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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狩獵在線閱讀 - 一

    兩位獵人騎馬奔馳了幾十分鐘,直至愈來愈濃密的灌木擋住了去路。他們已經到達樹林的較深處,陽光從鐵杉木枝葉的罅隙間投落下幾道稀疏的光柱,映照得周圍更加幽森。

    獵人中身材高大的一位環視四周,“你確定看到它是往這個方向逃的嗎?”

    “是的,”另一位獵人開口,“不過看起來我們跟丟了?!?/br>
    “可惡!”前者不甘地咬緊牙齒,英氣勃發的濃黑眉毛蹙了起來,“追了那么久,卻空著手回去,其他人看了會笑話的?!?/br>
    他翻身下馬,扒開灌木叢,又往前方探索了一番,最后還是悻悻地放棄了,“我們回去吧,波利亞?!?/br>
    對方也下了馬,向他走來。

    “我們需要談談,安德烈?!辈ɡ麃喺f。

    又來了——安德烈·歐維厭煩地撇下嘴角。他很清楚波利亞想說什么,相同的談話在他們之間進行了不下五次,他已經不想再聽,也不想再為之多說一句話了?!拔覀兛梢曰氐角f園里再談?!卑驳铝掖蚨ㄖ饕饣厝ズ罅⒖瘫荛_他,不讓對方有任何與自己近身交談的機會,“我們已經為那頭蠢鹿耽擱了太久,是時候回去了?!?/br>
    一綹金發滑下年輕公爵光滑白皙的額頭,波利亞·德文斯特看向安德烈的湛藍眼睛里跳躍著陰郁而哀愁的晦暗火焰。公爵沉默地從獵裝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個小而精致的深藍色絲絨盒。

    猜出了里面裝著什么的安德烈連連搖頭,“別這樣,波利亞。你知道我不會答應你!”

    “為什么不?你要違抗你父兄的意志嗎?我們的婚約在十年前就定下了!”

    “你說的——那是我老爹和哥哥的意志,并不是我的。我可不想和你結婚。十年前的我只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孩,莫名其妙地就被大人們腦袋發熱拍板安排和某人結婚,可是到現在誰還把它當一回事???”安德烈的語氣充滿不耐。

    我把它當成一回事,生平無可比擬的大事,公爵在心里回答?!傲钭鸷图腋覆⒎且粫r腦熱,而是經過深思熟慮才定下我們的婚約。歐維和德文斯特都是古老而高貴的家族,世代關系親善,聯姻無疑會使我們家族的聯盟更加緊密,”波利亞懇切地說著之前重復過數次的聯姻理由,神色幾乎稱得上凄惶,“我們是天作之合啊,安德烈,不會有比我們更般配的一對?!彼蜷_絲絨盒,取出一枚戒指,鑲嵌在古老戒托上的大顆藍寶石歷經歲月依舊閃爍著夢幻般的矢車菊色光彩,那是從他曾祖母那里一代代傳下來的。

    波利亞固執地將它往安德烈的手指上戴?!按饝野?,親愛的,”他喃喃道,聲音好似夢囈,“答應我。我好愛你啊?!?/br>
    “可我不愛你,”安德烈嫌惡地拍開他的手,戒指在兩人的動作間掉落下來,陷進泥土里,波利亞姣美得仿若少女的精致面孔霎時褪去血色??吹剿姆磻?,安德烈立刻開始反思剛剛的行為是不是做得太過火,頗為歉疚地俯身撿拾起戒指,在衣袖上蹭凈灰塵。

    “波利亞,何必非要執著于我?有大把想要和你結親的好人家,有很多比我更好的?!卑驳铝覍捨康?,伸手把戒指遞給他。

    “我只要你?!辈ɡ麃啿辉附踊亟渲?。安德烈伸了半天胳臂不見回應,只得收回,心想稍后找一個機會偷偷將戒指塞還給他。

    “我說過了,我并不意屬于你。就算我們真的結婚了,你也無法從我這里獲得任何快樂與慰藉。強扭的姻緣是不會有好結果的?!辈蝗绦脑倏磳Ψ酵纯嗟谋砬?,安德烈轉身踏上馬蹬,準備上馬騎行。

