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小道士與蛇妖【三】:尋回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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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花樓深處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 凡人聽不見,但小道士和白衣公子卻聽的分明,那傷及靈魂命脈的痛楚,聲聲泣血。 涂山霽夜臉色一變,迅速的進了后樓。 鐘夜云也是莫名心里一緊,那靈魂與自己手中的花瓣根出同源,怕是被自己給傷了。 小道士悄悄將花瓣中溢散的白光收攏,從布袋里摸出一個檀木小盒,白光在小盒中漸漸凝出一顆瑩白的光珠。 涂山霽夜撇了一眼緊跟身后的小道士,見他將花瓣好好收著,略微放下心來。 涂山霽夜顯然是神仙倚的熟客,徑直往后樓闖也沒人阻攔。 兩人速度極快,鐘夜云能感覺到花瓣的主人正離自己越來越近。 那是這花妖茍延殘喘的本體。 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 鐘夜云見到院中倩影才陡然明白了那些形容絕代佳人的句子有多貼切。 清輝薄紗,云纏霧繞。 月光都成了她的陪襯,皎潔的臉龐在夜色中瑩潤發光,剪水雙瞳望過來時,眼中哀緒看得人心碎。 “月下霜!”涂山霽夜皺緊了眉頭,“我早就說了凡人的話不可信,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到底怎么回事?”鐘夜云自然看得出眼前這花妖從未害過人,他不是什么不明是非的捉妖人,一心向善積攢功德的妖他也見過不少。 美人螓首微垂,聲音空靈又柔美,宛如珠玉落泉,她有些倔強的開口道,“我想去見他一面……” “你都這樣了還要去見他!”涂山霽夜瞪著她,“先想想怎么延長你的花期吧!” 美人咬了咬瑩潤滴水的唇瓣,眼中波光流動,“不延長了,我只想知道為什么,希望下輩子……陸判官不要判我再做妖了?!?/br> “命魂碎裂,你哪有下輩子?”鐘夜云毫不客氣的問,檀木盒躺在他手心,“這個若是不能跟你融合修復,你很快便要消散了?!?/br> 美人凄苦一笑,“小道長,你這么厲害,不會看不出我是一個曇花妖吧,我已經開花了……就算什么都沒發生,我也活不了多久……” “……”鐘夜云沉默了一下,“所以你過去那么拼命努力的積攢功德,為什么要如此輕率的進入花期……” 若是一直不進入花期,就這么修煉直至得道飛升,成了仙,就可以跳出輪回。 “今銘,是個好孩子……他不在乎我是個妖,甚至愿意與我同生共命,”月下霜似乎回憶起了一些美好的事,但她很快變了臉色,有些悲哀的說,“是我害了他,他不懂和妖糾纏會有怎樣的下場,是我貪戀和他在一起的時光……” “他都背叛你了,你還替他說話!”涂山霽夜揚起袖子,氣的眉毛都豎起來了。 “你怎么就知道是人類背叛了???”鐘夜云沒好氣的反問了一聲,“趙家少爺信守諾言了,他滿心都只有月姑娘,但若是再讓他這么跟月姑娘換命,他就要先去見閻王了!” “……”涂山霽夜被他嗆的噎住。 “你以為狐族秘術是普通凡人能挨過去的嗎?”鐘夜云毫不客氣的說,“就算你幫他吊命,最后他也會變成不人不鬼的存在,一個命理被消耗殆盡毫無陽氣的活人,像灰塵一樣隨時都會煙消云散!” “若不是將趙今銘的命直接換給月下霜有違天道,會讓她千年功德毀于一旦,你以為我想這么折騰嗎!”涂山霽夜也郁悶了,他氣的扭頭對美人道,“你為了區區人類進入花期,怎么想的!” “啊啊??!”