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章:好學生壞學生爭風吃醋/一家三口見面,發現端倪
三人在帳篷內睡了一晚。 時凌被那兩根插在他xue內的roubangcao得狠了,水汪汪的xiaoxue酸澀脹痛,又麻又爽,后來連這場荒誕的性事怎么結束的都不曉得,只覺自己的身子都如同灌了鉛般沉重遲緩,最后任由徐朝躍和謝楓伺候著清理掉自個兒身上和腿間的污濁,將他抱進睡袋。 過了一夜,時凌的情況好了一些,但還是不太能走路—— 叫兩個人面獸心的家伙不留情地折騰了半夜,這嬌滴滴的美人整個下身都很不對勁,恐怕就算能夠行走,姿勢也不大好看。于是老師便專門為他聯絡了景點的工作人員,帶著他去坐纜車下山。 回學校的大巴開了兩個小時,到達目的地時,已經是下午三點。 好在年級主任也沒指望他們在玩了兩天后還能靜下心來學習,便只是要求眾人待在教室: 說是自習,其實干什么的都有,坐在講臺上的老師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根本不管事。 好不容易熬到放學,鈴聲一響,班里的學生就都作鳥獸狀散,只有時凌被看自習的老師叫住,問他要不要打電話叫家長來接。 成為了傷員的時凌無疑是老師們的重點關懷對象,生怕這嬌滴滴的美人路上又遇到什么麻煩。 “不用了?!睍r凌乖乖地搖頭,抿了下唇,“我自己能打車回家?!?/br> 時凌沒告訴時夏自己受傷了的事,反正他又不是真的連半步路都走不了。 老師見他堅持,也沒多說什么:“好吧。不過,我也不可能真的讓你一個人回家,萬一出了事怎么辦?這樣,起碼叫個同學來送你,這總行吧?” 時凌遲疑了半秒:“同學?” 他還沒來得及細思這個所謂的“同學”指的是誰,老師卻已像早有準備似的,向走廊遠處招了招手。 “謝楓,過來一下!” 時凌的眼皮一跳。 話音落下沒有多久,一道熟悉又高挑的身影就很快出現在了時凌面前。 謝楓神情坦然,先是瞥了一眼乖乖坐在位置上的時凌,隨后才轉回頭去,低低回答:“趙老師,怎么了?嗯——好,我知道了??梢?,我沒有別的事情?!?/br> 趙老師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那些情事,十分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只當是學生會長樂于助人、脾氣很好。 “時凌同學腳上有傷,行動不太方便,我給你寫個請假條,麻煩你多照看一下他?!?/br> 殊不知這舉動無疑是把羊送入虎口。 冷淡的優等生喉結輕滾,一副似乎和時凌不熟的模樣。應著,那雙墨一樣黝黑的眼睛又狀似不經意地朝時凌掃了過來,和他剛好對上視線。 “不麻煩。那,時凌同學,走吧?” 光看對方這幅形象,誰又能相信,這個在老師眼里無比可靠的尖子生昨夜是如何聯合另一個壞心眼的二世祖、將時凌的小逼干到現在還是紅腫sao癢著的。 然而時凌根本沒辦法拒絕。謝楓在學校老師們面前的形象好得神怒人怨,他要是開口拒絕,反而會顯得奇怪。 偏偏對方表面瞧上去如此正經,沒在老師面前表現出一絲異樣。 ——那有力的手掌鉗在時凌的手臂下方,輕輕松松就將比自己矮了大半個頭的雙性美人攙扶起來,故意發問:“這樣能走嗎?實在不行,我也可以抱或者背……” 話沒說完,時凌就被他嚇得忙不迭點頭:“可、可以,就這樣吧?!?/br> 聲音微弱又小,仿佛知道謝楓這樣儼然已算相當收斂。而他只要說出一個“不”字,謝楓也絕對會言出必行,當著眾人的面,將他像只貓崽子一樣毫無面子地扛在身上、拎在懷里。 