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斯年的臉色倏地沉下來。

    在上次撞見送花事件之后，他很明確地警告過馮其輝“離宋念遠一點?！?/br>
    那么現在，就是明知故犯了。

    “年哥！”

    也許是后頸上臨時標記的影響，宋念很快發現了alpha的身影。他渾身一抖，驚惶地看了一眼馮其輝，絕望地搖了搖頭。

    手被放開了。

    馮其輝隨著Omega的驚叫轉身，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容，叫季斯年的名字。

    季斯年和他擦身而過，不慌不忙地走，像是經過一團空氣，連一個眼神都吝于施舍。

    他沒法不慢——帶著白手套的手上提著一個做工精致的小蛋糕。通過透明包裝盒，可以看到奶黃色的蛋糕坯上蓋著一層白色奶油，蛋糕頂粉色的裱花被做成鬃毛，撒著五顏六色的巧克力碎，上邊倒扣著一個蛋筒狀果凍，隨著他的步伐顫巍巍地抖。

    一個迷你卡通獨角獸。

    季斯年在宋念面前停下，臉上重新帶上一點笑意，把小蛋糕遞給他：“禮物?！?/br>
    眼睛微微睜大，宋念受寵若驚地伸出手，正要接過時，控制不住地掃了一眼被晾在一邊的馮其輝，手指條件反射般顫了一下。

    然后就被握住了。

    季斯年垂下眼，攥著他的手指，看向手腕上那一圈淤青，輕輕點了一下，又望向宋念皺巴巴的臉，用手指碰了碰他眼角：“他又糾纏你，嗯？”

    那滴圓滾滾的眼淚被布料吸收，徹底消失在指尖。

    這個時候，斜后方卻突然傳來一聲輕笑。

    馮其輝被晾在一邊，竟然也不覺得尷尬，甚至還挺有興致地點評道：“很好看是吧，我也覺得——尤其是哭起來的時候?！?/br>
    他洋洋得意地轉了轉脖子：“品味不錯，他在你床上被cao的時候如何？也這樣哭？”

    一邊說著，就要去勾宋念的肩膀。

    Omega的身體猛地一抖，卻被季斯年帶著往一邊轉了九十度。這樣的角度下，馮其輝的身影就被完全遮擋住。

    “沒事?！?/br>
    季斯年把蛋糕交到Omega手上，脫下手套塞進了褲兜里，再把厚重的外套脫掉，交給Omega：“幫我拿三分鐘?！?/br>
    他的面色很平靜，還殘留著一絲笑意。

    身后，馮斯年靠近墻角，還在疊疊不休：“我也挺喜歡長這樣的。要不，你把他讓給……”

    我。

    最后一個字未落下，季斯年突然轉身暴起，一拳砸中馮其輝鼻梁！在宋念和周圍人的驚叫聲里，對方被打得向后一仰，踉蹌著后退幾步，撞到了背后的墻上，腦袋里嗡嗡直響。

    還沒回過勁兒來，季斯年又是一拳送上，出手如鋼挫！狠很擊打在馮其輝下巴上。

    這是人體最脆弱的幾個部位之一，馮其輝“嗷”地一聲，準備反擊的手在空中一揮，就軟綿綿地垂下去，驚慌地去摸自己的骨頭。

    季斯年猛地松手，任人順著墻壁往下滑。然后下一秒，他拎著馮其輝的衣領猛然一提，把他的肩膀壓在墻壁上。

    馮其輝劇烈地喘息著，因為疼痛，額頭上滲出大滴的汗珠。他緩了兩秒，就感覺一陣熱流從鼻根冒出。伸手一抹，滿手鮮紅。

    “開個玩笑，”馮其輝舉起一只手掌，“反應那么大做什么——”

    卻趁著說話分散季斯年注意力的一瞬間，用下方的那只手摸到腰部?！斑凇币宦?，往前一捅。

    雪光一寒。宋念大叫出聲：“年哥！”

    季斯年微微垂眸，雪白的襯衫被劃開一道口子。他偏了偏頭，沖著Omega柔聲道：“沒事，只是衣服?！?/br>
    手指捏上馮其輝的虎口，一點點用力，直到那只匕首“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格林蘭008?！奔舅鼓晷α艘幌?，撿起刀，把想要跑路的馮其輝重新制住。他的聲音和緩，泛著寒光的刀身卻映出一雙冷冽的眼睛。他贊道：“好刀。多謝?！?/br>
    馮其輝氣喘吁吁，正抹著不停冒出來的鼻血，就聽到季斯年問道：“右手，對吧？”

    馮其輝滿眼血絲，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什么，就見季斯年緊握刀柄，手起刀落，重重地將自己的手掌釘在墻壁之中！