    “伊利亞斯·沃爾西?!?/br>
    波利亞低沉地報出一個名字。聽到它的瞬間,安德烈立刻停下了上馬的動作,扭頭看著他。

    公爵的臉孔依舊慘白如紙,但神色已不是剛剛備受打擊的失魂落魄,而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平靜。

    “伊利亞斯·沃爾西,”他又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洛文郡鐵匠史蒂芬·沃爾西的幼子,羅德里安神學院的特優學生,現任羅德里安教區的助理主教,一顆冉冉升起的教會新星,馬泰里尼樞機主教相當賞識他,除此之外,據說他還得到了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大貴族的資助與支持??磥硭那巴局溉湛纱??!?/br>
    “但是,”波利亞頓了頓,抬手撫向安德烈驚疑不定的面頰,嘴唇貼近他的耳朵,“我有辦法讓這個杰出的年輕人跌到粉身碎骨?!?/br>
    語畢,波利亞將腦袋稍稍移開了一點兒,目光正對著安德烈的,露出一個十分甜美的微笑。他的手仍在安德烈的臉上情意綿綿地撫動著,安德烈卻感覺像被毒蛇不停嘶顫的尖舌舔過,冷汗從他烏黑的鬢發間流下。

    “只消一則傳言就足夠了。就說我們狀似虔誠莊重的俊俏神父誘jian了德文斯特公爵的未婚妻,蠱惑他背棄婚約,除了騙取對方的童貞外,還借助了他的權勢與金錢持續升位。當然,慷慨且寬容的公爵大度地原諒了他的未婚妻,仍愿意踐行婚約。畢竟,除了好心的波利亞以外,還有誰愿意娶這個婚前失身的yin蕩婊子呢?至于神父閣下,就讓他被絞死,靈魂永遠被地獄的烈火烘烤,不得安息吧!”

    “你這個瘋子!”安德烈忍無可忍,抬手就往公爵那張微笑的面孔上揮了一拳。波利亞趔趄著后退了幾步,被毆打的那側臉頰上迅速瘀腫起來,嘴角也溢出鮮血。然而他的笑容未曾消失,反而擴大了,在傷瘀的映襯下顯得格外陰森而可怖。

    “我是瘋了啊——是因為你,是因為你,安德烈·歐維!”他嘶聲叫喊,隨即補充道,“很快就是安德烈·德文斯特公爵夫人啦?!?/br>
    “你休想!”安德烈暴跳如雷,一把抓起馬背上的獵槍,將槍口對準波利亞。馬兒察覺到了二人間劍拔弩張的氣氛,不安地小刨起蹄子,發出輕微的答答聲。

    被槍口指著的波利亞異常鎮定,“呣,動手殺了我,是你唯一能擺脫我的辦法,親愛的?!彼匀辉谛?,右手撫上左側的胸口,“對準我的心臟射擊,反正你早就將我的心折磨得千瘡百孔啦?!?/br>
    “你——”

    安德烈扣下扳機?!皡纭钡囊宦暰揄?,棲居密林中的鳥兒四散飛逃,駿馬們也受驚地嘶鳴后蹶?;宜{的煙氣從幽暗的槍管中升起,彈藥特有的硝煙味彌散開來。

    “瘋子,瘋子……”安德烈喃喃收好槍,攀上馬背,雙腿夾緊馬腹,急匆匆地催馬向莊園方向騎行。

    又一陣槍響。安德烈胯下的駿馬一聲哀鳴,馬身瘋狂搖晃起來,險些將他甩飛出去。他張皇地回頭看去,心臟頓時因為極度的恐懼緊縮起來。

    被他遺留在身后的波利亞不知何時騎上了馬,離他不過二十米的距離,手中持握的獵槍的長長槍管散發出森森藍光,彈藥高速沖出槍膛溢散的煙霧氤氳有若蒼白幽靈。他的藍眼睛中亦有鬼火般的幽森光芒閃爍,那是獵食者的目光,年輕的德文斯特公爵雖然看上去弱不禁風,但在狩獵方面是公認的一等一的好手。他要殺了我,用我的性命抵償他碎掉的心,安德烈絕望地想。