他就這么在對方的攙扶下,慢吞吞地朝校門口走。 十分鐘后,時凌順利地坐上了出租車。 然而一同登上車輛的不僅只有謝楓,竟然還有另一個將他腿根間的xiaoxue摧殘得潺潺泄水的罪魁禍首——徐朝躍。 對方是突然之間出現的。 當時的謝楓已經緊跟在時凌身后坐進車內,正欲關門之時,門外卻忽然伸來一只手臂,擋住了即將關合上的車門縫隙。 來人的手指骨節清瘦,根根分明,卻又力氣極大,轉瞬間就把車門拉開一道近二十厘米的寬度。 謝楓驚異地側眸抬頭,看見徐朝躍那張微微帶笑的臉。 他毫不掩飾地略一挑眉,看上去似乎很是惋惜: 對方居然趕上了。 徐朝躍何嘗不懂謝楓那表情的意思,雖然是笑著的,笑意卻并不真誠,微微磨著后槽牙道:“可以啊,這種事情居然不叫我?!?/br> 謝楓置若罔聞。 倘若不是為了在時凌面前表現得成熟一些,謝楓說不定還會直接摔上車門,叫司機開得越快越好,將這家伙遠遠甩在后面—— 對方說的無疑是廢話。誰會愿意和情敵共享成果? 并且謝楓相信,就算換做是對方遇到了這種情況,肯定也會做出和他一樣的反應。 但現在的他只是一言不發,淡淡地正過身子,余光瞥見徐朝躍低埋下頭,沖著車內道:“師傅,麻煩開下左邊的門?!?/br> 然后,就造成了接下來的情況。 ……時凌的左手邊是徐朝躍,右手邊是謝楓,兩邊的手臂都被人緊緊貼著。要不是時凌長得明顯要比兩人小上一號,三個人未必能完全坐下。 這兩人誰也不愿意去副駕駛的位置上待著,都要和時凌一起擠在后座,仿佛只要誰離得遠了些,就是比對手落后一截,因此互不相讓,誰也不肯認輸。 待到二世祖坐定,謝楓發涼的嗓音這才隨之響起:“你怎么知道我們在哪?” 徐朝躍哼聲悶笑:“我的消息靈通得很?!?/br> 這兩個人,搞得像是在打啞謎。 時凌左邊看看,再右邊看看,有一肚子話想說,又怕被司機聽見,最后只得目視前方,正襟危坐地裝傻,如同被一對高大的獵人夾在正中、瑟瑟發抖的兔子,生怕被卷入兩人之間的漩渦。 可一切都已經晚了。 下了出租車后,兩人依舊沒有離開。高大英俊的男高中生們將五官精致的美人圍在中間,如同一對忠誠的護衛。 這兩人霸道得令時凌無法招架,都快把他課余的生活縫隙給填滿了,走哪兒都是徐朝躍和謝楓的影子。 時凌就算在情愛上再怎么一竅不通,過去這么久了,也不可能沒察覺出來他們是在追他,甚至,總是在暗地里互相較勁。 可是—— 時凌悄悄瞥了走在身側的二人一眼,控制不住地咬了咬指甲蓋。 可是他應該答應嗎? ……不知道。 十七八歲,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 時凌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他還在發育中的青澀身體日趨成熟,在感情一事上卻仍還生疏得很,只是隱隱地覺得,如果自己真的在這兩個人中選擇一個,另一個人別看現在對他這么好,之后肯定不會再來找他了。 時凌嘗過那種感覺,自然知道被人冷落的滋味兒不好受。 可就算非要讓他挑一個……時凌也選不出來。 答應,還是不答應。左邊,抑或是右邊。 ……人為什么一次只能和一個人談戀愛呢。 時凌現在一種甜蜜的苦惱里。 漂亮的男高中生愁眉不展,宛若一朵被雨打蔫了的小喇叭花,直覺自己的面前橫亙著一道巨大的挑戰。 而就在時凌猶豫的當口,那兩人還在你一句、我一句地冷嘲熱諷。 “剛才不是就說你可以走了嗎,跟過來做什么?” “憑什么讓我走?你過來做什么,我就做什么?!?/br> “是老師委托我把時凌送回家的。