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小劇情過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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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一阮呼吸一窒,臉上的血色褪去,唇瓣在車窗外偶爾掠過的光影下逐漸變得蒼白,下意識地抓住了車廂內的把手,在酒精的作用下視線一點一點變得模糊,卻仍舊固執地盯著后視鏡里的那張臉,一動不動。 “……” 轎車拐上高速,深夜的車道上空空蕩蕩,只有聶唐一輛車在行駛。 看著身后人那副強打著精神、高度緊張和防備的樣子,聶唐眉頭微挑,抬手調高了車載空調的溫度,神情被鏡片遮擋了幾分:“哥,別害怕我?!?/br> 溫熱的暖風吹拂而來,略微緩解了青年過于緊繃的神經。 稍稍松懈,緊接而來的便是疲憊和酒精的兇猛反撲。 忍不住揉了揉眼尾,讓自己更精神些,寧一阮半垂下眼睫,嗓音沙?。骸啊氵@是在做什么?!?/br> 青年的語氣冷漠而警惕,像一只豎起了渾身尖刺的刺猬。 像是早就猜到了寧一阮會是這種反應,聶唐倒是毫不意外,只不過把腳下的油門踩得更急了些,捏著方向盤的手背上青筋凸顯,指尖也因為用力而有些泛白,語氣聽起來很是平常:“接你回家?!?/br> 寧一阮注意到旁邊的路標,的確是往聶家的方向。 聶家家大業大,別墅建在遠郊的半山腰,而自己讀研的生物研究所就在市中心,中間隔著兩三個小時的車程,白天如果遇上高架堵車還要更久。 更何況,寧嘉平在他高三那年就已經和聶如蕓離婚了——兩個人糾糾纏纏了大半年的結果,就是慣性出軌的寧嘉平凈身出戶,被聶家的女主人趕走,形容狼狽。 寧嘉平任教的那所大學也聽到風聲,動作很快,賠償金和離職同意書一塊送到家里來,什么也沒說。 后來……后來就是寧一阮靠著存款和半工半讀,考了國內的大學,學的生物,畢業后考上研究所的研究生,一直到現在。 回過頭才發現,自己已經快要四五年沒見過聶家人了,他們之間亂糟糟一團的關系,在聶唐和聶銘出國之后仿佛被一刀切斷,戛然而止。 寧一阮捏了捏鼻梁,心里想的是,聶家又怎么算得上是他的“家”呢? 等到長大了、能獨立生活之后,寧一阮才終于清醒地意識到,從頭到尾,自己都只不過是小少爺們一時興起拿來捉弄的玩具而已。 ……他不重要。 “聶唐?!睂幰蝗钊讨砭茙淼难灨?,開口喊了一聲。 “嗯?”聽到熟悉的嗓音,男人眼神暗了暗,像是感慨,“哥,好久沒聽過你叫我的名字?!?/br> “……”寧一阮對聶唐的印象還停留在幾年前那個冷漠又高傲的少年身上,目光朦朧,看見的卻是對方手腕上仔細扣著的黑曜石袖扣,還有西裝底下半露出來的百達翡麗。 指骨修長有力,握著方向盤,氣勢同少年時比更盛,是豪門繼承人的完美模板。 青年把下半張臉埋進軟乎乎的圍巾里,酒精麻痹了神經,只能含混地說:“聶唐,送我回去?!?/br> 他喝多了酒,吐字不清,尾音里帶著一點點柔軟和粘膩,可偏偏語氣很冷,有很明顯的拒絕的意思。 聶唐面不改色,指尖一下下輕敲著:“哥,你喝醉了?!?/br> “一個人……不安全?!?/br> 寧一阮的確是喝醉了,反應一句話要許久。 半晌,才輕嗤一聲,綿長地吐出一口氣,扯著唇角,嗓音帶著不自知的綿軟靡麗:“和你走,才最……最不安全?!?/br> 聶唐瞳孔微縮,眸色瞬間變得晦暗不明,下腹一點點匯聚熱流,蟄伏的東西幾乎只要從后視鏡里看到青年的那張臉就能硬。 “睡吧,”男人聲線在隱忍過后變得低沉沙啞,壓抑得過分,像是在誘哄小孩子,“睡一覺就到家了?!?/br> 青年到底是喝醉了,酒意被車內的暖風再一次激發,最后撐不住,搖搖晃晃地栽倒在車后座上,呼吸一點點變得均勻綿長,倒是真的睡著了。 “……” 聶唐把車開進加油站,給青年身上蓋好了毛毯,又在對方脖子下塞了個頸枕,這才重新坐回駕駛位,用力閉了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