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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有多少人跑完了?” 男人巡視了一圈場上的人,漠然的眼神略過洪膺,落在了適才和洪膺講話的那人身上,細長的眸子瞇了起來。 “回先生,二十三個?!?/br> 白剎猶豫了下,快速地把剛才達標的人數匯報給了白均煜。 “兩千零七十二個人,只有二十三人跑完了?好,今晚加練,全體都有?!?/br> 男人淡漠的語氣中沒有絲毫起伏,他收回目光,瓷白的臉上無任何表情。隨后他轉身走了,諾大的斗篷在經過洪膺的身邊時,掃在了他的臉上,洪膺躲閃不及,被衣角抽了一下。 待白均煜走后,白剎便沉著一張臉,訓斥起了他們。 訓斥結束后,每個人臉上都面紅耳赤的,畢竟都是一些青年小伙,經不起別人的激將法,整個上午的時間他們都跟打了雞血一般,練的可比跑步時上心多了。 中午休息時,那周廣中把那幾個師弟招到了一起。 “你們看看這是誰?哈哈哈!” 周廣中笑的眼邊的褶子都出來了,他把洪膺往那幾個師弟面前一推,臉上的笑容遮不住。 “洪師兄?” “這......怎么回事?” “洪師兄?!你怎么在這?” 那三個少年皆沒滿十九,臉上都還帶著稚嫩,他們被上午的訓練整的臉煞白煞白的,這會猛地看到了洪膺,一下子回不過神來。 “說來話長,有時間我再慢慢解釋給你們聽?!?/br> 洪膺見他們臉上并沒有嫌棄責怪之情,心中一直擔憂的事便稍微放下了,對他們露出了一抹爽朗的笑。 “這下好了,咱們哥幾個在軍營中有照應了,實在是好極了?!?/br> 周廣中伸手攬上洪膺和一旁的一個師弟的肩膀,卻不料被洪膺躲開了他的手。 青年尷尬地回了一個微笑給周廣中,隨后不動聲色地離他們遠了些。 周廣中有些詫異,他正想開口,身后卻傳來了一個清冷的聲音。 “你們在聊什么?!?/br> 洪膺一驚,急忙回身,果然,那白均煜正站在他們身后不遠處,臉上就像是浸著寒霜,在帽檐底下的眼睛隱在陰影里,看不真切。 周廣中被那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冰冷所震住了,他之前見過白均煜兩次,一次是在白府,一次便是那天他闖進梨園逼問洪膺下落時。 兩次周廣中都對這人沒有什么好印象,無奈這人權大勢大,他一個平民沒法抵抗??蛇@人前兩次身上的戾氣都沒那么重,而現在的白均煜看他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 周廣中不知道這人的敵意為何如此明顯,即使是心生不適卻還是低下頭來,佯裝尊敬。 “回白先生,并沒有聊什么?!?/br> 洪膺欲張嘴,卻聽見旁邊的周廣中率先開了口。 “我沒記錯的話,你們是洪膺的師兄弟吧?” 白均煜邁開步子,朝他們走了過來。 在這一刻,他臉上又揚起了洪膺所熟悉的那抹疏離的笑容,之前的戾氣仿佛幻影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走到洪膺身邊,帶著白手套的手攬上了青年寬闊的肩膀,一雙狹長的鳳眸帶著那抹疏離的笑意望向了周廣中。 洪膺下意識想避開他,卻不料男人的手緊緊鉗住了他的肩膀,無奈之下,他只能僵硬著身體,任由男人把他摟的更近了些。 他臉上不知不覺已經漲紅了,好在他皮膚深,看不大出來。 周廣中等人低著頭,并沒有去看眼前的兩人,但他已經知道了眼前這位尊貴的大人的意圖。 他暗地里深呼吸了一口氣,平靜地回復了那人。 “回白先生,是的?!?/br> “久別重逢,不是該開心嗎,怎么你們一個個臉上都陰的很?” 白均煜攬著洪膺肩膀的手松了些力道,手指在上面輕輕地摩挲著,口氣里帶上了些揶揄。 這話一出,周廣中卻不知怎么接了,他只能低著頭,沉默不已。 旁邊的三個師弟更是大氣不敢出一聲,他們早在白府便知道這人的厲害了,舉手投足之間,能輕易左右人的性命,手上掌握著幾萬兵權,根本不是他們能得罪的大人物。 洪膺咬了咬后槽牙,在心里斟酌著想要說的話,他怕一說錯便會連累旁邊的師兄弟,可不說,依那人的性子,準會找他們的茬。 也許是上天知曉了洪膺的焦灼,軍營中忽然響起了一陣響亮的軍號聲。 白均煜瞳孔一縮,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了,他放開了洪膺,轉身朝著訓練場外快步而去。門外,豐城的督軍鄭異人正在火急火燎地糾集軍隊,數以萬計的士兵迅速地在場外集合了起來,整裝待發。 白剎把在休息的新兵都集中到了一起,并且警告他們老實些。 “給我把你們的目光收回來,你們當下的任務是快速的掌握戰場上的一切技能,而不是伸著你們的脖子往外邊看!” 