至于你?好像沒有什么正當理由吧?!?/br> 電梯門“?!钡匾宦曣P上,將他們的話音徹底隔絕在狹小的空間之內。 時凌無奈地按下樓層按鈕,聽見身側的徐朝躍“切”了一聲:“官威還挺大。你是老師派來的,我是代表自己關心同學,這就是正當理由。再說了,時凌昨晚都答應要跟我交往了,真說起來,你才是那個……” 乍一聽見對方提起自己,時凌差點嚇得當場跳起:“你可別亂說,我、我哪有答應你——” 前一夜被cao得太狠,他昏昏沉沉,在陷入無意識狀態前隱約聽見一句落在耳邊的“要不要交往試試看”,卻不知道是誰說的。 他借著高潮的勁兒半途昏睡過去,假裝沒聽見那句話,醒來后記憶回籠,看著兩人的目光更是糾結又苦惱。 本以為這件事情只要自己裝傻,就不會有人在意,沒想到,還是叫徐朝躍這家伙提了起來。 “喂?!毕騺砝潇o的謝楓也有些不爽了。他先瞧了瞧時凌,然后才抬頭看著對方,冷著聲道,“你別混淆視聽。他什么時候答應了?那個時候他都昏過去了?!?/br> 話題漸漸偏離了原本的軌道,兩人依舊渾然不覺。 “昏過去之前,時凌還說了一聲‘嗯’呢,我可聽得一清二楚,賴不掉的?!?/br> “我怎么沒聽見?” 謝楓下意識地反駁。愣了半秒,陡然反應過來:什么嗯和啊的,明明是那會兒的時凌被他們倆插在xue里的jiba攪得軟綿綿浪叫所發出來的聲響。 這家伙總是滿嘴亂跑火車——如此理直氣壯、胡說八道的態度,差點讓謝楓也繞不過彎來。 “呵?!彼慌葱?,“強詞奪理。時凌——” 左邊,優等生的眼眸沉沉地望了過來。而右邊,壞學生的視線同樣也在對他虎視眈眈 ,仿佛只要時凌說錯了一個字,他們倆就會一同將他分著吃了。 雙性美人驚得悄悄打了一個寒顫。 “你說,昨天晚上,你答應他了嗎?” 徐朝躍玩味地笑著,也接話道:“你大膽講實話,別怕,有我在后邊兜著呢。某些人就算生氣了,也撒不到你頭上?!?/br> “……”時凌又是一陣搖頭,“我,我什么都不記得了,你們別問我?!?/br> 開什么玩笑,就是因為他們倆都在,自己才會這么緊張的。 謝楓再次覷了那混不吝的二世祖兩下,有些危險地瞇了瞇眼睛,這回竟破天荒地抓住徐朝躍遞來的話題聊了下去。 “忘了?” 他笑了笑:“既然醒了,那就現在選吧。我和他之間,你選哪一個?總該有個更喜歡的吧?!?/br> 對方的語氣雖與平常無異,卻也不難讓人聽出那平靜音調下的暗潮洶涌。 “你們怎么又開始了……”時凌神情復雜,錯愕與無奈多得要溢出來。 怎么每次一到這種時候,這兩人就自顧自地把接下來的選項都全部列好了,再緊接著把選擇權交給他? 他是真的選不出來。 可心里的一道聲音又告訴他,如果今天不得出一個讓二人都滿意的結果,他們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黏答答的小喇叭花努力地轉動腦筋,歪著腦袋這邊瞧瞧,再那邊瞧瞧。 最后實在沒辦法,頭一點、心一橫,破罐子破摔地哼哼唧唧道:“我又沒有談過戀愛……怎么知道誰哪個更適合我。實在不行,就都先試……試用一下?!?/br> 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兩人的反應,見謝楓和徐朝躍都是一臉思索著的表情與模樣,似乎都在認真考慮,于是不由又大著膽子,加快語速,一口氣把剩下的話全部說完:“——誰表現得好,我就答應誰,給誰做男朋友!” 越說,他的聲音越是響亮,仿佛回過味來之后,也覺得自己這個方法實在是妙。不僅兩邊都不得罪,他自己也輕松了。 徐朝躍摸著下頦,加重了笑意:“試用?” 