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被鎖鏈銬住的人
【哥,你不帶我一起嗎?】想要成為更強大者的犬馬。 先前還叫崽,現在就變成了哥,寵物系統識時務得很,在嘴上為林星進行輩分突增。 此刻這里渾像個兇殺案現場,陳宇肋骨斷掉,頭發蜷曲,倒在血泊里。而林星是那個瘋子。站立在一旁,臉側沾染血跡,鮮血順著小臂至指尖滑落,在白的皮膚上蜿蜒成一道曲折。 “你先前說,我是三號?” 順著寵物系統的指引,往地下室走,打開房門,迎面聽見狗吠。 不足十平方米的空間里,一個赤裸的男人被鏈條拴著,整個屋子的光源只有頂處的一個小窗,狗盆里殘留著剩飯,屋子里有股怪味,他神態看不出人的狀態,兇狠地,完完全全像條狗一樣,爪子磨地,沖著陌生人狂吠。 林星平靜地,聽寵物系統的敘述。 是陳宇同父異母的兄長陳曲,陳宇捕捉和馴服的第一只狗。也是一號。 【他在大學就進入陳宇父親的公司實習,組織完成數個重要項目,被認為是卓越的繼承者。他的基礎數值很高,方方面面都很出眾,對于系統來說是非常優質的獵物?!繉櫸锵到y補充:【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陳宇對馴服他很有興趣?!?/br> 從小仰望的優秀的哥哥。 陳曲的意志力很強,這也致使馴服的過程非常艱辛,在半途,寵物系統基于分析,甚至起過放棄的念頭,是陳宇要堅持。而最終成功了。 漫長的時間,不在認知的力量,無法獲得救援,無法逃脫躲避,從身到心,磨缺消損。 【他好像有點瘋了,不再反抗,被徹底馴服。陳宇對他失去了興趣,本計劃著將他賣出去,但到底是自己的狗,養他也不費錢,索性就關在了這里,時不時給些飯菜,直到現在?!?/br> 打開屋子的燈。鏈子一響,像是不習慣,陳曲在燈照下蜷縮至角落,流出生理性淚水,不甘示弱地、嗓子里發出嗚嗚聲。 “他在這里待了多長時間?” 【馴服的過程三年,在這里兩年?!?/br> 那年陳宇高一,陳曲大三,在家人團聚的春節,陳宇牽回只大狗說要養,同一天,陳家優秀的繼承人確認失蹤。所有人匆匆忙忙找尋,高三的陳宇用力拉緊狗的鏈條立在原地,手足無措,只盡力不叫自己養狗的行為在這個特殊時期帶來多余麻煩。 足夠懂事的年輕孩子。到底還小呢,又一向親近哥哥,在聽到警方無果的說法時,掉下眼淚。 “你們還有我呢?!备改副г谝黄鹜纯?,高一的陳宇啞著嗓子安慰,眼睛彎出個弧度。 五年。陳宇如今大二。 燈光下林星隱約看到了墻上的刮痕,歪歪斜斜寫得是‘逃’。 【哥您現在是怎么想的呀?】系統狗腿地問:【陳宇他單純喜歡調教。這個雖然有點瘋但還是干凈的,依過去的顏值洗洗應該還能看,當然要是您喜歡其他的我也能幫您,這都是很簡單的事情?!?/br> 系統力圖證明自己的工具性。請相信我,是服務宿主之目的,馴服特定人物滿足欲望,是好用的工具,不帶思想和行為的干涉。請將我視為刀,視為手套,視為電視機,請徹徹底底地利用我,來完成你之所想。 林星沒有表現出抗拒。 寵物系統稍放松下來,知道是成了。至于沒有立即答應什么的,不奇怪。人類總是偽善。寵物系統開口為陳宇、也為未來的林星辯解一二。 【其實,陳宇一開始也沒用鏈子鎖他。只是他后來越來越瘋,攻擊性很強,亂咬人,先前還咬了一個鄰居,真放他出去可能傷到人被打死或者找不到吃的餓死,陳宇好歹養著他讓他活下來了,也算功過相補?!?/br> 他讓他活下來了。好似滿足了最基本的人權和更合理的社會秩序。 也許他該感恩戴德? 讓他活下來。這樣活著也叫活?本來四肢健全、精神正常的人需要其他人養?別把非法拘禁、故意傷害說的像有什么恩情一樣法盲! 低頭撥通110,林星說:“你好,我要報案?!?/br> 說明自己的姓名身份證號,案發地址,以及有人需要救助的基本情況,著系統解除陳曲身上的屏蔽,林星走上樓,站在屋子門口等警察的到來。 來的有個是熟人,先前前來提供“公交服務”的警察。 看來他確實是負責自己這個片區。 “請問您是報案人林星嗎?”盧初走上前問。 “對,我是?!庇瓗孜痪爝M屋:“現在可能有兩個人需要救助?!?/br> 進入客廳看到地上躺在地上的陳宇,警察神色一變,一個止住林星腳步,另一個靠近去探陳宇的頸動脈,確認了人還活著,才稍松口氣。 那邊警官對陳宇健康情況進行基本的探查,這邊幾個警察繼續:“你說的另一位?” “在地下室?!?/br> 坐在警局,面前擺著杯熱水。兩個警察進行詢問筆錄。 “你在報案時說,今天早晨陳宇以抱狗的名義將你騙到了他的住所。這大概是什么時間?” “五六點?我不是非常確認。沒看表?!?/br> “你同陳宇的關系如何?” “算是鄰居,但不是非常熟悉,見過幾次,他好像習慣那個時間遛狗,我上次差不多這個時間回來也碰到了他。還有就是,先前他家狗跑到了我那里,有通過物業聯系過他一次?!?/br> “上次差不多這個時間?” “對。差不多這個時間?!?/br> “能說說是因為什么事嗎?” “嗯,一點私事?!?/br> “沒事,您放松。能詳細說說今天的具體情況嗎?” “大約五六點,我回到小區,碰見陳宇,陳宇他主動上前跟我聊天,我和若若玩了會兒,昂,若若就是那條狗,后來,我說要告別,若若躺在地上賴著不走,陳宇就說,他一個人抱不動狗,希望我能幫他把若若抱回家。我想著都是鄰居,我就幫了?!?/br> “聊天的內容您還記得嗎?” “也沒說什么,就是他問平時怎么不見我。我說我平時工作不住這邊,這兒不太方便,我打算搬走。后來他又問了問我家人在哪,我什么工作之類的?!?/br> “好,您可以繼續說了?!?/br> “到他家以后,他邀請我進屋子里坐坐,我就坐了,后來他突然開始攻擊我,我和他打斗,打暈了他。我有點害怕,本來想離開,但是聽到地下室有動靜,就下去看了看,沒想到看到了其他人。我這個時候才知道先前什么情況,我就報了警,等你們來?!绷中菐е┆q豫問:“我打他,算正當防衛吧?我力氣好像使得有點大,他現在怎么樣了?” “您不用擔心。您是受害者,他沒什么大事,醫院那邊說,他只是肋骨骨折?!?/br> “那另外那個呢?地下室那個,他怎么樣了?” “嗯,他的精神狀況有些不好,目前警方已將他送往醫院,會盡快核實他的身份聯系他的家人,你不用太擔心?!?/br> 【你為什么憤怒?你是強者你是受益方你是…】 【因為我也是人。因為你視殘忍為理所當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