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失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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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0 失智    “應激癥?”    離越擰著眉頭,目光如炬,冷冷的看向垂首立在一旁的李醫生身上。    他的聲音有些大了,吵醒了剛剛睡下的祈言,只見縮在被子里的一小團驚了一跳,睜開水蒙蒙的大眼睛,望著離越,委屈的嗚咽出聲。    “嗚……”    離越一頓,伸手拍了拍蜷縮成一團的人,僵硬著臉露出一個溫和的笑來,聲音低啞的哄著,“乖,沒事的,別怕……”    祈言警惕的看著他,又巴巴的瞅了眼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抖了一下,縮著脖子往被褥的深處躲進去。    在祈言看不到的地方,離越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骨節泛白。    李醫生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額頭落下一滴冷汗,在男人陰冷的視線下輕聲解釋。    “祈少爺在墜崖之前……精神受到刺激,就已經處于崩潰邊緣,生產時又因為身體疼痛自動觸發了應激反應,潛意識里覺得自己受到了傷害,所以……暫時封閉了自我……”    他越說聲音越小,臉色也有些泛白。    誰都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局。    明明老板就要宣布祈少爺的身份,要和他訂婚了,為什么他就轉身喝個水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等再聽到祈少爺的消息時,已經是他墜崖之后了。    所幸他并沒有真正墜崖,被人及時救下,但那時他的意識已經完全混亂,苦撐著將孩子生下,就陷入了深眠。    那時候誰都不知道等待他們的會是這樣的結局,他們還在為小太子的誕生而慶幸,早產的孩子雖然身體虛弱,但是生命力頑強,身體并無大礙。    可是現在……    李醫生抬眼望著瑟縮著躲在被褥下的人,心里一陣陣發苦。    “他……”    離越怔怔的看著躲起來只用一雙眼睛偷偷瞄他的人,嗓音繃的很緊。    “你是說,他……瘋了?”    李醫生咽了口吐沫,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臨床上這叫做應激后失智……”    “你他媽就告訴我,他是不是瘋了!”    離越突然低吼著打斷了他的話。    而在他話音落后,祈言發出一陣尖利的叫聲,驚慌失措的爬到床頭,將自己裹成一團,怕的渾身發抖。    他聽到被褥下傳來混亂的顛三倒四的嗚咽,哭叫著,宛如一把尖刀,狠狠地捅進他的心臟,一瞬間鮮血四濺。    伸出去的手就那么僵在半空,離越盯著那個瑟瑟發抖的身影,雙眸通紅,牙關緊咬。    李醫生不敢看,垂著頭默默的退了一步。    男人身上的氣息太過恐怖,讓他有種下一秒就會被亂槍打死的錯覺。    “你竟然……瘋了?”    離越突然嘶啞的笑出聲,那笑聲壓抑又低沉,他不可置信的望著那一小團,“你竟然真的……”    祈言怕的渾身發抖,看著那個陌生又可怕的男人慢慢向自己靠近,縮在角落孤立無援,只能攥緊被子閉上眼,眼淚卻流個不停。    “嗚嗚……走……走開……走……”    離越卻不管不顧的上前,隔著被子將瘋狂掙扎的祈言抱進懷里。    “噓……別怕,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你別怕……”    祈言仰著脖子,哭的險些斷了氣,被男人堅硬的胸膛死死困在懷里,怎么都掙脫不開,又傷心又委屈。    離越的臉色陰沉難看,被祈言撓了一爪子,頓時脖頸里鮮血淋漓,可見那一下也是發了狠。    李醫生大驚,“老板!”    “出去!”    離越眼睛都沒眨一下,抱著人的手更是片刻未松。    “老板,祈少爺現在行為過激,你要不要先放開他……等心理醫生來了,做一個初步的開導后再……”    “滾出去!”    離越看都沒看他一眼,他抱著懷里哭到顫抖的人,腦海里一陣轟鳴。    他不記得了,他瘋了。    他真的什么都不要了。    心里像是撕開了一道口子,往里面簌簌的刮著寒風,霜雪鋒利如刀,將他刺的痛不欲生。    懷里的人哭到不能自已,離越閉上眼,再也不想多看一眼這讓他心痛的畫面。    他親吻著祈言小巧冰涼的耳垂,恨聲呢喃。    “你還有臉哭?”他痛苦的質問著,“你都把我忘了,你還有臉哭???”    可是懷里的人聽不懂,只是下意識的掙扎,直到失去力氣,嗚咽著癱軟在他懷里。    