他咂摸著這兩個字,感到新鮮得很,面上的神情古怪而又莫名,叫時凌一時間也看不出好壞。 “可以啊。不過,怎么個試用法,一次試用多久?” 時凌還沒思索出確切答案,謝楓便接過了話:“一次一周,另一個人不許插手?!?/br> “喲,一次一周,聽著倒是很爽?!毙斐S單手插兜,閑閑地將手搭在美人薄薄的肩上,“不過最重要的是,誰先?如果讓我先來……倒是可以同意這個建議。如果不是,那還是免了吧?!?/br> 一個星期的時間,都夠叫笨兔子被人從里到外吃遍五回了,誰同意誰是神經病。 “……”謝楓道,“那你想怎么樣?” “要我說,那就一人一天。我單數一三五,你雙數二四六,至于剩下的周日……” 謝楓早就看穿了這人的本質,冷笑道:“也歸你了是吧?” “這可是你提的,我自己沒說?!毙斐S挑了挑眉頭。 “你……” 謝楓額側的青筋微鼓,剛想再說什么,電梯內的樓層數字倏然停頓,提示音也跟著悠悠響起。 一旁觀火的時凌總算松了口氣:“喏,我到家了。你們就別跟來了,我爸最近不忙,這會兒估計已經在家了……” 這兩個人和他一起出現,不說被時夏發現了會不會懷疑些什么,時凌的臉皮這么薄,自己就要心虛死了。 可他的話語沒有起到任何阻攔作用。 電梯“轟”地打開,高中生有些別扭地挪動步伐,扶著墻邊慢慢地往前蹭 ,身后的腳步聲卻沒有就此消失,反而緊跟著他走到樓道邊上—— 兩只溫熱的手掌各自從后邊扶了過來,同時不輕不重地抓住時凌纖細的小臂:“都成這樣了,還要自己走?” “你、你們……”時凌瞪大了眼睛,有些急了,“我是腳扭了,又不是腿瘸了。你們這樣,讓我爸看見了怎么想……” 忽地,他話音像是被人按了暫停開關,悄悄落了下去。 過了轉角處,時凌的眼前驀然闖進兩道一高一低的身影。其中一個,赫然就是他的父親,時夏。 ……而那站在時夏身旁的,則是一位時凌從來沒見過的高大男人。 時夏自己就有一米八零,按理來說并不算矮,那男人卻明顯還有比他高上近一個頭,身上穿著時凌認不出來、卻也明顯覺得那肯定價值不菲的西裝革履,愣是把周遭的樓道襯得狹窄又逼仄。 一瘸一拐的漂亮男高中生腳步放緩,遲疑地頓在半路,望向站在自己家門口的兩個成年人:“爸?” 時凌在陌生人的面前望而卻步,疑惑的目光先是從父親的臉上掃過,然后,微微定格在那個男人身上:“這是……” “小、小凌?!睍r夏回應著他,露出掩飾性的微笑,一雙柔潤的眼睛卻在飛快地眨,如同受驚的鹿。 他似乎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會在這時候剛好回家 ,如此碰巧地撞上他和邢淵在門口道別的場景。 美人臉上的驚慌與無措一閃而過,磕磕巴巴地用干咳掩飾:“這位是邢叔叔,是、是公司生意上認識的朋友,剛好順路送我回來?!?/br> 看樣子暫時并不打算和對方詳細介紹邢淵。 說完,時夏還瞧了男人一眼,似乎有點擔心他會生氣,邢淵卻只是頷首表示默認。 “……公司生意?”時凌的目光狐疑地在二人之間打量數圈。 這個人穿著他完全不認識牌子的昂貴服飾,站在灰撲撲的樓道間里,簡直和這個地方格格不入到像是位處于兩個世界。而且不知道為什么,對方給他的感覺很奇特,就像…… 就像什么呢?時凌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時夏接著轉過來向邢淵介紹:“這個……就是我的兒子,時凌?!?/br> 語氣有些緊張。 邢淵的臉上看不出太多表情,垂眸瞧向來人:“你好?!?/br> “……邢叔叔好?!睍r凌也只得張嘴。 “那個,既然回家了,就趕緊進來吧?!