    呯,呯,呯,槍彈毫不留情,被打穿的傷口流出大量紅黑色的溫熱血液,昭示著生命的流逝。安德烈痛苦地蜷縮在地上,頭暈目眩,只怕下一刻就要失去意識。他摔下了被數彈擊斃的死馬,后腦正好撞上一株樹樁。

    波利亞翻身下馬,選了一棵樹干將馬拴好,走向倒在林間空地上的頎碩青年?!芭?,我可憐的珍寶,”他屈膝跪下,將暫時無法自由活動的安德烈的上身抬起,摟抱在懷里,凝望向他的眼神里充滿愛憐,“你受傷了嗎?真抱歉,我沒想傷到你?!辈ɡ麃啓z查了他的情況,確認過并未有明顯傷口,纖細的手指撫平安德烈因剛才的sao亂而翹起的黑發,指腹繾綣地在他汗涔涔的皮膚上摩挲。吻也隨之落下,舌尖卷走他臉上的汗珠與眼角新鮮的淚痕?!拔业膶氊惪蘖??!彼米齑捷p輕觸點著安德烈因痛楚與脫力而半閉闔的濕潤眼睫,露出癮君子般迷醉的神情?!斑@是我第一次擁抱并且吻你呢。明明是我的未婚妻,卻總不肯讓我近身碰你,卻甘愿和跳蚤街的那群渣滓勾肩搭背?!被貞浧瘃R車中窺見的情景,一絲陰霾染上了公爵美麗的臉龐。

    “放開我,咳……”從暈眩狀態中恢復了一點神志的安德烈感到落在臉與身體上的撫觸與親吻,備覺惡心,用力掙扎起來,可他此時力氣盡失,動作對波利亞而言不過像小貓撓癢一樣,不能撼動對方一分一毫?!皠e碰我!”他只能口頭表達抗拒,并賭氣地又說了一句,“給誰碰也不讓你碰?!弊鳛閷Σɡ麃喎Q呼他的平民朋友們為渣滓的回應及報復。

    “是嗎?”被無情排斥的波利亞的臉色愈發陰沉,“你最好快點習慣這些,從現在開始,只有我能碰你,還要碰你好多次呢?!?/br>
    他神情與語調里的某種東西令安德烈感受到了危險,但他仍不愿退縮?!澳愀?,”他試著使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沒那么膽怯,“我會恨你的!”依過往的經驗,波利亞總在小心翼翼地討好他,最害怕惹他不愉快,何況是招致他的恨意?他一定會拉下臉向自己道歉的,安德烈滿心以為。

    情況卻出乎他意料。

    “恨我嗎?”波利亞牽起面部肌rou,嘴角古怪地彎起,但并不像笑容?!胺凑易鍪裁炊疾粫懩銡g心,”他輕聲細語,“不如做點我自己想做的事?!?/br>
    隨著臂彎的不斷收緊,親吻又細密落下,猶如連綿不斷的雨水。安德烈這次閉緊嘴唇,一聲不吭地咬牙承受著。就讓這可憐人過把癮好了,反正他也不會損失什么,況且自己以前對波利亞是夠冷酷的,他極力暗示自己這樣妥協是因為心存憐憫,不愿承認是被這個模樣的波利亞嚇到了。

    公爵的嘴唇快落到他的嘴唇上時,安德烈無法再忍受下去?!疤鞖⒌恼媸菈蛄?!”他拼命別開臉,閃躲著波利亞的雙唇?!翱鞄一啬隳窃撍赖那f園,這里發生的爛事就當從沒存在過吧?!怼磉磬?!”