涂山霽夜抓狂的在院子里來回踱步。 鐘夜云倒是冷靜,對美人說,“我帶你去見他吧,是我將他喚醒的,他醒來一直說求我不要救他?!?/br> 鐘夜云每說一句,月下霜的眼眸便亮一分,聽見趙今銘求鐘夜云不要救他,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從絕美的眼睛落下。 “……”鐘夜云感到無言,美人垂淚宛如夜露掛在曇花華美的花瓣上,這一幕恐怕能讓很多凡人舍生忘死的獻出靈魂更別說陽壽這種東西了。 只是這花妖道心也太不穩重了,竟然對自己的魅力如此不了解,輕率的將心許給了一個凡人。 “我和這家伙總有辦法保住你的魂魄,”鐘夜云平靜的說,“你去見他最后一面,下輩子再續前緣也來得及,地府走一遭快的很?!?/br> “靠!沒人性的臭道士你這放的什么屁!”涂山霽夜跳起來,“我狐族秘術那么好施展的嗎,就這么白白浪費了!” 鐘夜云涼涼的看了他一眼,“那用的也是你的材料和精血,一個馬上要失去愛人的凡人和一個馬上就要喝孟婆湯的花妖,加上我一個毫無干系的外人,誰有功夫心疼你施展的秘術?” “……”涂山霽夜瞪著他,“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 他轉臉瞪著月下霜,“你也是,真是不爭氣!浪費了我狐族秘術的,你們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美人萬萬沒想到,這一個修為不知多深的道士和一個狐族輩分極高的長老竟然為自己的事斗起嘴來了。 她哭笑不得,但還是站起來,對著鐘夜云盈盈下拜,“多謝道長成全?!?/br> 鐘夜云帶著花妖趁夜色趕往趙府。 涂山霽夜沒有跟去,反而迅速的出城躲進了自己的狐貍洞。 俊美的青年狼狽的伏在鋪著草鋪的石床上喘息,白衣披著星輝,一雙雪白的狐耳從頭頂冒出來。 青年的面容也發生了細微的變化,眼裂更加狹長,瞳孔發出幽綠的光,一蓬巨大的狐尾突兀的出現在他身后。 “呃!”涂山霽夜有些痛苦的在手心劃了道符咒,按在自己額頭。 一抹紅光亮起沒入眉心,但他妖化的情況不僅沒有緩解,反而更加嚴重,白凈的指尖長出尖銳的指甲,連獠牙都探了出來,眼尾浮現出妖艷的紫紋。 “咒術反噬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白衣青年猛的回神,驚出一身冷汗,戒備的望過去,“你是誰?” 他本能的感覺到這個黑衣錦袍的男人極度危險。 這個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后,且不說他完全沒有感知到黑袍的存在,就說他的狐貍洞,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毫發無傷的進來的。 難道是他匆忙之下帶了個尾巴自己沒發現? 但他怎么知道狐族秘術的事…… “別這么緊張,”黑袍看著狐貍緊張到炸毛的樣子,慢悠悠的安撫道,“我們是老熟人了,只不過你不知道我的存在……” 白狐貍的眼珠子轉了轉,顯然回憶不起自己這千年來有見過這么一號人物,但他開口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我不認識你,我記性很好的,別誆我?!?/br> 黑袍不在意的笑笑,抬手對他打了個響指,以德報怨。 涂山霽夜頓時身上一輕,咒術反噬像是被施了靜止術,既沒有消失也沒有繼續發生,令人難以置信。 “記得千年前那只紅狐嗎?”魏瀾撩開衣擺坐到石桌旁,一副準備話家常的樣子。 白衣青年卻像是被突然觸到了逆鱗,眼神一厲,“你是誰!” 