鳖D了一頓,時夏如夢方醒,“小凌過來——咦,你的腳怎么了?” 等對方朝前走了兩步,時夏這才發現時凌身上的異樣之處。 “別提了?!毙∶廊丝嘀粡埬?,聞言,立刻朝父親可憐兮兮地撒嬌,“秋游的時候腳扭到了?!?/br> 他的一側褲腳高高挽起,襪子卷得極低,露出雙性人仍還泛著紅腫的腳踝傷處。 “嚴重嗎?你們老師都沒打電話給我……”時夏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又奇怪道,“你怎么回來的?” “也不算很嚴重……喏?!睍r凌語音含混,臊眉耷眼朝后一指。 “他們把我送回來的?!?/br> 時夏訝異的目光一路向后,直到——看見了兩個明顯穿著同校校服的男高中生。 “謝謝兩位……”時夏說著一愣,“等等,你們不是小凌班上的同學吧?” 他這才來得及端詳二人。 這兩個男生高高大大,長相竟然還都十分惹眼,一個看上去明顯更為沉穩,另一個則要散漫許多,就連校服都穿得更加隨意。 時夏雖然經常缺席家長會,可能甚至叫不出哪怕一個兒子的同班同學名字,但如果時凌班上有這樣的人在,他不應該一點印象都沒有。 徐朝躍和謝楓顯然也沒有預料到,自己只不過是和情敵一起護送某個笨蛋回家,就真的撞上了對方的家長。 怎么辦? 平日里插科打諢地說著垃圾話,但一旦見到了時凌的父親,兩人竟都無比一致地拘謹起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半秒停頓過后,謝楓率先開口:“叔叔您好,我是謝楓,之前在手機上聯系過的?!?/br> “啊……”時夏露出恍然的神情,“你就是謝楓?” 經對方這么一說,他也反應了過來。時夏雖然沒有見過謝楓真人,少有幾次去時凌他們學校,也總能在校園內表彰優秀學生的展示欄上看到對方的照片。不過光看圖片,和親眼見到真人的感覺很不一樣。 徐朝躍見狀,也不甘示弱:“叔叔好。我叫徐朝躍,是時凌的……好朋友。這不見他腳扭了,就過來送送他,怕他路上不方便?!?/br> “既然您在家,我們兩個就不打擾了,讓時凌安心養傷——” 說著,他碰了碰身邊人的手臂。 謝楓會意,也說:“我們先走了?!?/br> 在沒決出個勝負高下前“見家長”,好像并沒有什么值得興奮的。況且眼下時凌家里明顯有另一個需要招待的客人“捷足先登”,他們也不用自討沒趣。 年長的美人動了動嘴唇:“這就走了嗎?要不要……進來坐坐?” “不用了?!眱扇艘讶晦D身折返。謝楓一邊后退,一邊擺手,“我們馬上還要回學校?!?/br> 徐朝躍則遠遠沖時凌做著手勢,拿出手機指了指示意:“到時候聯系?!?/br> “走吧你?!敝x楓在背后猛推了他一把,阻止這個人再和時凌眉目傳情。 “你就是羨慕時凌和我有話聊?!?/br> 轉過一道彎,他們回到電梯門前。 徐朝躍哼笑一聲,修長的指節夾著薄薄的手機飛快轉動幾圈,眼見四周沒人,他也越發肆無忌憚起來,“你和時凌平常在微信上,除了學習就沒說別的了吧?不像我……” 他說話慢悠悠的:“你知道笨兔子給我發過什么嗎?” 謝楓面無表情地瞥了對方一眼,沒有說話。那意思是——你覺得我會問嗎? 謝楓并非不好奇,只是他看透了這人的性子,想也知道徐朝躍說不出什么能讓他高興的內容。與其自己找氣受,不如讓這個人憋著。 徐朝躍見謝楓沒有回應,倒也不生氣,照舊一副痞里痞氣的模樣雙手插兜,等著下去的電梯再上來。 只是有那么幾秒,他也有些晃神。 徐朝躍“咦”了一聲,摸著下巴自言自語:“我怎么覺得剛才那個男的有點眼熟?” 轉念一想,這可能么? 他父親是從商的,家境十分優渥。