    波利亞的吻再次侵襲而來,勢不可當。公爵用手指用力扣住安德烈的下巴,防止他掙脫,舌頭強硬地擠進他口腔,翻攪肆虐著,追逐著他的舌頭與之糾纏勾結。唾液從二人膠連的唇舌間溢流而出,打濕了安德烈的臉頰。他快無法呼吸了。

    仿佛過了半個世紀之久,波利亞終于舍得結束這個吻。

    “咳,咳……”安德烈虛弱地咳嗽著,好容易將嗆進喉管的口水清理干凈,不住地喘息。老天爺,他剛剛險些死在初吻造成的窒息中。該死的波利亞!這和他想象的初吻完全不同。初吻本該和煦、浪漫,是兩個心有靈犀的人唇瓣兼靈魂的輕輕一觸,伴隨著古老經書陳舊的霉味或提爐中未熄的乳香的裊裊香霧,不該這么兇狠、獸欲橫流。不該是波利亞。

    他原想將它獻給——

    “沃爾西吻過你嗎?”

    波利亞報出了那個人的姓,語帶輕蔑之意,更多的還是嫉妒?!澳阕岃F匠的兒子像我這樣對待你了嗎?”

    他竟敢還提伊利亞斯!他怎么配?“我倒希望是他,”安德烈火氣上來,不甘示弱地回擊道,沖他啐了一口,“但那位鐵匠的兒子可沒有你這個公爵老爺這樣寡廉鮮恥。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對我做任何事;我允許他對我做他想做的一切?!彼f的都是實話。

    波利亞抬起手,面無表情地拭去了臉上的唾沬?!拔抑懒??!彼喍痰卣f,語調冷靜而有分寸,聽不出有任何情緒。

    附近忽然響起一陣古怪的鳥叫聲,在陰暗而寂靜的深林中猶為清晰,憑添了氣氛的恐怖。安德烈轉動了全身唯幾可動的眸子,又看到了曾是自己座騎的那匹馬尸,以一種極為慘烈而扭曲的姿勢癱倒在不遠處;看見它猶未閉闔的巨大的杏仁狀眼睛,生前是如此閃亮,而今已變得像泥潭一般污濁,又覺得不安起來。

    “我們回去吧,波利亞,這里讓我很不舒服?!彼跑浟苏Z氣說,“我渾身都沒力氣,得找個醫生快點幫我看看?!彼€沒有剛剛撞擊造成的后遺癥中恢復過來。

    波利亞靜靜地看著他。

    “夜梟,”公爵忽然開口,“是夜梟在叫?!狈路鹪趹退脑捯话?,不知棲伏在何處的夜梟又發出格外有韻律的特別的凄鳴聲,安德烈感到頭皮發麻,頭發都快豎起來了。民間傳言這種鳥的叫聲是兇兆。

    這個時候為什么會有夜梟?明明不是深夜。安德烈看向投進枝椏間的黯淡的金紅色陽光,心猜眼下應當快到黃昏?!盎厝グ?,”他說,“等天一黑,我們可能找不到回去的路?!?/br>
    “但我們還沒有獵物。兩手空空回去是會被別人笑話的,是不是?”波利亞慢條斯理地復述著之前安德烈曾說過的話,語氣不像在開玩笑。

    “見鬼,現在誰還會在乎這個!”安德烈暴躁地說。

    “我在乎啊,親愛的安德烈,何況我這里有個上門的獵物?!辈ɡ麃喕卮?。

    “什么獵物?”安德烈不明白他的意思。

    波利亞微笑起來——這次是真正的微笑,獵食者的幽深藍光又開始在他夏日長空般的明澈瞳眸中閃動,配著半邊臉頰上青紫的傷痕,半邊臉頰上因剛剛激烈的舌吻而浮起的淡薄紅暈,顯現出和他清弱而典雅的皮相極不相襯的野蠻、殘暴與莫測的危險。