黑袍不答,眼神悠遠,“它神志已開,卻先天命魂不足,沒有修妖的資質,這沒什么可遺憾的……我只是沒想到,你如今還會與他糾纏在一起,這難道就是命運嗎?” 黑袍像是在問自己,不解的低聲道,“但我不就是命運?” “你到底是誰!”白衣青年無法忍受心中最深處的痂被赤裸裸撕開,身形如煙,瞬間出現在黑袍人面前,尖利的手爪撕向他的脖頸,仿佛下一刻就能看到他人首分離的模樣。 “別這么暴躁,我還沒生氣呢,”黑袍伸出手,摟住白衣青年將他按住。 仿佛涂山霽夜不是要殺他,而是投懷送抱,完全撲了個寂寞。 涂山霽夜漲紅了臉,他在妖界成名已久,早已是妖族傳說中的人物,實力深不可測,活的逍遙自在。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時刻! 他尖銳的手爪在黑袍的脖子上掐的咯吱作響,卻無法傷他分毫,任他如何掙扎也無法擺脫黑袍按住他的手臂。 “鬧夠了嗎?”黑袍看起來并不生氣,那修長的手指像是有著千鈞的力量,捏著他的手腕將危險的手爪從自己脖子上扯下來。 “既然你說你記性好,那你記得那只紅狐貍小時候身上沾染過的氣味嗎?”黑袍好心提醒道。 妖化的十分嚴重的白衣青年愣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你……是那條臭蛇???” “……”魏瀾沉默了一下,“我覺得蛇沒什么味道?!?/br> 還真是個算不上認識的老熟人! 涂山霽夜一直緊繃又憋屈的神經陡然放松下來,“你不是一直守著那山,還做了山神,怎么到這來了?” 若是那條黑蟒,那自己打不過到也不奇怪了,這家伙早在自己小時候就已經成精不知道多久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的實力應該比天上的神仙差不離,畢竟是做過神仙的人…… “我守的不是山,”魏瀾放開他,“而是鐘夜云?!?/br> “什么意思?”有什么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逝,涂山霽夜皺著眉問。 “鐘夜云曾經是那山上的一棵草一只蟲一條魚……”魏瀾看了看眼前神色劇烈變幻的白衣青年道出答案,“還有一只狐……” “不,這不可能……”涂山霽夜腳下踉蹌了一步,難以置信的搖著頭,“我不信,霽月怎么可能是那個呆子……” “你信不信不重要,”魏瀾無所謂的站起來,拍拍袖子,“重要的是,他是我的人,你不能喜歡他?!?/br> “!”白衣青年身子一震,臉色蒼白,“我沒有,我對霽月不是那種心思……” “你快要化形了,”魏瀾撣了他一眼,“有沒有一看便知?!?/br> 說著他打了個響指,被停滯的反噬頓時流動起來。 “呃??!不!”白衣青年面色痛苦的跪在地上,“你走……你走!” 魏瀾看著青年在自己腳邊手指捏的青白,無力的推著自己的腿,心中毫無波動。 “該死的蛇,不愧是冷血動物,”涂山霽夜惡狠狠的瞪著他,“不幫忙就走開!” “我本來就沒打算幫你,”魏瀾沒所謂的說,“我要確認你是不是對鐘夜云動心了?!?/br> 涂山霽夜咬著牙,眼尾的紫紋媚意驚人,“我就是喜歡他怎么了,我現在知道他就是霽月,我更不會放手了!” “不,我不允許,”魏瀾搖搖頭。 “就算你再厲害,就算是你先守著他的,我也不會退讓的,人心不是你能控制的!”涂山霽夜忍著蛻變的痛苦,倔強的仰頭看著眼前高大的黑袍男人。 魏瀾微微皺眉,這小白狐說話的樣子,讓他想起凡人現代世界里離譜的狗血肥皂劇,仿佛他是那個拆散小倆口的惡婆婆? “哼,”魏瀾冷笑一聲,將白衣青年從地上拎起來,隨手往石床上一扔。 薅了一把毛茸茸的狐尾,無聊的數了數,“九條了啊,修煉的到挺勤快?!?/br> 涂山霽夜趴在床上喘氣,忍著渾身不適,尾巴動了動卻根本無法從魏瀾手里抽出來。 