平時除了待在學校里的日子,最常做的就是被他爸帶出去見世面,參加一些晚宴和商業聚會。 如果他還有印象,說明應該是近期見過的…… 思緒中途被謝楓打斷。 對方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冷冷地道:“可能是你的錯覺。電梯來了?!?/br> 算了,可能也確實不是那么重要。 徐朝躍不禁又朝后望了一眼,跟在謝楓的身后飛快離開。 …… 另一邊,門前只剩下了三個人。 時凌看著相當輕松自在,對面前這位高大的陌生來客沒有什么特殊的抵抗情緒,看著時夏呆站在原地不動,反倒非常奇怪地瞧著他道:“人都到家門口了,你不請他——邢叔叔進來坐坐?不是你說,是他把你送過來的嗎?” 時夏:“……這、這倒也對?!?/br> 時凌都開口了,他如果這時執意要把邢淵送走,反而會暴露馬腳。 時夏于是清了清嗓子,在不遠處的邢淵那投射過來的、帶著稍許揶揄的目光中微紅著臉,裝模作樣道:“那,那邢先生進來坐一會兒吧……我給你倒杯水,你休息一下再走?!?/br> 渾然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 “那麻煩你了?!毙蠝Y眉頭微挑,覺得事情真是出乎意料。 哪怕在門外直接撞上了對方的兒子,他最終還是進來了—— 他假裝自己沒看出對方面上的尷尬與窘迫,盡管那可能會讓時夏覺得為難,但這么好的一個機會,邢淵也不想就此拒絕。 片刻后,男人坐在客廳中的沙發上端,靜靜地打量著四周的環境與擺設。 這里就是時夏的住處:小戶型的二居室,兩間臥室一間給時凌,一間給時夏自己,甚至連個書房都沒有。 客廳的面積不大,但處處都能看出被人精心打理過的整潔痕跡,邢淵沉吟著,目光每落到一處,就不禁于腦海中勾勒出時夏曾在那里忙碌過的身影與姿態。 時夏端著一次性水杯走出廚房,輕輕放在邢淵面前:“家里沒有好茶……冰箱里只有些飲料,都是小凌愛喝的,你喝點水解解渴?!?/br> 這是邢淵第一次來他家。時夏難以克制地感到些許拘謹和放不開,反而搞得好像是他頭回來到這里做客,而邢淵才是這個地方真正的主人。 畢竟對于時夏來講,自己去邢淵的別墅,和對方來自己真正意義上的“家”,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邢淵那位處于富人區的住處雖然豪華奢麗,卻缺少人氣,讓人覺得那地方對于男人來說也只不過是一個暫棲之所,注定不會被 投入太多的感情。 但這里的的確確是時夏和時凌賴以生存的避風港灣,他害怕自己在邢淵的面前捉襟見肘,而允許對方踏入自己的庇護之所,同樣也是時夏下定了決心才邁出去的重要一步。 邢淵將杯子捏在手里:“沒有關系?!?/br> “那我再去切點水果?!?/br> 他剛才翻了翻冰箱,里面還有好些他昨天早上采購的新鮮水果。剛好,他也可以給自己找些事情做。 ——有時凌在旁邊坐著,時夏連和邢淵對視都需要一定勇氣。他可不保證自己能像邢淵這樣氣定神閑,做什么都滴水不漏。 停了一下,時夏轉身,又朝向時凌:“小凌……你怎么還在這里坐著?不舒服就回房躺著吧,等下我幫你把噴霧找出來……” 他實在有些受不了這一大一小的男人坐在一起的場景——那畫面著實有些說不出的詭異。 也不知是不是他自己做賊心虛,目光在二人身上流連探索之間,居然覺得兩人眉眼間的神韻有點說不出來的像。 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時凌的長相大體還是隨了時夏自己,幾處五官大多柔和精致,唯有那面部輪廓更微妙地帶著邢淵的影子,骨相立體,下頜瘦窄、眉骨飽滿,更有英氣。 