    “你?!?/br>
    “我怎么會是獵物?”安德烈仍然沒聽懂對方的意思,突然想起不久前做出的猜測,“你要殺了我嗎?”他怯生生地問,一邊沒底氣地威脅道,“你真的這樣做的話,我哥哥是絕對不會與你善罷甘休的……”前提是哥哥能發現這宗謀殺的真相。然而狩獵……再沒有比這項誕生伊始就沾染著血腥的活動更適宜偽造意外假象的了,一次槍枝走火、一場猛獸的攻擊,都可以使一條鮮活的性命瞬間化為尸體。而且波利亞之前一直都對他愛慕、敬重有加,一副不忍動他半根毫毛的癡情未婚夫的形象,別人一定不會認為他會狠得下心動手謀殺他的。

    波利亞微笑著。他是多愛意中人這副手足無措、驚魂不定的模樣啊,比他之前那副刺傷人心的疏離神態與倔強態度要可愛得多,也叫人垂憐得多。他搖了搖頭,又在安德烈的嘴唇上輕輕啄了下。因為剛剛的兇猛深吻,安德烈原就飽滿鮮紅的嘴唇如今有些微微發腫,更顯得豐潤欲滴,像裸足踩出的葡萄汁液那般深紅,如熟透的櫻桃般散發著惹人垂涎的潤澤光輝。

    安德烈看見他搖頭,松了口氣,皺眉忽視了嘴唇上的又一次小小冒犯?!拔覀兓厝グ??!彼俅握f。

    波利亞又搖搖頭?!澳托狞c,我們會回去的,”他說,“等我抓到了我想要的獵物?!?/br>
    “你已經抓到我了,”安德烈無奈地說,“我現在不是已經在你手上了嗎?”

    “不夠啊?!辈ɡ麃唶@息了一聲。

    “你還想要什么?”安德烈厭倦了玩弄文字游戲,“抱也抱了,吻也吻了,也不是要取我性命,你還想從我這里拿走什么?”

    片刻之后,安德烈尚處于懵懂狀態的大腦總算理解了對方晦澀話語的含義。波利亞還有一項東西沒從他身上取走,那是要比初次擁抱、初吻更加珍貴的事物,瑪利亞更因它而封圣——童貞。

    公爵要強暴他!

    “不,不……”他再次在波利亞的懷中掙扎起來,依舊收效甚微。這回他是真的害怕了?!按缺?,波利亞大人,”他哀聲乞求道,“求您發發慈悲,放過我吧?!?/br>
    波利亞沒有回答,默不做聲地將手指插進他的發絲間,緩緩梳理著。

    “只要您放過我,我保證不會把整件事宣揚出去,并做您的誓言騎士,”安德烈繼續乞求,“我對您的效忠誓言會比婚姻更牢固,德文斯特和歐維兩家始終是牢不可破的聯盟?!?/br>
    “可我只想要你的結婚誓言?!辈ɡ麃喌拖骂^,吻封住安德烈猶想出聲的雙唇,“噓。不用害怕,我不會像那些急躁的毛頭小子,不給你一點準備就提槍上陣。我會很溫柔很溫柔的?!?/br>
    他輕柔地將安德烈平放在草地上,跪伏在他腿間,開始褪下他的衣物。每脫下一件,他蒼白臉上的紅暈就加深一分,呼吸也越來越急促,動作更是粗暴迅速。到后來,他連解開紐扣的一點時間都等不及,粗魯地將安德烈的絲綢襯衫撕成兩半,露出胸膛與腹部。