魏瀾拎著他領口扯了扯。 “你干什么!”白衣青年猛的往后躲,狹長的眼睛都瞪圓了。 “若是你執迷不悟,我該怎么做,”魏瀾道,“你是不能喜歡他的?!?/br> 他的目光掠過雪白的交領,看見了里面隆起的弧度,眸光幽深。 “你狐族秘術替月下美人和凡人改命,用的卻是自己為媒介,原本秘術被打斷的失敗不過是讓你修為受損,”魏瀾輕而易舉的道出涂山霽夜難以啟齒的秘辛,“結果你陰差陽錯的對沾染月下美人魂魄的鐘夜云動了心,被秘術轉性了?” 魏瀾雖說用了問句,卻完全沒有疑問的意思。 涂山霽夜瞪他瞪的眼眶發紅。 “我還要驗證一件事,”魏瀾俯下身,沒有感情的金瞳讓人毛骨悚然。 涂山霽夜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會遭到這樣的對待,他驚恐的掙扎,但身上的衣物還是碎成了破爛的布條。 面前這個渾身散發出冷血動物無情氣息的男人強硬的卡進他的腿間,面無表情的端詳著他新生的女器。 男人微涼的手指按著他赤裸的肩,讓他動彈不得,極度羞恥的將胸前渾圓的雙乳暴露在他眼前。 涂山霽夜羞憤欲死,恨不得將這個男人千刀萬剮。 這一身黑袍的男人卻像是在判斷著什么一樣,仔仔細細的盯著他的身體觀察。 “你這殺千刀的蛇妖,得了失心瘋嗎!”青年頭頂的狐耳激動的搖晃,“我是狐貍你是蛇,你要交配也去找條母蛇啊,有本事讓我變成原型!” 男人對他的叫喊置若罔聞,兀自垂頭嗅了嗅他的氣味,干凈清冽,隱隱有股冷香。 很熟悉。 男人金色的瞳仁望過來,帶著一絲戲謔,指尖捻上面前粉嫩的乳珠。 青年身子一抖,倒抽一口氣,強烈的酥麻從敏感的頂端傳遞到心臟里,一股強烈的逆反與抗拒感油然而生。 “你這yin蛇,放開我!”涂山霽夜簡直要氣瘋,他在妖界地位超然,何時遭遇過這樣的玩弄! 魏瀾目光一冷,手底下頓時不再溫和,直接摸向他兩腿間。 涂山霽夜嚇的臉都白了,“你,你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嗎?”魏瀾冷笑一聲。 “呃!——”兩根修長的手指殘忍的捅進了從未被造訪過的秘地,直接戳破了里面細嫩的膜,一縷處子鮮血順著黑色袍袖下的手腕流了下來。 涂山霽夜疼的俊臉發白,細細的抽著氣說不出話,尖銳的指爪痛苦的掐緊了蛇妖的胳膊。 他懷疑自己在做一個噩夢,這所有發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血氣刺激著蛇類敏銳的嗅覺,蛇妖撩起了衣擺,錦袍上黑色的暗紋落在青年白皙的身體上將他的肌膚襯的更加白玉無瑕。 衣擺下可怕的性器貼上了青年剛被捅穿的處女地。 “不,不要……”涂山霽夜驚恐的搖著頭,巨大的恐懼攫取了他的心臟,自他出生以來,還沒有這么害怕過。 “那你還要喜歡鐘夜云嗎?”魏瀾的動作頓了頓。 “……”青年失控的神色似乎終于回攏,意識到這可怕的蛇妖在說什么。 他沉默了半晌,雖然他還活著,卻像是死了一樣,失去了所有力氣,沒有表情,不再掙扎。 魏瀾對jian尸毫不介意,他要的只是確認。 交合處傳來令人心底發憷的裂帛聲,青年疼的臉色慘白,將嘴唇咬出了血也沒發出一點聲響。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烙鐵撕裂了,靈魂深處仿佛有什么堅硬的東西驟然崩斷,大口的鮮血從喉間涌出。 魏瀾猛的一驚,連忙將自己撤出來,把凄慘不堪的青年拎起來。 他分明看見一根銀色的長針從青年胸口戳了出來! 但青年自己不知道。 魏瀾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空蕩蕩的黑色皮繩。 那是…… 戒指!