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到小區已五六點，行人并不多，晨練的，遛狗的，以及高中生。

    也在某時停止腳步。

    在前方幾米遠，林星的視角里，面容和善的男人牽著韁繩，像一個最合格的寵物飼養者，而韁繩的另一端，是一個赤裸的人，四肢著地，毛絨耳朵，鏈條扣住脖頸，后xue塞著尾巴。

    男人在與巧遇的人攀談，那人像是完全沒有示意到什么不對。甚至在男人的主動邀請下，蹲身，像撫摸一只真正的狗一樣，摸摸他的頭，又順著其背脊摸下去，拍拍他的屁股。

    “你這狗養的真好?！?/br>
    “小母狗，乖得很?！?/br>
    被視為狗的人，唇咬出了血。男人扯一下繩，迫使其將頭抬起來：

    “若若，旁邊就是草叢，快些方便?！?/br>
    旁觀的人沒有回避的念頭，畢竟，視線里，只是一只毛茸茸而已。

    僵硬著身體，“狗”爬過柵欄，最小的小孩也不會在泥土里打滾，而這些放在一只野性未脫的“狗”身上，也還算適宜，“它”跪著，膝蓋是泥土與青草，神情帶著恍然，分開雙腿，伏低，阻礙不在生理，在人類幾千年穿身上的衣物，在堂堂正正的直立行走，在個人二十年的教養，他像只狗，在兩道目光的注視下，像只母狗一樣，漏出尿來。人類可以合理注視一只狗的行為，不談隱私。

    主人湊近，當著另一人的面，伸手用衛生紙幫著擦拭——“真臟?！?/br>
    語氣中帶著笑意，像玩笑。

    林星加快了步伐，像不曾看到任何。

    也在路過時被男人叫住。頓住腳步，扭過身來，迎面對上這人。

    撿尸系統：【檢索到優質目標，請宿主盡快進行接觸！】

    是獵物。

    “要摸摸我的小狗嗎？”男人眉眼還是溫柔：“他很可愛。以及，他喜歡人類的撫摸?！?/br>
    “狗”伏在林星的腳邊，不敢反抗。

    低頭可以看到他背部的弧線，尾巴隨著身體的顫動，輕微一上一下。

    幾乎像敷衍，手指蜻蜓點水般靠近“狗”頭頂蓬松的發又迅速抽離。站直了，林星重復男子的話：“他很可愛?！?/br>
    男人目光忍不住纏在林星臉上。

    “它的爪子，它的舌頭，他的下巴，他的尾巴，他的肚子?！辈粔?。男子扣住林星的手腕，引導：“對于狗來說，只輕撫的喜歡是不夠的。它期待你給予更多?！?/br>
    纖長手指被舌頭舔過，津濕又隨著手指劃至脖頸一路向下，“狗”紅著眼，仰躺在在地，露出腹部和性器，有被很好的休整，下身沒有多余的毛發，顯出幾分干凈。手被引導著，停留在小腹，以掌揉撫。

    “你看，它這是向你撒嬌呢?？磥硭芟矚g你?！?/br>
    柔軟往往意味著可被傷害，“狗”只對信任的人坦露腹部，而對人來說，也許永遠不會以赤裸的姿態，像只狗一樣任人把玩。

    男子抓住“狗”的腳踝，使彎曲懸空的腿拉直，略顯粗暴的扯拽，叫“狗”背對著二人。覆在林星的手上，手指重疊著，握住“狗”毛茸茸的尾巴，固定的肛塞被稍扯出一點，“狗”顫抖著發出呻吟。

    “我好喜歡狗尾。情緒和狀態藏不住，全在尾巴里?！蹦凶訚M眼是喜愛：“開心的搖晃，沮喪的垂尾，甚至如果，你想要同它做些什么，也要把尾巴掀起來，才能繼續?！?/br>
    做些什么？意識到失言，修正：

    “我是指，為狗狗洗澡?！比绱藴厝?，似最好的主人。

    寵物系統：【當前身體接觸不足，請進行更深層次活動?！?/br>
    暗藏著色與欲的話語，聽起來并不算有趣，尤其在需要裝作一無所知的情形。林星不是好演員，也并不想陪他演這戲碼：

    “抱歉。我還有些事情需處理，改日再聊?！?/br>
    粘連容易，甩掉難。走幾步，后面的人牽著“狗”又跟上來，迎著林星的審視，笑得燦爛：

    “沒想到我們如此有緣?！?/br>
    不看臉色的熱情，拒絕起來總有難度。以及，真的過分有緣了，走至最后，發現彼此算是半個鄰居，隔著步行道，男子領著“狗”站在門口，目送著林星進了屋子，揉下狗頭，小聲說：

    “若若，我們可能要有新伙伴了?！?/br>
    端著水杯，踱步到窗前的林星在看到某處時動作一滯。

    林星所在的區域多為帶小花園的獨棟，而此時，自己那位鄰居，將給“狗”洗澡的場地挪到了花園，“狗”跪在盆子里，整個人濕透，花園與道路之間只有柵欄，稱得上是無遮無掩，目前在的步驟是打上香波，雙手揉搓全身，夾雜著泡沫，男人的手揉過脖子、胸前以及臀部。對寵物，當然要動作仔細才能干凈，手長久停留在臀，揉弄清洗，在他人的視角里，“狗”叫出幾聲來。

    林星拉住窗簾，遠處，男人停住動作，看向合閉的簾子。

    “若若，怎么辦，他沒有喜歡上你?！?/br>
    “若若，人不會和狗發生關系，但是狗和狗可以?！?/br>
    “若若，你要努力才可以。在發情之前，作為母狗來引誘?！?/br>
    補覺，白日睡太長，再起床總有些不辨時間、晝夜顛倒，身體修養地差不多，只情緒上還有幾分倦懶，賴在床上，不想起床，不想做任何。

    客廳傳來些聲響。

    蹙眉，穿上拖鞋往外走，入目看到凌晨見過的人，依舊是赤裸的，四肢著地跪在地上，低垂下頭，以嘴去叼食地上的餅干，一旁，是散落的餅干。聽見聲音，朝林星看過來，汪一聲，討好地搖動臀部，帶動著股間的尾巴一晃一晃。

    林星偏過頭，看向窗子那里，室內連接小花園的門不知什么時候開了條縫，像是一系列意外的串聯，忘記關門，鄰居家的狗不小心跑到了自己這里，而自己，還恰巧知曉他的主人是誰。從社交禮節來說，應該盡快將他送回。

    在林星沉默的時間里，“狗”小心地叼食著地上的餅干。彎曲手臂，低頭伸舌舔起又咬住，腰部因這動作而低伏。

    “你叫，若若是嗎？”

    “汪汪！”

    拿出薄毯，裹住他的身體再將整個抱起，放在沙發上。

    蜷縮在沙發，身上披著毯子，只胸前和小腿露在外面，卻像是有些不安，跳幾下將毯子甩開在腿下，跪坐著，手臂立在身前，帶著些怯弱看向林星。

    沉默著對峙幾秒，林星打開電視坐在他的身旁。

    隨手剝開一袋餅干，伸手喂在若若面前，視線仍放在電視上，像完全不關注他的動作。若若湊近了，伸舌去舔，濡濕劃過林星的掌心，又離開。

    大麻煩。林星想。

    ps：本章有彩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