撫哨兵的時候，可以選擇慢慢疏導，同時還能疏導另一名向導，這個是軍校向導醫療室常見的方法?！绷謫陶f。

    閔揚點點頭，明白了其中的緣由，向導進行標記，他可以掌控量度，而哨兵標記，就是一股腦的把精神污染扔給對方，讓向導自行消化，就像一瓶毒藥，一次倒出一點點，兌水稀釋之后喝下，沒有事情，時間久了這瓶毒藥就處理差不多了，倘若一下子喝掉，那就會造成不可預估的損傷。

    “我想了一下，照這個情況來看，向導標記哨兵是最好的結果。并且向導哨兵人數比例那么大，確實由向導占據主導位會更輕松?！遍h揚品出了滋味，慢慢分析：“那么國家為什么不提倡向哨關系。甚至還變著法的隱瞞阻止呢？”

    林喬把那張寫滿了字的紙遞給他，一邊說著：“因為被向導標記過的哨兵極好控制，只要一點點精神力，甚至是心念一動，哨兵就會無條件聽從命令。非常輕松的cao控哨兵的人生?！?/br>
    閔揚明白了：“以國家的政策和大局，是不會允許自己的精英兵權，掌握在一群向導手里，所以他們寧愿讓向導當消耗品，也不會讓哨兵當不可控制的因素?！?/br>
    林喬不知道在想什么。

    “所以向導生命越來越短暫，數量也開始暴跌，于是在國家的支持下，開始了伊甸園計劃。我之前認為那些實驗是姓孫的為了創造出高級強大的向導基因來平衡向哨平權關系，但是這個實驗太驚世駭俗，姓孫的權利再大，也沒理由得到國家的全力支持?！?/br>
    “并且我在實驗過程中被一次次抽血，提取基因樣本，和研究信息素，還有這幾年我了解到的消息。讓我感覺到不對，加上今天對你的試驗，我已經可以確定。這個實驗室分為兩伙人，一邊是以孫為首的，企圖通過實驗讓向導更強大可以匹配哨兵的一方。另一方則是借姓孫的之手，研究出替代向導信息素的實驗，他們想徹底斷絕哨兵被標記cao控的可能，但是又解決不了哨兵精神閾值過高失控的事?！?/br>
    “這樣就說的通了，國家想設立這個實驗，但是又擔心事實暴露引起群眾混亂，他們承受不起這個后果，正巧有孫志權這樣瘋子的向導提出了類似相近的實驗計劃，國家表面上支持著，實際上以姓孫的為擋箭牌，暗地里還能獲取所有的研究成果，再進行二次研究實驗。

    后來我因為私下打了許多抑制劑，離開實驗室，孫志權找不到我，但是國家找的到，不過他們認為我喪失了信息素，也不曾對陳紹巖表現出cao控等行為。覺得我是失敗品，所以沒有管我。

    后來身份暴露，孫志權這個瘋子想帶我在社會進行實驗成果，上方的人也在看著，等著我們鬧出一些事情，他們在背后推波助瀾，這樣，一方面可以明面上毀掉孫志權和實驗室的一切知情人，又可以暗地里把我扣下進行最后的實驗。

    可是他們沒想到鬧的太大了，也沒有抓住我，只能退而求次，扣住陳紹巖進行研究。但是幾年研究或許進展不大，所以他們狗急跳墻了。開始想要抓我?！?/br>
    夜很深，黑暗里靜悄悄，閔揚聽著林喬慢條斯理的講出一句又一句話，靜默到長久不言，因為林喬說的話合情合理，讓閔揚止不住動搖：這確實是國家的做派，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說白了，就是最高層又想要掌控實權，又不想把委身于區區向導，他們想除掉向導這個身份，又拒絕不了向導的信息素。

    閔揚開口：“原來如此，你是他們多少年實驗中唯一的成功者，為此他們無論如何都要抓住你，所以我們逃不掉。

    這么說來，我在酒館也聽過一些閑話，大概是一年多前，國家秘密研發了一種特殊的信息素藥劑，和抑制劑不同，可以緩解掉哨兵的精神問題，但是副作用很大。材料很少，是在軍隊試用的，也聽說過國家研究出了向導的基因，可以人工培育先天向導。真真假假的大部分都是酒鬼的鬼話?！?/br>
    “況且要是真有那么好用的抑制劑，早就人手一只了，軍隊試用的肯……”他說著說著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一邊用手指敲著桌沿，一邊思考怎么說出來。

    “哨兵一般在十多歲剛剛覺醒不久的時候，都會打一針穩定疫苗?！?/br>
    閔揚剛剛想起這個事情，因為在他們眼中太正常了，就像新生兒打疫苗一樣正常，所以一時間沒有想起來。

    他接著說，“我覺醒那一年，是有這么一件事，說是有一批新研發的疫苗，穩定性更強，但副作用很大。特貴權貴子弟?！?/br>
    他摸著下巴上的胡茬繼續講，“疫苗本來就有副作用，再大一點也沒什么特別的，當時我沾了家里的光，打的也是這批疫苗?！?/br>
    “我記得同批疫苗里有個周家的小子，從小就嬌縱又猖狂，后來幾年他也是各大家族最看好的哨兵，聽說是對精神力把控非常好，從來沒有閾值過高的情況，那兩年他的風頭浪的很，但是后來……”

    他看著林喬，隱晦的示意了一下。

    林喬了然:“無聲無息?！?/br>
    是的，不清楚是哪一天，周家的小公子就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大眾視野，但是大家族總有一些秘聞，沒人過多探究。

    “說起來，周至升也是周家主系，似乎也沒見他閾值高過?！?/br>
    倆人屢明白了大部分頭緒，又開始研究陳紹巖做的什么實驗。

    “一開始我以為他們抓陳紹巖是為了研究他，畢竟他也是被標記過從不失控的情況，后來我以為是為了我的信息素，但是看了他的狀態，好像又都不是?！?/br>
    “算了，多半也是抵抗向導信息素，或者不需要信息素也不會失控的實驗，現在問題是，這幫雜碎找你干什么？”

    林喬也不知道，費盡心機把他引出來，又放他們輕易離開，打的是什么算盤?

    想把他抓回去繼續做實驗嗎？林喬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

    倆人又說了一會話，決定不管了，跑又跑不掉，那不如安心睡大覺，等著背后的人主動找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