    裸露皮膚感受到的涼意與屈辱感令安德烈暫時遺忘了恐懼,忍不住破口大罵道:“變態,混蛋,強jian犯蛆蟲,挨千刀的色情狂,該下地獄的狗雜——唔,唔唔嗯……”一團手帕被塞進口中,安德烈的怒罵頓時噎成模糊又凄慘的呻吟。

    “我早就和阿德里安提過禁止你和那些下等人接觸,”波利亞惋惜地搖頭,“瞧他們都教了你什么!這么可愛的嘴不該吐出這些污言穢語?!彼斐鍪种笓崮Π驳铝覠o法合攏的唇瓣,拭掉自嘴角溢出的口涎。不理會安德烈的怒目相向,波利亞重新將注意力轉到他肌rou飽滿結實的赤裸胸腹,他先是用那雙從未受過傷也未生過繭的貴族老爺的白膩雙手流連地在皮膚上滑動了小半會,手指捻搓起鼓脹胸肌上的兩粒奶頭,使它們在刺激下迅速腫脹硬挺,像懸在細枝上豐盈多汁的熟紅漿果?!翱磥砦覀兊暮⒆訉聿怀钅趟?,”他著迷而贊許地盯著那兩顆驕傲聳立的堅硬果實,“沒準我這個做父親的也能分一點?!彼┫履?,開始先行品嘗起未曾溢乳的稚嫩乳尖,用嘴又吸又舔,甚至用牙齒輕輕嚙咬,唾液在愈發腫脹的突起與漸漸擴開的乳暈上留下閃光的水痕。

    惡心,惡心透了,安德烈一邊呻吟一邊想,感到腦袋愈發昏沉。他想抬手推開在他胸前作惡的腦袋,揪下對方的一縷頭發也成,只要讓波利亞受苦,但十指攀上了那頭陽光般閃耀的金發后便再無力氣,反而變得好像在摟抱它一般。我應該用好不容易攢的這點力氣除掉嘴里塞的手帕才是,他悔恨又凄苦地想,喉間溢出一聲悶悶的嗚咽。

    波利亞總算肯放過他紅腫得不成樣的奶頭,別過臉,溫柔地牽過落在他發頂上的手,細細地親吻著,并將手指嵌進他的指縫,與他的交纏相握?!拔易钣H愛的,我的心肝,”波利亞看著他的灰眼睛,輕聲喊道,聲音里滿是蜜意柔情。過了一會兒,他松開安德烈的手,轉而將他的兩只長筒馬靴脫下扔到一邊,隨即解開他的腰帶,迅速將長褲與內褲脫下。

    “唔……唔!”安德烈睜大眼睛,再次試圖掙扎。依然無效。波利亞輕而易舉地掰開了他健壯卻無力的大腿,幽光搖晃的藍眸死死盯住腿根之間徹底暴露出的私密器官。

    安德烈羞憤欲死,更感到異常的驚惶。不知怎的,他突然回想起那頭逃跑的麋鹿,想到它回頭時那雙大而驚愕的棕色眼睛,一瞬間他好像變成了它。麋鹿逃掉了,而我倒在這里,任人宰割——jian污。

    頭好暈,好暈啊——為什么不讓他現在就昏掉,或者在剝奪他行動能力的同時剝奪掉他的感官功能?這樣他就不必再體會公爵的手指擼下他的包皮、直接刺激guitou的強烈快感,還有掌心摩擦整個陰戶,嫩rou赤裸裸地被異物蹭到所受到的火灼般的可怕而又奇特的感覺。雖然心不甘情不愿,一陣又一陣的怪異熱流還是在他的小腹中激蕩,安德烈羞愧地看見自己鼠蹊間的那根rou紅色的東西耀武揚威地挺立起來,活像一桿長槍;同時聽見了皮rou相摩間發出的愈來愈響的“滋滋”的水聲,那聲音從他羞于人見的胯間傳來;還有從同一個地方散溢開的愈發濃厚的yin穢的腥臊味……