之前還沒注意,這樣一仔細對比起來…… 時夏捂著嘴咳嗽了幾聲。 他也想不通,時凌的性格一向古靈精怪,連時夏自己都不太琢磨得透,以前家中就算偶爾來了客人,對方也都會躲在房間里不出來,也不知道這回是吃錯了什么藥…… “不用?!迸c之相比,時凌回答得特別干脆,“校醫幫我上過藥了。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我就在這里玩會兒手機?!?/br> “那好吧?!睍r夏咬著下唇,不好硬趕,也只得滿腹狐疑地重新回到廚房。 邢淵做出依舊在看屋內陳設的樣子,饒有興趣地側耳聽著父子間的談話內容,什么也 過了幾秒,似乎是確認過身在廚房的時夏不會聽到自己說話,時凌的聲線才猶疑著響了起來:“……喂,你不會是我爸剛交的男友吧?” 對方特意壓低過的嗓音依舊輕輕脆脆,透露出不加遮掩的好奇與試探。 邢淵挑了挑眉,難得有些訝異。時夏的兒子居然會主動和他聊天,而且一開口就是如此直白的詢問—— 這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料。 男友……邢淵琢磨這個詞。 有那么明顯嗎? 年長的男人笑了一下,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為什么這么說?” 時凌哼了一聲:“我又不傻。你以為我沒去過我爸的公司?就他們那個地方,天天坐辦公室,哪遇得到像你這樣的人——哎,我可沒有夸你長得帥啊,你不要洋洋得意。再說了,我們家都好久沒來過客人了,以前也沒見過他往家里領什么‘順路’的同事……” 邢淵倒是沒想到,時夏的兒子居然這么敏銳。不過既然是青春期的學生,對單身父親的感情問題敏感一些也很正常。 邢淵也不是沒有察覺,從自己一進門到現在,那小美人的視線就一直隱隱約約地投射在他身上。 “唔?!毙蠝Y只得道,“算是吧?!?/br> 時凌不依不饒,用一種審視又警惕的目光上下瞧他:“你和我爸怎么認識的?” 那樣子,儼然是要替時夏嚴格把關,生怕他被人騙了。 邢淵覺得好笑,答得倒也坦誠:“我和你爸是大學同學,不過很久沒有聯系了。至于再一次見到……確實也算是在他工作時認識的?!?/br> 時凌沒說話了,照舊直勾勾地看著男人,殊不知,邢淵也在暗中觀察著他。 這就是時夏的兒子。男人心中思忖,竟然已經這么大了。 他本以為,自己面對時夏和另一個男人生育出來的孩子時心情會很復雜,但簡單的相處過后,又覺得其實還好。 是因為對方長得很像時夏嗎?乍一看去,簡直是完全翻版過來的美人胚子——雖然那屬于另一個男人的某種神態也同樣不容忽視。 如果對方長得再像他的另一個父親一些,自己可能就不會這么心平氣和地坐在這里了。 邢淵想著,不由暗自發笑,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未免太過幼稚。 不過話說回來…… 男人看向時凌身上的高中校服。 對方既然在上高中,今年起碼有十六七歲了。十六七年前,不過也才是他們本科畢業沒多久的時候。邢淵后來選擇了繼續深造,時夏卻仿佛就此人間蒸發,從A市消失了。 按這么推算,他們最后一次見面后沒過幾個月,時夏豈不是就已經懷孕了? 好像有哪里不對。 邢淵蹙起眉頭,淡淡地思索著,但又什么都沒有顯露出來,只是抬起頭、四處打量,試圖從哪里找到蛛絲馬跡的佐證。 最后,他的視線停留在了客廳內的一架小置物柜上。 