    一陣慘烈的哀嚎。馮其渾身抖動，咬緊牙關去看自己的手。季斯年卻好整以暇地慢慢加上了力度，一點一點把刀往墻壁里插。

    的確是把好刀。刀身像切豆腐一樣切入墻壁，宋念站在一邊，緊張地抱緊了懷里的衣服，就看到alpha漫不經心地靠近了馮其輝耳邊。

    “我說過了，離念念遠一點?！奔舅鼓贻p笑，“狗改不了吃屎，就去茅坑里吃個夠。以前搶我的東西搶習慣了，現在就想搶我的人？”

    他猛然用力，匕首發出一聲銳鳴，全部沒入墻壁！鮮血和傷口邊緣的碎rou從馮其輝手背和墻壁的縫隙間涌出，淅淅瀝瀝地打紅一片墻面。

    季斯年的眼底一片陰翳，似有寒冰涌動。他居高臨下地盯著馮啟輝，語氣森寒：“敢動我的人，你有幾條命！”

    說完，他送開手，任馮其輝像一條蛆一樣掙扎。

    季斯年轉身，正對紅那個宋念蒼白的臉。他快步走上去，摸到Omega的手，才發現對方渾身冰涼。

    盯著自己手臂上的幾滴血。

    “嚇到了？”季斯年連忙把袖子卷上去，給宋念披上自己的外套，把人團團裹住。

    宋念沒有回答。

    他的目光看向alpha的背面，幾秒之后有些恍惚地抬頭，像是驚魂未定一樣，嘴唇發抖。

    幾秒之后，像是受到驚嚇的小動物一樣，他驚惶地叫了一聲：“年哥？”

    “嗯?！奔舅鼓臧炎钌厦娴募~扣扣好，牽住他的手：“我們走?！?/br>
    背后卻傳來馮其輝伴隨著粗喘的大?。骸澳愕娜?，哈哈哈……”

    alpha皺起眉頭，摟住宋念的后背：“別理這個瘋子?！?/br>
    馮其輝的笑卻更加歇斯底里，帶上了癲狂之意：“季斯年，哈哈哈，你等著?！?/br>
    季斯年拍了拍宋念的耳朵：“蛋糕拿好。果凍要倒了?！?/br>
    宋念的手指攥緊了。

    像是被嚇到一樣，Omega當天睡得很不好。半夜時他發著抖從睡夢中醒來，發現身邊的枕頭空蕩蕩一片。

    陽臺上一點火光一閃一閃，玻璃門“嘩”一聲響，Omega裹著一床被單，走到了季斯年身邊。

    alpha懸腿坐在陽臺邊緣，見他過來，笑了一下，指了指手上的煙：“能聞嗎？”

    宋念點點頭，喊他“年哥?！?/br>
    “睡不著？”季斯年看Omega點頭，給宋念分享了一半的位置，得到了一個溫暖的被窩。

    兩個人就這樣，一起擠在小小的陽臺上，看天邊的月亮。

    時輕時重的煙氣像是一層霧，在陽臺上彌漫開。季斯年透過薄薄的霧層，去看宋念被月亮鍍上一層釉色的臉。

    對方突然指了指他手里的煙，詢問道：“舒服嗎？”

    季斯年松嘴，把自己抽到一半的煙遞到他面前：“想試試？”

    宋念一愣，然后點點頭，把腦袋朝季斯年的手伸過去。卻被按住了肩膀：“坐好?！?/br>
    煙被遞到他面前。煙嘴上被Alpha咬過的地方癟下去一點，還殘留著濕潤的水光。宋念盯了一會兒，用玫瑰色的嘴唇含上去。

    他嘗到了檀木香，帶著雪的冷，然后猛地深呼吸，吸進一大團煙氣，一口吞進肚子里：“咳咳咳咳咳……”

    季斯年沒忍住，一邊拍他的背，一邊笑：“不是這樣吸的?！?/br>
    宋念已經咳得滿臉通紅，眼角有霧蒙蒙的水汽。季斯年看著他露在綠色的毯子外的一小短脖子，安靜了一瞬，然后眨了眨眼：“來，我教你?！?/br>
    宋念眼前的景象因為嗆出的淚水添了一層磨砂玻璃，他的臉卻被突然捧起來。季斯年的臉驟然放大，然后溫暖的嘴唇立刻貼了上來。

    宋念睫毛下垂，嘴唇微張，纏綿著alpha信息素的煙氣就一縷縷地度過來。尼古丁的味道并不好聞，經過喉嚨時甚至有一絲絲辣。宋念不喜歡，又舍不得吐，就將嘴張大了些，混合著空氣一起吸進肺里。