他握著腰間的配槍,把它抽了出來,朝著天空打了一槍,場上的新兵瞬間被嚇了一跳,立馬安靜了下來,本來還朝著外邊張望的目光瞬間收了回來。 “現在,由一些經驗豐富的老兵教授你們一些格斗技巧,如果不認真對待,那么下一個躺在荒郊野地里的人就是你們!” 隨著白剎話音的落下,在一旁候著的老兵們便齊步跑到了每一列隊伍的跟前,把各自的隊列帶開。 新兵們一個下午都在摔人和被摔中度過,場地外集結起來的隊伍早便浩浩蕩蕩地被鄭異人領著奔赴了前線。 這是他們剛剛得到的消息,前線已經開戰,他們必須快速地支援遠在十公里以外的我方軍隊,而白均煜則率五萬士兵留守豐城,等待著前方的消息。 時間過的飛快,洪膺等人每天都被練得晚上一沾床就昏睡過去,白均煜倒是沒有再出現在訓練場上,他幾乎是泡在了隔了一條大路那頭的軍營中。 每天都有從前線上抬回來的傷者,有被炮彈轟斷了胳膊大腿的,傷了眼睛五官的,身體中彈的......數不勝數,聽說城里的醫院衛生診所都已經滿員了,大街上隨處可見哀嚎呻吟的傷員,就連洪膺來豐城時所看到的那一撥傷員都不得不給新的傷員騰位置,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回到了軍營中。 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血腥味,遠處傳來的硝轟鳴聲令人不安。 而洪膺就在硝煙味和時不時聽到的炮鳴聲中度過了這十日的訓練期。他們領到了兩套軍裝,一頂大鋼帽,一桿步槍,子彈若干,匕首一把,就這么急匆匆地被編入了各支隊伍中。 洪膺被安排到了白均煜的親衛隊里,他那幾個師兄弟都被分在了不同的隊伍中,時刻準備著上前線。 自從分了隊伍,洪膺再也沒見過他那幾個師兄弟。他成日守在白均煜的身邊,聽候他的差遣,根本沒時間去找尋他們幾個。 而豐城的鄭督軍奔赴前線后,就沒再回來過。每日回來的,只有各式各樣的傷員和各種捷報。 這日,白鈞煜派遣他到城里商會拿報告,回程時,他看到了那三個師弟中最小的那個,血rou模糊地躺在擔架上被人抬進了一旁的診所,他心頭一跳,急忙跟了上去。 可他沒來的及和那個小師弟說上一句話,那小師弟便斷了氣。 少年一雙失了焦距的眼睛直直地望著灰蒙蒙的天空,臉上一片灰白。 “耀……陽?” 洪膺傻愣愣地還跪在地上,就連師弟被人蓋上白布抬走了他都沒有反應過來。 此刻的他陷入了巨大的震驚和驚恐中,大腦仿佛不再運轉了般。 洪膺是怎么走出那間診所,走到城門口的都不知道,他呆愣愣的,像個木偶。 身邊的戰友來來往往,他卻毫無知覺。 空氣中依舊彌漫著一股帶著血腥氣息的硝煙味,遠處炮火轟鳴的聲音依舊清晰可聞,城里城外哀鳴遍野,城外的幾棵老樹掉光了葉子,一群墨色的鴉站在光禿禿的枝丫上,不分白晝地鳴叫,入目一片蕭索凄涼。 一陣寒風裹挾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襲來,洪膺忽然覺得一股從心底涼到皮膚的寒冷襲擊了他。 他緩緩地抬起頭,一雙布滿了老舊傷痕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被帽檐遮住的雙眼赤紅一片。 他回過身望了一眼耀陽被抬走的方向,快步追了上去。 洪膺從那幾個醫務兵的手里接過了耀陽,把他背到了城外一處偏僻的地方,悶頭挖了一個坑,給他擦干凈了臉上的血跡后,將他移進了那個坑中,用黃土埋了,堆起了個小土坡。 這一切做完后,他跪下來,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隨后頭也不回的走了。 …… “你怎么了?” 男人正在畫著作戰的地形圖,忽然看到青年悶不做聲地進來,死氣沉沉地立在他身后,頹喪到連他都能知曉青年的不對勁。于是他轉過身去,卻發現青年一雙眼睛紅彤彤的,臉上一片死灰。 “回先生,沒事?!?/br> 青年的聲音有些低啞,一聽就不對勁。 白均煜那雙細眉皺了皺,煙褐色的瞳孔緊縮了起來。他起身走到高大的青年身邊,伸手抬起青年的帽檐,仔細端詳。 “你哭過了?” “回先生,沒有?!?/br> 洪膺頭一扭,迅速低下了頭,硬巴巴地回答了白均煜。 男人瞇了瞇眼睛,殷紅的唇不由自主地抿了起來,他微微彎下了腰,從下方去打量著洪膺的臉龐。 “不要騙我,為什么哭?” 不知為何,聽到這話洪膺心里瞬間便涌上了一股悲哀,他抬起頭,扯出了一個哀傷的笑容。 “我沒有哭,回來的時候風沙太大,沙子迷了眼罷了?!?/br> 他緊咬著牙,顫抖著嘴唇,赤紅一片的眼死死地盯著男人錯愕的臉,握著步槍履帶的手青筋暴起,似乎在克制著什么。 俊美的男人緊盯了他一會,眉頭緊鎖,似乎知曉了什么,半晌才開口。 “我準你半天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