    他發情了。

    波利亞當然發現了他的變化,用手撥弄了一下他腫脹翹起的jiba,后者隨即瑟瑟地顫抖起來,像被風吹過的根基尚不穩固的樹苗?!翱蓱z的小東西?!辈ɡ麃喌纳ひ糨^平時低沉得多,甚至有幾分嘶啞,接著,他俯下身用嘴含住了它,一只手仍細細愛撫著他的女陰乃至肛門。在他柔軟指腹持續不斷的揉捻與摩擦下,兩瓣大yinchun所夾擠的粉色陰蒂與小yinchun已然紅腫充血,明顯脹大,鼓探凸出豆莢一般微微裂開的狹窄rou縫。yinhe猶如一粒飽滿的碗豆,探出包皮,暴露在rou縫頂端,每被波利亞揉過,安德烈便感覺下腹的皮膚下重新涌起一股比之前更加強烈的熱流。還有真正的水流,從他yindao的深處潺潺涌出,打濕了整個陰部與雙股。

    “嗯……”安德烈低吟著在波利亞濕熱的口腔里爆發出來,大腦一瞬間除了空白別無他物。有一會兒,他好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看著波利亞咽下他的體液,輕輕撩開他已經垂軟的yinjing,埋頭繼續舔吮著他濕潤腫脹的陰戶,舌尖撥挑著勃起的圓潤yinhe,舔弄蠕縮不止的逼口與屁眼。

    波利亞果然如他所言的那般溫柔,安德烈想,但他寧愿感到疼痛。疼痛會提醒他自己正在被他不愛的人強迫求歡,至少讓他的失貞有尊嚴一點,不至于像個僅知貪圖性愛之歡的蕩婦。但是,波利亞的舌頭,哦……真的好讓他快樂。那條舌頭好像水蛭吸血一般從xue口中貪婪地啜吸yin汁,并漸漸吸走他的反抗的意志與決心。

    又一陣可怕的高潮——來自于女陰,安德烈從他仰臥的角度都可以看見自己的胯間驀然濺射的一道透明水柱。它噴得相當高,持續了至少五秒的時間,大部分都濺在了波利亞的漂亮臉蛋與金發上,好像在羞辱他一般。這個扮相倒挺適合這個只會趁人之危的賤人,總有一天我要將又sao又熱的尿液撒到他百合花一樣的臉上,讓他喝下肚,作為強jian我的報復,安德烈陰暗而憎恨地想,一邊又為想象中的情景興奮地xiele一小股yin水。

    波利亞頂著一頭一臉的yin水,呆呆地盯著安德烈猶在高潮的余韻中激動顫縮的嬌嫩yinrou。它比他剛開始看見的淡粉緊閉的花苞膨脹紅艷了許多,兩片肥美紅潤的小yinchun不再緊緊地貼合在一起,而分開一條細縫,好像快要盛開一般,虛虛地坦露出被盾守的細小雌蕊,萬分羞怯而充滿誘惑。

    這朵花已經準備好被授精播種了。

    咚,咚,咚,波利亞聽見耳膜深處擂鼓一般的沉悶心跳聲,他的耐心在稍長的前戲中業已耗盡。公爵匆忙解開腰帶,將早就腫脹不堪的碩長陽具釋放出來,巨大的guitou對準未婚妻顫抖流汁的逼xue。

    安德烈迷茫地轉眸四顧。陽光不知何時已經變成濃郁的血色,籠罩在兩人身側,黃昏真的降臨了。一桿rou槍反復戳刺進他腿心破開的處子膜,造成無法愈合的永久傷損,并在zigong中噴射出大量的jingye子彈,獵取了童貞。

    他閉上眼睛。那頭逃跑的麋鹿在黑暗中浮現出來,但已經是具尸體,余溫尚存的鮮血從傷口處汨汨流出,濡濕了布滿淺白色斑點的美麗皮毛。

    血從他體內涌溢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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