柜子分好幾層,上邊雜七雜八地擺了不少東西:像是旅游紀念品一樣的小擺件、相框、小型玩偶、雜物,都被時夏布置得井井有條。 邢淵目光下落,看見那放在柜子最顯眼處的一張父子合照。 ——估計是一塊兒出去玩的時候拍的,時凌那時候看著比現在更小一點,身高只到時夏的耳朵邊上,一大一小的兩個美人笑盈盈地互相靠著,身后是碧藍如鏡的天空與湖水。 邢淵心中一動。 他看見柜子上還有幾本相冊一樣的東西,壓低了聲音詢問:“我可以看看嗎?” 男人的手指已經撫上了相冊的邊角,將幾本整齊堆放在一起的小冊子從一排書籍里抽拿出來。 時凌這會兒已在低頭敲著手機,不知道是在跟誰聊天,聞言,才略有些詫異地掀起眼瞼:“……隨便,你看吧?!?/br> 邢淵耐著性子,一頁一頁地翻起相冊。 從第一本外殼最為老舊、甚至已有些發黃脫皮的相簿看起,上面記錄滿了自時凌出生后的許多照片,再長大些后,才是二人的合照。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在邢淵循著從前往后的時間線翻遍每一張照片之后,依舊沒有看到那個男人的出現。自始至終,畫面中都不曾有過第三個人的影子。 邢淵若有所思,將手上的相冊全部慢慢推回架子。 “你爸爸……我是指另一個,從來不和你們一起拍照片?”重新回到沙發邊時,邢淵狀似無意地問道。 “那個人啊?!睍r凌無聊地撇撇嘴,“你還是問我爸吧,我連見都沒見過?!?/br> “沒見過?”邢淵下意識地重復。 “對啊?!睍r凌道,“除了我爸,誰知道那個男人是誰?據說他們分開得特別早。自打我有記憶起,就從來都不知道他長什么樣子?;蛟S可能見過吧,但我那時候太小了,什么都記不住?!?/br> 邢淵沒再說話,回想著剛剛獲取到的信息。 看相冊可以瞧出,時夏是一個很有儀式感的人,這樣的一個人,不應當沒有保存過任何與丈夫有關的相片。所以,那個男人很有可能在時凌出生之前就已經離開了。 對方甚至可能不知道時夏當時懷孕了的消息——又或許,根本就不是時夏的丈夫。 邢淵的眉頭重又蹙了起來。 正在這時,時夏端著水果盤從廚房中出來了。 邢淵本還有些其他問題想問,一見到對方的身影,又把所有話語通通咽下。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所以就把冰箱里有的都準備了點……誒?你、你怎么……” 時夏才將十根纖細白嫩的手指放在身前的圍裙上擦了擦,就眼見著男人高大的身影站了起來。 他先是驚訝,很快又明白過來:“這就要走了嗎?” 竟然還有些不舍。 “嗯,公司里忽然有點事情?!毙蠝Y不動聲色地抓過扔在一邊的西裝外套,搭在自己結實修長的臂彎里,“就不打擾你們了。時先生——” 他思索了兩秒,裝模作樣地換上時夏之前用來稱呼自己的措辭:“我們改天見?!?/br> “……好的?!睍r夏跟著他一路走到門邊,先是回頭瞧了一眼,確認時凌沒有在往這邊看,才松懈下來,輕輕攥住了對方的袖口,“那你路上小心?!?/br> 邢淵離開了。 望著對方消失在樓道內的背影,時夏總覺得對方的步伐有些匆匆。大概是真的有事要忙吧—— 也不知道下次見面,又要等多少天了。 時夏悄無聲息地嘆了口氣,關上門,轉過身來。一回頭,卻被時凌嚇得倒退半步。 對方正在看他。 小美人單手撐在沙發靠背上,一只手舉著叉子,將切好的水果塊往嘴里送。 時凌神情復雜,咀嚼間將脆生生的水果咬得咔嚓作響,不滿地含混著嗓音道:“……至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