這個男人的力氣很大, 抱著他的臂膀很用力,把他都弄疼了。    于是他又開始小聲的罵,一邊罵一邊委屈的哭訴,“痛……痛……”    離越卻像沒聽到一般,埋在他柔軟的脖頸里,沉默如一座無言的雕塑。    直到祈言疲憊不堪,在嘟嘟囔囔的叫罵聲中再次昏睡過去,他都沒有松開手。    *    莊園的氣氛從沒有像現在這般,冰冷沉寂。    傭人們謹小慎微,低著頭沉默的做事,沒有多余的交談,也沒有眼神的對視,偌大的城堡里,透出一股讓人窒息的壓抑。    整座城堡寂靜無聲,除了臥房。    “啪——”    祈言瞪大了眼睛,又一次打翻了離越喂到嘴邊的飯碗。    撒出來的菜湯滴滴答答的淋了一手,男人卻沒有任何責怪的意思,伸出手,一點一點仔細的把祈言嘴邊的油漬擦掉。    有傭人誠惶誠恐的遞上毛巾,離越漫不經心的擦了擦手,抬眼瞥了瞥氣鼓鼓縮在床角的祈言。    地上的狼藉被迅速清掃干凈,祈言眼巴巴看著離開臥室的傭人,想要跟著一塊離開,卻又忌諱那高大的男人,猶豫著不敢下床。    離越望著他,一臉平靜的再次伸手,“言言,過來?!?/br>    祈言搖頭,小聲嘀咕,“出去……出去……”    “你現在身體還沒恢復,不能出去?!?/br>    祈言不聽,看著男人還想要過來抓他,頓時緊張兮兮的四處躲,結果一轉身就撞到了床頭。    砰的一聲,把他自己都嚇了一大跳,愣愣地捂著撞疼的額頭,半晌都沒緩過神來。    離越也怔住了,趁那小傻子還在愣神的空檔,上前將人抓進懷里,替他揉著磕紅的額頭。    “疼不疼?”    祈言水潤的大眼睛迷茫的眨了眨,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略有蒼白的嘴唇顫了顫,眼睛一眨,就蓄滿了淚。    “嗚……”    離越都氣笑了,一邊給他揉著額頭一邊給他擦眼淚。    “誰讓你躲的,活該……”    可是一低頭,看到祈言哭的梨花帶雨,小身板一抽一抽地,委屈又難過的小模樣,頓時又止住了話頭。    我和他計較什么?    一個失了智的小傻子,什么都不知道,得要人教要人好好的呵護,我罵他干什么?    離越突然覺得呼吸都有些沉重,壓著他的心口,連喘息都沉甸甸的。    他狼狽的閉上眼,將人緊緊的抱在懷里,去吻他哭的滿是淚的臉。    “不哭了,我不兇你了,再也不兇你了……”    祈言被吻得莫名其妙,對男人突然的親近有些無所適從,一邊小聲的哭,一邊躲閃著。    “走開……走……開……”    男人將他死死的抱在懷里,低聲呢喃,“你就這么恨我么?把我忘得一干二凈,你連孩子都不要了……”    “你想要什么,嗯?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我不逼你了,你醒過來好不好?”    “言言,寶貝兒,醒過來好不好?”    祈言漸漸止住了哭泣,他不知道這個埋在他脖頸里的男人為什么突然這么頹廢,但是他能感到一陣難言的悲傷。    像潺潺溪水,一點點流淌進他的心里,靜默無聲。    他迷茫的眨了眨眼睛,似乎終于發現這個強壯的,看上去很兇的男人,其實并沒有很害怕,除了抱著自己的時候總是會弄痛他以外,其他的也沒有了。    他慢慢的安靜下來,揉了揉眼睛不哭了,還悄悄用男人的袖子擦了擦自己哭出來的鼻涕,又怕被男人發現,自以為很小心的把袖口卷了卷,藏起了那一小片污漬。    離越看著,心里泛起隱隱的苦澀。    失了智的祈言,神態行為宛如幼兒,喪失了最基本的判斷能力,他對離越的懼怕是藏在本能里的,離越無法扭轉,只能天天守著他,逼著他接受這個現實。    祈言剛開始還鬧,又哭又發脾氣,可是后來像是知道無法改變這個事實,只能懨懨的接受。    房外響起孩子稚嫩的哭聲,吸引了祈言的注意。    離越擁著他,把他鬢角的發絲挽到耳后,唇角勾起一個僵硬的笑。    “要看看寶寶么?”    孩子抱進來后,祈言的眼睛就一直盯著那小小的襁褓,直到孩子被抱到身前,他看著那哭到滿臉通紅的小家伙,表情愣愣地。    一雙剛哭過的眼睛濕潤懵懂,看著那小小的孩子,滿是好奇。    離越從后面擁著祈言單薄的身子,在他耳邊輕聲說,“這是我們的寶寶,你還記得么?”    祈言歪了歪頭,呢喃著,“寶寶……”    “對,寶寶?!彪x越耐心的和他說,“我和你的寶寶?!?/br>    誰知他的話音剛落,方才安靜下來的祈言竟然又開始哭喊起來。    “不要……不要……寶寶……”    他哭了,見到父親后逐漸消停下來的孩子也跟著一起哭,撕心裂肺地。    這讓祈言哭的更加傷心,看著那嚎啕大哭的孩子宛如洪水猛獸,掙扎著就又要縮回墻角,嘴里還在翻來覆去的嘀咕,“不要寶寶……不要……寶寶……”    伸手要去抓人的離越瞬間愣在那里。    他哪里不明白,祈言不是真的不要寶寶,而是記憶陷在了過去。    陷在了那個明明痛恨自己,卻還要給自己生孩子的過去。    有個聲音在離越腦海里響起,殘忍又無情。    原來他那么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