    過了一會，他的腦袋里產生一種輕微的麻醉感。也許是因為煙，也許是因為什么東西。

    一口氣渡完，季斯年在一邊的煙灰缸上抖了抖，宋念則是背靠墻壁坐著，微微垂眼，像是在回味剛才那一口的余韻。

    “其實……”

    “其實……”

    片刻沉默之后，兩個人同時開口。

    “你先說?！?/br>
    “你先?！?/br>
    又是同步。

    “算了，我先把?！奔舅鼓暌恍?，用力地吸了一口香煙，“我今天回了家一趟?！?/br>
    宋念的睫毛眨了眨：“你不高興嗎？”

    季斯年深吸一口氣，在床單里捉住宋念的手。貼著他的耳朵，略過關于宋念的鄙夷，講自己金玉其外的家庭。

    “……其實，今天那個傻逼，算是我的遠方表弟?！奔舅鼓晖蝗徽f道，“對不起，他從小就挺傻逼的?！?/br>
    宋念的手僵了一瞬，眼底一片驚異，似有點點星火跳動，　沉默了一會兒，他輕聲地說：“和你沒關系呀?！?/br>
    想了想，又突然冒出來一句：“你們一點都不像?！?/br>
    季斯年點點頭，搖了搖他的手，問宋念那你呢？給我講講你家里的事。

    宋念抿了抿嘴唇，半響以后，終于艱澀地開口：“我家……只有我和爸爸兩個人——我的alpha父親很早就去世了？哦我和你說過這個。爸爸的書店很小，我小時候去，他就把我抱在懷里念故事，后來我在一邊做做作業，他就在一邊收銀?！?/br>
    想到了什么，他突然笑了一下：“但是書店里是能吃東西的，我小時候會把豆沙包子帶進書店，躲在角落偷偷地啃，他一直以為是老鼠，買了一大堆除鼠劑?！?/br>
    宋念頓了頓：“很無聊是不是?！?/br>
    季斯年搖搖頭：“我還想聽?！?/br>
    宋念又講了一些零零碎碎的其他東西。季斯年把他摟進懷里，突然說：“你剛才想說什么？”

    Omega一愣，抓著被角的手微微縮緊，他低頭，看著季斯年環著自己的手，突然失語。

    “我，我，”宋念頓了頓，眼睫開閉，突然開口：“年哥，我想你cao我?！?/br>
    這樣直白的話一出口，連Omega自己都是一愣，他捂住臉，卻也遮不住迅速變紅的耳朵。季斯年輕笑一聲，啄了啄他的手背：“宋念念，昨晚沒吃飽嗎？”

    宋念偏了偏頭。

    “嗯”，季斯年把他的手拉下來，“是我的錯?！?/br>
    說著就要站起身，去室內拿安全套。

    卻被宋念抓住了手：“別?！?/br>
    他的耳垂鮮紅欲滴，“就這樣，我想要你射到里面。我明天會吃藥的……別去拿?！?/br>
    睡毯像風吹過的水面，一陣波動。宋念的頭縮進了毯子，一點點拱著。沒一會兒，他毛茸茸的腦袋就從季斯年胸口正對的位置鉆了出來。

    季斯年身上一沉——Omega坐到了他胯上，緩慢地在他半硬的yinjing上磨蹭著。

    他深吸一口氣，把手伸進被子，去摸那兩團渾圓的臀rou，將手指插入了濕乎乎的roudong。

    即使是在半夜，在半封閉的陽臺上zuoai也有被人看到的風險，能遮蓋兩個人交纏身軀的，只有那床并不算大的睡毯。也許是因為這樣的刺激，宋念今天的反應格外活色生香。季斯年卻格外溫柔，直到宋念最后被磨得受不住，才射出一股股粘稠的濃精，噴在粘膩guntang的最深處。

    宋念癱倒在他懷里，渾身都泛出一種粉紅色。季斯年垂眸，看著他格外纖長的睫毛，伸手在那段雪白的后頸一下下順著。

    “別抽煙了，”宋念突然說，“對肺不好的?！?/br>
    季斯年笑著嗯了一聲，把頭埋進他的脖子里，用鼻尖在那個酸酸甜甜的腺體上頂了頂：“那讓我吸一口解解饞?！?/br>
    Omega有些癢，想要躲開。兩個人鬧在一起，卻在同一時間停止了動作。

    宋念臉上的潮紅一點點褪去，被子里的指尖也變得冰涼。

    “你看到沒有……”他急切地看向季斯年，在對方眼里看到了肯定的答案。

    一個穿著制服的人影，從天上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